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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什麽?
俞知歲被問得一愣,搖搖頭,“……沒有啊。”
嚴松筠拿着瓜皮,盯着她看,“你再仔細想想,忘了什麽?”
他篤定的語氣讓俞知歲發懵,真的開始認真回憶,并且隐約覺得自己好像确實是忘了什麽。
“好像……嗯,我馬上就能想起來了……”
嚴松筠聞言眼裏不由得露出一絲期待,臉上甚至浮上一抹欣慰。
可是還沒等他再提醒,俞知歲反應過來了,“不對,我什麽也沒忘,我又不是有健忘症,怎麽可能忘了什麽事,再說今天本來也沒什麽事,就是去喝下午茶而已,這不喝完回來了麽!”
差點就被這個狗男人騙了,幸好她反應夠快!
嚴松筠:“……”
所以說,商業聯姻還是要不得啊,這樣結合的夫妻,別說情分,就連該有的默契都沒有一丁點的!
年輕的小夫妻大眼瞪小眼,一個滿臉茫然,一個滿臉無語,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中間還有個湊熱鬧的大白貓。
這場面落在旁人的眼裏,實在是很搞笑。
嚴太太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吐槽兒子:“你心裏有什麽話就不能直說,非得這樣拐彎抹角?穩重不是這樣顯的。”
嚴巧巧也笑得趴在沙發扶手上,忍不住提醒俞知歲:“嫂子,大哥是吃醋了,嬸嬸給三叔買了東西……”
“我沒有,你別胡說。”嚴松筠立刻一口打斷她的話,瞪了眼這倒黴妹妹。
俞知歲這時才恍然大悟地哦了聲,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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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随即又面露尴尬,“這個……你都有,就不需要我買了吧……不是你說的麽,很浪費錢的……”
嚴松筠:“……”
俞知歲見他板着個臉,心裏覺得好笑,但是又不能笑,于是只好抿着嘴唇,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然後兩手一攤:“怎麽辦呢,你不是一直跟我說,節省點,不要亂花錢,錢要用在刀刃上,可以幫助更多的人。既然如此,你當然要以身作則的,對不對?所以就不要因為沒有禮物不高興啦!”
送給你的禮物就是我配合你省錢呀!
她說完哈哈大笑地歪到沙發另一頭,大白把上半身壓在她小腹上,爪子一動一動地踩起奶來。
嚴松筠:“……”
說實話,嚴松筠此刻的情緒只有兩個字,無語,他确定以及肯定,俞知歲就是沒想到給他買什麽而已,至于什麽以身作則的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每次陰陽完她就會笑成這樣,花枝亂顫的,好像遇到了什麽特別好笑的事。
而嚴松筠……根本不知道好笑的點在哪裏:)
于是他只好像過去每一次那樣,無奈地看着他的太太,看她笑得臉都有些紅了,面上豔色更濃,也忍不住嘴角翹了翹。
晚上吃羊肉煲,五個人圍着一口砂鍋,鍋裏湯汁咕嘟嘟地冒着泡,白煙袅袅騰空升起,混雜着肉香。
嚴太太給大家倒冰鎮的酸梅湯,笑道:“你們要多吃點肉才好,很補的,不要怕上火,我已經讓廚房煮茅根竹蔗水了。”
鍋裏除了羊肉,還有白蘿蔔,蘿蔔已經煮成了淡褐色,一看就很入味,俞知歲用筷子夾了一小塊放進嘴裏,輕輕一抿就化了,滿口是羊肉的鮮味。
俞知歲極其喜歡這炖煮得入味的蘿蔔,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裏她一連吃了好幾塊,連嚴太太問她羊肉好不好吃,她都回答成:“好吃,蘿蔔特別好吃。”
“你倒是會吃,蘿蔔是最精華的,都是肉味了。”嚴太太輕笑,舀了一勺羊肉放嚴松筠碗裏。
嚴松筠低頭吃了塊帶皮的羊肉,肉已經酥軟了,皮還很有彈性,嚼起來咯吱咯吱的口感很好,熱氣熏得他鏡片蒙上一層白霧,俞知歲擡頭時看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太慘了吧,這種痛苦只有近視眼才能體會吧,看起來真的……很搞笑。”
嚴松筠撇了撇嘴角,把眼鏡拿下來用衣擺擦了擦鏡片,戴上以後乜了一下她,“嘲笑別人的身體缺陷,你也很搞笑。”
俞知歲愣了愣,旋即難得感到愧疚,忙端起水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以酸梅湯代酒,跟你說聲sorry,我幹了你随意。”
說完一口就把酸梅湯喝完了,然後……被冰得打了個哆嗦。
嚴松筠見狀忍不住抿着唇笑起來,伸手拿過水壺,幫她把酸梅湯補上。
嚴太太隔着過看小兩口的互動,笑眯眯的,覺得他們怪有趣,看着都能多吃一碗飯。
吃完飯,俞知歲抱着貓看婆婆泡功夫茶,泡的是鳳凰單枞,手法娴熟優美,像飛舞的蝴蝶,茶香氤氲開來,讓人心曠神怡。
她喝了兩杯茶,抱着貓正要準備進入賢者時間,忽聽嚴松筠道:“差不多夠鐘回去了。”
俞知歲一愣,“啊?回去?我不回去啊,沒跟你說嗎?”
嚴松筠聽了也一愣,“……你什麽時候跟我說過?”
“我沒說嗎?”俞知歲立刻坐直身子,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給忘了,媽媽問我要不要在家住幾天,我答應了的,所以……”
她看着他眨眨眼,一臉輕快的表情,“你今晚自己回去吧,我在家住幾天。”
熟悉的無語感又來了,他忍了忍才問道:“你不回去,我怎麽辦?”
俞知歲都驚了,“你需要我嗎?我回去能怎麽樣啊,我又不幫你處理工作!”
嚴松筠深吸一口氣,想了想,“那我也在家住幾天。”
俞知歲對此無可無不可,嚴太太最開心,她就知道兒媳婦回來了,兒子也就跟着回來了。
嚴松筠和俞知歲在老宅住了下來,嚴太太興致勃勃地問明天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爬山,嚴松筠有些意動,“鍛煉一下也好……”
“不,我不去。”不等他說完,俞知歲就一口拒絕,“我可太怕爬山了,上下一趟回來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嚴松筠眉頭一皺,“你就是鍛煉少了,才會體力不好。”
俞知歲翻了個白眼,想說我又不用出力氣要那麽好體力幹嘛,但礙于長輩在場,沒好說出口。
嚴松筠完全沒察覺到她的心理波動,繼續道:“你逛街怎麽就能逛一天都不累?爬山和逛街都是走路,差在哪裏?我看你就是找借口,買買買的時候怎麽不說累?”
“你沒完了是吧?”俞知歲有些不高興了,啧了聲,拿起抱枕就砸過去。
嚴巧巧原本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他們鬥嘴,見狀吓了一跳,下意識扭頭去看叔叔嬸嬸,卻只見嚴先生正低頭擺弄手機,嚴太太繼續泡茶,誰都沒瞧那兩口子一眼。
她忍不住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不在意,但她還是有些羨慕俞知歲的,羨慕她不管在哪裏都能随心所欲。
嚴松筠被抱枕砸得眼鏡都差點歪了,有些氣不過,拂開抱枕後拍了一下俞知歲的腿。
他覺得自己沒用力,就輕輕拍了一下,但俞知歲卻還是被他惹毛了,使勁踹了一腳他的手,然後刷地起身,氣沖沖地上樓去了。
這就生氣了,嚴松筠無語地嘆口氣,喝了口茶。
嚴太太擡擡下巴努努嘴,“還不去哄?拖得越久,代價越大。”
茶湯的霧氣沾到鏡片上,附着上一層淡淡的白霧,但很快就散開,嚴松筠坐在那兒紋絲不動,“人和人性格不同,我現在去哄簡直就是送上門挨宰的冤大頭。”
他跟俞知歲鬥智鬥勇鬥了半年多,還能不知道她什麽德性?肯定又是為準備花錢做鋪墊,畢竟心情不好,要花錢才能好呢。
嚴太太聞言笑笑搖搖頭,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喝完茶,嚴松筠還去書房處理了點工作上的事,這才上樓回卧室。
推門就只見屋裏一片昏暗,俞知歲已經把燈關了,但她又沒睡,因為嚴松筠見到從床的方向傳來手機屏幕幽幽的光。
“關燈玩手機,對眼睛不好。”他說了句,走過去将床頭燈打開。
俞知歲在看視頻,聞言敷衍地嗯嗯兩聲,嚴松筠聽她語氣沒什麽不對,便以為她不生氣了。
他松了口氣,去洗澡,出來以後俞知歲正準備睡,他躺到她身邊,想了想,翻身伸手去抱她。
“歲歲。”
俞知歲眼皮一跳,聽聲就知道狗男人想幹嘛。
她立刻将他胳膊推開,“滾邊去,做三休四,你本周夫妻生活份額已用完,我說的。”
嚴松筠聞言愣了一下,有嗎?這就技能CD啦?
他認真想了想,肯定道:“沒有,這周有一天晚上我加班沒回來,還有兩個晚上我處理完工作回房你已經睡了,所以這周還有一次。”
俞知歲一噎,好家夥,你怎麽連這種事都記得那麽清楚。
嚴松筠說完,手又摸上了她的睡衣,好聲好氣地問道:“今天可以麽?”
她沒好氣地再次推開他的手,“不可以,我還在生氣,你想屁吃去吧,自己解決。”
嚴松筠一怔,“怎麽……真生氣了?”
“什麽叫真生氣,生氣還能有假的?”俞知歲頓時就炸了,擡腿就踹他,“你這人真是讨厭,我就是不想去爬山,媽都沒說什麽,要你叽叽歪歪在那裏說教,顯得你很厲害是吧?”
嚴松筠頓時委屈,“我就是随口一說,不是說教,再說你體力就是不好啊。”
俞知歲氣死,“你天天都說我花錢多花錢多,可是我改不了也不打算改,你天天說有意思麽?我看你才體力不好!”
“可是每次你要自己動的時候,都是半途而廢。”男人口不擇言,心裏最深處的話都禿嚕了出來。
俞知歲:“???”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狗男人!
“反正不行,沒理由你可以規定做三休四,我不能因為心情不好就拒絕嗎?滾滾滾,別打擾我睡覺。”
“也就現在我還看得上你這張臉,不然我早甩了你了,你給我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俞知歲罵了他一頓,恨恨翻身抱着被子閉上眼開始醞釀睡意。
嚴松筠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知該怎麽辦,腦海裏浮現出他媽之前說的那句拖得越久代價越大來,吓一跳,這要是讓俞知歲氣到明天,銀行卡又要遭殃了。
想到這裏,他忙伸手虛虛摟住俞知歲的肩膀,低聲同她道歉,還保證:“我以後再也不說你體力差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行麽?你別生氣了。”
要麽說俞知歲為什麽對嚴松筠還算滿意呢,起碼人家除了有錢有顏,還懂得該彎腰時就低頭,比很多大爺都好太多了。
她哼了聲,沒搭理他,看樣子像是要睡着了。
嚴松筠嘆口氣,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耳朵,“歲歲,別生氣了,做個好夢。”
呢呢喃喃的聲音在深夜裏聽起來仿佛情人的私語,俞知歲忍不住耳朵一癢,覺得心髒的某一個角落像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似的。
身後傳來衣料和被子摩擦發出的窸窣聲,然後是他把眼鏡放到床頭櫃上時發出的一聲啪嗒聲,床頭的燈光滅了,卧室陷入黑暗之中。
嚴松筠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好到讓作為枕邊人的俞知歲嫉妒的地步,不管白天發生過什麽事,只要沾床,不過夫妻生活,十分鐘內,這人絕對能睡着。
俞知歲聽到身後的呼吸聲變得均勻,翻過身,仰躺在床上,在玩不玩手機之間掙紮。
因為嚴松筠睡前是摟着她的,倆人挨得近,她輾轉反側,不得消停,很快就把嚴松筠鬧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拍了拍懷裏人的肩膀,問道:“做噩夢了麽?”
作者有話說:
歲歲:這手機……玩還是不玩呢?
小嚴總:不困是吧,那來……
歲歲:?呼——呼——
小嚴總:睡着了?這就去停了銀行卡,讓某人沒錢花。
歲歲:?站住!不許去!
小嚴總:你不是睡着了嗎,怎麽,夢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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