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争亂

孫氏氣的直喘氣，李嬷嬷在給她順氣。

“母親消消氣，現在萬幸的是二姑娘沒什麽大礙，賊人也被抓到了。”徐氏安撫道。

“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沒什麽大礙，婷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難不成也叫沒大礙嗎？”方氏自來和徐氏不和，這會聽她這麽說只覺得是故意幸災樂禍，她立刻嗆了回去。

徐氏臉色微變，她僵着臉笑了笑，“方姨娘誤會了，我并無此意。”

“還嫌不夠丢人的嗎！”孫氏伸手狠狠一拍桌子，她眼神不善地看着方姨娘，“我蘇氏一門的臉面都被她丢盡了！”

“老太太這麽說未免對婷兒不公平，她也是受害者。”方姨娘氣不過争辯道。

孫氏原本被安撫下來的脾氣這會又冒了出來，“你還有理了，要不是你整日縱容，她豈會如此不知道好歹！”

正在這時候，外面丫鬟進來回說，大姑娘回來了。

孫氏原本不想讓蘇錦進來，畢竟蘇錦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家，這些事不好讓她聽到，可誰知道蘇婷突然開口了，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是蘇錦，都是蘇錦騙我過去的！”

孫氏皺眉，擺手叫了正要出門回話的丫鬟回來，“讓大姑娘進來！”

蘇錦很快進來，她除外一天身上還穿着外出的衣裳，看起來是有些着急，進屋之後便一臉擔憂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蘇婷。

“錦兒見過祖母，母親。”蘇錦雖然眼中難掩擔心，但行禮動作卻沉穩規範。

孫氏一向重視女兒家的教養，如今見到蘇錦的動作便心下滿意了幾分，但她臉色還是不好看。

等孫氏叫了起身，蘇錦這才站起來，她看了眼蘇婷，神色難掩的擔憂，“我剛從外面回來便聽說了二妹妹的事情，當真是又氣又怒。”

“你少假惺惺的裝好人，若不是你陷害我，我怎麽會險些被人所害？”蘇婷過了這麽長時間顯然已經冷靜了下來。

今日原本應該出現在那裏的人就是蘇錦，可是她卻突然沒出現。那個假山位置極偏，平日裏根本不會有人經過那裏，可今日出事之後卻突然出現了一堆人，說是沒人故意設計她是絕不會相信的。能做出這件事的除了蘇錦沒有其他人！

蘇錦一臉驚訝地捂了捂嘴巴，不可置信地開口，“二妹妹，你怎麽能如此說話，你出事我也很擔心，可我什麽時候陷害過你？”

蘇婷張了張嘴巴，她卻說不出話。

她心裏認定此事和蘇錦脫不了關系，可卻一點證據都沒有。

正在這時候，蘇承德來了。

蘇承德是氣呼呼的進門的，他一進門便發了火，“是哪個不開眼的，連我蘇家的女兒都敢欺負，真是無法無天了！”

今日蘇承德出門去見平陽王世子，他獻上的酒果然讓世子很喜歡。

他都已經被請進了堂中，可不想堂上還有其他人也在，當時有人聽說了他的身份之後立刻有人說起了今日上林苑後山發生的事情。

蘇家的姑娘險些被人侮辱了！

當時那些人看着蘇承德的目光，無不是嘲笑他家風不嚴，這樣蘇承德的臉上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顧不上說什麽，急匆匆便趕了回來！

方姨娘一看到蘇承德回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朝着蘇承德撲了過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訴道，“老爺，您要為婷兒做主阿。”

蘇婷這會只低着頭不斷地哭。

她路上挨了方氏一巴掌，徹底把她打清醒了，現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大喊大叫，那樣只會讓人越發覺得她被人怎麽樣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擺低姿态，讓父親心疼。

蘇承德一向寵方姨娘，對蘇婷更是從小疼到大，這會見到蘇婷臉頰紅腫的模樣當真是心如刀絞，他說着就要出門，“那賊人在何處，我要親手殺了他！”

“夠了！”

一聲冷冷的呵斥聲響起來，孫氏沉着臉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怒道，“還嫌不夠丢人嗎！”

蘇承德停下了步子，方姨娘也收回了手低着頭不斷地小聲啜泣。

“母親！”蘇承德悲痛不已的開口，“婷兒受了如此委屈，做父親的要是不能為女兒出頭，枉為人父。”

蘇錦聽着這話只覺得諷刺的要命，前世她也遭受過這些事，後來蘇承德知道了之後一句為她辯駁的話都沒說，直接給了她一巴掌，還說她不知道檢點。

“老爺您消消氣。”徐氏見此也開口了。

徐氏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蘇承德的怒火便直接對準了她，“你怎麽做當家主母的，婷兒怎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那個地方！”

“是妾身無能。”徐氏漲紅了臉，蘇承德當着一屋子老小對她如此說話，是一點臉面也不留了。

“蘇夫人這個位子你要是做不了就給我滾蛋！”蘇承德仍覺得不解氣，“你這等無能的女人我就該早早地休了你！”

徐氏臉色蒼白，手指緊緊地攥起。

“我還沒死呢，這裏容不得你做主！”孫氏狠狠地一掌打在旁邊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一陣響動，“你要不要把我這個老不死的一起趕出去！”

蘇承德大驚失色，忙垂頭道，“兒子不敢，母親千萬不要如此說。”

孫氏冷冷的開口，“你有什麽不敢的，今日你敢休妻，明個你就敢将我這個老娘趕出去！”

這話說的誅心！

當朝以孝治國，聖上一直重視孝道，如果此事傳出去，蘇承德別說承爵無望，連自己能不能安然無恙都難說了。

“是兒子錯了，母親莫生氣。”蘇承德跪在地上。

孫氏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并沒叫蘇承德起身，她握着徐氏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嘆了口氣，“兒媳受委屈了，是我教子無方。”

徐氏忙道不敢，“是兒媳沒做好，老爺教訓的正是。”

“你不用為他說話，我知道你做的夠多的了。”孫氏嘆了口氣。

“老爺也是擔心二姑娘，情急所致言語有些過激，兒媳不會放在心上的。”徐氏聞聲說道。

孫氏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蘇承德，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聽聽你媳婦處處都為了你說話，你自己又說了什麽話！別當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如今出了事你倒是想起來這個主母了，平日裏婷兒一年到頭去正院請幾次安你自己不知道嗎！”

蘇承德自知理虧，他剛才也是着急了一時間口不擇言，這會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話說的過分了。

說實話徐氏是個不錯的妻子，這些年操持家務也算井井有條，外面的田園莊子都一年比一年收益好，這些他其實都知道。

“既然知道錯了就跟你媳婦賠個不是！”孫氏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