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路上我一直想怎麽解釋,就說那是我同學?但是金木沒有永近好騙,一學期不打招呼忽然一起吃飯實在不合常理,說真話就得把自己老底全揭了,不過藤川繪裏說過,我現在随時有靈魂破裂的危險……
談戀愛本來就該坦陳點,還是把事情都告訴他吧。
我回到出租屋,剛要去開門,門就從裏面拉開,金木淡淡地看着我一言不發,我忍不住在脫鞋的同時就表示自己的無辜:“那個……有事情和你說。
“把門關上說吧。”金木掃了掃門框。
“哦,行。”
有一種我将被關門打狗的錯覺。
拉上門,我和金木走到客廳。
“這件事情……比較,”我試着找一個恰當的形容詞:“……奇幻,希望你能信。”
“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觀察金木的表情,發現他挑了挑眉,居然露出了那種困惑已久的問題終于得到好答案的快感,我膽戰心驚地繼續說:“對不起,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告訴你,因為這種事情太不尋常了,說出來不知道你會怎麽看我。”
“我是中國人,五年前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了你和永近。”
“在我們那邊沒有喰種和CCG,所以我很快肯定這不是原來生活的地方,但是兩個世界的大背景是相似的,有同名的城市和國家,這邊的科技比那邊要發達一些。”
他安靜地望着我,不動聲色。
“我今天……遇見了一個女孩子。她自稱是時空管理員,像我這種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個空間的人,他們會給予一定幫助。她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我和金木的視線對上:“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竟感覺自己像個渣男。
幸好研哥夠冷靜,他示意我坐過去,我狗腿地坐到他旁邊,他手腕一用力,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被他壓在了沙發裏。
“……”
金木居高臨下看着我,不慌不忙揚起唇:“你叫什麽?”
這個姿勢讓我超級不舒服,我想把臉側開,金木伸手把我扶正。
“黎放。”
“li fang,”金木的發音出人意料非常标準,他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繼續說。”
“換個姿勢就繼續……呃。”
我感覺我的夥伴被什麽纏住了。
雙腿間的東西力氣逐漸加大,甚至過分地上下緩慢摩擦起來,我想夾緊腿,餘光卻看見另外一條赫子也伸了進去,我在心裏幹了金木一百遍,面上對他露出慈善的笑容:“這樣挺好的,我繼續了。”
“那個女孩說,我必須盡快在這個世界找一個寄主,讓寄主把靈魂的小部分放進我的靈魂裏,不然很可能會受排斥死掉。”
“怎麽放靈魂?”
“一個圖騰,用寄主的血畫在我身上。她讓我找值得信任的人做寄主,因為立約後如果那個人不想的話,我碰不到除寄主以外的任何東西……所以媽媽的看我這麽信任你把你的赫子拿開!”
金木理解完我的話,黑沉的眼睛閃爍片刻,他用有點急促的口吻問道:“随時可以簽契約嗎?”
“對……松開啊!”
傻狗!
我想想覺得他的反應不太對:“簽了契約不許亂用不然跟你沒完,這都是老子對你的信任和愛,愛你懂嗎?松開赫子就代表你懂了。”
金木沒有收赫子,反而侵占性十足地蓋住我的眼睛,湊到耳邊說:“如果那個女人不來找你,你想瞞我到多久?”
“……”
露陷了,最關鍵的問題果然沒有揭過去。
“先做錯事情的人并不是我啊,放。”他埋頭在我脖子上輕輕厮咬,下身赫子的竄動又引起難耐的不适應,我發力想推開他手卻被十指交握地困住,我看着金木暗光閃耀的瞳孔:“對不起……”
這種不上不下的時候只能開大招裝逼了:“以後一定什麽事情都告訴你。”
“許下的承諾要做到,”他收回赫子,拉我坐起來:“明天簽契約?”
我很想問他急什麽,但看見他的神色後,我沉默地點了頭。
總覺得,我為一時的安全換到了更難測的未來。
第二天上午我給藤川繪裏打電話,響一聲她就接了,如同接線員一般迅速,聽見我說要簽契約,她用如釋負重的聲音承諾馬上就到,我告訴她地址,二十分鐘後,她提着一個類似藝術生用的畫箱出現在我家門前。
“一個晚上就确定了寄主,你還真是讓人省心呢。”
大清早就如此婊氣,一定在記恨我這麽早把她吵醒。
“哪裏,你二十分鐘橫跨大半個東京的速度才讓人省心。”
她想回嘴,金木出現在我們身後。
“你好,我是金木研。”
“你好,我叫藤川繪裏,你跟八木是……?”
“我是他選的寄主。”
“噢,好的,”藤川用特別公事公辦的語氣道:“他告訴了你所有的事情嗎?”
見金木答應,藤川打開那個箱子,“既然你已經知道他來自另一個空間,其它的事情我再解釋也沒有意義,簽完契約後寄主自然知道怎麽運用它。
“契約的圖騰必須由你畫?”
“不是,誰都可以,但是這個圖案很複雜,通常情況是我繪制的。”
藤川從最下層抽出一張畫紙,它的邊緣已經發白,有磨損的痕跡,上面保留着一個複雜無比的圖案,我不太說得清像什麽具體的東西,但看上去很有生命力。
金木要過那張圖紙,朝藤川道:“我練習一會兒,拿筆草稿給你看。”
“你們自己畫?”藤川驚訝。
我已經不想參與到這個局面裏了,對藤川揮揮手:“随他吧。”
一個小時之後,金木拿着三張紙遞給藤川,前兩張是用中性筆畫的,第三張是藤川的油畫筆,換了紅色的顏料後,原本生機勃勃的圖案無端沾染上妖異。
“不錯哎……關鍵的靈魂綁定點都畫得很好,線條也流暢,你幫他畫沒問題。”
拜托藤川在外面等一段時間,接過畫圖騰用的工具和圖紙,我和金木進了房間,他咬破自己的手指頭,暗紅色的血液一滴滴流進杯子裏,因為他修複能力很強,那種細密樹枝一樣的血柱會過快修複傷口,金木咬破了手腕。
我看着都疼。
金木撇過頭:“這種程度不算什麽,如果因為你,我很樂意。”
“……不要這樣啦,我會不好意思的。”
“想過畫在哪裏嗎?”金木聽話地轉移了話題。
“哪裏都行,其實我不是很想紋那個,我比較喜歡艾弗森,”我指指自己的後脖子:“紋在這裏的‘忠’。”
“NBA退役的球星?”金木拿着杯子走過來:“既然你沒想過,我幫你決定吧,畫在……”
他話音一頓,暧昧地沖我笑笑,一只手猛地抓住我的腳踝把我拖到床邊,用手指點點大腿內側:“這裏。”
我踹了他一腳,告訴他我不做這麽帶有基佬色彩的事情,他說我和他現在都是基佬。
我無言以對,半響後金木道:“那就畫後腰?大概一只手這麽大。”
“正中央?”
“左邊,腰窩裏。”
“……行吧。”我覺得金木越來越黃色了,不過我不奇怪,因為每個男生手機裏都有毛片,信我,真的av one!
我脫了白T恤,頭埋在枕頭裏,身後的金木一直沒動作,我問他幹嘛,他說有點緊張:“藤川小姐特意提醒畫圖騰的工具有附加能力,畫上就擦不掉了。”
“我相信你,”我停頓片刻:“要是畫醜了,我在你背上畫一排Q版八木放,保證好看。”
“醜。”
“…有種分手。”
“不要鬧,開始畫了。”
金木話音剛落,背上傳來冰冷的觸感,之後手腳也傳來冰冷的觸感,我側頭看,紅色的四條赫子蜷縮在床上,一條一條纏住我的四肢。
“為什麽纏我?”
“你一會兒要亂動。”
我剛準備反駁他,筆尖就觸到腰窩裏,我抖了一下無意中想掙紮,金木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看吧。”
我不吭聲後,整個屋子裏非常寂靜,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他一筆一劃動作很慢,身上被留下記號的感覺因此也格外清晰,随着那個圖案的逐漸完成,我隐約感知到靈魂慢慢被約束,金木最後一筆落下,我身後的标記發燙,瞬間似乎有異物穿過腰部的皮膚直達靈魂,難捱的痛苦讓我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畫好了?”
“……還差一點。”
金木又畫了幾筆,之後聽見他輕松的聲音:“好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活動發麻的手腳,看見手腕和腳踝都有被赫子留下紅印。
我伸手想打金木,他借機拉我走到衣櫃邊,借助鏡子我看見自己後腰上精巧的圖案,經過那種工具繪出來的輪廓都是妍麗的紅色,或許是因為圖案本身的特征,它像從血肉中蔓延到了左腰上。在那個圖騰上方,有三個簡潔的英文:Ken。
K-e-n,研。
我知道他剛剛為什麽差一點了!
居然敢留個人記號,安吉麗娜朱莉都把前夫的名字洗掉了,金木給我留了一個一輩子洗不掉的,幾天不扁他真是要翻天。
“多的地方你随意發揮了一下嗎?”
金木坦然得讓我無法反擊:“打草稿時想的。”
我正準備邀請他solo一把,門外傳來敲門聲:“你們還沒好嗎?一個小時東京熱都要看完了!”
“……我靠,”我被藤川繪裏震撼得無以複加,完全忘記了solo:“她真的是妹子?”
“出去吧。”金木輕描淡寫拉開門。
藤川測試後确定我已經沒有排異反應,她面朝金木:“你的靈魂氣息很強呢,之前一直沒能找到他都是因為被你覆蓋了,這麽多年不能回家好好跟人家道個歉。”
金木毫無誠意回了一聲嗯。
我送藤川下樓,她稱來的時候是一路照地址問過來的,現在不知道怎麽走硬要我送她,我在樓下喊金木的名字,告訴他送藤川到車站。
快到車站時,藤川停下腳。
“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你和你的寄主是什麽關系?”
“……情侶。”
“果然是這樣。”
“這麽明顯啊?”我有些想笑,藤川卻用認真的語調道:“他是喰種,對吧?一般人不可能流那麽多血馬上就恢複,就算他特意包紮了我也感知不到血腥味。你把單向返回通道告訴他了嗎?”
“還沒來得及。”
“那暫時就不要說,”她注意到我意外的神情,慎重開口道:“本來闡明實情後穿越者的事情再和我們無關,但我希望盡可能讓每個人有自由選擇的機會。你的寄主并不喜歡我,就像喰種都讨厭外來者出現在自己的喰場一樣,他不想讓被困在喰場裏的東西受到影響。”
“他想獨占你,不要讓他知道你還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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