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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就為了這麽一點兒小事,您就要奴婢在太陽底下跑一趟?”

薛意濃點點頭,對她來說,這是大事。

落雁心中憤憤,不過皇上發言了,她還是趕緊的去,趕緊的回,落雁手放在唇邊打了個哈欠,眼睛跟水泡眼似的,有點兒紅腫,天熱睡不大好。

去了錦繡宮之後,頓時整個人都涼快了。她四處看看,存惜笑着入門來,道:“未曾迎得貴客。”

“是你呀,徐貴妃呢?皇上讓我來找她。”

“我家娘娘忙着,這會兒沒空搭理你。有我來陪你說話可好?”

“娘娘也肯,丫頭不做事,到會偷懶,主子卻在忙,也是你家娘娘,要是換了別個,怕是不打斷你們的腿。”落雁環顧四周,道:“你們的屋子到是涼快,我們那邊熱死了,而且蚊子也多,幸好你昨兒送的那盤香,不知道點出多少蚊蟲屍體來,害我打掃了半天,皇上打發我來問問你家娘娘還有沒有?若有,就再給點兒。”

“這有什麽,不夠了,盡管過來拿就是了,我家娘娘最喜歡鼓搗這些東西,畢竟長夜漫漫,不幹這個幹什麽。”

徐疏桐正從外頭進來,門口侍女早跪下去,恭迎娘娘一聲連一聲的。存惜往外頭一瞧道:“可不是說曹操,曹操到。”

她張着脖子,往門口望望,就見徐疏桐已經進來。存惜忙迎上去,“娘娘,皇上身邊的落雁姑娘過來問您,還有沒有那種盤香,皇上很是喜歡。”

“是嗎?”

落雁上前福了一福,“奴婢落雁見過娘娘。”

“免禮吧,存惜倒茶來。”又讓落雁坐下說話,存惜很快端過兩碗茶來,自己手裏抱着托盤站在徐疏桐的身邊,等她吩咐。

落雁喝了茶,贊道:“娘娘這裏真涼快。”

“嗯哼?”

“我們那邊真熱,晚上都睡不好覺,不知道娘娘有沒有什麽辦法?”

徐疏桐想了一會,才問道:“皇上沒用冰塊?”

“用了,沒什麽效果。”

“別不是房間太大,涼氣都飛走了也是有的。本宮這裏房間都隔了起來,空間小,冬天燒炭容易暖和,夏天用冰也覺得涼快。”

落雁想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她笑道:“娘娘說的可不是,不知有什麽辦法沒有?”

“這有什麽,把房間重新布置裝修一下,把空間弄小了,也就是了,只是到底是皇上住的地方,若是一弄,未免小家子氣,再者,新皇剛剛登基,若是弄這些,免不得又給那些言官多了口實,怕是有一段時間不得安寧了。”

落雁想想也是,問道:“那以前的皇上都怎麽過夏?”她可記得薛輕衣那圓滾滾的身材,必定比她們還怕熱的。

存惜道:“皇上一直都在錦繡宮。”

落雁恍然大悟,可總不能她們也搬這裏來吧。落雁心思轉着,徐疏桐也明白過來,道:“要是皇上實在睡不好,來這裏住也行,本宮和存惜搬別的宮住也是一樣,最要緊還是皇上,我們有什麽。”

落雁自然很感動,“這怎麽好意思,只是還是要問過皇上才好。”

落雁得了主意,就忙着去彙報給薛意濃。她這裏剛走,存惜探着脖子看她走得遠了,方對徐疏桐道:“娘娘這麽好的機會,您為什麽要放過?”

“還不行,皇上剛登基,口碑很要緊,要是讓人知道他和我們混在一塊兒,怕是要鬧得滿城風雨了,別忘記了咱們的身份……”

存惜想想那些‘禍國殃民’等巨大的紅顏帽子扣在頭上也不是鬧着玩的,少不得遠離一些是非。

“皇上多多少少會記着娘娘的好,來日方長,咱們不怕的,只是這麽舒服的地方要給皇上,多少有點兒不習慣,哎,算了。”

徐疏桐讓存惜收拾東西,準備搬離錦繡宮。

乾元宮,薛意濃得了落雁的回話,知道有地方可住,自然十分開心,不過聽說徐疏桐要搬走,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我們不過占她兩個房間過夏,又不是要趕她走,若是因為我們,反叫她離開,多不好!”

落雁道:“就是!娘娘為皇上考慮的可真多,怕皇上為了修房子花錢,惹了言官們又說什麽勞民傷財的話。又怕同住屋檐下,生出許多于名聲上不利的是非,皇上您說,這麽好的娘娘,為什麽大家都覺得她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又是奸妃,又是淫.亂後宮的。”說到最後,落雁的臉紅撲撲的,她看了徐貴妃好幾次,一點兒都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別不是這裏頭有什麽誤會。

“大概人說的話,不能什麽都信吧,好了,我們知道就行了,既然有好地方住,咱們還是要去的,你去收拾一下包袱,朕來應對任公公他們。”

落雁答應着去了。

任公公看着落雁出去,進門來伺候着,就聽薛意濃很鄭重的跟他道:“任公公,從今天起,朕要搬去錦繡宮。”

薛意濃話說完,就很認真的觀察着任公公臉上的表情,她相信很快就會有一鈔苦口婆心’,任公公在呆愣之後,問道:“皇上,為什麽?”

“她那裏的屋子舒服,而且朕聽說,娘娘做的東西很好吃,以前皇兄不是喜歡吃她做的嗎?聽說連禦膳房做的都比不上,朕神往之。”

任公公道:“那到是,奴才有幸嘗過娘娘的手藝,真是無話可說,皇上喜歡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您搬過去,只怕第一個不同意的會是太後。”

薛意濃不無感慨道:“是呀!太後一直對娘娘有隔閡,又因為皇兄的事,難免會把怨氣怪到娘娘身上,但朕和你都明白的不是嗎?太後的傷心會過去的。”

薛意濃決定冒天下之大不韪,前往錦繡宮。她相信很多的奏折,會像雪花一樣的飄過來,但是她不怕的,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那還妄談什麽治國,她還要在這個時代裏活下去,不但要活下去,還要活得幸福,活得轟轟烈烈。

薛意濃回到寝宮,将落雁打包出來的第一批東西抱着前往錦繡宮,東西有點兒高,超過了頭頂,她觑着那點縫隙,看着前面的路。

這事不必假借他人之手,免得受到牽連。

“大家讓讓,讓讓……”

錦繡宮中人就見有人抱着大包小包的過來,東西時不時傾斜一點點,等看清楚是皇上,一個個又是跪,又是忙着上來幫東西,“你們站好,不用幫忙,朕可以的。”

要是怪罪下來,也只在她一人身上。

徐疏桐也打好了包袱,正要出門,就見薛意濃手裏抱着包袱過來,大大小小,又是被褥,又是書,忙道:“怎麽還不幫忙。”

皇上下了旨意,都不許動,誰敢幫。

其他人不敢,徐疏桐敢。她這一上前,就被高高的門檻給絆倒,身子直接向薛意濃撲了過去,徐疏桐口道:“皇上讓開。”

作者有話要說: 同在屋檐下,近水樓臺,嘿嘿嘿。只是這麽過去,怕是是非再起……皇上不怕不怕啦~~~~

秀色配湯

11

手裏這樣許多東西,哪裏讓得開。薛意濃把手裏的東西一抛,抛得四處都是,正要 伸手去接徐疏桐,卻又被自己腳下的包袱絆了一跤,一幕人間慘劇終究無可避免。

直挺挺壓在了徐疏桐身上。背上,頭上,還被自己帶來的東西砸了幾下。

衆人早被吓傻,又是張嘴,又是捂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滾出眼眶的樣子。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切,衆人表情也被凍結了一般。

薛意濃眨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一雙眼睛,和她也是一樣的詫異。她的眼珠子下移,看着了徐疏桐的鼻子,然後發現自己啃了人家的嘴巴。

嘴巴很軟,薛意濃還想品品來着,難得跟人有親密的機會,她也不曉得男女是不是有差別。

落雁随後就來了,看着錦繡宮前那些不動的人,大聲道:“讓讓,讓讓……”看見前方薛意濃撲在地上,哪裏還管得三七二十一,“皇上,您沒事吧!”

皇上摔倒怎麽沒有人扶一把,這些當差的就會偷懶,還看,還看,小心皇上知道你們見死不救,事後算賬。

落雁放下手裏的東西,把薛意濃拉起來,發現下面還壓了個人。她輕聲叫道:“皇上您沒事吧?”

“沒事。”這會兒全清醒了,往周圍一看,這麽多人,剛才一定是被人偷看了,這些宮人快速轉身先捂臉,只要皇上記不得臉,應該不會秋後算賬的。

薛意濃的臉撐不住紅了。

徐疏桐已經被存惜扶了起來,拍着裙子上的灰。她剛才那一摔,踢中東西那一腳,果然補位的很及時,‘意外’果然發生了。看着薛意濃漲紅的臉,徐疏桐差點要笑出來,新皇似乎十分害羞。

“啊,朕不是故意的,娘娘你不要怪朕。”

“臣妾怎麽敢。”

不敢,那就是會了!為了這點小事都跟她計較。薛意濃的眼睛撇一邊去了,快來個人給她解圍,皇上丢臉的很難看,“朕來這裏是為了征用你兩間房,等夏天過去就還給你,你呢?你這是要往哪裏去。”

“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跟臣妾解釋,哪怕您住這裏一輩子,也是應該的。臣妾和存惜要搬到別的宮去,要是打擾了皇上就不好了。”

“不打擾,朕還覺得這裏的房子很大,很冷清,你就住原來的地方,哪裏也別去。”

“可是,這樣的話對皇上的名聲不十分好。”

又是這樣的話,她怕這些做甚。把徐貴妃留下來,才能有好東西吃,她也想嘗嘗,當然這樣貪吃的小心思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朕的名聲不需要任何人來成全,是好是壞,時間可以檢驗一切,到是你這樣避嫌,搞得朕好像欺負了你似的,傳出去才叫不好聽,你呢,還住下來,朕呢,找個地方住,就這樣!落雁,把這裏收拾收拾……”

落雁傻巴巴的‘哦’着。

不過商量來商量去,徐疏桐決定把自己的房間讓給薛意濃,“皇上年輕體熱,臣妾的屋子涼快,臣妾再找別的屋子就是。”

“這怎麽可以。”

“臣妾已經決定了,皇上就不要推辭了,存惜,讓人把房間收拾出來。”

薛意濃怕再這樣推來推去,天都要黑了,自然不再推脫。徐疏桐塌上的東西一律換成薛意濃的,她懶懶的霸占着徐疏桐的貴妃椅躺着,看着門外的景色,好涼快!

不單躺着,還在上面翻翻身。

落雁見到,笑她道:“皇上這回可稱心如意了,只是這會兒舒服,過不多久麻煩就來了。”

“才不管它,自己舒服自己知道。對了,娘娘那邊安排的如何,也找間涼快屋子待一待,朕原本的意思是要睡在外間,讓她睡裏頭的,可怕她又是什麽男女大防,又是啥的,繞得朕頭暈,咱們占了她的屋子,也不能虧待了她。”

落雁道:“這也是,不如皇上多賞賜點東西給娘娘,奴婢聽說娘娘為皇上做了綠豆湯,說是給您清火呢!”

薛意濃不無感慨,“做皇上就是好,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要什麽人服侍就有什麽人服侍。”她簡直什麽都不想做,不想動了。

徐疏桐已端了綠豆湯來。

看着她素淨的衣裳,似乎也透出一層涼意,薛意濃那個羨慕,再看看自己,好想把衣服上的兩條袖子給拿剪刀剪了。

喝着綠豆湯,眼睛卻一直瞄着徐疏桐那件白紗,裏頭穿件裹胸,不要太涼快!喝一口,瞄一眼,喝一口,再瞄一眼。

徐疏桐會意,卻裝作不知道。新皇到底年紀小,哪裏禁得起勾搭。

落雁在旁嘴裏發出‘嗯嗯’的聲音,皇上您這目光不對,怎麽能這樣秀色配湯,奴婢的姿色也不錯,也不見你偷瞄啊!該不會是中了奸妃的狐貍毒了。

薛意濃喝完了湯,徐疏桐又在殷勤的問她還要不要。“不要了,你這裏真舒服。你離開了,可怎麽樣,新地方住的還習慣嗎?要不等過段日子,朕讓人給你再裝修一間,這樣大家都好,本來是想借你的外塌住一段日子的,怕被人說閑話,對你不好……”

她是皇上,到底是不怕的。可徐疏桐是女人,還是以前皇上的女人,身份比較尴尬,她不能不注意。

徐疏桐說她不大怕熱,所以也沒什麽,“皇上不用費心這些,臣妾但有覺得不好之處,一定請人料理妥當。”

“這樣啊,也好。”薛意濃想想也沒別的事,只是人在這裏,少不得要蹭段日子的飯了,羞羞答答把這個意思表達出來,徐疏桐臉上含笑,覺得這個新皇到很會害羞,多多少少有了逗弄的心思,只是對方到底是皇上,不敢太過分。

“皇上肯賞臉來嘗臣妾的飯菜,那是臣妾的榮幸。”

“你答應了?”

“是。”

薛意濃大悅,随即想到自己占了人家一點便宜就當着人家的面高興成這樣,有些兒說不過去,道:“你要是缺什麽只管和他們說,讓他們辦去,就說是朕說的。”

“謝皇上。”

徐疏桐沒有多待,帶着存惜離開了。她這一離開,一直在旁的落雁再不能保持安靜,她幾乎驚悚的看着薛意濃,“皇上您剛才那麽直勾勾的看着娘娘,不大好吧,要是娘娘誤會了怎麽辦?”

“朕偷看了一下下有什麽要緊,她是女人,朕又不是……跟她一樣,幹嘛不看,而且她穿得那麽涼快,落雁啊,你是不是也該稍微吹得透風一點,你看看你臉上的汗,淌得像奔騰的小溪水似的,衣服都印出來了……”

為什麽皇上可以這樣認真的跟她講這些事,落雁燒的臉都紅了,知道皇上是個女人,可是穿着男人的樣子,她總是會混亂,會誤會的好嗎?

落雁一甩袖子道:“不跟您說了,奴婢困覺去。”

薛意濃望着她離開,嘿嘿的笑起來。“真有意思。”

存惜和徐疏桐離開之後,将托盤放在桌上,讓小丫頭端了出去,存惜将門關了,神神秘秘的笑道:“娘娘,事情很順利是不是?”

皇上一來,就有這樣的飛速進展。這些她可都是看在眼裏的,皇上喝湯的時候,到底偷瞄了多少下,而且還是女性最為性感的部位,看得連視線都移不開了,在存惜看來,這簡直就是‘好事将近’,她家娘娘的魅力,就算換了一個人照樣管用,存惜不免有些得意。

不妨徐疏桐潑下一盆冷水,“他哪裏是在看本宮,他是在看本宮的衣服。”

“什麽?看衣服。”她沒聽錯吧。

“你站着自然看不大清楚,本宮卻很明白,他有沒有對本宮動心思,這點本宮還是能夠了解的。”薛意濃的眼裏沒有那種迷了神智的欲.望,她心裏到也奇怪,從來她在男人面前,無往不利,這會還碰了釘子,大概是新皇年紀還小,才十八歲,到底年輕了些,不懂男女之事也有的,而且聽說他以前一直在軍營,根本沒有時間理解感情,只怕這會兒還是個雛兒。

真要薛意濃配自己,到底可惜了些。徐疏桐嘆息了一回,她這不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如此麽,不找最大的靠山,她又怎能擺脫得了恭敬王。

她從來都沒得選擇,所以只好如此。

“那娘娘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給他做件裏衣,也用這種紗做,穿在外頭到底顯得不莊重,可是穿在裏面,晚上睡覺也涼快。”

存惜補充道:“而且每次穿起來,就會想到娘娘。”徐疏桐對存惜的打趣不置可否,就算她有這個讨好的心思不行嗎。

只是一時半會兒的這衣服也做不好,少不得先要弄清楚薛意濃的身量,再探知她的愛好,款式,再做起來,這總不是一日的事。

徐疏桐只好暫時作罷,以後慢慢再做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意濃偷看這麽多眼,也不怕長針眼真是的!娘娘賽高,果然有奸計,又在算計意濃了吧,壞銀~~

原本想着今日回複的,結果,一直請讓我稍後……

首先:感謝大大的支持。謝謝Jc,五重人格,夕顏落寞(謝謝你的第一個賞)的賞。

謝謝口水君,ICB君,missyang君,泡菜君等等君們的留言,都看見了,三克油。

其次:不知道昨日存稿用完了,今兒就補足,一句話,我們的存稿很充足!大家可以放心。

最後,感謝支持,要多多捧場喲~就這樣啦。

太後有話要說

12

晚上,薛意濃躺在徐疏桐之前睡過的塌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竟睡不着,睡在外間的落雁坐起來問道:“皇上,還睡不着嗎?”

“沒事,你休息吧。”

“哦,那您也早點休息。”

薛意濃躺在床上,鼻尖聞得徐疏桐身上的氣息,想着這地方人家躺過,又想起之前聽說書先生對徐疏桐的評價。

這床竟是許多人躺過!

薛意濃又有些心塞起來,迷迷糊糊到底睡着了。只是夢裏老是見着徐疏桐,她老在她夢裏晃蕩,穿着那薄薄的一層紗,羨慕死她,恨不得扯下來披自己身上。

一時見她紅唇在眼前晃蕩,又是忍不住的啃了又啃,到底這些畫面換了又換,薛意濃這一夜竟在窸窸窣窣之間,醒又不醒的,到了第二天難免頭疼,而且兩個黑眼圈十分深厚。

起床時,對鏡自照,忙把鏡子給拍梳妝臺上了,不忍直視。

又不是沒見過親吻畫面,電視劇裏常見到,還激情四射,平時也沒怎麽往心裏去,怎麽這次一碰了人家的唇,就整晚的親親親個不停。

薛意濃心裏那個郁悶,她以前也不喜歡女的,怎麽這會兒就有點兒不良的心思了,可能是這事對她的印象太過深刻,過段日子就好了,她這樣想着,也就不再往心裏去。

落雁見她又是拍鏡子,又是失神的。“皇上,昨晚沒睡好?”

“嗯,可能是換了地方,一時不習慣。”

“奴婢今晚睡得不錯。”

薛意濃看着她難得精神奕奕的樣子,道:“這樣才好!不然每次都讓人覺得朕把你給怎麽了,朕的心理壓力也很大。”

落雁笑道:“那這次咧,人家會不會說奴婢把皇上給壓了。”

“呸,做夢!”

存惜已端了早餐笑嘻嘻的進門了,徐疏桐也跟着進來,道:“打擾皇上了,臣妾剛才已經讓人通報過了。”

“沒事,我們正說話,今兒都有什麽好吃的。”這時天還早,不過近夏了,有點睡不着。徐疏桐一早起來為她煲了粥。

“皇上早朝辛苦,臣妾弄了點桂圓蓮子粥,皇上嘗嘗。”

“多謝你想着。”

此時任公公也到了,帶了早點過來給她墊胃,一看薛意濃已在吃着,也把早點搬進來。

薛意濃看着這滿桌的東西,自己又吃不了,道:“你們也餓着,吃點吧!吃點才有力氣幹活!”她讓人分下去,自己仍然吃徐疏桐的東西,有些東西吃過一次,就不想再吃別的了,薛意濃有了貪心。

粥很多,她讓徐疏桐也吃點。“大早上的起來忙這個,你這做東西的人還餓着,反而是朕卻有的吃,不公平,落雁添個碗過來。”

徐疏桐道:“不用,鍋裏還有,臣妾回去自己用就行。”

“沒事,用吧,朕不講究。”

徐疏桐吃着粥,每吃一下,就好像不敢含着似的,這個奇怪的動作難免讓薛意濃多看了兩眼,這才發現徐疏桐的嘴唇破皮了,看這樣子,好像她的兩顆門牙印子,昨兒摔的厲害,竟把人家的嘴給啃了。

“你怎麽不說呢,都破皮了。”

“什麽?”徐疏桐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沒事,過幾天就好了,皇上又不是故意的。”

“那可未必,沒準朕就是想啃你了。”

“呵呵。”徐疏桐看出薛意濃想逗她開心,自然應景的笑兩聲。

“快吃吧,別涼了,難為你一番心思。”薛意濃自己多吃了兩小碗才罷,讓落雁整了衣衫。任公公早讓人擡過轎辇來,徐疏桐先送了她出來,她道:“回去吧,要是還困,再睡會兒。”

轎辇越走越遠,被一堆人掩護着,連薛意濃的身影也越發的不清晰了。

徐疏桐站在門口,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絲絲的疼意。心道:“他到底還是發現了。”

存惜喊道:“娘娘?”

“本宮沒事,走,吃粥去,本宮好像餓了。”

“是。”

薛意濃宿在錦繡宮的事,還沒到上午就傳得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尤其是那些滞留下來,有所圖的妃嫔。知道這個消息後,幾乎是眼睛裏燃出火團來。

“嫔妾就是知道,那個妖精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果不其然,要對新皇下手了。”林婕妤手裏的帕子都快扭爛了,以前薛輕衣在的時候,她可沒少被安排伺候,按說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可而今情況又不同于往日。

“姐姐激動又有什麽用,依妹妹的意思,在這宮裏能治得了她的,除了太後還能有誰,上次太後還要她自裁謝罪呢!可誰知人家本事大,竟然早弄了一張聖旨在身上,那才叫一個厲害,妹妹怕這會兒連太後也動不得她分毫了。”

林婕妤自是不忿,自認為不與徐疏桐差什麽,偏偏人家就是啥事都壓她一頭。這會兒大家都是失了男人的女人,好比這麻将牌都要重新洗過,過去的事抹了個幹淨,這次怎肯落後。

“依娘娘的意思,不如我們一起去找太後?”

高貴嫔點點頭,該是如此。這徐疏桐可不是她們一個人能鬥得贏的,以前是,現在亦是。高貴嫔可比林婕妤有自知之明多了。

一個鬥不過,她就不信一堆女人還鬥不過她。

這幾個嚼舌頭的,借着給太後請安的意思,跟太後聊天散心去了,說到宮中的小新聞,自然是津津有味。

“太後,您可不知道,徐貴妃在先皇屍骨未寒之際,又攀上高枝兒了,嫔妾們不是嫉妒,實在是覺得這事做的太過分了些,嫔妾為先皇不值啊,想當初,這徐貴妃三千寵愛在一身,先皇待她不薄,沒想到她現在會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婕妤說一句,就用帕子點一下眼睛,還留神太後的臉色。果然,太後聽了這樣的話,勃然大怒。

“她竟做出這種沒臉的事,虧得皇兒對她這麽好!不讓她陪葬也就算了,她還不知道感恩戴德,又做出這種有違人倫之事,真是一點都不把哀家放在眼裏。”

底下嫔妃們彼此溜了一眼,太後發怒了,那徐妖精也別想得着什麽好,這次看誰還能再護着她。她們這次可是站在了理論和道德的上風,誰叫她有肉不一起吃,有骨頭反到一起啃,伺候那個死胖子的時候,她可不少在旁邊煽風點火,什麽雨露均沾,呸呸呸!

這會兒遇見個少年郎君,就想吃獨食兒,想都別想,既然她們吃不着,徐疏桐也別想。

太後命身邊太監道:“小豆子你去看看皇上散朝了沒有,要是有,讓他趕緊過來,就說哀家有話要問他。”

小豆子道:“是,奴才這就去。”後退着下去了。

嫔妃們得了意,但也怕與薛意濃撞個正着,要是讓新皇知道她們在搬弄是非,別一顆心都偏到徐妖精那去,一個個找了借口,趕緊撤,這裏有太後坐鎮,不怕徐妖精不伏法。

薛意濃剛下了朝,就被人攔了去路。“奴才參見皇上,回皇上,太後有請,說是有話要問您。”

“太後?”她可不記得跟太後有什麽知心話可說,而且薛輕衣的喪事她辦得不是既體面又風光麽。不是前朝的事,那必定是後宮的事,薛意濃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道:“好,擺駕養息宮。”

轎辇一路被人擡向養息宮。人到了,任公公早尖細着嗓子喊道:“皇上駕到!”太後宮前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薛意濃下了轎,進到裏頭,早有宮女打起簾子,她看向太後,只覺得她一張臉鐵青,像是動了氣,忙笑道:“意濃給太後請安,太後找意濃可有什麽要緊事?”

太後乜斜着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當然不是,只要太後有話,盡管喚人來傳,朕只要有空必到。”

太後見她言語謙恭,臉上又有笑意,實在不肯太責備她,不免放緩了臉色。“哀家叫你來,不過是有句話要問你。”

“太後請說。”

“你和徐貴妃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可知道,論輩分,她算得上是你皇嫂,你竟敢和她勾勾搭搭,而且你皇兄屍骨未寒,你竟然……”

太後提到死去的兒子,又傷了一回心,眼睛都紅了。

薛意濃對這事心中有數,道:“朕并沒和娘娘勾勾搭搭,還請太後明鑒。不過是朕的屋子太熱,想借個涼快的地方休息,本來想動工将乾元宮修葺一番,娘娘知道後,勸朕說,朕還是新皇,剛剛登基就大興土木,只怕不妥當,她那裏屋子很涼快可以住,只是她自己卻要搬出去,朕思量着,娘娘好心好意的為朕,若不領情到不好,領了,又給娘娘添麻煩,這也不是一個為君的道理,因此只借住一段時間,等天涼了再回原來的住處,可是娘娘體貼朕,怕朕在別的房間睡得不好,就把自己的給讓出來了,自己卻睡在了別個房間,這份情意朕不能不領,事情就是這樣。”

太後聽聞哼了一聲,“她這是別有心思,欲擒故縱,皇上年紀還輕,不懂得這女人的心思可是彎彎繞繞的,依哀家的意思,把她廢了攆出去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被告狀啦,啊喲喂。意濃快想辦法把娘娘留下來!

較量

13

太後對徐疏桐有意見,已不止一日。這點,薛意濃很清楚,可要是依太後的意思,難免委屈了徐疏桐,要是不依,只怕太後也不肯善罷甘休。

為着她是個中年喪夫,晚年喪子的可憐女人,薛意濃也得有所考量。她道:“太後既然這樣說,意濃不敢不從。”

太後聽後,臉色好了許多。她道:“這樣才對,你可不要學你皇兄,他要是早聽哀家的話,不至于此的。”說着,眼睛裏又開始滾起淚來。

“太後說的是,只是有幾件事,意濃得讓太後知道。朕登基未久,朝中許多事物還在熟悉當中,就光那些事,就讓朕無暇□□了,哪裏還有什麽時間來管後宮中事。廢掉徐貴妃,少不得要太後操心勞神,太後年紀也大了,皇兄又剛剛駕崩不久,朕不敢再讓太後勞神,又恐怕宮中諸人,沒有能擔得起後宮重任之人,依朕的想法,少不得還要麻煩徐貴妃一段日子,等培養了得力之人,再廢掉她也不遲,若是讓她直接離開,豈不是白白的便宜了她。”

薛意濃說的好像要把徐疏桐榨幹才肯罷休,這意思到像是為太後出氣。

太後聽後,臉上有喜色。“哀家就說你這孩子不錯,聽你這幾句,可不是個明白人麽。既然還有用得着她的地方,盡管用就是,哀家沒有意見,只是等宮裏有了合适的人,可一分鐘也不能留着。”

薛意濃道:“正是這個意思。”

徐疏桐暫時留下來了,薛意濃也松了一口氣,留下來與太後閑話幾句,寬慰她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從養息宮回去,薛意濃并未說出被太後問話這一節,只是宮中誰沒個眼線,這事還是有了回響。

先是那些背後撺掇太後的嫔妃們,以為這次太後一定會收拾徐疏桐,哪知道她又順利過關。

“這個狐貍精真是好命,一個個都這麽護着她。也不知道在皇上身上施了什麽妖術。”

“別高興的太早,皇上不還說了,只要後宮裏有了合适的人管理,不怕狐貍精不被廢,皇上都答應太後,要廢掉她了,早晚的事,姐妹們咱們等着看好戲就成。”

一個個臉上浮起陰險的笑容。

錦繡宮,徐疏桐坐在那,手裏掀着茶碗,聽着存惜彙報此事,嘴角勾出冷冷笑意。

“娘娘,這事您怎麽看?”連她都看出皇上是在拖時間,看來皇上對她家娘娘真的是有所不同的。

“就憑她們也想動本宮,真是異想天開,本宮以前待她們也不薄,怎麽這會兒陰溝裏也想翻船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存惜道:“娘娘,是否要奴婢去收拾她們?”

“不用,一些小蝦米翻不出浪花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在皇上身上下功夫,只要他不肯,其餘人說的均是廢話。”

存惜道:“娘娘英明。”

正說話間,外頭傳來任公公的聲音,薛意濃到了。徐疏桐少不得起身迎一迎,“皇上回來了呢,朝中事還順利?”她帶着和煦的笑意,揚着腦袋望着她。

“挺好的,你呢?都做什麽了?”

薛意濃一進來,宮人忙給她打了水讓她擦臉,擦手,這一趟路,臉都曬紅了。

徐疏桐端過茶來,茶水不溫不燙,掐着時間點泡的,這會兒喝正好。薛意濃一口氣喝了半碗,坐下來道:“娘娘你也坐,別站着了。”又吩咐任公公将今日的奏折搬這裏來,“不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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