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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處未知的地底深處,粗壯的樹根無規律地向四周延伸,附攀于幹燥的土牆之上,在這裏,安靜與黑暗并存,陰森而恐怖。
黑暗深處,伫立着一個巨大的人形石像,石像有九只禁閉着的眼睛,面貌猙獰,顏色與身體宛如枯木。
石像下方,數條管道向前伸出,插在一名白發老人的身上,老人拄着拐杖,坐在石臺之上,他神情冷漠,劉海下的一只眼睛裏,閃爍着猩紅的點點光芒,在黑暗裏尤為顯眼。
老者注視着前方的黑暗,看着那黑暗,仿佛在看着未來。
黑暗的地面忽然一陣波動,像是噴薄的岩漿,冒出一個氣泡随後碎掉,顯現出一個渾身蒼白的年輕男子。
“那是一個很有趣的孩子。”年輕男子看着石臺上坐着的老者。
“哦?”
老者目光很遲緩地移向白絕,平靜道:“孢子留了沒?”
白絕低聲說道:“留不住,被吃了。”
“被吃了?”
“是的,被吃得一幹二淨。”
“說說怎麽回事。”
白絕緊接着向那個老者說出他所看到的一切,包括葉梓在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所有,淋漓盡致,詳細無比,也包括了木葉的新人柱力玖辛奈。
老者聽完眼神慢慢變得森寒,自語道:“生命力異于常人,食肉而恢複查克拉,連孢子也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吞噬掉,有點意思,可惜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原本的人,在他的口中,卻成了肉。
“我想知道更多,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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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白絕緩緩點頭,像是泥漿一樣慢慢融入地面,消失無形。
白絕消失後,老者緩緩擡頭,注視着某處黑暗,枯老的臉上,慢慢浮現出冰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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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依舊在持續着,岩忍在第一天的失勢,使得戰場被推至灰之國的國土之上,木葉像是龐大的車輪,緩緩碾向土之國的國境,至于灰之國,不過是腳下的道路。
大蛇丸擲入所有的可戰之兵,似乎是要一舉擊敗岩忍。
面對木葉強大的戰力,岩忍卻未怯戰,不顧灰之國的強烈抗議,将戰場拉到灰之國的國境裏,想利用灰之國的所有力量來增加優勢。
傷勢不重的葉梓也被派上了前線,在這潮水般的人潮裏,他不過是無根浮萍。
他看着灰之國的城都,想到了那染血的一夜,神色冰冷,他曾發誓過,要重回這裏,讨回一切。
草忍的言葉站在他的身側,盯着灰之國的城都,一臉的殺氣,她父親隕于此處,連屍體也拿不回來,那時,她懷着無比的傷痛,充斥着滿腹的仇恨,終于在今日,她站在了這裏,而之後,她會踏過灰之國的廢墟。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像是飛鳥一樣,飛向空中,落入聲勢駭然的戰場裏。
生命中的最後一聲嘶喊,響徹在戰火之中,不絕于耳。
鮮血從涓涓細流,至血流成河,堆疊在無數的屍體之上。
無數不同屬性的忍術交織在戰場之中,伴随着一聲聲生命最後的吶喊,點起了一把滔天大火,随即,天空逐漸陰沉,大水澆在火焰上所形成的蒸汽升入雲層之中。
當細雨落向灰之國的時候,那裏已然成了廢墟。
蒙蒙細雨在數個呼吸間,演變成傾盆大雨,澆滅了大火,留下一地燒焦的殘骸。
岩忍敗得一塌糊塗,主帥深知罪不可赦,力盡而亡,死在大蛇丸手中。
木葉固然勝了,也損失慘重。
大雨落下,雨珠砸在臉上,有些疼,也洗刷掉滿身的鮮血。
葉梓站在一處燒了半邊的建築上,默默看着雨中一群群狼狽的身影。
一個人躍至他身邊,卻是言葉,她也活了下來,但是後背卻受了傷,是被刀傷到的,血肉翻卷,雨水從天而落,從她身上不停洗下鮮血。
“謝謝。”她順着葉梓的目光,也望向那一群群仰望天際的身影,她還不夠強,卻像個瘋子一樣,拼殺在人群之中,若非關鍵時刻,葉梓那及時的一刀,也許從後背斬來的那一刀,足夠将她砍成兩半。
葉梓将雷牙慢慢還鞘,平靜道:“活着,就好。”
是對着她說,還是對着自己說。
雨水在天地間交織成幕簾,遮掩人們的視線。
玖辛奈擡着頭,看向那并排而立的兩道身影,靜靜看着。
“大家都在說那件事情,也許回村之後會更嚴重。”玖辛奈在看着葉梓的背影,而水門則在看着她的臉龐。
“我沒辦法阻止別人怎麽去說他,但我絕不會認同。”玖辛奈咬着唇角,雨水順着發跡,流向她的臉龐,落向腳下的血水之中。
水門凝視着她,沉默不語,半響之後,他也擡起頭,望向屋頂上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