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叛逆外甥與舅舅的愛恨情仇(18)

魔教前教主沈絡七年前便失蹤了,至今未找到人影。

也許是死了,也許是躲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而現在的魔教沒了教主,倒是更為猖獗起來,左右護法武功不弱于沈絡,想來早就有了奪權的念頭,于是利用七年前血洗問劍山莊一事,解決了教主,二人共攬大權。

落霞谷主蘇黎早已避世多年,對周圍一切不管不問,落霞谷一切事物交由三師打理,好像江湖一切都如此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以及腥風血雨。

夕陽餘晖照在丹峰山上,一半暗色,一半火紅。

落葉飄零,長風吹拂,被落日染紅的發絲透着幾分金色的光芒,然而日暮溫度低下,這份光也跟着冷清起來,蕭索微涼。

長笙下山時,那張俊美白皙的臉上早沒了今日贏下所有對手的欣喜之色。

他紅唇平靜的合成一條直線,面無表情,漆黑雙目垂眸靜靜盯着腳下崎岖的青石板山路,整個人安靜如斯,一語不發,好似在思索什麽,又好像只是在發呆。

唯有在蘇黎現身,跟在他身旁時,那少年才終于有了些反應,聲音低沉,喃喃喚一聲:“雲虛師父……”

“怎麽心情又不好了?那武林盟主找你何事?”青年挑眉問。

長笙淡淡回應着:“只是詢問我和蘇黎的關系而已。”

少年早就開始直喚蘇黎大名,語氣中透漏出來的厭惡毫不掩飾。

蘇黎唇角微勾,道:“應是見你使了《天凰真經》才會有此一問,如實相告便好。”

長笙點頭:“我說了。”

蘇黎忽然伸手一把揪住身邊少年柔嫩白皙的臉頰,輕笑着:“那武林盟主又說了什麽,才讓你剛才還興沖沖的小臉擺成現在這副愁眉的模樣?”

臉頰被人微微揪起,少年腳步一頓,常年練劍的男人指尖有繭,摩擦自己的臉時有種粗糙的磨砂感,長笙怔了怔,心跳驀地加快,忽有些無所适從地別過頭,從蘇黎的手中掙脫出來,臉頰微紅道:“沒有,只是,知道了一些讓人不太愉快的東西。”

Advertisement

蘇黎道:“說出來,讓為師聽聽?”

長笙抿了抿唇,忽開口問道:“雲虛師父,知道魔教教主沈絡嗎?”

青年道:“自然,七年前帶着左右護法血洗問劍山莊,然而緊要關頭左右護法棄他離開,沈絡被趕來的谷主蘇黎打成重傷,倉皇逃走,至此再無音訊,也許死了,也許隐姓埋名,東躲西.藏,伺機報複。”

說到這裏,蘇黎嗤笑一聲:“如果真是後者,那他隐忍七年,也是夠厲害。”

長笙道:“和最開始預料的一樣,武林盟沒有幫我的打算,那位盟主僅僅是口頭上關懷了幾句,對于我的請求,便再也只字不提。”

蘇黎道:“果然如此,雖說一開始就預料到結果,但還是有些失落吧。”

“雲虛師父。”少年忽然停住腳步,那雙漆黑如墨玉般精致瑰麗的雙瞳灼灼盯着身邊男人,一字一句認真地說:“我想離開落霞谷。”

蘇黎微愣,随即笑問:“想好了?”

長笙點頭:“想好了,我要跟着雲虛師父,待這次弟子大比結束,我就跟你走。”

“跟着我四處流浪,四海為家?”

少年唇角微勾,雙目真摯且赤誠:“有雲虛師父在的地方,就是家。”

蘇黎見此,沉默了片刻後,終是點頭道:“……好。”

餘晖輕灑,長風拂過,橘色微光落在山間小路那二人的身軀之上,使得這日暮黃昏的悲涼蕭瑟,終于多了一分如春的暖意。

王洋死後,長笙所住的那間二人房便空出了一張床。

少年回到客棧之後立刻去了廚房準備晚餐,衆人見此,頓時心跳如雷!

能夠使出《天凰真經》的蘇長笙不僅是谷主蘇黎的親外甥,也是落霞谷未來的谷主大人,哪有讓谷主親自下廚給弟子們做飯的?

雖說前兩日也做過,但、但那時屬于不知情的情況下啊!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又怎敢勞煩他?!

張巧兒面露為難之色,和其他四名弟子面面相觑,都在催促着對方去廚房裏把人請出來。

幾人不好開口,便将目光紛紛挪向了坐在一旁的陸桉,豈料男人神色如常,絲毫沒有難為情,見着弟子們用奇特的目光看自己,陸桉甚至抿了口茶,安撫道:“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依舊把長笙當做普通雜役弟子即可,這也是谷主的意思。”

聽陸桉這般說,幾人面色才好了一點兒。

張巧兒疑惑地問:“谷主這是想做什麽?明明是自己親外甥,但是這七年來都扔在雜役弟子房裏做些下人的工作,甚至都不對其他人說明長笙師弟的身份。”

陸桉道:“興許是想鍛煉他吧,總之谷主的心思,你們就別猜了。”

——畢竟連身為右師的他都猜不透,更別說這些小輩。

夜幕來臨,晚間的時候忽作狂風,竟是吹來了層層烏雲,遮掩住了今晚的星月。

夜間的丹峰山腳燈火通明,除開客棧這一條街外,不遠處的樹林和山路皆是被濃黑墨色所吞沒。

立于林間,若無燭火照明,便是伸手不見五指,陰風徐徐,森然詭谲。

今晚似乎會下雨。

長笙望着窗外天空,恐于林中啤酒小屋會漏雨,影響雲虛師父的休息,于是在晚飯過後,他便立刻回了房中,想要看看雲虛師父還在不在。

幸運的是,那人還在。

青年坐在窗臺邊,一邊側目望着窗外燈火映照的小街,一邊小酌,似乎心情不錯,唇角挂着絲絲笑意。

上半張臉雖被一張面具遮掩,但露出來的唇卻因着酒水的滋潤,看上去異常紅豔。

長笙呆滞了一瞬,随即回過神來,推開半掩着的門,走了進去。

聽見開門聲,蘇黎回頭看向進來的少年,笑問道:“吃完飯了?”

長笙點頭:“雲虛師父呢?”

蘇黎道:“剛剛在樓下小攤那裏吃了些東西,順帶要了一壺酒。”

他說着将手中小酒壺舉起晃了晃,玩笑地問:“要來一口嗎?”

前段時間蘇黎也偷偷帶過一壺酒回落霞谷,那時候青年也是這般打趣長笙,長笙拒絕了,并義正言辭地說:“我還小,雲虛師父,至少要及束發之年才能夠喝酒。”

蘇黎本以為今日那少年也會拒絕,卻不料在他問出的下一秒,少年便點頭道:“好。”

蘇黎:“……你說什麽?”

長笙沒再回應,關上門,走到窗前,那對漆黑雙目盯着青年手中酒壺,而後伸出手,将其拿了過來。

蘇黎微微挑眉:“你之前不是說自己還小,要及束發之年才會喝酒嗎?”

長笙抿着唇道,緊緊盯着青年唇瓣剛才挨過的壺口位置,聲音有些低沉沙啞道:“忽然想嘗嘗了。”

烈酒入喉,嗆辣的少年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

蘇黎見此不由好笑,從他手中取回酒壺,仰頭灌了一口,輕嗤一聲道:“得了吧,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喝什麽喝?”

長笙的手背輕輕貼着唇,他眼眸微垂,感受到剛才被酒水流淌而過的地方似火燃燒般炙疼,又見蘇黎恍若沒事人一樣一口接着一口,不由蹙眉問道:“雲虛師父,都不覺得辣麽?”

蘇黎搖頭:“當然不會,酒這種東西,就是初喝嗆辣,再喝酸苦,最後清甜,等你真正懂得了其中滋味,自然會明白它的好。”

長笙擡眸,目光因着那些許酒精的影響,變得有絲絲游移渙散,他注視着青年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唇,在自己碰過那壺口之後,對方似乎就這自己剛才碰過的地方,也灌了兩口。

意識到這一點,少年白皙的雙頰霎時緋紅無比!

磕磕絆絆地,開口道:“雲、雲虛師父。”

“怎麽了?”蘇黎語調輕佻。

長笙終于道出此刻來找青年的目的:“今夜狂風大作,無星無月,山間漆黑一片,空氣略微潮濕,我想——夜間應是要下雨。”

蘇黎挑眉:“所以?”

少年道:“所以,恰好王洋死後,房間裏空出了一張床,今夜雲虛師父……就留下來吧。”

青年狹長雙目微眯,盯着少年緋紅的臉色,紅唇輕勾,道:“想我留下?”

長笙點頭。

蘇黎忽然升起幾分捉弄心思:“求我。”

長笙:“……”

他看着青年那調笑玩弄的神情,知曉對方又是在逗自己,以往被逗弄,少年都會紅着臉一本正經地說:“不要這樣,雲虛師父。”

而蘇黎就是喜歡看他這般小大人式的拒絕模樣。

所以不僅沒有收斂,反是找到機會就會調侃一兩句。

但今晚,長笙卻破天荒的想要反擊。

少年漆黑雙目映出對面青年玩笑的神情,忽然伸手扯住蘇黎的衣袖,紅唇微啓,開口道:“求你,雲虛師父,今晚,留下來吧。”

蘇黎喝酒的手一頓。

玩笑神情中也浮現出幾分訝異,忍不住問:“你怎麽了?知道我在開玩笑的,拒絕就好了。”

長笙卻勾勒起唇,漆黑雙目間泛着些許精光,溫和笑道:“如果求求雲虛師父,雲虛師父就能夠答應長笙的任何要求,那麽開口求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嗎?”

蘇黎:“……”

蘇黎:“你小子。”

長笙輕笑一聲,“我去給雲虛師父打熱水來,今晚可以好生洗漱一下,睡個安穩覺。”

蘇黎沒有拒絕,手一揮,驅趕似的說道:“去去去,趕緊的。”

少年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青年依舊坐在窗臺邊,垂眸看着樓下熙熙攘攘的路人。

忽然,他的目光似乎瞥見了什麽人。

蘇黎翻身立于窗外青瓦之上,抱劍神色略微凝重地盯着樓下小攤處某位衣着樸素的男人。

對方戴着粗布頭巾,衣物樸素簡單,上面打着兩個布丁,佝偻着背,動作遲緩,目光渙散,頭發略顯淩亂。

看模樣長相,像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然而除此之外,他脖頸之下前胸被衣物遮掩的那塊肌膚,卻絲毫沒有老人該有的皺巴巴之感,反倒是精壯無比。

蘇黎站在二樓,對方附身吃東西時衣物恰好前傾,青年才得以窺見其中。

——那應該是個戴着年老人皮面具的家夥。

蘇黎臉上也戴着一張普通人的人皮面具。

想要将此面具做到鬼斧神工以假亂真,得找江湖的人工巧匠千面郎君來制作,從他手中出品每一張的面具皆是獨一無二,貼合在臉上,除了自身外,旁人再難以撕扯下。

這人是誰?為何要如此裝扮出現在這裏?

蘇黎後退兩步,坐回窗臺,眼角餘光卻偷偷在瞥着那家夥。

然而樓下小攤中那人似乎而不是吃素的,即便只是眼角餘光,仍舊被對方捕捉到了一絲東西!

蘇黎再度看去時,卻見那家夥已然消失咋了小攤邊,人群中嘈雜混亂,他起身站在青瓦邊緣,目光緊緊鎖着人群,卻怎麽也找不到此人蹤跡了。

這家夥……到底有什麽目的?

思索之時,屋中門被一人輕輕推開了。

随即一聲疑惑的呼喚傳來:“……雲虛師父?你在哪裏?”

見着屋中沒人,長笙心頭驀地升起幾分失落。

窗臺前本該喝酒的男人沒了影子,劍也不在,不知是否離開了。

但下一秒,青年身影出現在了窗外,“回來了?”

蘇黎翻身從外面進來,将手中長劍放于桌上,見着少年未來得及收斂起來的失落表情,頓時好笑道:“怎麽?以為我走了?”

長笙将水盆放在三腳架上,有些賭氣道:“……雲虛師父不能走。”

“為何?”

少年拿起盆中帕子,擰幹了水,遞到蘇黎面前道:“因為雲虛師父答應我了。”

蘇黎接過帕子,在臉上擦拭了幾下,玩笑地說:“那我就不能出爾反爾?”

這番玩笑一出口,卻聽長笙忽然語氣認真,甚至帶着幾分強硬地味道說:“不能。”

蘇黎頓了頓,看向長笙。

只見面前少年擡眸緊緊注視着自己,漆黑雙目倔強又嚴肅,紅唇一張一合,一字一句道:“雲虛師父,決不能出爾反爾。”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