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員工宿舍

這要是恐怖片，大家或許會感慨一下，這個特效做的真是逼真，堪比真實見鬼現場，可惜這不是。

這上面的每一個人都曾經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雖然他們都是孤兒，但是也一樣擁有生存的權利，沒有人可以随意剝奪。

宋峥從前向來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日子得過且過，雖然一直的願望都是成為一個優秀的捉妖師，但是也從來都沒有勉強過自己，盡力而為。

直到這一刻，看見這一排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悄然離世。

心裏悶悶的。

會議室裏很安靜，像是有種極低的氣壓在周圍環繞。

大家都沒有出聲。

賀瀾的眼睛掃過一圈，突然拍了拍宋峥的肩膀，聲音不疾不徐道：“你來告訴他們，死因是什麽？”

宋峥突然被點名，心裏一驚，感覺回到了課堂上被老師點名答題的時候。

死因是什麽，他也只是猜測，但是一個星期前他将這個猜測跟賀瀾提過。

宋峥看了賀瀾一眼，剛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他下意識地收回目光，擡高了聲音說道：“從這幾個人死亡的狀況，過程來看，這應該是某種獻祭。”

“獻祭？”

“之前不是說只是妖怪作祟嗎？”

“獻祭是什麽意思，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底下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大家不僅對宋峥好奇，對他若說的話更好奇。

宋峥聽了一耳朵，覺得更奇怪，怎麽會有人沒聽說過獻祭呢？

賀瀾：“繼續說。”

宋峥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這幾個人看上去确實像是被妖怪吸幹了精髓，但是就在一個星期前我跟倒數第二的鄭源接觸過，交手之後發現，他不僅僅只是被妖怪附身這麽簡單。”

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大家都在交流自己的想法。

宋峥想到的卻是那晚這個年輕人還沒有被控制的時候，原本應該有的模樣。

年輕，活力，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被妖怪附了身，而是跟那東西做了交易，以生命為代價。”說到這裏的時候，宋峥的聲音都點低沉。

“這是一種獻祭，應該是用的一種我們所不知道的密法，通過蠱惑這些年輕人自願完成交易。”

宋峥知道的也就是這麽多，他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分析了出來。

會議室裏先是安靜了一陣，随即亂成了一鍋粥。

“那不是等于說又是個邪教組織嗎？”

“獻祭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密法？”

“你能具體解釋解釋嗎？”

……

從會議室出來，宋峥腦殼都疼。

後面說了什麽，他沒注意聽，只知道他要當誘餌的事情，這裏面應該沒有人知道，包括獻祭這件事情也是剛剛被他給說出來的。

但是這些，賀瀾都是知道的，他為什麽之前不說，總不能是金口難開，等着他來吧！

會議後來也沒讨論出什麽結果，賀瀾也只是讓他們回去研究關于獻祭的資料，順便加大監測和觀察。

宋峥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等在門外。

賀瀾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看了看宋峥手邊放的行李，低聲道：“走吧。”

宋峥一愣：“去哪？”

賀瀾：“你不是要找住的地方嗎，聯盟有員工宿舍，我帶你過去。”

宋峥：“不是要申請的嗎？”

賀瀾：“我已經幫你申請到了。”

賀瀾看着他突然一亮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這孩子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謝謝老師。”

宋峥真心覺得賀瀾人好，也不知道以前那些說他不近人情的流言是怎麽傳出來的。

“走吧，把東西收拾好我有事情安排。”

宋峥拉着行李箱颠颠地跟在後面。

直到看到所謂的員工宿舍。

如果眼前這個兩室一廳一廚一衛，裝飾豪華的小公寓都只是員工宿舍的話，那他們家那個破舊的書店就是一座搖搖欲墜的茅草屋。

宋峥猶豫地站在門口，不确定道：“現在公務員待遇這麽高？”

賀瀾進門用遙控将窗簾打開，順手拉開了窗戶。

微涼的風瞬間透過窗戶穿過敞開的屋門撲在宋峥的臉上。

這屋子一定很久沒人住過了。

宋峥想着。

“你覺得這個待遇高？”

賀瀾随手點開一旁的掃地機器人，小圓球就開始自動轉悠起來，遇到牆壁還會自動後退拐彎。

“捉妖聯盟所有的員工幹的都不是普通人的活，可都是拿命在保護群衆安全，這待遇應該的。”

賀瀾對這間屋子很是熟悉，跟回自己家似的。

宋峥拎着行李箱進門，左右看了看，問道：“老師來過這？”

賀瀾動作頓了一秒，随口道：“員工宿舍都一個樣，我就住在你對門。”

宋峥：“……”

宋峥：“這一棟樓都是員工宿舍了？”

賀瀾面不改色道：“員工宿舍樓其實已經住滿了，就在隔壁小區，這棟樓是新建的，目前住進來的人并不多，還有一些普通人也住在這棟樓裏。”

宋峥：怎麽覺得越聽越奇怪呢？

賀瀾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一份文件，面色嚴肅地遞給他。

“這是關于這件案子的所有分析資料，包括受害人的身份，性格還有生前所接觸到的人，以及這幾個人的活動範圍，你仔細看一下。”

宋峥将行李随手放在客廳，接過文件，想到了會議上的事情，疑惑道：“老師，我怎麽覺得今天開會的那些人不知道接下來的方案呢？”

賀瀾幽幽地看着他：“你猜？”

一瞬間，宋峥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年頭，最後定格在唯一的那個會議上一閃而過的想法上：“您懷疑聯盟裏有內奸？”

“腦袋瓜還不錯。”

賀瀾站在他身旁，看着比自己矮半個頭的人，忍不住有摁了摁他的腦袋。

“除了跟你交手的那個鄭源，所有的受害人在我們接到消息，趕到現場的時候，全部都已經是死亡狀态，這一切都太巧了。”

宋峥面無表情道：“老師，男人的頭不能随便亂摸。”

賀瀾不緊不慢道：“是嗎？”

宋峥沒回答，眼睛仔細地上下掃着資料，心裏卻是有些吐槽：這年頭，哪都有奸細，好好活着，不好嗎？

不過，這确實很巧合，也就是說他才剛剛上班第一天，除了要捉到這個幕後人，還有防着奸細。

宋峥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聯盟有沒有獎金加班費。

“內奸是誰，我已經有了猜測，你只要幫忙引出這個人就行了。”

賀瀾一伸手點在文件上。

宋峥看過去。

所有被選中的人全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最小的十九歲，最大的二十五歲，所有人都是孤兒。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都去過一個酒吧。

“其實這個酒吧一開始并沒有成為調查的重點，直到最後一個死者的出現，他是這個酒吧的常客，我這才發現所有的死者都去過這個酒吧。”

賀瀾打開手機，将手中的圖片跟3D電影似的投在了牆壁上。

“我也喬裝進去過，但是很奇怪，一絲妖氣也沒有感受到，正常的好像所有的推測都是假的。”

宋峥看了看這個酒吧，圖片上的酒吧很平常，他雖然從來沒有去過，但是聽宿舍那幾個人說過，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乍一看，是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我需要做什麽，要不要準備一下。”

宋峥想着，背後之人肯定不會無條件的選擇，一定還有其他什麽因素來将這個幾個人串聯起來。

他要是想要引出這個人，總需要一個特殊的緣由吧！

賀瀾打量了一下宋峥，最後拍板道：“你進去後就裝失戀吧！”

宋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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