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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麽這麽喜歡看我?如果是想和我交……”
“不想謝謝。”伊爾薩一把捂住萊斯特的嘴。
萊斯特低笑,柔軟的舌尖像羽毛般輕輕舔舐她的手心。伊爾薩感覺全身一陣電流穿過,她立即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耳根泛起微不可察的粉紅。
……這家夥真是夠了。
天真的塞根并不知道這兩人已經暗中交鋒過一次,少年小心翼翼地将黑貓放到一邊,然後平靜地站起來,身形挺拔而修長,每一處線條都展現了神造的精巧與完美。
“我準備好了,主人。”塞根輕聲說。
伊爾薩深吸一口氣,意外地緊張起來。她期盼地看向萊斯特,語氣輕而緩慢,“萊斯特……小心一點。”
萊斯特明白她的意思。她認為自己沒有立場命令萊斯特不要失敗,可她又害怕萊斯特會失敗。所以她只能請求萊斯特小心一點,謹慎一點,千萬不要……不要失敗。
被那雙澄澈如冬日湖面的眼眸如此注視着,萊斯特的心底升起巨大的喜悅。那是一種高于愉悅的情感,仿佛他在因為伊爾薩的認同與期待而心生雀躍。
這樣……好像和狗幾乎沒有區別了。
萊斯特覺得自己應該認真地反思一下。明明最初他只是想讓伊爾薩取悅自己,如今怎麽會變成他一心取悅伊爾薩呢?
好像有哪裏不對。究竟是哪裏出錯了。
萊斯特想要認真地思考一下。但伊爾薩仍然在殷切地看着他,那雙剔透的眼眸裏閃着盈盈的光,仿佛在對他說,快來吃掉我。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萊斯特立刻釋然了。還是快點結束這件事,然後深深親吻她吧。
萊斯特站在塞根的面前,腳下漸漸升起翻湧的暗潮。暗潮慢慢擴散,在黑暗的泥沼中扭曲掙紮,仿佛要沖破黑沼的束縛。
伊爾薩緊緊盯着這些黑色的影子,表情無比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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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黑色的觸手忽然噴湧而出。無數根粗細不等的觸手如同藤蔓般瞬間爬上塞根的身上,并在頃刻間将他嚴絲密合地纏繞了起來。它們密密麻麻地蠕動着,仿佛要将塞根絞斷。
伊爾薩看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輕一點,輕一點……”她忍不住握緊雙手。
萊斯特看了她一眼:“放心,他感覺不到疼痛。”
感覺不到也不能可勁兒折騰啊,一個不小心折騰死了怎麽辦!
伊爾薩恨不得讓萊斯特趕快結束,然而不等她叫停這個可怕的場面,觸手突然猛地向下一拉,塞根就這麽被它們拖入了泥沼般的黑暗中。
伊爾薩:“……”
“塞根被拖去哪裏了?”她驚慌地問。
萊斯特神态自若:“你可以當做他去換了層皮。”
“換皮?”伊爾薩的表情更驚恐了,“你不會要剝掉他的皮吧?!”
萊斯特:“……”
他的心情不可避免地微妙起來。伊爾薩對這孩子未免也太關心了,她果然更喜歡小男孩。
想到這裏,萊斯特又有些懊悔。
早知道上次在永夜城就不該變回來。
“換好了沒啊?”伊爾薩急切地探頭向漆黑平靜的泥沼望去。
萊斯特沒有立即回答她。他是很想讓塞根在下面多待一會兒的,作為被伊爾薩擔心的代價。但看到伊爾薩這麽着急,他又不太忍心欺騙她。
有點後悔答應這件事了。
就應該讓塞根消失才對。
不對,應該讓世界上所有的小男孩全部消失。
萊斯特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嘴上還是及時地回應,“好了。”
觸手再次從黑暗中伸了出來,它們像花瓣一樣慢慢散開,露出中間的少年。
是塞根,他的外形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幹淨純粹的樣子。但伊爾薩能夠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神性,已經徹底消失了。
轉而被某種深不見底的幽暗氣息所取代。
“塞根?你還好嗎?”伊爾薩歪着頭,小心翼翼地輕喚他的名字。
塞根緩緩睜開雙眼,清冽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又仿佛缺失了之前那種機械般的冰冷。
“我很好,主人。”
看到那雙依舊清澈的淺金瞳孔,伊爾薩終于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變成怪物呢……”
萊斯特眉頭一動,心底的懊悔更深了。
他居然沒想到把塞根變成怪物,這可真是失策。
伊爾薩當然不知道萊斯特這奇奇怪怪的心理活動,她走到塞根面前,摸摸他柔軟的金色發絲,溫柔地詢問他,“那麽你覺得我現在可以抽離你體內的神力了嗎?”
塞根的眼裏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随時都可以,主人。”
伊爾薩:“?”
塞根剛才……她沒看錯吧?難道脫離了人偶的束縛,也讓他解放了更多的感情嗎?
伊爾薩還想再仔細觀察一下,可惜塞根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伊爾薩微微有些遺憾,扭頭望向萊斯特,“你确定我現在抽離塞根體內的神力,對他不會有不好的影響哦?”
“……不會。”萊斯特的聲音聽起來興致不高。
伊爾薩:“???”
突然這是怎麽了?更年期到了?
伊爾薩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管他了,她在塞根的身前站定,右手輕輕覆上塞根的額頭。
“我要開始了,如果感到不舒服,一定要立即告訴我。”
塞根輕輕應聲:“嗯。”
淺金色的光輝從塞根的周圍浮起,光輝彙流收束,慢慢流進伊爾薩的指尖。伊爾薩能感覺到純淨充沛的神力彙入她的體內,而塞根的神色如常,看上去沒有任何不适。
太好了,一切都很順利。還好萊斯特在她的身邊。
她再次産生這樣的感慨。
神力回收完畢,光輝消失,塞根徹底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深淵魔物。伊爾薩看着小家夥已經毫無負擔地去撸貓,遂放心下來,然後她轉而走至窗邊,認真地打量起山脈上方那團不滅的火種來。
沒有人看守,火種随時都會有被盜取的可能。
但是安排誰在這裏看守都不合适,畢竟這裏太荒蕪了。而且一旦待在這裏就不能離開,伊爾薩認為這簡直就是酷刑。
她又不是什麽魔鬼,連塞根都會感到寂寞,她又怎麽會安排其他人來做這件事。
要不……把火種帶走吧?
伊爾薩的雙眼頓時一亮。
勒法聖火山上方的火種不見了,連同火種一起消失的,還有看守火種的火源初生之神。
占星臺上,姿态恭敬的聖職者輕聲道,“冕下,火源初生之神冕下……消失了。”
面容悲憫的白袍青年微阖雙眸,璀璨金發在漆黑的夜色中熠熠生輝。
“我知道,是她帶走了他們。”
青年的聲音清潤如水,似是嘆息,又似遺憾,在這個沉靜的夜色中泛起點點漣漪。
“她……是誰?”聖職者遲疑地詢問。
“與你無關。”席利烏斯輕揮了揮手,一向包容溫和的聲音居然有些倦怠,“退下吧。”
“……是。”
聖職者恭敬地退下,廣闊神秘的占星臺上只剩下席利烏斯一人。
他微微擡起眼睫,琥珀般透徹的眼眸靜靜地凝望着某個遙遠的地方。
“她是誰?”他薄唇微動,如同夢呓般低語,“她是至高無上的唯一神。”
“……也是我日思夜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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