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1)

“我答應。”

有馬的聲音沉沉靜靜,小部分搜查官騷動起來,在有馬回頭後也止下議論。

“協議文件在哪簽署?”

“庫因克斯小隊的公寓裏,我之前有準備書面協議,一小時之後簽訂。”

“即使你這樣做,上百年來人類與喰種為敵的理念根深蒂固,和平協定或許并沒有什麽作用。”

“但這至少是第一步。”

金木從廢墟上跳下,輕輕落在我旁邊,先前那種駭人的氣勢消失殆盡,面前這個控制了全局的喰種忽然收斂起爪牙,燦若星辰的瞳眸裏映出我的輪廓。

盡管談判已經初步結束,兩方卻都沒有誰離去。

“我們可以不分開了。”

他按住我的後腦,輕聲細語流入耳裏,我看見他淺淺地笑了笑,夢一樣虛幻的微笑轉瞬即逝,他的臉上帶着令人心動的、溫柔真摯的愛意。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随便一句話一個表情都附着了驚心動魄的氣質,漂亮完美得讓人有些不敢接近。

他見我沒有動作,揚了揚眉,湊過來吻住我,我最先聽見青銅那邊西尾起哄的聲音:“八木!你為人類喰種和平共處做出了傑出貢獻!今晚必須陪睡!”

傻逼,大傻逼。

越來越多的叫聲和呼聲響起來,在全場注視下我略微感覺不好意思,他的唇瓣始終沒有和我分開,疲憊的赫包因為他的氣息再次高速運轉, 溫暖卻漫長的纏綿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他抱起我,赫子從後腰釋放,破敗的戰場、青銅、CCG和呼嘯的風聲被甩在身後,視野裏出現了宏偉的鋼筋建築,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我們站在東京鐵塔的最上方,腳下的城市逐步開始蘇醒,世界被日光點亮。

“上一次帶你來這裏的時候,威脅你不答應表白就不能下去,現在就算沒有我你也能下到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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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幾年前你就挺陰險的。”

他的赫子和我的纏在一起,敏感的器官相觸,我抖了抖,他繼續道:“那天晚上看見你哭的時候,很想很想告訴你我沒有死,後來忍不住就進了你的識海。”

“你什麽時候吞掉意識體的?”

果然那晚我看見的是金木本人。

“拍賣會那裏,和他融合了,”他輕語道:“我看過很多的離別和死亡,記憶恢複以後,我覺得如果再不做點什麽,可能有一天我們沒辦法長久地在一起。”

“事實上,跟過去相比我變得不擇手段,我快數不清有多少條生命葬送在我手上了……”金木猶豫了一會兒:“有兩件事想告訴你。”

他的表情認真起來,搞得我也不得不認真:“第一件事,你最初到兩年後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當初在上井的櫻花樹下并不是自願離開的,我很開心,開心過後非常不安,我想讓你愧疚,別再那麽自由,所以我聯系藤川引導你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抱歉,放。”

我聽得震驚無比,感覺自己要從鐵塔上掉下去了。

金木研這個綠茶婊,老子對他一片真心,連我以前交女朋友沒接吻只拉拉小手,小學六年級微機課和同學一起第一次看黃片這種醜事都告訴他了,居然算計老子,而且老子被他玩弄了一年才知道真相,虧我有時候想起來就覺得對不起他。

“第二件,給小醜提供技術支持的是我,指揮注射搜查官的也是我,你當初在[黑街]被西尾注射了RC,是我讓他做的,我想喂你吃春吻,想困住你,想讓你沒有我就活不下去。”

“……我,操,你。”

我已經不想和他交流了,原來我他媽從頭到尾都在被他算計。

金木研不是我男神了,他這麽牛逼該是我女神。

“對不起,可我真的好喜歡你,沒有你我會死掉的。”

“放,不要生氣好不好?你說句話,不要不理我。”

“琲世?”

這種說話的方式……

“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嗎,”他眼角眉梢都沾上笑意,缱绻明亮的眼睛望過來:“我在拍賣會已經恢複了記憶,之後一直裝成什麽都沒想起來的樣子,直到假死。”

我被他弄得都快沒脾氣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怕你露陷,畢竟能不能成功就靠那幾天的計劃。”

“行,你去找個跟你一樣高智商高情商的,你們互相算計互相愛吧,老子不想伺候你了。”

“我國中時有節歷史課老師給我們放了一部電影,內容已經快忘光了,但男主角的爺爺教育他的一句話我始終記得, 現在想起來,當時會對這句話印象深刻,雖然沒記憶,但大概潛意識裏已經把它加到了你身上。 ”

他笑了笑。

“有一天你會遇見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從此以後,其他人不過就是匆匆浮雲。你是那個人,我不想永遠只能看着你。”

媽的好害羞。

我最不擅長說這種話了,我看過的電影都是《殺死比爾》、《罪惡之城》那類的,一時間感覺大腦和舌頭一起打結,我對金木說:“哦。”

我是豬嗎。

“我殺了很多人,殺了很多喰種,在一些糟糕的夜晚我會覺得喘不過氣,但要是我撐不下去了,誰來保護你?”

“不管我做了什麽,不要放棄我,”他的赫子緊了緊,白色的頭發和白皙無瑕的臉側映襯,他僅僅是坐在那裏,但整個世界的光亮都仿佛為他而生:“我會愛你到永遠,永永遠遠擁有你,放,你是我的太陽。”

“我一直在為你而待,從過去等到未來,在我還不能識字的時候,我就在等一個可以為我付出全部的人,我希望他勇敢、自由、樂觀,可以照亮我灰蒙的生命。”

“我一直在等,等你帶我穿過黑暗。”

風從雲層遷徙入地面,穿過十年前我和他初識的街道,蜿蜒過夏日的烈陽,櫻花凋謝後萦繞在枝幹上的久遠香味混進其中,它有力地越過早已改頭換面的古董,從廢棄的青銅基地游弋散開,又聚攏在CCG莊嚴高雅的銀色頂端。

一場場落日追逐過黎明,美好憧憬與醜惡現實慘烈碰撞,潔白的薔薇躍轉為滿天蓋地的爛漫彼岸花,九月的秋雨與陽光交疊出現,恍惚中,笑聲和哭泣愈發清晰,蜈蚣在地上攀爬,摻雜後悔和憤怒的血液使新的王國崛起。

一個人必定要走過艱險的路,他需熟知理解世界的無情,卻毫無畏懼,他一定是一個充滿責任感的人,被魔鬼包圍時不消沉停滞,勇士之心足以令他懷揣重負繼續前行,這來自本能,不可避免,自然而然。

他從屍海和鮮血中走出,将個人的怯懦和善意高高挂起,用殘忍和暴虐捍衛自己的生存之處。

他不能自甘堕落,不能恐懼,不能退縮。

他一定是一個英雄,無可匹敵,無需說明。

黑色的,英雄。

全文完

番外 怦然心動[一]

(*半扭曲的一見鐘情)

“近期于7區發現了SSS級喰種活動的跡象,其特征是白色的頭發,已有2名特等搜查官遇害,提醒東京市民注意安全,避免深夜獨自外出——”

瞟了眼屏幕上插播的新聞,八木關掉電視出門晨跑,剛剛入冬,早晨空氣裏帶着溫和的凜冽,陽光在白蒙的霧霭裏雀躍回轉,整個世界清新而強大。

他戴上耳機,滑了滑歌單,等裏面放出想聽的音樂後邁步跑向河邊,或許是因為冬天人少的關系,那個清晨,當他視野裏出現緩慢寬闊的河流時,周遭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

他下到河邊,濕淋淋的草叢裏露出一摸白色,八木愣了愣走上前,灰黑的雙目與他對視,白皙的皮膚上沾了少量綠色草屑,對方似乎受傷了,小腿那裏隐約能看見暗紅的色彩。

現在還有這麽漂亮好看的人嗎。

“你還好嗎……?”

他摘下耳機走近一步,對方警覺地皺了皺眉,有什麽稀稀疏疏的聲音從草叢裏傳來。

“沒什麽。”

感受到他聲音裏的淡漠,對面黑發綠眸的男生止住腳,半晌後朝他彎彎眼睛:“要不要帶你去醫院?”

“不用。”他收回準備攻擊的赫子閉上眸:“你走吧。”

白色的頭發、不同于常人的壓迫感、受傷流血的小腿……

八木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兒他從褲兜裏摸出兩塊創口貼:“我随身帶的,腿受傷了處理一下吧。”

他猶豫着該不該上前遞給對方。

“放你腳下,我一會兒拿。”

八木把創口貼放在沾有雨水的草叢上,他忍不住再次望向那邊,灰黑的瞳眸忽然睜開,安靜地注視着他,八木壓住偷看被發現的心虛感:“……拜拜?”

對方眼裏劃過淺淡笑意:“再見。”

等黑發的年輕人離開,金木研眯了眯眼注視他的背影,會不會告訴CCG呢?難得一次發了善心,如果被背叛,就把他的手腳打斷,扔到黑市上去吧。

腿上的傷口基本已經愈合,他站起身,路過兩塊創口貼時,鬼使神差彎腰将它們撿了起來,腦海裏劃過幹淨的綠色眼睛,心裏輕輕一悸。

是個很年輕,和過去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孩子。

只需要幾句對話,金木就知道對方和他過着完全相反的人生,幸運又輕松,沒有殺戮和掙紮,甚至連煩憂都鮮少降臨。

稍微有點不太自在。

當天夜裏他受邀到地下拍賣城,看見被喰種豢養的人類乖乖跟随自己的主人,青春曼妙的酮體下滿是恥辱的痕跡,聲音柔媚,身體細膩,在這座罪惡之城裏凝結了成千上萬拍賣品的鮮血和眼淚。

“金木大人,今晚您依舊獨自到來,”旁邊的喰種同他搭話,在他腿上坐着戴項圈的女孩,正低頭啃咬喰種油膩的脖頸:“有沒有興趣……?我身上這個是新鮮的上品,她被調教得非常聽話,如果您——”

女孩偏頭看他,一雙杏眼波光潋滟,在看清他的臉後呼吸一滞,目光帶上了渴求。

“不用。”

他低下眼。

“轉過臉,小明星,”喰種一巴掌打在了女孩臉上:“金木大人看不上你這樣的貨色。”

他沒有再搭理那邊,拍賣已經進入高潮,現場開始競價人體器官,下一件被拿上臺的是一個深黑的方形盒子,聚光燈彙到盒子上,性感成熟的拍賣師蜂蜜色的長發在光下熠熠生輝,她打開盒子,朱唇輕啓:“這是一雙人類的眼睛,是罕見的綠色,我們把綠眼珠看作上帝的恩賜,不僅僅因為它的稀少,當被陽光照射時,綠眼珠會改變顏色,有淺藍或是金色的效果,這對眼睛的所有者稍後也會參與競拍,是個剛剛成年的少年……”

金木不覺皺眉,拍賣師繼續道:“這對眼球經過30多天的特殊處理,不會氧化也不易損壞,可以随身攜帶或做成飾品,從天使的身上剝奪下最美的一部分,再慢慢把玩……”

30天。

他莫名放松下來,看着大屏幕上剔透的綠眼珠,競價已經到了3100萬,他舉了舉牌:“5000萬。”

“媽的哪個傻B不懂規矩擡價?!”

“蜈蚣……?”

“什麽…!”

“是蜈蚣——!”

現場沸騰了起來,敬畏、懼怕或是嫉妒的視線落到他身上,他擁有漂亮得近乎蘊含侵略性的皮囊,當那雙綠眼珠被交付到他手上,白淨的手指輕輕摩挲,他微微勾勾唇,畫面殘忍詭谲,卻又美麗異常。

這種精致的東西,吃掉的話是什麽味道?

那他呢,那種生活在陽光下的人,要是吃掉他,身體裏難熬的空缺能被填補嗎。

因為教室裏充足的暖氣,女生進來後會脫掉大衣,只剩身上單薄的短裙,八木坐在座位上玩手機,同桌到他這邊撿筆,八木按住他的頭不讓對方起來,狹小的空間讓同桌難以回擊。

“八木放,靠!松手!”

“叫爸爸。”

“做夢吧你!”

“……”

八木看向飄雪的窗外,同桌趁機掙脫,他有些不适,剛剛那個瞬間,他似乎被什麽東西盯上了,那種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下課放學,八木收拾了一下課本往家裏走,中午吃午餐時不在教室,他抽屜裏被趁機塞進了一封情書,白色的信封上粘着櫻花新鮮的花瓣,這個季節想找到新鮮櫻花絕非易事,是個很有心的女孩子吧。

他一邊拆信封一邊前行,天色昏暗,一陣細響過後,白粉的信封掉在地上,櫻花花瓣落在路旁的積雪裏。

八木醒來時發現自己手上戴着手铐,他被關在一個籠子裏,透過厚重布滿暗紋的幕布,他聽見外面穿來熱情洋溢的聲音:“這件拍賣品只有十三歲,膚色雪白,下面也非常緊致,更可貴的是他非常敏感——”拍賣師似乎做了什麽,他聽見外面爆發出笑聲和吼聲,有個少年模樣的喰種經過囚禁他的籠子,八木看見喰種手裏拿着兩顆釘子一樣的東西,釘子插進了旁邊一名人類的腳踝處,人類慘叫着掙紮逃避:“我的腳——!我的腳不能走路了!”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少年忽然對着八木笑起來:“你想不想吃春吻呢?一種很甜的毒藥,吃了以後人類不跟喰種上床就會死吶,等明天你的主人把你買下來後大概就會逼你吃吧,一瓶?兩瓶?上次看見有個小可憐被灌了整整五瓶,全身都軟得不能走路了,只會趴在地上扭腰……”

我靠,太變态了。

他瞥過頭不想再聽少年說話。

“逃避也沒用,很快你的一切都要交給……哎?那位大人怎麽會在這裏?”少年聲音變得激動,八木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睛一縮。

白色的頭發,利落的身形,精致得仿佛雕刻的灰黑瞳眸。

果然,那天清晨自己遇見的是一只喰種。

怦然心動[二]

“……嗨?”

等對方路過關他的籠子,八木心情複雜地出了聲,他停下腳,靜靜地看過來。

媽的好尴尬。

“你能不能……”

八木咬咬唇,他知道自己這樣做簡直不可思議,但是不向他求助的話就會被別的喰種買下來,對方看起來那麽清冷漂亮的樣子,應該比落在其他喰種手裏好吧。

“別妄想了,金木大人從來就不會——”

他不知道,全場最可怕的怪物有着最美麗無害的外表:“能不能什麽?”

在少年驚訝的眼光下,八木有些不适地說道:“你可以……買我嗎?”

他眼眶微微發燙,對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他幾乎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籠子被白皙修長的手指毫不費力拉得變形,腳步聲清晰落進他耳邊,他被擁入對方懷裏,背後的手铐發出碎裂聲:“我是金木研,你叫什麽?”

“八木放。”

“放?”他看着他活動手腕,黑發綠眸的男生因為他親昵的稱呼僵了僵:“我帶你走,你就屬于我,以後要乖乖聽話。”

“……嗯。”

“我帶他走沒問題吧?”

“可以的可以的!只要您喜歡……!”

出了拍賣城,外面飄揚的雪花落在他的脖頸裏,他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金木看見雪花融化在他的皮膚上,變成小小的水珠。

到了金木居住的高級公寓,刷卡進房後八木被要求去洗澡,溫熱的水流沖掉身上的寒意,他無意間看見洗手臺上放着兩塊沒用過的創口貼,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确定是自己留給他的那兩個。

“不會暗戀老子吧……”八木搖搖頭抛棄這個不可能的想法:“我是豬嗎。

他走出浴室,浴巾強制扯掉,他被壓在浴室門上接吻,八木硬生生收回了想踹對方的腳,口腔裏纏綿的舌尖攪動他嘴裏的水漬,第一次承受這樣強勢的親吻,呼吸很快不均起來。

分開以後金木朝他笑了笑,聲音裏蘊含着欲望:“睡覺吧。”

“什麽?”

八木臉色一變。

這麽直接?

“不穿衣服陪我睡覺。”

“我……好吧。”

眼前被蒙住,他受喰種牽引進了卧室,關燈的聲音響過後,身體陷入床裏,修長有力的手臂摟住他的腰,脖頸被溫柔舔吻,他其實有些害怕會被突然咬住,迷迷糊糊地,周圍升起一種清淡的花香,他陷入了睡眠。

睡夢裏他被綁在床頭,口裏塞着柔軟的橡膠,有誰一寸一寸撫摸他的身體,下面被頂得酸脹不已,他一邊呻吟一邊勉力睜大眼睛,看見淡色的唇瓣微揚,金木精致無暇的臉湊上來吻了吻他的下颚。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八木感覺下身粘稠一片,他臉紅過後心裏升起不安,為什麽……會做那種夢。

為什麽他會夢見自己被一個同性壓在身下。

“早安,放。”

“我幫你做了早餐,一會兒自己去學校?房卡在門邊,放學後記得回來。”

如果不回來會怎麽樣。

想起地下拍賣場那些滲人的刑罰,八木的指尖抖了抖。

“喂,八木,就算不喜歡也不用這麽做吧?”同桌不滿地聲音撞進耳內:“你把澤井的信丢在路邊了?她看到的時候差點哭了……”

“不是——”

“你這樣有一天會被懲罰的哦,”同桌看他緊張的臉,擺擺手:“我也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喜不喜歡誰是你的權利,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能留住你。”

腦海裏忽然劃過一雙灰黑的眼睛,那些羞人叫聲萦繞不去,八木沉默地拉開椅子坐下來。

冬日教室裏洋溢的暖氣讓人昏昏欲睡,等老教授打開PPT後,八木再也撐不住趴在桌子上,他開始做夢,這一次他被鎖鏈吊起來,腳尖勉強點地,赤裸的皮膚上傳來溫熱潮濕的觸感,鎖鏈突然斷裂,他落入略微冰冷的懷抱裏,鼻尖傳來幹淨清澈的氣息,他的腿被強制分開——

“唔……不要!”

八木睜開眼,同桌怪異地看了看他,噗嗤一笑:“做春夢了?”

“沒。”

下意識否定同桌的說法,八木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太久沒看片?

刷開房門後發現金木在客廳裏看外文書,似乎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的樣子。

“那個,wifi密碼是多少?”

“八木放。”

“啊?”

“wifi密碼,八木放。”

“哦……好。”

“坐這邊。”

金木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他不太自在走了過去,空氣裏帶上另一個人的氣息。

在他面前看片……可以嗎?

想了想他最後還是沒做那種事,随便上網游覽了一會兒網頁,調出以前看的美劇,沒幾分鐘就感覺心不在焉,八木略微煩躁地刷着屏幕,手指忽然被另一只手扣住,他來不及反應,喰種将他按在沙發上,雙腿間頂進了對方的膝蓋,長久得幾乎沒有意義的親吻讓八木有些發蒙,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唇齒酸脹對方才将他放開。

“晚上想吃什麽?”

“……都可以。”

看金木離開去廚房,他低下頭。

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腦海裏劃過的是自己被金木溫柔地抱住占有的畫面,赫子纏住了他的四肢,他的表情和吟叫都溫順無比。

媽的。

他不知道金木到底什麽意思,被帶走那天他以為會發生令他難以接受的事情,但是沒有,金木的态度一直溫和又強勢,雖然有接吻和撫摸,但并沒有更過分的舉動。

比起拍賣品和主人的關系,他們這樣,更像是……戀人的關系。

“放,你還有家人嗎?”

“……抱歉,那,有沒有交過女朋友?”

“分手了?”

“喜歡打籃球?”

“有感興趣的明星嗎?”

回答對方問題的同時,他盡力忽略像是個人世界被入侵般的不适,他吃完飯後習慣性地将碗筷端去流理臺,金木開口道:“我洗就好了。”

“你……”

“你去客廳玩吧。”

他走去客廳,剛拿到手機頭腦就一陣輕微刺痛,恍惚中自己穿着暧昧的裙裝,手被手铐铐住背在身後,脖頸上沉重的鐵鏈脫到牆角,稍微晃動就發出冰冷的聲音,他正跪在地上慢慢吞吐另一個人胯間的器官。

雙頰酸痛,他擡頭,看見白色的發絲和漠然的眉宇。

“操。”

八木從客廳站起來,水龍頭嘩嘩的響聲越來越近:“那個,你講講你自己的事情?”

“嗯?”金木關掉水聲,轉過臉,灰黑的瞳孔和濃密的睫毛蒙上模糊的光暈:“想聽什麽?”

“随便什麽都可以……你有家人嗎?”

“都死掉了,”看着八木愧疚的神情,他勾勾唇:“但是過去了很久。我以前并不是喰種,和你一樣是人類,有一次發生意外後接受移植器官手術變成了半喰種,那大概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呃,是不是很難适應?”

“對,”他勾住八木的脖子湊在他臉側喃喃:“我被人連續四十多個小時拔掉指甲,被戳穿過眼睛,身上的骨頭大部分都是新長出來的,很多時候會失去理智,只知道殺戮……很奇怪的,我居然活了下來,而且慢慢變得非常強大,後來我想,命運讓我活下來,大概是想讓我遇見一些不同的東西吧,比如報仇雪恨的快感,比如控制全局的能力,或者……遇見你這樣的人。”

怦然心動[三]

眼球上傳來濕濕的溫熱感,他的眼皮顫抖,喰種鮮紅的舌尖卻沒有停下舔舐。

“和我過着完全不同人生的人。”

“放,那天清晨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很嫉妒。”

“憑什麽你可以生活在陽光下,我要過得這麽陰暗卑微,”他被捂住嘴巴,清冽溫柔的嗓音讓人心裏一動:“跟我一起跌進黑暗裏好不好?”

“……”

“吓到你了?”金木唇角微微翹起,安靜的笑意綻放在精致的臉上:“開個玩笑,別害怕我,一會兒想不想看電影,我記得有一年我收了很多帶子。”

“一般不都是從網上下載嗎?”

“喰種的生命是很漫長的,太無聊的話,只能找些事情打發時間。”

深冬的白雪壓在灌木叢上,疏疏落落的枝葉勉強承起雪花的重量,窗外偶爾掠過清脆的鳥鳴,八木有節奏地拍着籃球,走位順暢地越過兩個搶球的男生,手臂揚起,球在空中劃出利落的弧度。

他有些緊張地注視着球筐,身子微微繃直,臉上劃過少年人特有的神采。

“進了!”

“媽的八木下次不準打全場。”

“你臉上的傷怎麽樣了?你家裏人會不會說?”

“沒事——”

“放。”

八木回過頭,同桌順着他的視線看見白發的青年站在球場外,白淨的面容與冬日難得晴朗的天空相稱,八木朝球場邊走過去,對方似乎和他說了什麽,八木沖他們揮揮手走向出口處。

同桌的視線不經意和長相與氣質都過人的青年對上,與剛剛面對八木時不同,青年的雙瞳此刻沒有一絲感情,被那樣的眼光注視,同桌臉色難看起來,心裏竟然抑制不住地湧上恐懼。

難道八木始終沒有接受任何一個女生是因為……

他們是多久認識的,互相喜歡嗎?

想起剛剛駭人的壓迫感,似乎就算八木不喜歡也沒辦法離開他的身邊,但這樣的人,确實有讓八木留下的能力。

“臉上怎麽了?”

“剛剛過人時不小心擦到的。”

“疼嗎?”

“不——唔唔!”

隔了很久他的舌頭從八木口中離開,慢慢舔舐臉上小小的傷處:“可我會心疼。”他附在八木耳邊低聲喃喃:“我快忍不住了。”

“什麽?”

“我喜歡你,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我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讨你開心,我一直在等你喜歡我,等了快一個冬天都沒有等到,你想過嗎,你很幸運,”灰黑的雙眸裏暗潮湧動:“如果你當初不主動,可能我一開始就會給你下藥,或者把你鎖起來,我不知道人類是怎樣談戀愛的,但喰種面對人類時永遠都是占有和控制。”

“東京的局勢越來越混亂,就算我放你離開,你可能也會被其他喰種玩殘或者吃掉,跟我在一起你會過得很安全……放?”

“你等我……考慮幾天可以嗎?”

“好,”他将八木摟得更緊,語氣裏滿滿都是渴望和占有欲:“快一點。”

或許是因為打籃球只穿了T恤的關系,在金木溫暖的懷抱裏,他忍不住抖了抖。

綿密的冬雨輕輕落在透明的落地玻璃表面,八木娴熟地在紙上寫下一串串計算式,思緒不時飄到其他地方,他其實不太理解金木為什麽喜歡他,平心而論,對方對他非常好,即使以人類戀人的标準衡量也無可挑剔,金木幾乎不讓他做家務,會認真記住他喜歡吃的東西,客廳裏的游戲碟和設備也都是在他住進來後才慢慢堆起來的,跟對方在一起他不會有生活的壓力,因為就算連他不會的題目前者也可以自學後耐心教他……

筆尖一頓,演算紙上只留下幾條劃痕。

墨用完了。

他走到客廳放雜物盒的地方找筆芯,在那個方形的大盒子下面,他不經意看見了一個深黑色、手掌大小的盒子,鬼使神差的,他将盒子拿起來,皺皺眉打開了它。

被深黑絨面襯托的是一對流光溢彩的綠色眼球,在光照下不時有藍色或金色的瑰麗色彩,和他眼睛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

八木臉色蒼白,盒子似乎有隔層,等他将放眼球的那層拿出來,在下面看見了四粒拇指大小的精巧釘子。

拍賣場裏的少年喰種曾在他面前用這種釘子輕松斷了一個人類的腳筋。

他後來知道釘子使用時會先麻痹痛覺神經,使人在無痛的條件下失去行動能力,算是喰種對人類僅有的憐憫。

四粒。

如果他不答應的話,手和腳是不是都要斷掉,眼睛呢,會不會也被挖出來。

一周的期限逐漸臨近,他知道金木在等他的答複,可他遲遲沒有給出回應,修長白皙的手臂将他壓在床上,金木溫柔地舔吻他裸露在外的肩膀皮膚,對方從來不讓他在床上穿衣服,他閉了閉眼,慢慢沉入睡眠。

朦胧中,他感覺自己對金木搖了搖頭,白發灰瞳的喰種對他彎出淺淺的笑容,右手的手腕被拉住,骨頭碎裂的咔嚓咔嚓聲讓人膽顫心驚,他痛得連求饒都發不出,然後是他的左手,雙腿。

他蜷縮在地上,怎麽努力都沒辦法控制手腳,喰種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口吻溫柔得近乎殘忍。

“現在你哪都去不了了,小殘廢。”

“你的眼睛好漂亮,可它們總是不能只看着我,我幫你把眼睛挖出來吃掉好不好?”

冰涼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眼眶,冷汗從後背流下來,不管怎麽掙紮求饒都換不來任何遲疑,指尖離他的瞳孔越來越近,八木神色慘白地睜大眼——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從夢中吓醒,身上依稀殘留的鑽心疼痛和內心抑制不住的恐懼讓他不停發抖,有誰慢慢撫摸他的脊背,把他帶進懷裏:“不要怕,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夢裏讓他恐懼的嗓音此時是唯一的安慰,他的頭被強制按在對方肩膀上,熟悉的氣息令他詭異地感到安心,他開口,聲音幹澀:“你……喜歡我嗎?”

“很喜歡很喜歡,想到你就會很開心,偶爾發現你不在我身邊了,心裏會覺得非常不舒服,”金木吻了吻他流冷汗的額側:“有時候會想,幹脆把你綁起來好了,就像養寵物一樣養你,但是總覺得如果那樣做了,你就不是你了。”

“……”

要不要接受?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感覺吧,他一直記得初遇時的那個清晨,空氣清冽,草叢裏的喰種就像天使一樣完美無缺,灰黑的瞳眸猶如沉靜湖泊,那一瞬間,他幾近有怦然心動的錯覺。

後來一起生活的時間裏,他逐漸知道對方把溫柔和退讓幾乎都留給了他,那些關于蜈蚣的資料和傳聞裏,無一不是可怕的殺伐和兇狠暴虐。

“我們在一起吧。”

剩下的話語和保證都消失在親昵的親吻間,手指一路向下撫摸,金木探到密處,他慢慢研磨着對方的敏感帶,很快那裏就和想象中一樣柔軟潮濕。

“把腿再分開一點……好敏感,下面也好可愛。”

“乖,答應我了就是一輩子,我給你最好的人生。”

“致幻劑?”

“是上面研究出來的新品,很容易操作,可以讓被致幻對象在神智恍惚時看見各種畫面,非常适合催眠和增添情趣。”

“随便什麽畫面都可以?”

“當然,金木大人,您可以在現實裏擺放一些和夢境有關的道具,被致幻對象看見後會更加深信夢境的真實,大劑量的致幻劑甚至可以直接改造一個人的意識。”

“道具?……不用,催眠就好了。”

“嗯?您的意思是?”

“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人,不是連想法都被我操縱的玩具。”

“好的,那您需要做的是……”

蝴蝶效應[一]

( * 蜈蚣×搜查官,互相不認識,三觀不正)

“上頭的新任務下來了。”

庫因克斯小隊的公寓裏,瓜江久生拿着資料敲敲辦公桌。

“調查最近于九區活躍的SSS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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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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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