82

“喪事。”

秦無做出基本判斷後, 擡手拿走散落在蘇苒之發間的落葉,替她攏了攏發絲,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左右唢吶聲是商和鎮墳地的方向傳來, 定然是鎮中百姓駕鶴西去。跟他們無甚關系。

蘇苒之現在已經大概接受親爹墳墓消失的事實了。

在聽到嘹亮的唢吶聲後, 還能習慣性的作分析:“聽音調, 應是喜喪。”

依照他們商和鎮的習俗, 只有七八十歲的福壽雙全的老人死後, 才能辦如此大排場的喪事。

請樂師, 擺席面。

若是因病橫死的年輕人,喪事一般都是悄無聲息的辦了。

當初蘇父的葬禮,算不得喜喪,鎮上人來吊唁的很少。

停靈那七天大半時間都是冷冷清清的, 只有蘇苒之和秦無跪在旁邊燒紙。

最後頭七回魂那天,秦無還擔心自己修行之人的靈氣會沖撞到新鬼, 專門避開了。

但蘇苒之還是沒等到親爹回魂。

現在想來, 指不定那會兒他就不在了。

秦無揉了揉妻子的腦袋, 把剛剛整好的發絲擾亂, 同時也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他說:“擇日不如撞日, 咱們今日便去附近農戶家借竈房一用, 把柿餅烙好。過兩日便可帶在路上吃。”

知曉秦無在故意岔開話題, 蘇苒之露出一個笑容:“好。”

她該掉的眼淚, 在親爹去世時已經掉的差不多。

這會兒心裏其實沒那麽悲傷。但不小心被唢吶聲勾起了回憶, 情緒還是會稍微低落一下的。

秦無細微之處的安慰,讓蘇苒之有些暗淡的眼瞳裏一瞬間盛滿了光。

不多時,商和鎮旁那陡峭的群山邊上出現了兩個身影。

走在前面的男子個兒挺高,頭發有一半束在玉冠內。

光看臉,一股矜貴之氣撲面而來。

但他卻抗了個不倫不類的大包袱, 在山崖邊上健步如飛,看樣子像是要逃荒。

蘇苒之跟在秦無後面,叫到:“你慢點走,傷口還沒好全呢!”

她剛剛不過換身衣服的時間,這人就把摘好的柿子全都打包背了起來。

又在蘇苒之搶着背柿子之前,挑了個方向往山外走。

論跑的速度,就算秦無這會兒傷口沒好利索,還背着偌大的包袱,蘇苒之也不是他對手。

畢竟當初五年的野外生存,秦無大約有一年多都是在逃跑。

不跑得快點便會丢了小命。

蘇苒之最後很無奈了,說:“你背,我不搶着背,但是你走慢點啊。”

這時,秦無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主要是這邊路不好走,一腳沒踩穩就有可能滾落山崖,蘇苒之才不想跟秦無在這種地兒比速度。

她連跳了五步才追上秦無,說:“你傷口沒事吧?”

“無礙了。”

秦無傷口中雖然還有殘餘劍氣,但已所剩無幾,以他自己的靈力都能完全壓制,不需要過多擔心。

蘇苒之松了口氣:“我去前面帶路。”

這樣遇到高低不齊的石塊,還能先告訴秦無一聲,讓他做好準備。

兩人快下到山腳下的時候,便看到周圍百姓多了起來。

這裏距離商和鎮不遠,有一方還算富饒的小村落。

有的背着柴火,有的給家裏挑水,還有的拎着綁住了兩只爪子的雞,看樣子打算去鎮上賣錢。

百姓們看到秦無背後那鼓鼓囊囊的一兜東西,有些人好奇,而有人眼中則不禁流露出了羨慕。

“這都是什麽啊,後生?”

其實這話也就是問問,大家都能看出裏面那是柿子的形狀。

關于這種方言的問題,自然都是蘇苒之回答。

她說:“柿子,在山裏頭摘的。”

“喲,你們身手好,膽子大喲。”

“就是,山裏的路可不好走嘞,裏面還有狼,咱們村的年輕小夥子都不敢一個人上去。”

蘇苒之聞言笑了笑:“我夫君身手好,跟着他走我放心。”

秦無:“……”

有人跟蘇苒之和秦無順道,都是去附近村子的。

見他們面善,便想着多聊幾句。

那位手上挎着竹筐,裏面同樣裝着柿子的大嬸對蘇苒之說:“相公身手好,那你可有口福了。山裏頭那些柿子平常沒人敢摘,一定甜得很。你家相公也是個曉得疼人的。”

蘇苒之見這位嬸嬸身上衣服雖然舊,但卻漿洗的很是幹淨。

便想着跟人打好關系,說不定能租借人家竈房一用。

她笑着說:“嬸子摘得這些顏色紅火,看着就甜。”

大嬸果然被誇的眉開眼笑,說:“都是我家那臭小子愛吃。今年我摘得多,用草繩和樹枝串起來挂屋檐上,等冬日落了雪,就更甜了。”

蘇苒之正要開口詢問借竈房的事情,大嬸又說:“你倆看着年歲小,不知道有孩子沒?小孩可一定得在飯後才能吃柿子,不能吃多,不然要生病嘞。”

蘇苒之:“……”

不知道為什麽,她所接觸的嫂子和嬸嬸輩的,只要知曉她成親了,說起夫妻間事與孩子都這麽豪爽。

之前沈姑姑那句‘行房事’又不知道從記憶裏的哪個犄角旮旯被翻起,惹得蘇苒之咳了兩聲。

秦無偏頭看她,蘇苒之避而不見。

她趕緊把話題往正軌,說:“我知曉了,多謝嬸子。只是我們倆家鄉離得比較遠,這麽多柿子難以帶回,不知嬸子能否租借家裏竈房一用,烙成餅也好帶一點。”

“租?這我倒是能跟婆婆說一下。”嬸嬸抓住關鍵詞。

頓了頓,她又說,“你的口音就是咱這地兒的啊,怎麽會遠?”

蘇苒之看了下秦無,沒說話,用眼神示意自己遠嫁了。

嬸子倒沒再多問關于娘家的事情,蘇苒之又說:“是租沒錯,不知二十文可夠?”

嬸子和善的笑道:“成,我婆婆應該會答應。烙餅的話,我家裏還有兩碗細面粉,糯米粉也有……”

“我們都買。”

“好嘞,不夠的我去村長家借。”

蘇苒之适時說到:“我夫君姓秦,我姓蘇,還不知道嬸嬸貴姓?”

“我姓張,托個大,叫我張嬸就行。”

秦無和蘇苒之跟着張嬸進入她家小院,跟她身上幹淨的衣服一樣,院子裏也被收拾的整整齊齊。

看着就很簡單舒服。

張嬸家丈夫去地裏忙活,公婆都在家,帶秦無一個外男進來也無妨。

若是她家沒人,這麽做是要被說閑話的。

張嬸的婆婆頭發花白,看起來年紀挺大。

她剛正在後院喂雞,聞聲便走到前院來。見秦無和蘇苒之氣質不凡,本以為是府城來的大人,哪想到居然是借竈房的。

張嬸在婆婆旁邊低語幾聲,說了這兩人借竈房會給錢,二十文呢。

婆婆猶豫了一下,讓蘇苒之和秦無先給錢,随即便答應了。

蘇苒之和秦無進入院門右側單獨避出來廚房。

這兒雖然低矮,但從案板到碗筷都洗刷的很幹淨。

張嬸進來給兩人拿了碗和活面盆,還把面粉和糯米粉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就在院子裏洗衣裳,兩位客人一會兒要什麽,喊我就是。”

頓了頓,她想到什麽,趕緊補充道,“但是一個半時辰後,我男人幹活回家得吃飯,還請兩位給我留些煮飯時間。”

蘇苒之都一一應下。

烙柿子餅的步驟不難,先把柿子皮兒剝幹淨,瓤跟糯米粉和少許面粉混合均勻,再放到鍋裏煎熟就好。

全程不需要放糖,因為柿子本身的甜味就很充裕了。

秦無給柿子剝皮兒,蘇苒之和面,兩人分工明确。

和好面後,兩人一起把面團分成小份,再均勻的揉幾下,保證面團口感筋道。

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後,一個個橘紅色的小團團就被揉好。

蘇苒之把這些均勻整齊的碼在案板上。

期間,蘇苒之聽到那位婆婆來來回回往堂屋門口跑了不下十幾趟,估計是看外男跟自家媳婦兒有無任何接觸和交流。

最後婆婆像是喂好了雞,索性就搬了個凳子坐在堂屋口,看着自家兒媳婦兒洗衣服。

張嬸背對着堂屋,對此毫無察覺。

只是她洗一會兒就要咳嗽兩聲,看樣子好像抱恙在身。

蘇苒之微微有些咋舌。

她是在路上看着張嬸身上衣服幹淨,但卻補丁不斷,這才提出了租竈房的想法。

哪想到她家婆婆這麽嚴肅。

秦無見苒苒走神,自己把她手中的面團接過來,專心的揉着。

張嬸的婆婆觀望了許久,終于忍不住跑來院子裏想要瞧上一兩眼具體情況,她坐在堂屋裏只能看到自己啊兒媳。

婆婆站在院子裏,透過竈房的窗戶偷偷往裏看了一眼。

沒料想居然看到那位眉目英俊的男子揉面,而女子在一旁洗了手後托着腮幫子看他忙活。

最後烙餅子也是秦無一手來的。

苒苒喜歡吃,這一點秦無早就發現了。他尋思這自己多做些好吃的,苒苒應該會很開心。

婆婆:“……”放在村裏有男人這麽疼老婆,她一定會來句‘沒出息’。

但看着秦無和蘇苒之的情況,她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甚至連腹诽都要做不到。

“娘,你忙完了,去歇息一會兒吧。”

張嬸洗完衣服,才看到她婆婆出來了,趕緊盡孝道扶着婆婆。

婆婆被兒媳這話叫的一個激靈,正要回去,可還是沒忍住又往竈房裏看了最後一眼。

恰好蘇苒之轉頭,擡眸也看向她。

蘇苒之看向別人的目光跟看秦無的很不一樣,雖然依然溫和,但卻因為沒有情緒顯露,看起來稍微有些漠然。

婆婆立馬撇開眼神,不敢與之對視。只能慌忙對着兒媳說:“好,扶我去歇息。”

柿餅熟的很快,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六十來只柿餅全部被煎好。

這些柿餅被秦無用靈力包裹着,倒是不會給包袱上沾染油漬。

最後,張嬸過來算了面粉和糯米粉的用量:“面粉是自家的,五文;糯米粉我按照去鎮上買的價錢,給兩位算十二文,成嗎?”

此前已經給過二十文的租借費,這會兒蘇苒之又補了十七文。

臨走前,張嬸擦了手送兩人出門。

見她洗完衣服整個人咳的有點虛弱,蘇苒之斟酌着她的身體情況,給了她三顆火槐花。

“此物乃治愈風寒所用,食之有異香,片刻後才散。”

嬸子有些不大好意思:“啊,這是給我的嗎?”

她伸手接了過去,“我這風寒是陳年老疾了,年年秋冬都這樣,感謝您。”

張嬸自己也吃過槐花麥飯,見狀并不覺得火槐樣子古怪。

再加上蘇苒之有功德在身,本身說話就給人一種天然的信服力,張嬸一點也不擔心這會是什麽毒藥。

蘇苒之把火槐交給她,自己便和秦無往山洞的方向走。

這邊張嬸因為蘇苒之話語的影響,下意識的把火槐放到嘴裏。

當即,火槐化成一股暖流從她喉口流入。

幾乎就是火槐消失的一瞬間,張嬸後背發勁冷的感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骨子裏散發出的暖洋洋的感覺。

感知着這宛若神跡一般的藥效,張嬸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定是遇到了仙長!

她趕緊追出村子,卻發現不過須臾的功夫,蘇苒之和秦無已經走出老遠。

又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的背影就隐沒在山林裏,看不真切了。

這會兒,張嬸身體上已經散發出槐花盛開時的淡淡清香。

花香雖淡,卻能飄散很遠。

尚在村裏的百姓們都忍不住出門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

“嬸嬸,你身上怎麽這麽香啊?”

“這味道好好聞啊!”

“嫂嫂,這是去鎮子上買了啥好東西?”

張嬸一大把年紀了,還是第一回 這麽被人圍觀。

就連她公公婆婆的出來了。見散發香氣的人是她,兩人都愣了一下,但也反應很快的趕緊把她拉回屋子裏。

“怎麽回事?這香味……”

張嬸忙把蘇姓仙長贈予她火槐的事情說了一遍,補充道:“我現在身體很暖和,再沒有後背無故發冷的感覺了。”

說着,她還讓婆婆幫忙把後背縫上去的幾層布給取下來。

“之前不斷加厚衣服,但還是幹啥都冷。現在我都要被熱出汗了。”

婆婆愣了愣,說:“真、真的是仙人?”

兒媳的身體她是知道的。她還專門帶着兒媳去鎮上看過大夫,但大夫說這是坐月子落下的病根,沒法根治。

現在,這算是根治了嗎?

張嬸忙把她摘柿子回家途中,看到蘇苒之和秦無從半山腰下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我追到鎮子口,看着仙長們走得很快,又上山了。那麽高的石頭跳一下就能上去,好像飛上山的。”

說到這裏,她不禁想到自己最開始說的‘育兒經’,不禁臉色一紅。

難怪當時蘇仙長沒什麽反應,神仙在這個年歲應當還不會生孩子的吧。

婆婆聽聞後倍感失望,但卻有抱着一線期待,拉着兒媳的手問:“那些火槐,你全吃了?”

“……吃了。是兒媳的罪過。”

“仙長讓你吃的,沒什麽罪過。只是,仙長們把這些柿餅吃完了還會再來嗎?”

張嬸一臉無奈:“……”她也不知道啊。

婆婆知曉仙長們再回來的可能性不大了。

她現在很後悔,當時怎麽就沒膽子再大一點,跟那位仙子說兩句話呢。

她其實可以幫仙長們烙餅,她會做的花樣可多了。說不定仙長們一開心,也能賞給她一顆靈丹妙藥。

畢竟,她老寒腿多年了。

本來都不想着治愈,但若是仙長們出手,她這病定能治好的。

可現在仙長們已經走了,來年還不知道會不會再來。

哎。

村裏熟悉的鄰裏都圍過來敲門,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了。

張嬸一家原本不想說,但村長也尋着香味趕來了,他們只能把事情全都說出來。

自此,商和鎮旁邊的荒山裏住着倆仙人。

他們偶爾會在十月,背着柿子下山來找村民借竈房一用,順手還會賜下靈丹妙藥,治愈百姓身體的傳聞便流傳了下來。

蘇苒之回去途中發現自己的功德又多了很小一絲絲,全是張嬸他們村人的信仰之力。

這可能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蘇苒之微微搖頭一笑,跟秦無并排走着。

兩日後,秦無身上的傷完全好了。

他們也該離開此地回家了。

秦無把晾幹的柿餅打包裝好,蘇苒之覺得這兒的魚好吃,順手撈了兩條打算帶在路上吃。

因為興陽府的奇山環抱地形,他倆想要回雲水鎮,只有一條路能走。

那就是繞到商和鎮墳地那邊,順着來時的小路返回。

今兒是第三日,喜喪的流水席面依然擺着。

每日早晚定時吹唢吶,前去祭拜的人到了今兒還是絡繹不絕。

蘇苒之和秦無在山裏偶爾都能聽到有人哭喪的嗓門很大。

現在他們越往外走,各種祭拜聲就聽得更是明顯:“王老爺子可是咱們商和鎮的大人物,此次選擇落葉歸根,真是咱們商和鎮之幸。”

旁邊有人附和:“就是啊,雖然說先生些年在興陽府買了房産住過去,但若不是他老人家專程回鎮子給我們啓蒙,我恐怕也考不上秀才!來,我要給先生磕頭,還請先生原諒我趕來晚了兩天。”

“張秀才大德!這份心意老爺子定然收到了。”

蘇苒之沒聽出別的,她嘴裏嚼着一個字‘王’。

親爹那處墓碑上也成了王姓之人的墳墓,不知道兩者有沒有聯系。

想到這裏,蘇苒之路過墳地時,打算過去看一眼。

只是,沒想到這回居然遇到了從長川府同路回來的那位夫人和女童。

倒不是說蘇苒之一眼就能從人群中認出她們,主要是那小姑娘正被奶娘抱在懷裏,在人堆裏擠着,眼尖的認出了他們。

小姑娘頭上綁了一條白色的布條,是代表孝子賢孫的意思。

她這個年紀顯然不能理解生離死別,倒是跟着同族人被吓哭了幾次。

這會兒剛睡醒,歪着腦袋尋找娘親在哪兒。

冷不丁就掃到了心心念念惦記着的好看姐姐。

小姑娘給奶娘指着說:“奶娘,漂亮的仙人姐姐!”

小孩子清脆的童音蓋過周圍喧嚣,直接傳進蘇苒之和秦無耳中。

蘇苒之循聲看去,隔着衆人給小姑娘點了點頭。女童立即笑開了,一臉的興奮。

蘇苒之沒去跟前打擾,轉頭給秦無說:“太巧了。”

不過所有細節也都吻合上了。

此前兩撥人分開時,夫人路上說過自己要回老家探望生病的父親。

而且她先帶着女童回興陽府,恰好這位過世的王先生也是居住在興陽府,死後才選擇落葉歸根,回來商和鎮下葬。

這可能就是緣分。

但就算這麽巧,蘇苒之和秦無還是沒有主動結交的打算,左右回去時候他們不會再同路了。

蘇苒之只想去第七排第三個墳包處看一眼就走。

就算親爹墳已經不複存在,她還是得看一眼。

不然下次再來,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她和秦無剛走到附近,就聽到有人在交流。

說話的是一個熟悉的女聲,正是那位沿途偶遇的夫人:“二哥,我給大伯上香,你帶我來這裏幹嘛?記得大伯的墳頭不在這裏啊。”

“一直都在這裏,你遠嫁多少年了,不記得也是正常。”

夫人很驚訝:“這裏我記得是蘇家的墳位……”

商和鎮給族人衆多的家族分墳都會按片兒分,讓家人葬在一起,也好讓死後的族人互相照應。

蘇苒之聽聞後愣了愣,她跟秦無對視一眼,心中只剩一個念頭。

——這下走不了了。

沒想到這位夫人居然還記得蘇家墳墓的區域。

她兄長聞言‘啧’了一聲,奇怪道:“蘇家?此前确實是蘇家的墳。蘇長山、蘇長石和蘇長海先生們都活得好好的。這裏墳墓單獨空出來一個,他們家不要,正好那會兒大伯沒了,就葬在這裏。”

夫人跟兄長一交流,感覺更懵。

她完全不知道是自己記憶錯亂,還是哥哥忘性大。

她擰着眉,問:“蘇家你怎麽只說了三個人。最出名的、咱們商和鎮鼎鼎有名的蘇長河蘇大俠,你們都沒印象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苒苒:找到一個記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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