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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半個月,瑞王終于想起來還有他這個人了?
容貍手忙腳亂地下床穿衣洗漱,然後就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就是瑞王嗎?怕什麽?他又沒惹上對方什麽,這麽想着的時候,容貍突然想起自己肚子裏的小東西,有些心虛。
阿羽還沒來得及叫住容貍,容貍救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開門走出去了,腳步還特別穩定。
楚行舟早上因為要趕早朝起得很早,回來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過來。
沒想到今天自家王妃起晚了,他只能帶着早餐等着。
沒一會就見自家王妃從一旁門處出來,只是腦袋上的毛毛沒有打理好。
楚行舟走上前輕扶了一下容貍的手臂,牽着他到桌邊讓他坐下。
一語不發地用手給他梳理一頭柔軟的發絲。
容貍出來的時候,瑞王二字還沒出口就被對方攙住了,一臉懵之間又被對方撫上了腦袋。
修長的手指穿插在頭發間,不可避免地觸到頭部的皮膚,有些陌生的指尖溫度仿佛燙到了他一樣,容貍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發麻。
下意識縮了一下,吶吶道,“王,王爺。”
楚行舟拉住他不讓他動,“別動,等一會就好。”
過了好一會,楚行舟看着容貍腦袋上服服帖帖的發絲,心裏終于舒服了,剛才看到容貍腦袋上毛躁躁的一團就想用爪子耙。
楚行舟坐好後才出聲對邊上等着的人說,“布膳吧。”
容貍一直沒找着機會說話,這會才道,“王爺,不知道這麽早王爺來找我什麽事?”說着又悄悄打量這個傳聞中脾氣不好的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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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比他高出一個頭,天然雕飾般的俊臉确實要比他筆下的男子好看上一大層,劍眉斜飛入鬓,一雙丹鳳眼的眼尾收得恰到好處,眉目間隐有溫柔之色,微紅的薄唇輕輕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容貍被他這一看倒是愣住了,眼睛直盯着楚行舟的薄唇瞧,誰說瑞王脾氣不好,滿身戾氣的?
楚行舟又不是木偶人,被自家夫人熱切的視線盯着心裏動了絲不矜持的念頭,而後又推到腦後,大庭廣衆之下成何體統,他抿了抿唇說道,“這段時間本王忙着顧不上你,希望你別往心裏去。”
容貍被他這一句話說得更懵了,怎麽好像他們在一起了很久似的?
随後連忙道,“不敢。”
此時,桌上的早膳已經擺好了桌,幾盤精致的清爽小菜和糕點,還有一碗熬得軟糯的白粥。
“叫我行舟便可。”說着端起容貍面前的白粥,用瓷勺輕輕攪了攪,察覺到上面的熱氣沒有那麽燙了之後才把白粥放到容貍面前的桌上,“吃吧。”
容貍下意識端起碗。
他都不知道早上的東西是怎麽吃下去的,楚行舟離開之後,容貍摸着吃撐了的胃,有點消化不來。
容貍想到剛才飯桌上時不時詢問和給他添菜的瑞王,皺了皺眉,對方這是什麽意思?而且吃完飯之後他以為瑞王有什麽事要跟他說,可什麽都沒有,對方吃完之後就帶着人又匆匆離開了。
思考未果,容貍只能撐着肚子在梨院裏轉圈圈消化消化。
阿羽已經快被自家公子轉暈了,等到容貍轉了第十五圈之後阿羽上前将人給拉到椅子上坐下,“公子你別轉了,歇會吧。”
容貍拍開他抓着自己的手,“沒規矩,主子想做什麽還要你說?”
阿羽吐了吐舌頭,這不是自家公子和善嗎,要換了另外的人他也不敢啊。
容貍今天沒準備出去,休息好了又去寫他的話本,只是有人不想讓他安靜寫東西。
之前帶着一群女人來梨院的玉柔又來了,這次來只有她一個人,身後只帶着一個侍女。
聽到阿羽說她來的時候容貍其實并不想出去,可一想到自己拒絕一次,對方可能就會來第二次第三次和無數次。
一想到這個可能,容貍只能放下手中的小狼毫。
玉柔已經被迎進屋裏,畢竟這次容貍不在院子外,而且對方還只有一個人,他總不能還讓一個姑娘坐院子外。
玉柔端坐在位子上,優雅地品嘗着茶盞裏的茶,看到容貍進來之後才慢慢放下茶盞,乍一看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玉柔姑娘怎麽過來了?”容貍自己也找了位子坐下,站着說話累。
玉柔仍然是那一副溫柔帶着笑意的表情,“聽說王爺今早在你這用了早膳。”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容貍又繼續,“也不知道王爺身子如何了,以往王爺都會讓玉柔偶爾撫上一曲的,這段時間也沒見王爺過來。”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樣。
容貍一臉冷淡,“哦。”應完又覺得有些不妥,補充道,“王爺看着身體沒有什麽問題,可能今晚就找玉柔姑娘了呢?”他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這是來打探敵情還是來炫耀的?
玉柔也被容貍的冷淡回答噎到了,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就恢複正常,讓身後的侍女将東西放到桌上,“不說那些個了,這是我親手做的紅豆糕,味道還行,拿來給容公子嘗嘗鮮。”
容貍不知道對方打的什麽主意,東西不能就這麽往外推,只能接下,“那就謝謝玉柔姑娘了。”
玉柔仿佛就是來送個紅豆糕,再沒多說其他就準備走了,走之前還發出邀請,“要是容公子有時間可以來梅院坐坐,玉柔不說其他,撫琴卻是有些能入耳的。”她邀請容貍也是為了瑞王能記起她這個人。
後院的女人都是大臣或者別國使者送來的,都沒有任何名分,只是這麽養在王府裏,大家雖然表面上和平,可暗地裏卻是各有手段,都想贏得瑞王的關注。
瑞王并不常往後院走,玉柔也是因為一手過人琴技能讓瑞王偶爾駐足,可也是一時,一旦瑞王有了別的感興趣的東西,那她玉柔是誰,瑞王鐵定就忘得一幹二淨。
玉柔揪着手中的帕子,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帕子扯爛,心裏想着這個容貍到底有哪裏好,能讓他陪着瑞王用膳,面上卻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
容貍實在忍不住了,望了望敞開的大門,說道,“玉柔姑娘,有一事我覺得還是要說說。”說着看向紅豆糕,“玉柔姑娘這紅豆糕這次我就托大收下了,只是去梅院坐坐這是還是不要再提,畢竟容某也是男子,這男女之別還是要有的,也請玉柔姑娘告訴一聲後院的姑娘們,這梨院住的是一位男子,而不是一位姑娘,大家也不想王府傳出一些關于王府後院不好的事吧?”
玉柔準備離開的腳步一僵,容貍說的話确實沒錯,她之前只是把容貍當做同她們一樣的存在,都是等着瑞王寵幸的侍者,幸運的話還能往上爬。
也就是這樣,讓她忘了容貍男子的身份,一次兩次沒什麽,要是多了,她的名聲可能真的要背上黑點,要是不再走動,按照這段時間容貍不喜出院門的性子,那也沒有什麽交好的必要了,她這會也不掩飾了。
玉柔同樣也冷淡起來,“謝過容公子提醒,是玉柔唐突了。”說着也沒等容貍回應就帶着侍女離開了梨院。
容貍終于松了口氣,這姑娘端的那副和善樣子真的是讓人從頭到腳不舒服。
阿羽是第一次直面女人變臉,有些不敢置信,畢竟之前多溫柔一人啊。
“下次再有女的過來就用男女有別打發了。”容貍看了眼桌上的紅豆糕,他最近是什麽都想吃上些,可也不是什麽人給的東西都吃,“這糕點待會你拿去跟大家分了吧。”
說完就又回房了。
容貍這一寫就是一個白天,主要是因為一直往這裏送的吃的東西太多了,寫得累了就吃一會,吃膩了就再寫。
再回神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後了,容貍看着邊上的空盤子,想到自己這一天吃的松子,花生糖,板栗糕,酸口的李子還有甜滋滋的酒釀丸子等等,他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他叫來阿羽,“哪來的那麽多東西?”
阿羽也一臉不解,“是瑞王爺那邊送來的,還說不要一下給你端太多。”
容貍一臉你別騙我的表情,“你沒搞錯吧?”他和瑞王今天才第一次友好相見呢。
阿羽确定道,“沒弄錯,送東西來的是今天早上那會送早膳的人,他還自己說明是瑞王爺讓送的。”
容貍摸了摸肚子,吃了人家這麽多東西,有點心虛怎麽回事。
“那王爺呢?沒有再來吧?”容貍有點适應不來早上那會瑞王的關心,他總覺得有什麽陰謀。
比如說,對方知道他肚子裏有崽子了,想讓自己生下崽子之後就把他送得遠遠的,然後父子兩一輩子再也見不上面。
容貍虎軀一震,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他一個小小平民,哪用得着送得遠遠的啊,就在這王府他都可以見不着自家崽子了。
容貍被自己的多想吓到了,不敢再去想其他可能。
話說他怎麽好像除了聞脂粉味有反應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症狀了啊,畢竟他見過的懷了孩子的婦人大多都吐得厲害,反觀他,吃嘛嘛香。
想不通就不去想,沒事最好,也免了他去遮掩,也免了喝藥,畢竟這個王府裏有個宋太醫,指不定哪天意外碰到了呢。
容貍從他爹那拿到的鋪子這會已經開始清算了,再沒有幾天就得他接手了,因為有了莫游的幫忙,容貍一點也不擔心。
只是對于之前莫游提出來的書局一事倒是上了心,最開始他寫話本也是小打小鬧,純粹為了打發時間,後來被莫游發現他在學堂上寫的小故事之後才有了現在。
不然他仍然是領着容府月例的容六公子,畢竟即使他已經将近弱冠,但是容府之下的任何事他都沒有機會插上一手,他又不是個想幹大事的,手頭上的銀子自然不多,大多時候出去都是厚着臉皮蹭莫游的。
也就是莫游能由着他,要是換一個人,他指不定被如何奚落呢。
所以之後話本的售賣,容貍除了寫沒有插手其他事,就連得到的錢都是随莫游給的,用莫游的話說,他就是被賣了給人數錢還樂呵的傻子。
容貍也不介意,人生在世,能吃飽喝足之外,他也沒什麽追求。
只是這會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以後可是要喂飽兩張口的,剛好瞥見旁邊的阿羽,不對,是三張口,身上的擔子有些重啊。
暫時不提以後如何,容貍在寫話本寫得渾身酸疼之後,終于想向每天來跟他吃早膳的瑞王讨個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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