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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居高臨下,?衣裳半開。沒了那層布料的遮擋,源源不斷的熱氣往清辭臉上撲去。

他的臉色實在不算好看,沉沉得藏着股陰狠氣。看她時微微瞪大了眼睛,?眼球泛紅。

他道:“你不許嫁給旁人。”

清辭有些不解,?她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她眼裏帶上了絲迷惑,?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衛昭不語,?許久才道:“魏超找過你。”

“啊,”清辭回了一聲。她将事情的大概跟他說了一遍,?期間不停地用手去推他,可他像座山似的,?無論清辭用多大的力氣都無動于衷。她就有些洩氣。

......衛昭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突然就生氣了呢。

他生氣的樣子有些吓人,他的臉色陰沉沉的,卻在笑着。眼底沒有笑意,?只有讓人畏懼的厲色。

清辭心底生出微微的懼意,小心道:“你先起來。”

衛昭嗯了一聲,翻身躺在了小塌上,?手一橫便攔在她的腰上,锢着她不讓起身。心底仍有不安,他面上卻不顯,笑着道:“我渾身累得厲害,?只想躺着,?阿姐陪着我。”

他這麽一說,清辭就放棄掙紮,仰面躺着,望着頂面。她跟衛昭離得近,所有的感覺都很強烈。

他灼熱的呼吸,逼人的視線,?以及放在腰上那只沉甸甸的胳膊......

清辭喘不過氣,她憋了一口氣。靜靜望着,視線放空,盡可能地忽略身旁人的存在。

衛昭忽然笑她:“阿姐怎麽不呼吸了?”

清辭聽到他的笑聲,這才洩了一口長長的氣,問他:“為什麽生氣。”她不是很明白。

衛昭本來的好臉色消失,他視線黑沉,凝了好一會兒才道:“魏超來提親了。”

清辭很震驚:“......提親?”

衛昭點頭,仔細觀察清辭的面色,卻見她眉眼瞬間湧出股惱意。像是被氣極了的模樣,她咬着下唇,不知道怎麽辦的樣子,忽然低聲帶着怒意道:“我不嫁他。”

聽她這樣說,衛昭心底壓着的悶氣忽然消散了,他滿足地抱起她,将臉完全埋入她的肩窩。明顯感覺清辭因此微微戰栗的身子,卻沒掙紮,他臉上笑意更大,湊到她耳邊道:“阿姐只能嫁我。”

****

又過了幾日,平安忽然跑來道:“姑娘,将軍跟魏二公子打起來了!”

清辭本在院子裏坐着,聽到這話忽然站起,問他:“怎麽回事?将軍人呢?”

平安将來龍去脈說了遍。

魏超先是被清辭跟齊桂明諷刺一遍,而後又被衛昭擠兌了。他心裏本來就存着郁氣。

正巧此時,洛陽的梁帝因為前些日子發生地動受驚,身體一直沒有好轉。而遠在西北的涼州牧虎視眈眈,為了暫時保住大梁統治,梁帝不得不暫且新任魏雄。

魏雄的祖上原就在朝廷任職,出過不少能臣。早些年梁帝後宮發生內亂,也是魏雄救了梁帝一命。

如今出了事,梁帝本能依靠魏雄。青州實力雄厚,若是魏雄肯幫他,其他州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于是梁帝将他最寵愛的小女兒武陽公主梁珺,借着為他祈福的名義,送往青州。實際意思不言而喻。

魏超是想攬了這個活去。只是一路将公主從洛陽護送來青州,而且公主身份尊貴,若是他好好表現,何愁沒有一位好妻家?可誰知魏雄将其交給了衛昭。

他心底的氣就順不過來。

一氣之下,跑到魏雄身旁,說要納了衛昭的義姐為妾。是的,他說的是納。

正巧此時衛昭來了,被他聽到。他當即上前跟魏超打起來,說是互打,可魏超哪裏是衛昭的對手,只三兩下就被衛昭打的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魏雄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曉兩人打架的源頭是因為一個女子,那位女子還是衛昭的義姐。

他當即不說話了,吩咐人将清辭帶到府裏。

****

魏雄坐在上首,他人已過中年,兩鬓頭發微白。五官卻還有年輕時的沉着氣息,垂着眼睛看人,自有股威嚴。

他穿一身玄色的大袍。端正坐着,好一會兒才問:“你就是衛昭的義姐,孟辭?”

清辭行了一禮,稱是。

魏雄讓她不必拘泥,又讓她坐在一側,這才打量起她。許是瞧見清辭面目緊張,便笑道:“我聽衛昭說起過,是你将他養大的。我瞧着你也還是個年輕的,小時必是受了很多累吧,”他眼裏露出贊賞:“将衛昭養的極好。他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清辭道:“我只是給他提供住所,讓他不至于餓着。他有如今的造化,全憑了他自己。也多虧了州牧能賞識他。”

魏雄聽這小姑娘話語間還不忘奉承他,便大笑起來。他見慣了旁人的谄媚,可此時瞧着清辭,卻覺得身心舒暢。

他默了默,說起衛昭的好話:“我是極賞識他的。旁人都說他性子傲,不将人放在眼裏,我卻覺得這樣好,像個年輕人。”也像他年輕時的樣子,他有時看着衛昭,像看着從前的自己。而且衛昭的眉宇間,也有他年輕時的模樣,就叫他越發愛重衛昭。

清辭見魏雄果真如傳言般,看重衛昭。甚至連他無法無天的性子都說好,她放了心。

“衛昭的性子不能慣,州牧這話不能當他面說,否則他更不知天高地厚了。”她讨巧說了幾句。

魏雄眼底流露喜色,就說:“總是聽衛昭提起你,三句不離他的阿姐。如今見着了,确實是個好姑娘,也難為魏超今日來求我,叫我給你倆指婚,就是為了這個,衛昭跟他打起來了。”他嘆口氣:“魏超自小被他母親慣壞了,衛昭今日打他這一頓,我正要謝謝他呢。”

清辭這就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按理說,魏超是州牧的親子,而衛昭只是得力的将領,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但州牧的意思卻是更偏袒衛昭。

她思索片刻,就說:“先前有人來家裏提親,衛昭也發了好大的火。他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因我倆從小相依為命,便覺得來提親的人是要搶走姐姐,因此聽不得旁人說半句關于我的話。”她輕輕笑了聲。

她故意将此事說成是衛昭的小孩心性發作。正巧州牧一直說衛昭的性子好,衛昭有什麽好性子?無非就是不受約束,放蕩不羁。她這樣說,也是印證了,衛昭心思少,州牧大可以放心。

果然,聽此,魏雄大笑起來。他眼角擠出淚珠,笑了好一會兒才說:“果然還是你了解衛昭,他正是小孩性子!”

清辭見此,呼出一口氣。

魏雄笑了一會兒,漸漸停下。他用袖角拭去笑出的淚花,問她:“雖然他是小孩性子,但這麽着也不行。瞧他都十八了還未娶妻,你這當姐姐的也是,如今可有二十?”

清辭回:“二十三了。”

魏雄應了一聲:“是大了。不過也沒事,既然如今都說開了,那我要問問你的意見,你可願意嫁給魏超?”魏超來說的是納,只聽這一個字,魏雄便沉了臉。衛昭如今是大将軍,身份尊貴,他的姐姐怎能給人做妾?魏雄本來也是要罵魏超的,沒成想被衛昭聽見,已然替他将魏超教訓一遍。

只是魏超到底是他的親子,總不能處處掃他的興?又見清辭樣樣都好,便想着成全這門親事也不錯。

誰料清辭卻道:“我不願。”

魏雄皺眉:“哦?為何。”

清辭自然察覺到魏雄不悅的氣息,她在腦中飛快地思索着,該如何回答才不至于惹怒他。她想了一會兒,忽然跪俯在地:“民女已有心上人,只是那人......那人是衛昭。”

魏雄滿眼震驚。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弟弟有沒有在聽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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