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愛你

其實付行雲并不想哭,他只是控制不住淚水,情緒一激動,眼淚就自個兒流下來,老毛病了。聞逝川就像是一個病原體,和他分開之後一切都好好的,一和他再見面,怕疼愛哭全部都去而複返。

付行雲痛恨自己身上這些軟弱的毛病,他總希望自己是沒有破綻的金剛不壞之身。

他還記得他們吵架吵得最厲害的那一次,那是臘月寒冬。付行雲瞞着聞逝川應邀去參加了一場巡演拼盤演唱會,當然,只是作為熱場的歌手,給那些已經過氣的走穴歌手開場。

本來主辦方邀請的是鑼哥的搖滾樂隊,但他們都不屑一顧,拒絕了。

付行雲簡直不能理解他們的腦回路,雖說只是籌備簡陋的拼盤演唱會,估計還會和什麽樓盤的開售儀式并在一起搞,演唱會上卻都是正兒八經的過氣歌手——紅過的那種,主辦方是一家娛樂公司,付行雲還特意去查了。

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如果能搭上線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他們不願意做熱場歌手,付行雲也不願意。他也不喜歡不被注視的感覺,他以前在酒吧駐唱的時候就已經受夠這種感覺了,但想要出名就要抓住一切機會不是嗎?

他找了個借口偷偷出門去,自己在簡陋的後臺化妝,穿着單薄的衣服,冷得瑟瑟發抖、嗓子發緊。唱歌并不算是他的強項,但他自己學了點吉他,聲音條件也還可以,在臺上自彈自唱也算是能看,只是臺下基本沒有人聽他的,他的歌聲被淹沒在了觀衆席噪雜的人聲裏。

唱完後,付行雲并沒有走,他一直等到整場演唱會結束,主辦方組織了酒宴。這本輪不到他參加,不過他長得好,又有禮貌會說話,也就被帶上了。

付行雲從沒有出席過這樣的場合,但他心裏的那股想紅的勁兒支撐着他去搭話敬酒,有點過分殷勤了,但誰不愛被漂亮的年輕人奉承呢。酒席上最有分量的也不過是娛樂公司的一個中層管理,但付行雲那時候哪裏懂呀,敬了幾杯酒,那個頭禿了一半的中年男人就醉熏熏地說公司最近在籌拍一個劇,看付行雲的形象很合适。

可能是喝了點酒,也可能是野心看到希望,付行雲整個胸腔都熱乎乎的,不再冷了。

飯後,即使是平時酒量還不錯的付行雲都有點腳底發飄了,那個禿頂的男人抓住了付行雲的手,是那種讓人惡心得不行的抓法。付行雲渾身一顫,猛地甩開了。

付行雲把手背在身後,不自覺地在衣服上反複磨蹭那塊被觸碰過的皮膚,他見面前這個男人已經冷下臉了,他心裏惴惴,小心問道:“剛才您說的那個電視劇”

那男人冷淡地掃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看腳邊的垃圾。

“再說吧。”

席上的所有人紛紛打車或者開車離開了,只剩下付行雲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飯店門口。下雪了,細碎的雪花落在他頭上肩上,凍得他止不住地抖。剛才還仿佛觸手可及的夢想,一下子就變成了被戳破的肥皂泡,泡沫水濺他一臉。

付行雲被一陣冷風吹得一激靈,發現突然有道黑影快步走過來,一把将他面前那個禿頂男人推開,那男人踉跄着後退,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裏,罵罵咧咧地就要站起來。

是聞逝川。

他穿着黑色羽絨服,表情比這寒冬臘月還要冷,一臉戾氣,彎腰揪着那男人的衣領把他提起來一些,另一手已經捏了拳頭。付行雲吓了一大跳,生怕他闖禍,忙上去抱住他的手臂,不住地勸他:“別打架咱們走吧,什麽事也沒有”

聞逝川看着那男人,刀子一樣的眼神直接把他的粗話堵回了嗓子眼裏。聞逝川手一松,那男人又重新摔回到雪地裏,付行雲忙拉着聞逝川走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付行雲不免心虛,嗫嚅着說道:“你怎麽來了啊”

聞逝川一言不發,将黑色的長羽絨服脫下來裹在他身上。衣服還帶有他的體溫,付行雲一下子就暖了起來,只是鼻涕止不住地往外淌,鼻子一吸一吸,鼻頭通紅。

他們默默走回去,聞逝川走在前面,付行雲跟着他的腳印走在後面,沒有牽手。

走到半路,付行雲忍不住了,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他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不遠處了,狹小的巷子裏,地上髒兮兮的積水被凍得蒙了一層霜。聞逝川沙啞着嗓子問道:“馬上就要去拍電視劇了是嗎?我有沒有壞你的好事。”

他都聽到了。

付行雲有一點心虛,又有點無地自容,他大聲說道:“我不知道他是那個意思,我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他一牽我我就甩掉了。”

聞逝川面無表情地說:“你就這麽想出名嗎?”

付行雲被他踩到了痛處,聲音尖利地反問:“你不想出名?那你一天到晚拍個什麽勁兒?”

聞逝川顯然也被他踩到了痛處,像只困獸,原地踱步,薄薄的積雪被他踩出淩亂的腳印,他說道:“你想這樣出名嗎?拍那些沒有營養的電視劇?走穴給別人熱場?根本沒有人在聽你唱什麽,沒有人在意你要表演什麽!”

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了,付行雲一點兒也不想表現出軟弱,但他就是忍不住要流眼淚。

“難道現在就有人在意你在拍什麽?沒有人看你的東西,你再有才華又有什麽用?別再扯什麽電影是和自己對話這一套了,電影是賺錢是賣座。”付行雲邊哭邊說,但嘴裏的話還是和刀子一樣往外丢,“你有個出名的爸爸,你要是不想過苦日子了,轉頭回去就住大房子,拍大電影,做大明星,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和你不一樣——”

空蕩蕩的巷子裏一下子沒有了其他聲音,過了很久,聞逝川才輕輕地說道:“是沒有人在意我在拍什麽,但我以為,至少你在意。”

付行雲哭得滿臉是淚痕,他蹲下來,羽絨服有點大,下擺被髒髒的雪濡濕了。

聞逝川接着說道:“我但凡有一丁點想借勢一步登天,我就不在這兒了。”

他們一個站着一個蹲着,付行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着打嗝,又氣又傷心,細瘦白皙的手指凍得關節都是紅通通的,他抓起地上一把雪渣,有氣無力地朝聞逝川那頭扔,邊扔邊罵:“那你滾啊”

聞逝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愛你。”

這句“我愛你”永遠留在了那條寒冬臘月的小巷裏。

作者有話說:

破鏡來了,嗐,其實倆人以前都不成熟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