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真巧

恍然感覺那道身影在往這邊靠攏。

盡在眼前了！

柯允希微微擡眼眸，視線，看見了那泛着光的皮鞋。

快了，在走三四步，他就能進入電梯。

他不是有專用電梯嗎？他不是剛從電梯裏下來嗎？

她的心緊繃着，高高提到嗓子眼，飛速扭頭移開視線。神情平靜的看着樓層鍵，仿佛上面有什麽東西吸引她似的。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電梯門終于慢慢合攏。

此刻，韓宇晨也到了。

漸漸被隔離的空中，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柯允希。

柯允希再也裝不下去，呆呆的望着他。

她悄悄的退後一步，面對他總是心虛氣短。在她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中，所有人都欠她，唯有面前這個人，她欠他太多。

原想着，經過三年時間沉澱，她能做到坦然面對。哪成想，一見到他，所有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

沉重的鋼門，猶如斬斷兩人緣分的利刃，漸漸地把兩人分割兩地。

柯允希靠着牆壁，正打算安撫那驚魂未定的心髒，還好她動作快。

柯允希正又失落又慶幸感嘆着，那還剩下一道縫的鋼門，又慢慢敞開。

韓宇晨仍雙手插兜站在電梯前，炙熱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柯允希。

一千多個日夜再見，她變得自信飛揚起來。只一眼，就讓他為之迷醉。

韓宇晨邁開長腿，不慌不亂的走進電梯，在柯允希身邊站定。

電梯再次合上，這次沒有再開。

柯允希感覺這封閉的空間讓人窒息。一眨眼，像被困在牢籠，四面楚歌。

她覺得她該做點什麽，打破這讓人不适的尴尬氣氛。心思急轉之下，她選擇了最安全的方式，“真巧啊，韓總。”

韓宇晨頭低了低，目光透着一抹不悅的寒氣。盯着柯允希閃動的睫毛，流連了幾秒，又若無其事的擡頭。

韓總？

什麽時候，柯允希也像其他人一樣，稱呼他為韓總了？那麽刺耳，态度生疏得讓他想殺人。

柯允希在國外三年，早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接收到韓宇晨的情緒，她下意思的探究，他為什麽會不高興？

想來想去也沒結果。她漠然想起，韓宇晨高不高興都跟她無關的，她想這麽多真的瞎操心。

悵然的理了理頭發，挺直了背脊。目光如膠似漆的跟電梯顯示屏糾纏在一起。

正當柯允希被跳動的樓層吸引，耳邊複燃響起韓宇晨說，“手機。”

柯允希眨了眨眼，低頭查看。屏幕黑着沒任何短信，來電。扭頭打量韓宇晨，愣愣的沒弄明白他想表達什麽。

“手機號碼給我。”韓宇晨見她的傻樣，心情莫名的明朗起來，良心發現的不再跟她玩猜猜猜。

他身上有讓人忍不住親近的魅力，但那都是表面！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清楚，他骨子裏是多麽目空一切。

“你也可以用你的手機打個電話給我。”韓宇晨不見柯允希的動作。神情冷了，像又思考一番，慢吞吞詢問，“可以嗎？”

柯允希敢用性命打賭，後面那詢問句，完全可以忽略！

韓宇晨的話說得風輕雲淡不帶任何色彩，但用她柯允希以往經驗判斷，詢問她意見什麽的，根本不是他一貫風格！

柯允希遲疑着，她并不想和他牽扯太多。她想着措辭，小心翼翼開口，“你——”

她想好的理由來不及說，韓宇晨卻頑劣的勾起存，目光躍躍欲試。視線從她紅唇上時有時無的掃過，“得不到電話，我只能換種方式補償自己。”

一本正經的語調，卻帶着十足的無賴痞氣。

柯允希驚愕的瞪着韓宇晨，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雖不能跟模特比肩，在女生中也算中等。可站在韓宇晨身邊，倒成了最萌升高差。

跟韓宇晨對視，她必須仰着頭。

之後，他不催促，也沒進一步動作。

神情，語言，态度——柯允希把所有東西結合起來，想琢磨出他話語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