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泠淵來到民宿門前, 便見小樓依然熱鬧無比,喧嚣而溫暖。

樓內的客人們發出誇張的哈哈笑聲,而小樓的主人卻毫無被冒犯的怒意, 只是摸着後腦勺,尴尬地打哈哈。

一切絲毫未變。

這個一手能連通萬界的年輕人, 心性不知比掌握一界的血惡界界主幹淨多少。

泠淵視線掃過對方的銀袍,很好, 很幹淨, 也沒有被用來做奇怪的事情。

再感受一下廚房, 很好,沒有腌魚。

他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卻見朝星剛好看過來。

聲音不自覺就帶了幾分柔和, “店家……”

朝星大踏步走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啊, 這位客人, 我剛想起來,你上次好像沒有付房費吧?”

泠淵:……

他可疑地沉默了。

好像似乎确實是這樣……

上次他本打算幫店主人獲得清潔道具, 沒想到店主人運氣極佳,或者說他運氣極差,連續幾次任務獎勵, 什麽都有, 就是沒有清潔道具。

而與此同時,他還需要天天吃鹹魚, 一天吃三頓……

現在想起來他還反射性口渴。

正好這時神仆報告血惡界有異動, 他就落荒, 啊, 不是,是很敬業的去處理公務了。

就是沒想到,他,泠淵,萬界最後一條龍,高高在上的萬界之主,有一天,會因為欠債不還被堵在門口……

朝星見他沉默,更加懷疑了,上下打量他,“客人看起來,應該不是那種,嗯……不道德的人吧?”

泠淵默了默,從袖子裏摸出一塊白紗,“此物有很強的自潔能力,便送給店家以抵房費吧!”希望你能做成抹布,以後不要用袍子擦桌子了……

缥缈紗,由白龍一族化雲霞煉制而成,不僅能自潔,且寒暑不侵,柔軟舒适,本是龍王用來做衣服的布料。

如今白龍已經滅絕,這缥缈紗用一塊少一塊,說是能一塊紗換一個小世界都不為過。

如此珍貴的東西,就被泠淵拿來送給朝星了。

朝星接過來一看,布料挺小的,展開也就一箱牛奶那麽大,但能自潔還是不錯的,立刻笑起來,“好說好說,布料我就收下啦!客人請進,今天咱們有活動呢!”

系統小聲問道:“這布料不錯啊,拿來當抹布吧,以後不要用袍子擦地了吧?”

身後走着的泠淵腳步一頓,擦地……

朝星歡快道:“你想什麽呢!這種好東西幹嘛拿來做抹布,我回去裁個內褲不香嗎?!這麽舒服,還能自潔诶!”

系統:“……”

泠淵:“……”痛苦的一閉眼。

——

泠淵的到來讓客人們又議論了一陣,紛紛表示這個小哥帥啊,不比最近的小明星差,而且氣勢更勝一籌!

而就在客人們看帥哥看得心滿意足時,小樓外面的山路上,幾個人正在鬼鬼祟祟靠近。

這一夥正是之前網上黑民宿的人。

領頭的瘦子蹲在草叢裏,看着前面的小樓,啐了一口,“客人還真踏馬多!”

胖子:“老大,咱們怎麽做?”

瘦子想了想,掏出一包藥粉,“小六,這個給你,你裝成客人進去,找機會下到他們水壺!之前我姐夫跟我說過,這家民宿服務人手不足,都是客人自己倒水,哼哼,這次就讓他們吃個教訓!”

幾個手下趕緊拍馬屁,“不虧是老大,想的這個辦法真損啊!”

瘦子得意,“那可不!”

叫小六的接過藥粉,剛站起來,吓得又蹲下去了,“老老老大!那邊有蛇!”

“嗯?什麽?”瘦子和其他人一回頭——

他們蹲在一條小水溝旁,而小水溝的另一邊,草叢裏有一條碧綠的小蛇。

瘦子嗤笑一聲,“軟蛋!這麽條小蛇你怕什麽,它還能飛過來怎麽滴!你快去下藥!先藥趴下十個八個客人,我看以後還有誰願意來這什麽狗屁仙隐客棧!”

小蛇:?

六子揣着藥包跑走,跑着跑着,忽然一頭栽倒了。

幾人吓了一跳,跑過去一看,六子已經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了。

胖子:“咋辦啊老大,六子是不是有羊癫瘋啊?”

瘦子:“媽的!偏偏這個時候犯病,老子真是倒黴!”

沒辦法,只好先把人擡到山下的衛生所裏。卻沒發現,周圍有幾片草葉枯黃了,好似是被什麽東西腐蝕了一般。

小綠蛇哼着嘶嘶嘶的小曲,心想,嗨呀這個笨笨的人類果然遇到麻煩了,還好我一下子就解決了!我可真厲害,不知道這次有沒有好吃的煞氣呢~~

自從修為提升以後,靈妮的身形就越發小巧了,而且顏色碧綠通透,竟然還有幾分可愛,她的到來沒有引起樓內客人的恐慌。尤其是她尾巴上還系着粉色蝴蝶結呢,客人們都把她當成了誰家的寵物。

反正最近民宿寵物多的很,連刺猬都有人養,養條蛇也就不算什麽了。

随便說笑幾句,便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今天中午的菜單是清炖羊肉、茄汁大蝦和清炒芹菜。

羊肉依然是村民自家養的羊,而芹菜則是小樓菜地種的。有系統加持,菜地蔬菜長得比別處快,如今第一批蔬菜已經成熟了,昨晚朝星和魯伯先吃了一頓,口味也比別處強。

就是兩塊菜地不多,還不夠民宿自用的。

廚房裏,魯伯已經把飯做好,見朝星進來,就問:“老板還有什麽吩咐嗎?”

朝星打開冰箱,從最

魯伯湊上來聞了聞,“喲!這是上好的鹹魚啊!腌了好幾個月了吧?風味正佳!”

朝星豎大拇指,“魯伯可以啊,鼻子真靈!您會做鹹魚茄子煲嗎?”

魯伯認真道:“沒做過,不過您跟我說一下怎麽做,我肯定學得會。”

朝星點點頭,又搖搖頭,“算啦,還是我來吧!那個客人以前吃的都是我做的,說不定吃不慣別人的手藝呢!”

說着動作迅速的起鍋燒油,下鹹魚。

別看他其他菜做的不怎麽,但這道鹹魚茄子煲,得益于某個吃了好長時間的人,他做的真不是一般的熟練。

大堂裏,客人們都開吃了,幾個異界客人湊了一桌,連靈妮都有自己的座位。

幾人剛才互相認識了一下,然後把首座讓給了泠淵。這個男人雖然書生打扮,看起來也沒什麽殺傷力,但不知為何,就是有種讓人很忌憚的感覺……

泠淵從未理會過別人的看法,他看着桌子上的菜,很好,确實沒有……嗯?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香中帶着點臭……

他微微閉眼,冷靜,應該是錯覺,是熟悉的環境造成的錯覺……

那味道越靠越近。

泠淵冷靜地起身,想往外走,還沒等邁出第一步,面前咚的一聲放下一個瓷盆,朝星樂呵呵打招呼:“客人,你愛吃的鹹魚來啦!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和之前的味道一不一樣?”

泠淵看着這人如朝陽的笑臉,以及如繁星的眸子,心想:不行,得走,就算是萬界之主,吃多了鹹魚也是不行的!

朝星疑惑眨眼,“怎麽客人,你有急事嗎?不能吃了飯再走?要注意身體呀。”

星星開始眨眼,微弱卻燦爛的光華,纖毫畢現地照進黑暗裏,讓黑暗變成了星空。

泠淵又緩緩坐下了。

朝星滿意一笑,“這才對嘛,有什麽事不能吃了飯再做的。”

再說了,你不吃飯就走了,我去哪裏得積分呀!

泠淵:“……”

他就知道……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握緊竹筷,夾起最小的一塊鹹魚放進嘴裏,深吸一口氣,咽下去。

桌子上有鮮嫩的清炖羊肉、水靈靈的清炒芹菜、以及紅彤彤油亮亮的茄汁大蝦……而他面前,只有一碗鹹魚。

就聽旁邊圭玫略帶嫉妒道:“竟然是央玮之神親手做的飯,我們都沒有呢!”

薛昱也點頭,“就是,你看他都舍不得吃,要我我也舍不得啊!”

圭玫:“啊,好嫉妒哦!”

泠淵:……

唉!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

吃飯的小插曲很快過去,朝星詢問幾人這次住幾天。

幾人都說最近沒什麽事,可以多住幾天。

于是最後四人分開活動,薛昱去後面幫忙掃院子,圭玫去左邊幫忙給花圃澆水,靈妮去右邊大樹上盤着睡覺。

至于泠淵,則坐在大堂裏,動作優雅貴氣的給自己灌茶水,沒一會兒就灌下去三壺。要是不看他喝了多少,真的好看的跟一幅畫一樣。

而小樓外面,之前那夥人又鬼鬼祟祟回來了。

他們把六子送到衛生所,得知沒有大礙之後,瘦子不死心,今天非要給民宿找點麻煩。

吸取上次的教訓,瘦子這次兵分幾路:“大田,你去民宿後院,那裏有個水井,你記得把藥撒進井裏;黑猴,你去小樓右邊,那裏是民宿電線,給它剪斷!胖子,你去小樓左邊,那邊地下是民宿的水管,挖出來砸碎。都記住了嗎?”

幾個手下各自領命。

瘦子看着小樓嘿嘿嘿笑,“我看你這次還怎麽躲!”

大田躬身駝背、畏畏縮縮來到後院,卻看見一個俠客打扮的人正在掃院子。

他吓了一跳,心說哪來的人,這什麽打扮?然而等了半天,那人就是不走,大田沒辦法只好蹑手蹑腳靠近水井,想着把藥包扔進去就跑。

沒想到他動作已經夠輕了,掃地那人卻依然在第一時間轉過身,“你是何人?”

大田眼珠子一轉,梗着脖子問道:“你又是什麽人?我以前住店怎麽沒見過你?”

薛昱将掃把一杵,傲然道:“吾乃雙月門少掌門薛昱!”

大田:“……”

他上下打量對方一眼,“原來是個傻子……怪不得一個院子掃了一下午。”

他搖搖頭,直接當着對方的面走到井邊,掏出藥粉就要往裏倒。

卻聽身後傳來一陣破空之聲,還有薛昱的厲呵:“何處來的宵小,竟敢下毒?!”

大田下意識一轉身,就見一把掃帚橫空劈下來,光是帶起的勁風就把他吹了出去,等他打了幾個滾落在地上,一包藥粉不偏不倚,正好撲了他滿頭滿臉。

饒是他趕緊往外吐,嘴裏也咽下去不少。

薛昱握着掃把指着他,厲聲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何要在此下毒?”

大田吓得屁滾尿流,“我我我我……”

他是沒什麽血性的,剛想和盤托出,就聽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随後——

噗——

噗噗——

薛昱:“……”

他捂着鼻子後退一步,緩緩提刀,算了,還是鯊了吧!

另一邊,黑猴拎着一把大剪刀,悄咪咪摸到小樓右邊。這裏有棵大樹,小樓的電線正是從樹梢上方走過。

黑猴左右看看,見沒人,把剪刀往褲腰裏一插,爬樹上去。

樹叢裏,探出一個綠色的小腦袋,好奇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有點眼熟。

黑猴爬到樹頂,往小樓那邊看了眼,聽見裏面傳出來的笑聲,嘿嘿一笑,“等我斷了你們的電,看你們還怎麽笑!”

說罷,剪刀用力剪下去。

“嗯?怎麽沒反應?難道不是這根?”黑猴皺眉,卻感覺手裏握着的斷線動起來。

低頭一看,吓得一聲慘叫,“啊!蛇!”

只見那電線竟然變成了一條黑色的大蟒蛇!

蟒蛇吐着蛇信轉頭看他,怪異的聲音說道:“你把我剪斷了……你把我剪斷了……你把我……剪斷了……”

黑猴吓得嗷一嗓子,胃都快吐出來了,“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嗚……”

他兩條腿軟的跟面條一樣,吓得險些尿褲子,往後一退,撲通一聲從樹上掉了下去,爬也爬不起來,“饒了我吧……嗚嗚嗚嗚嗚……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那大蛇足有樹幹粗,悠悠然從樹上蜿蜒下來,但是只有前面一半,後面是斷裂的,傷口處血絲呼啦還拖着腸子。

它湊到黑猴面前,還是那句話,“你把我……剪斷了……”

黑猴雙腿一哆嗦,吓尿了。

大概是這點暖意給了他支持,他終于站起來,鬼哭狼嚎的往山下跑,“嗷嗷嗷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饒我了——”

樹上的小蛇不感興趣的看了看,又閉上眼睛休憩起來。

這些人好讨厭哦,竟然又來對付這家民宿,還敢打擾蛇睡美容覺,哼!

正觀察前面動向的瘦子只聽見一陣慘叫,身邊好像有個什麽特騷氣的東西跑過去,回頭一看,只見他手下手裏抓着條草繩狂跑,嘴裏狂喊着什麽“饒了我”之類的,然後跑的不知所蹤。

瘦子:……

他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客棧也太邪門了吧?要不現在就走?

正想着,就聽見前面傳來胖子猥瑣的笑聲:“呵呵,美女,一個人啊?”

瘦子趕緊看去,只見胖子正好站在小樓左邊,和一個澆花的女人搭讪。

瘦子心中安定些許,呵,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胖子肯定能搞定。這民宿也沒有那麽邪門嘛!至少,至少能斷它一條水管!

圭玫回過頭,見一個胖子正猥瑣笑看她,手裏還拿着一把鋼鉗,眼神時不時掃過花圃

圭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微笑道:“是呀小哥,是有什麽事嗎?”

胖子讓她笑得口水都流下來了,越發傷眼睛,“嘿嘿嘿,那什麽,我是自來水廠的,上來修水管,你們民宿的水管在哪裏啊?”

圭玫咯咯一笑,随手一指,“就在那裏,麻煩你啦!”

胖子順着方向一看,果然在花叢內部看見一段水管,他大喜,“哎呀就是這個,多謝美女!”

心中卻不屑到,女人果然都是沒腦子的東西,說什麽信什麽,哼!

他艱難的蹲下,鋼鉗對準水管,就要絞下去。只要把這地方弄破,好長一段水管都要重新換,到時候這家民宿營業都是大問題!

可還沒等他絞下去,有個冰涼的東西碰到他脖子,随後,全身又麻又痛,瞬間不能動彈。

圭玫也蹲下來,手上的小型電擊器杵着他胳膊,遠遠看去就跟兩人蹲着說悄悄話一樣。

圭玫:“說!誰派你來的?為什麽要破壞水管?到底有什麽目的?!不說我電死你!”

說罷按下電擊器。

胖子渾身抽搐,“不不不不……”

圭玫擰眉,“還不說?!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的骨頭!”

繼續按電擊器。

現在的圭玫,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財務大臣小女兒,她現在是個能硬起心腸對待敵人的合格首領。而面對想傷害她心中央玮之神的人,她心腸會更硬。

胖子繼續抽搐:“不不不——”

圭玫冷哼一聲,幹脆按住電擊器不放。反正這電擊器是一個很有機械師天分的oga發明的,專門刑訊用,很疼很難受,但對人體傷害很小。

圭玫還是第一次用呢!

胖子讓她電的渾身肉哆嗦,跟一頭得了羊癫瘋的肥豬一樣,連烤肉的香味都出來了。

終于逮着圭玫放松開關休息手的功夫,胖子鼓足全身力氣把一句話說完:“不要電了!你倒是讓我說啊!”

他早就想說了好嗎!根本就說不出來好嗎!

圭玫眨巴眨巴眼,把電擊器收起來,“哦,那你說吧,我聽着呢。”

胖子聞着身上的烤肉味淚流滿面,這民宿就他媽沒有一個正常人!

不遠處,藏在草叢的瘦子只能看見,胖子和那美女蹲下後不知道開始說什麽,兩人半晌都沒動靜。

他暗罵一聲:“艹!這小子不會是只顧着泡妞,把正事兒都忘了吧?”

再看民宿後院,大田去了那麽久也沒回來,不知道下毒成功了沒有……不行!不能等了!這次他必須給民宿一個教訓,大不了自己上!

反正,只要能影響民宿的生意就行……瘦子冷笑兩聲,站起身走到民宿門口,扔了一塊石頭砸開大門,“喂!民宿老板在不在啊?你這個破民宿……”

大堂裏,正在喝茶的泠淵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惡意,眉頭微微一皺,再一聽對方如此出言不遜,便擡頭看了一眼。

瘦子只感覺膝蓋一軟,整個人平着拍下去,直接臉着地,摔得整個地面嘭的一聲!

那叫一個慘啊!牙都飛了,滿嘴的血。

正好朝星聽見聲音出來,“我是老板……我去!這什麽情況?你沒事吧?”

瘦子身殘志堅,硬是擡起頭,“你這破民……”

泠淵又看了一眼。

又是嘭的一聲,瘦子只感覺一股大力拍在他後腦勺,險些将他腦袋按到地裏。

這次更慘,鼻梁都碎了,鼻血順着流下來,整個臉上一片漿糊,都不能看了。

朝星驚了,“你什麽情況?你是來碰瓷的?一馬平川的還能摔成這樣?”

瘦子艱難地把臉從地裏□□,摸了一把血,“我破……”

嘭!又是一聲響,這下連額頭都保不住了。

朝星:“……不是大哥,你現在磕頭有點早吧?離過年還差半年呢!”

瘦子奄奄一息擡頭,“我是想說……我破相了……”

他就知道,這家民宿果然有古怪!早知道剛才就走了!

朝星神情複雜道:“就你這個長相,破相和整容有什麽差別?”

瘦子:“……”

他受不住這個打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朝星也察覺出事情不對了,這人傷得太詭異了!

他悄悄給泠淵打招呼,“客人幫個忙,咱們把他送到下……”

正說着,身後傳來拖行什麽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只見薛昱拖着一個暈過去的男人,那男人渾身濕噠噠的,好像身上被水沖了許久,但還是一股怪味。

朝星幹笑:“兩、兩個也行,咱們動靜小點……”

左邊,圭玫拖來一個胖子。

朝星:“三個的話,就有點……”

最後,小蛇靈妮叼着麻繩,拖來一個黑瘦的男人。

朝星幹脆閉嘴,掏出手機報警。

靈妮嘶嘶嘶跟朝星說了下之前的情況。

朝星摸下巴,“這麽說,這夥人是之前在網上黑我們的?而且孫有福是他姐夫?這家人報複心也太重了吧!網上黑我不成,還要來破壞我的生意?!”

聽他這樣一說,薛昱立刻拔劍:“前輩,我幫你把他們殺了,然後挖個坑埋掉!您放心,這活我熟!”

圭玫聞言也掏出一把便攜式能源槍,“我也可以幫忙!傷害央玮之神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靈妮張大嘴,“埋了多浪費,讓我吞了不好嗎?”

地上,迷迷糊糊要醒過來的幾個人,聽見這段話,立刻眼睛一翻又暈了過去。

朝星:“……”

他狂擺手,“不不不,咱們法制社會,不能這麽幹。”說罷看泠淵,尋求認同,“你說對吧?”

泠淵點頭。

朝星松口氣,還好有個靠譜的。

泠淵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化為齑粉便可。”

朝星:“……”

他氣得連客人也不叫了,“這是什麽品種法外狂徒!都說了是法治社會!別以為你天天跟我一樣穿一件銀袍我就拿你沒辦法!你!還有你們!都給我進屋裏去!”

泠淵順着他的力道被推進大堂,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其他幾人都聽話的很,乖乖進屋。

朝星一個人等警察到來。

警察來的很快,見了這四人也松了一口氣,“剛要發這四個人的通緝令呢!這位同志,多謝你了!你們店裏有什麽損失嗎?有的話我一起報上去,到時候立案賠償。”

朝星剛想說沒有,又猶豫一下,“我門口地上多了個洞,能賠償嗎?”

警察:“?”

最後,負責的警察小哥幫他報了三十塊錢的賠償,帶着犯人離開。

朝星安慰自己,“嗐,三十塊也是錢嘛!”

一行人走了沒多久,他電話就響了。

對面人竟然是青陽日報那個主編。

主編:“朝老板,聽說民宿進歹徒了?”

朝星打哈哈,“您消息還真靈通。”

主編笑:“媒體從業者嘛!聽說這幾個歹徒,還是之前在網上黑你那幾個?黑人不成才去你店裏破壞生意?”

朝星咋舌,“您知道的不少。”

主編:“朝老板別介意,這條消息明天就要見報啦,民宿身為受害者,又是一波正向宣傳,我先提前恭喜你。”

朝星猶豫一下,“所以,您給我打電話是?”

主編:“是這樣的,之前或許你也聽說過,市臺想和其他媒體合作推出一個民生節目。經過不懈努力,當然,也多虧之前民宿的那個報道,這個機會目前被我們報社拿下了。”

朝星哇了一聲,真心實意恭喜,“那可太好了!”

主編笑了笑,“第一期節目很重要,這個節目能不能立住就看第一期了。我們商讨了許久,第一期想要報道仙隐客棧,不知道朝老板同不同意?”

市臺+青陽日報,這還用考慮?朝星立刻道:“我當然同意了!”

主編也爽快,“那行,明天我們商量拍攝事宜。”

挂了電話,朝星興奮地轉了個圈,民宿要上電視了!現在民宿在本市名氣也不小,但大多都是在網上,還是網紅的定位,但上了電視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不上網的人也會知道!

這可是一個大進步!

“不行,我得先把網上消息處理一下,別等上了電視,人家一搜,全是之前那些人編的黑料!”

他拿出小機器人,撩起袍子順手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将小機器人和手機連接,開始處理網上的謠言。

圭玫正好走過來,看見小機器人一愣,繼而眼圈一紅,“您……原來您一直在用嗎?這麽粗糙的東西,我還以為您會拿來作紀念……”

她神情慢慢堅定,“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再弱小的人也會有自己的用處!我一定會好好帶領他們的!”

朝星看着她堅強的背影,“什麽情況,系統你聽明白她說的話了嗎?”

系統:“嗯……”

正好薛昱也走過來,朝星趕緊叫住他,拿出一個大花布包裹,“你等等,這是你之前送我的短匕,這玩意兒我真不敢留,你還是拿走吧?”

薛昱剛想拒絕,忽然想起前輩的舉動往往都有深意,便拆開包裹。

裏面是一把嶄新的短匕。

朝星都蒙了,“怎麽回事?我記得這玩意兒上不是沾了好多血跡嗎?有的都發黑了,是我夢游洗了?”

薛昱看着那光亮的武器,眼圈也是一紅,“前輩,這就是您的意思嗎?”

“您想讓我忘掉過去,獲得新生?”

他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

說罷,解下自己腰間那把和之前一樣布滿黑紅煞氣的短劍,放在桌上,然後将嶄新的短匕系回腰間,整個人好像無比輕松。

朝星繼續懵逼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這又是什麽情況……啊!等等,我就是不想要兇器啊,他怎麽又給我留下一把!”

正說着,一條小蛇沿着桌子腿爬上來,“嗯嗯!我就說聞到了煞氣的味道!謝謝你人類!你的蛇毒用完了嗎?算了,你肯定沒用,這個你留下,這是我新的蛇毒,毒不死人,但是會讓人抽搐吐白沫哦!”

說罷也不等朝星反應,留下一個紫色的藥瓶,用尾巴卷着短劍走了。

朝星:“……”他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的蛇毒,抽搐吐白沫……

泠淵也走過來。

朝星謹慎看他,“你也有什麽想說的?”

泠淵看他熟練的撩袍子擦桌子的動作,張張嘴,“內褲還是不……”

又對上朝星懵逼地微微張嘴的表情。

有、有點可愛……

泠淵:“無事……”

朝星眼看着他過來,說話,說了半句又離開……

最後,他低頭看看自己撩袍子的姿勢,不滿,“系統你聽見了嗎?他說我內褲什麽的……我穿着褲子呢好嗎!”

系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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