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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樹的老巢之一位于樣式平凡的建築群裏,但今晚這裏大概是全東京最亂的地方,搜查官一批批地進去,裏面又不斷湧出帶着鬼面具的青銅樹成員,和我們同行的呗分發仿造的鬼面具,在角落裏換上鬥篷,大家悄悄潛進充滿厮殺的大樓。
西尾拍拍我示意跟着他走,四方和月山也跟了上來,路上我們盡量避開找事的搜查管,半推測半搜索往金木所在的方向前進。
據西尾說,帶走金木的是出名殘忍嗜虐的S級喰種壁虎傑森,按照萬丈發來的情報,金木雖然還活着,但經歷過數小時的虐待,精神狀态非常差。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西尾對我道:“他見到你後可能會欣慰,會失控,或者崩潰,因為你是他現在最在乎的人。”
我點點頭,心裏對壁虎龐大的恨意和憤怒讓我不想開口,但是比起報仇,我更擔心金木的狀況,我很害怕看見他痛苦驚慌的樣子。
越來越多的組織成員和白鴿聚集到這片區域,混亂中西尾的面具掉了,月山跟四方散向另外一邊,我們一路遮掩逃到樓梯邊,有一個青銅樹成員注意到蹊跷,他招呼同伴,朝趴在地上的西尾和我靠近。
“喂,卷毛的,給我起來。”
他口氣不耐,趁他過來查看時,西尾猛地拉住他踢斷了對手的頭骨。
“你後退一點,他們的赫子用得都很得心應手。”西尾環視四周,我退後一步,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我碰到他後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已經先一步抱住了我。
那個人身上有很厚重的血腥氣,皮膚冰冷,就像剛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鮮紅色的赫子從他身體裏蹿出,輕而易舉将讓西尾頭疼的敵人切得血肉橫飛,餘光裏看到白色的頭發,我聽見西尾驚訝的聲音:“金……金木?!”
相較于過去,他眼裏不覺帶上了淺淡的戾氣,他沒穿鞋,蒼白的十只腳趾上本該長指甲的地方暴露在外,他用手摸了摸我的臉,我才看見他的手指指甲也是深黑色。
“你……你沒事吧?話說……完……蛋了啊,你怎麽了?“西尾慌張到語序都是亂的,我根本就說不出話,緩了兩三秒才張開嘴:“你……?”
金木的神色似乎在笑,他比我們所有人想象中看起來都要輕松,他擡手,用不可違抗的力量按住我的後腦,我跟他之間的距離漸漸變近。
他湊過來,吻了我。
那是一個短暫又輕巧的動作,我莫名感到了隐隐的危險,他很快拉開距離,一條赫子卻不動聲色纏住我的手腕,我呆愣地瞟到了西尾,他滿臉震驚,看我們兩個的目光瞬間變了,透露出:“男的跟男的也可以?!”
我目前估計也是這個表情,像我這種高情商的人,雖然能時不時感受到金木在看我,或者他對我确實比其他人好,但是我幹,男的跟男的真的可以?
“你剛剛是……?”
才經歷了基友變炮友,我神情複雜,金木的嗓音卻異常自然淡漠,于此不同的是,他望向我的目光夾雜着不加掩飾的欲望。
“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後,給我答案。”
“……”
搞什麽!你認真的嗎!而且西尾就站在旁邊,這種私密的話題不應該偷偷摸摸聊嗎!
樓上響起爆破聲,金木臉色微變,他把我放開,低下眼:“我必須要去,”他對西尾道:“保護好他,不要上來。”
說完,金木借着已經變成廢墟的建築跳向上層。
我和西尾被一系列變故驚呆了,默不作聲地對視了兩分鐘,他先忍不住:“金木研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靠!”
“他頭發白了,而且有了和過去完全不同的實力。”西尾坦誠地補充:“我打不過他。”
“你在老子手下都走不過三招,還跟他打?”
“那是老子讓你……你答不答應他?”
“答應個鳥。”我煩躁地瞪了他一眼。
“我建議你答應。”出乎意料,西尾收起了輕浮的表情:“不然,你可能會經歷可怕的事情。”
我還來不及問他什麽意思,從頭頂穿來巨大的沖力,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少年被扔了下來,帶面具的金木看了看我和西尾。
“還沒走啊……”他的聲音從苦惱變得平靜:“算了,早晚你也會看見。”
金木從上面跳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少年身邊:“你覺得[半死]是什麽意思?是[殺死]的一半啊,如果讓上半身和下半身各占一半,兩者所造成的傷害就相差太多了,即使下半身沒了也依舊能活下去,沒有上半身卻不一樣……”
金木居高臨下地看着少年:“人體的骨頭大致有206快,左右對稱,一半也顯得容易。”
“現在開始要弄斷你全身一半的骨頭,從手臂開始……尺骨、桡骨、三角骨、豌豆骨、大多角骨、小多角骨……籽骨,肋骨,蝶骨……”
金木的成績一直很好,一定程度上歸功于他高于常人的記憶力,當他把很久以前記住的骨頭名稱一點點說出來,并一一折斷時,那種令我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讓我理解了西尾之前的意思。
西尾告訴我躺在地上的人叫霧島絢都,是董香的弟弟,同時也身為青銅樹的高級幹部之一。
“——103。”
金木頭也不回地離開霧島絢都,他泛着暗色的眼睛盯着我,赫子毫不猶豫地纏住我的手和腳,和上次不同,這次他用力很大,我嘗試掙脫後才知道完全沒用,我好想揍他,明明說好自由戀愛的。
一條赫子緊緊貼在我臉上,當我想開口的時候它恰好爬到我的唇邊,為了避免更鬼畜的事情發生,我只能不說話,終于意識到不對的西尾想上來幫忙,卻被金木的赫子掃到了一邊。
“金木君,在這樣下去你在乎的東西或許會出些小問題呢。”
月山騷氣的腔調從來沒有這麽順耳過,金木一愣,四方上前幫忙松開他的赫子。
“……對不起,”金木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他忽然無力地坐在地上,”我只是不想放開你而已。再不努力一點的話,大家都會死掉的……““好了好了沒關系啦。”看見他精神不穩定的樣子,我不忍心地跑過去,他伸出手猛地拉了我一下,我跪在他身上了。
“……”
總覺得高智商的我被耍了。
跟遲來的月山和四方會和後,四方抱着受傷的董香,我們一行人離開了大樓繞進後山,确定沒有追兵,大家原地休整,金木表明自己不會再回到古董,萬丈和月山願意追随。
雖然金木要自立門戶,但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得回古董見店長一趟,路上我跟金木并排走,我才知道他一夜之間白了頭發,在那個虛幻的世界裏,神代利世牽引他掙開枷鎖,醒來後就變成了這樣。
“幸好你不在。”金木有點苦澀地笑笑:“如果壁虎用你威脅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我在也沒事啦,沒準我還能打他下盤。”我盡力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你還痛嗎?”
說話不要這麽暧昧哦研哥。
“現在不痛了,當時很難受。我廢了壁虎的四肢,逼他像我之前一樣算1000減7。”他瞅了下我的表情:“你害怕嗎?”
“不害怕,你又不虐我……你應該不會虐我吧?”
“你乖一點,我就對你好。”
“……我不呢?”
“還是會對你好哦。”金木慢條斯理說完這句話,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我覺得目前的氛圍對我太不利,我有點不敢喊他兒子了。
走在我們後面的霧島啧了一聲,估計她瞧不起我們這些死基佬,西尾也啧了一聲,估計他瞧不起我。
到古董後,金木去洗澡,我在樓下心不在焉地看電視,霧島從樓上下來走到我身邊道:“店長找你上去。”
“哦哦,好。”
“等一下,”霧島遲疑:“你覺得金木研怎麽樣?”
“挺好的?”
我要上西尾!居然把這麽私密的事情說了出去!
“你同意比較好。”
“你也這麽說啊……”
“西尾說過?不管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霧島潇灑地離開,留我心情忐忑地走向二樓。
店長看見我,溫和地讓我坐在沙發上,他坐到對面。
“別緊張,只是随便聊聊。”
“不緊張,呵呵。”
我緊張死了。
“董香告訴我,在和絢都的戰鬥中,金木打斷了他全身一半的骨頭,”店長的神色漸漸透出嚴肅:“金木下手時沒有猶豫,位置也非常精準。”
“當遇見喜歡的對象時,人類的本能是取悅,但喰種的本能……是獨占。”
果然和金木有關,像我這種高情商的人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金木正逐步成為一個異常強大的喰種,但他還太年輕,有時候并不能駕馭自己的力量,他可能會做出讓你不能接受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畏懼或厭惡他。”店長頓了頓,“因為金木永遠都不會真正傷害你,保護你是他高于掠奪的本能。”
就算你的說法比較感動,但你的本質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勸我老實跟金木在一起啊!
我是直的,懂嗎你們。
“我會仔細考慮,村芳先生。”
“去吧,放輕松些,喜歡一個人本來是件愉快的事情。”
我嗯嗯了兩聲,心緒不寧地推開房間門,剛走到二樓樓梯口,就看見月山優雅又騷婊地堵住了我的去路。
“喲,去哪呢?小公主。”
“去噓噓,小碧池。”
我眯着眼回應。
我心情不穩定,月山比我還不穩定,他陰沉地湊了上來。“金木君的目光居然放在了平凡無奇的人類身上,真是讓人抑制不住地惡心。”他說着上前一步扯住我的手臂。“你說,我是把你丢進大喰的喰場,還是讓你被最肮髒的喰種強-奸,讓他看盡你的醜态?”
我面無表情,好想跟他打一架,就是打不過。
他莞爾一笑:“直接殺掉你好了。”
下一秒,月山整個人被拍到了天花板上,金木操作着鮮豔的血色赫子走上了樓梯,他每動一下,月山身體裏的四條赫子就抽出來重新進去一次,他的血掉在了金木臉上,金木眼睛都不眨。
月山滿臉扭曲,卻硬是沒有叫出聲。
“你在做什麽,”金木仰起臉:“月山?”
“不…會……呃!……再有…下次……”
金木面色冷淡地走到我身前,倏忽眼睛一彎,溫柔中居然有點腼腆地笑了笑。
“沒吓到你吧?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我靠!他居然先發制人走這種路線!……更恐怖的是我好像還有點受用!
我搖頭,正不知道說什麽,路過樓下的西尾拯救了我,他招呼:“八木放,下來幫忙洗下盤子,客人太多忙不開。”
關鍵時刻果然只有直男才靠得住。
我欣然前行,繞過一個拐角,西尾裝摸做樣遞給我一疊盤子,我把它們端進洗手間。
To be or not to be 基佬,this is a big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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