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向長須老者深深一拜。

這位老者每次都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提點他幫助他，季淩恒對老者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長須老者微微一笑，鋒利的眉眼柔和下來，多了些老者的慈祥，他擺擺手，眼睛裏帶着些許欣慰，又帶了些嚴肅道：“這些法術你好好修煉，對你有大用。但是……”

他眸光帶了些許深意，告誡道：“修行速度快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修煉一路沒有捷徑，務必根基打牢！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踏實，需知萬丈高樓平地起。每一個修行階段，都必須認真對待，切記圖快！”

“嗯，一定謹記師父教誨！”季淩恒點頭，他的目光堅定，知道老者很用心在告誡自己，心裏湧起一陣感動，望着老者的長須白發，有種親人一般的親昵感。

他從小就沒見過他的爺爺，這些老者竟然給了他爺爺一般的感覺。

悟殿中的秘笈都不能帶走，因此悟殿專門為來此學習法術的弟子修建有閉關室。

季淩恒進了閉關室，身後的大門自動關閉，變成平滑的玄青石牆面。閉關室的結界自動開啓，無形的波瀾在虛空中擴散。季淩恒能感到周圍的氣息一下不同了，宛如這裏被隔離成了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季淩恒開始練習身法，他先是盯着書幾頁的畫的人，跟着畫中人的動作練習。

起初，只是動作和畫中人一樣，絲毫不差。漸漸的，季淩恒動作越來越流暢，再無一絲凝滞，動作中開始有了一絲神韻。他日日夜夜的練習，累了就停下休息片刻，餓了就吃儲存在碧綠镯子裏的妖獸肉幹，季淩恒的進步巨大，很快就掌握了大鵬圖的神與形。

他的身影化作殘影，在室內穿梭，從一邊穿到另一邊，時而化作飛鳥，在石室中盤旋。

這門秘笈可以說他已經學會了，但季淩恒隐隐覺得還不夠圓滿，始終欠缺什麽。他想不出來，索性又盯着大鵬圖中的鵬鳥，盯了整整一日。

鵬，太古兇獸之一。

傳說鵬是由鲲變化而成，體型巨大無比，光是鲲鵬的脊背都不知道有幾千裏長。起飛時遮天蔽日，宛如磅礴的山脈，連太陽的光芒都能遮蔽。

季淩恒想着關于鵬的傳說，極其入神，他陷入一種奇妙的境界。畫面中的鵬鳥忽而動了起來，它的身形龐大如巨型山脈，振翅怒飛，直上九萬裏蒼穹！浩浩蕩蕩，巍峨雄壯，充滿磅礴的氣勢！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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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淩恒眸光亮得驚人，他的大鵬圖已練得有神有形，卻獨獨少了一種——大鵬之魂！

那種大開大合，磅礴洶湧的氣勢，正是他所欠缺的！

季淩恒頓悟，他重新練起大鵬圖。再練時，季淩恒氣息完全不同，他眼神凜然，動作大開大合，振臂間充滿無畏浩蕩的氣勢，如同化太古兇獸大鵬的幼崽，時而振翅盤旋，搏擊長空，時而俯沖而下，大鵬擊水。身形化作流利的線條，動作快得只能看到殘影。

大鵬圖，練成！

季淩恒收起動作，微微喘氣，一雙眼睛卻是明亮無比，桃花眼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臉上的梨渦顯露出俊朗少年純真可愛的氣息。

又是幾天。

一位俊秀漂亮的少年在石室中，他手持幽幽黑光的九星輪，動作淩厲流暢，身姿宛若蛟龍，忽而又化作青麟犴，動作迅猛飛撲直下，時而大鵬展翅，搏擊蒼穹。九星輪鋒利無比，冷硬的黑色透着幽暗的光芒，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要将一切光芒吸收進去。

只見，一層透明的水膜包裹在九星輪身上，随着招式的變換，九星輪上的水霧也化作不同形态。或覆蓋在九星輪上，冷硬如冰，透着森森寒氣，增加九星輪的攻擊力。或化作漫天雨絲，絲絲如劍氣般，淩厲無比。或在身體周圍化作一層透明的圓形水膜，保護自身。

季淩恒收回玄水訣，迅速換成五靈雷劫殘編。

一陣紫色電光瞬間交織在九星輪上，一時間，閉關室內紫色電光纏繞，散發出可怕的氣息。

如今玄水訣已練成。

玄水訣雖然是一門簡單的功法，很快能練成，季淩恒卻還有未盡之意。這玄水訣變化無窮，可攻可守，還有很多值得參悟的地方。

至于五靈雷劫殘編，季淩恒只能練至前期。

要想完全練成五靈雷劫殘編的上部，還得去尋找天地五靈，即金之靈，木之靈，水之靈，火之靈，水之靈。五靈都比較好尋找，但要一時之間湊齊還是頗有難度。季淩恒準備邊外出，邊集齊。

這五靈雷劫殘編确實是威力無窮，雷電之力最為剛猛。作為季淩恒依仗的主要攻擊手段，季淩恒無論如何都要集齊五靈。

他終于從閉關室出來，這一閉關就是一個月。

季淩恒摸摸肚子，這一個月來都是吃的肉幹，說真的他有些饞了。

石壁打開，季淩恒從中走出，一只散發着朦胧光芒的千紙鶴正等候在門口。季淩恒擡起指尖，千紙鶴撲哧撲哧飛落他指尖上，步蓮的聲音通過神念傳音，傳入季淩恒腦中。

“淩兒，前段時間去找你，聽說你在閉關室閉關修行，可惜沒能見你一面。我還有師門任務在身，不能等你出關。太久沒見，淩兒這下真的要把師兄忘了吧。”

季淩恒嘴角微彎，桃花眼勾起好看的弧度，眸光星星點點，似湖面倒映出漫天的星光。

他對千紙鶴回道：“嗯，忘光了。”

……

再現身已經是一個月後，消失許久的季淩恒出現，還是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周圍的議論紛紛自然逃不過季淩恒的耳朵，季淩恒不予理會，他現在就想去領師門任務，懶得和這些人計較。

有人叫住季淩恒。

一位穿着藍色華服，腰間系着名貴玉佩的人迤迤然走來，風姿翩翩，面容頗為英俊。正是上一次提出要和季淩恒同住一院的青年。

幾個月過去，藍衣青年顯然在這裏地位超然，身後跟着七八名弟子。這些弟子都是上次試煉被招收進來的弟子，現在跟在藍衣青年身邊。藍衣青年已然成了招收進來的弟子中的第一人。

其他弟子看到藍衣青年走來，也紛紛打招呼。

“藍卓師弟！”

藍衣青年藍卓含笑點頭，舉手投入都帶着優雅的意味。他喚住季淩恒，面容含笑道：“許久不見，淩恒師弟。”

季淩恒微微挑眉，不知道藍卓叫住他想幹嘛，臉上同樣帶着笑道：“許久不見，藍卓師弟。”

想讓他像其他人一樣叫藍卓師兄，不可能的。

他這樣一叫，藍卓身後跟着的人臉色立馬都不好了。這些人一直都叫藍卓為師兄，現在季淩恒一上來就叫藍卓師弟，不是一下把他們全踩下去了嗎！

一位穿着青紗衣的女生頓時跳出來，圓溜溜的眼睛瞪着季淩恒，氣鼓鼓道：“你怎麽可以這麽沒有禮節，叫藍卓師兄為師弟！”

季淩恒笑容不變，他眸光如水落在青紗衣少女臉上，問道：“都是一同進入山門的弟子，為何藍卓叫我師弟叫得，我叫他師弟就叫不得了？”

季淩恒本來就生得一副絕頂的好相貌，劍眉潇灑，一雙桃花眼含笑勾人，笑起來臉上還帶着兩個淺淺的梨渦，沖淡了桃花眼的浮華氣，多了幾分孩子氣的天真，更顯得動人。

他眸光落在青紗衣少女身上，少女忽地就沒了望着季淩恒眼睛的勇氣，低頭耳垂微紅，聲音也小上許多：“那、那藍卓師兄年紀比你大，你也應該叫他師兄的……”

季淩恒道：“原來年紀大的就得叫師兄。”

他點點頭，目光誠懇對着藍卓道：“我還是叫你師兄好了，畢竟我還年少。”

周圍傳來憋笑的聲音，一些看熱鬧的弟子早把這裏圍成圈子，留下中間一方空地，将季淩恒和藍卓一行人圍了起來。

這不是嘲諷他年紀大嗎！

藍卓被季淩恒這樣嘲諷一番，臉色隐隐變了，他還得維持自己在衆人面前的形象，使勁擠出笑臉來，笑得僵硬無比道：“哪裏的話。”

被這麽擠兌一番，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藍卓眸子幽幽一閃，忽而蹙眉，作出一副擔憂的樣子：“淩恒你喚我一聲師兄，我這做師兄的也不能白做。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這也是為你好。”

他目光真摯，仿佛說出來的話再真心不過：“這兩個月來，淩恒師弟你去靜殿聽老師傳道的日子屈指可數，實在讓為兄擔心。為兄知道你天資驚世，天資比我們這裏所有人都好，但也不能這般荒廢修煉啊！”

藍卓有意提到天資一詞。

自從黑衣少年祝傲被帶走收入親傳弟子之後，季淩恒的處境就變得尴尬起來。這些弟子因為天資比不過季淩恒，也沒有黑衣少年的機遇，便将心裏的嫉妒都轉移到季淩恒身上。平時都暗自拿季淩恒同自己做比較，認為季淩恒與自己也沒什麽不同，并不比自己優異到哪去。

此時藍卓故意說出季淩恒天資遠勝衆人的事情，頓時，這些人心境都不平了。有些人甚至用輕蔑的眼神兒望着季淩恒，想通過這種方式擡高自己，貶低季淩恒。

有人出聲附和藍卓道：“淩恒師弟，藍卓師兄也是為你好，畢竟天資再好，不努力最後還是會被衆人趕上。”

有人出聲，周圍的人都七嘴八舌附和起來，仿佛都變成好師兄，個個都為季淩恒着想。

“對啊，淩恒師弟，為人太過自傲的話，又怎麽能和師兄師弟處理好關系，到時候發生什麽事，也沒人幫你。”

“淩恒師弟，你看你這兩個月來就去了靜殿兩三次，為兄實在是擔心，你這樣很快就會落後衆人了。”

“淩恒師弟，現在可不僅僅是你一個到練氣境界中期了，藍卓師兄幾日前也已經是練氣境中期了。”

……

淩恒師弟淩恒師弟淩恒師弟……

季淩恒氣得頭疼，再懶得維持笑臉，目光掃過周圍，伸懶腰不屑道：“比起我來，你們都是弟弟。”

季淩恒哼道：“不服，來戰！”

作者有話要說：  逃學少年季淩恒VS大班長藍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