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我那是跳,不是飛

“哎, 你聽說了嗎, 隔壁村的陸貳遇上了還難,一船的人都沒有回來。”

夕陽西下,幾只烏鴉立在村尾的一顆老樹上, 幾根枯藤随風搖擺,兩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吃完了飯坐在門口唠嗑, “該不會是那詛咒傳到隔壁去了吧。”

頭上包着灰色頭巾的大媽神秘兮兮的道,說完還下意識朝一戶大門緊閉的院子看了一眼, 随即怕觸黴頭似的,飛快的收回了視線, 連聲音都壓低了兩分,“明明是他一個人造的孽,為什麽要連累咱們整個村子。”

大媽惱恨的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麽還要留着那個禍害。”

“這就是好人不長命, 禍害遺千年。”另一個大媽悠悠嘆了口氣, 帶着風霜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後悔,“早知道會這樣,當年我們就伸手幫一幫她了。”

“那誰能知道李大勇那殺千刀的會對自己的媳婦下死手呀。”包頭巾的大媽唏噓道, “而且他也不承認自己殺了人。”

另個一大媽冷笑了一聲, 聲音充滿了諷刺, “坐牢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承認, 而且我們又沒有證據。”要不是當初出海的漁民在風浪中看到了吳蘭的鬼影,他們也不知道她已經死了,還真的以為她像李大勇說的那樣跟着人跑了呢。

“冤有頭, 債有主,那她也不能将仇恨發洩到咱們整個村子裏呀。”包頭巾的大媽說到這裏忍不住升起了埋怨,“你看別的村子這幾年都靠着出海打漁順風順水的過上了好日子,就咱們每次出海不是一無所獲就是遇上了風浪,就沒有一次順當過的。”

“.......”另一個大媽心中也有怨氣,但是人家都死了,還成了桎轄他們的女鬼,也不是沒找過道士和尚過來超度驅逐過,可每次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放棄了得天獨厚的條件,選擇外出打工。

“不過你有沒有覺的今天那家很安靜?”片刻後,大媽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一眼,若有所思的道,“往常這個時候早就傳出來他罵罵咧咧的聲音了。”

李大勇人品不好,酒品更差,每次喝多了都會破口大罵,不是罵那個“跟人跑了”的女人,就是罵乖巧安分的三毛,像今天這麽安靜的時候少有。

“你這麽說的話,他家的煙囪好像也沒冒煙。”另一個大媽瞅着屋頂上的煙囪,說道。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像是為了反駁她似的,那個一米長的煙囪裏瞬間鼓出了一大團青煙,直沖而上。

大媽頓了一下,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怎麽的,頗為遺憾的收回了視線,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今天打雷的時候怎麽就沒将他劈死呢。”

“誰說不是呢。”包頭巾的大媽附和道,雙手合十拜了拜,十分虔誠的祈求道,“老天爺,你趕緊收了那個禍害吧,也讓我們這個村不在被詛咒包圍。”

今天上午的那兩場海嘯來的快,去的也快,整個過程看似漫長,其實加起來還不到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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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這裏先是被吳蘭的怨氣籠罩,大霧彌漫,後又是陰雨連綿,烏雲密布,離得近的人五官受阻,渾渾噩噩,隔得遠的人視線受阻,看不真切。

所以除了極個別的人和在海上漂泊的漁船,很少有人注意到這裏發生了兩次聲勢浩大的海嘯。

再加上特管局那邊管控及時,就更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了。

.......

“杜若姐姐,什麽時候能開飯啊?”小銀魚蹲在鍋竈前,一邊燒火,一邊抽着鼻子問道。

“快了,再有五分鐘。”杜若揭開鍋蓋,看了一眼已經熬得奶白色的魚湯,往裏加了一把雪菜和蔥段,蓋上蓋,示意小銀魚轉大火。

本來就香氣四溢的廚房這會味道更濃了,小銀魚捂着鼻子,往紅彤彤的鍋竈裏加了兩根木柴。

“對了,你們在海底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做完了最後一道菜就等着開鍋的杜若倚在櫥櫃上,從儲物戒裏掏出了最後一份存貨--茯苓糕。

上下皆白的長方形糕點中夾着一層紅豆泥,仿若皚皚白雪中的一點紅梅,口感軟糯,甜而不膩。

她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進了小銀魚的肚子裏,伸出舌頭将嘴邊的殘渣舔幹淨,小銀魚對鍋裏的菜肴更期待了,“我下去的時候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只有一縷殘存的妖力飄蕩在水中,滋養着暗界衆生。”

“吳蘭以為是我害的鯨魚的屍骨都未能留下,見我下去後就朝着攻了過來。”小銀魚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仰起頭,神色不安的問道,“杜若姐姐,那鯨魚是不是真的因為我才屍骨無存的?”

之前他沒有多想,也沒有時間多想,現在聞着那勾人的飯香,小銀魚突然不淡定了。

杜若摸了摸他的頭,“跟你沒關系。”

“他生于海,歸于海,還于海,不過是生命的輪回,有沒有你都一樣。”

“可是--”小銀魚還是覺得愧疚,杜若見他鑽了牛角尖,屈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沒有可是,若真的追責,首當其中的也是吳蘭,而不是你。”

小銀魚:“啊?”

杜若:“若我沒猜錯,那鯨魚隕落後,一身妖力給了吳蘭。”不然一個剛死的女鬼,沒傳承沒天分的,怎麽可能在短短的幾年內練就那麽強大的力量。

“一抹妖魂給了你。”化作了打開你血脈的鑰匙,幫助你覺醒了鲲的傳承。

“一副妖身給了海底衆生。”一鯨落,萬物生,那是他留給海底衆生的溫柔和饋贈。

“那他怎麽知道我有鲲的血脈?”小銀魚睜大了眼睛,銀白色的眸子裏盛着外面的一縷夕陽,顯得愈發澄透,“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嘛。”杜若笑了笑,擡起一根手指指了指頭頂,“你得問祂。”

小銀魚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識的道,“屋頂嗎?”

杜若:“........”

深吸一口氣,壓下想要炖了熊孩子的想法,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說的是天道。”

小銀魚眼睛頓時圓了,他捂住嘴,不可置信的退後了一步,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這有什麽好意外的。”杜若不以為意的說,“鲲鵬本來就是神獸,深受天道寵愛。”

“........”小銀魚緩了好一會才接受自己在天道那裏挂了號,然後就跟個偷吃了油的老鼠似的,傻樂個不停,“哎,不對呀。”

笑了半天後,他眨了眨眼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我現在只有鲲的神通,不會飛呀。”

鲲,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小銀魚甩動了兩下胳膊,再次确定的說,“我真的不會飛。”

杜若皺了皺眉頭,“那你之前........”

“我那是跳,不是飛!”小銀魚知道她指的是将海嘯給吞了的時候,着重強調道。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老鯨魚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了。”杜若覺得這問題有些大條,自古鲲鵬不分家,光會游不會飛........

杜若眼皮跳了一下,心中不知為何湧上了一股不太好的感覺。

“咕嘟嘟。”

就在這時,鍋開了,杜若和小銀魚的視線齊齊的朝冒着蒸汽的大鍋看去,然後不約而同的吞了一口口水,放下了方才的疑惑。

“姐姐,可以吃了吧。”

小銀魚直勾勾的盯着大鍋,問道。

杜若走過去看了一眼,“找盤子,裝碟。”

“好嘞。”小銀魚颠颠的從櫥櫃裏取出一摞空盤,掃了一眼小小的沒多少空地的案板,用法力包裹住盤子,齊齊的定在了半空。

杜若揭開鍋蓋,取過一個盤子将篦子上的清蒸的螃蟹、海虹、鮑魚分別裝盤,然後掀開篦子,撈出下面煮成紅色的大蝦和皮皮蝦。

煮蝦的水用的是院子裏打的水井裏面的清水,杜若往裏面加了一些蔥段、姜片、花椒和料酒,去除了腥氣,保留了蝦肉的鮮嫩軟彈。

蛏子洗淨後在沸水中焯一遍,撈出後加蔥、蒜、切碎的小米辣翻炒,最後倒入兩勺生抽調味後翻炒出鍋,色澤美觀,鮮香味濃。

海螺螺肉豐腴細膩,味道鮮美,素有“盤中明珠”的美稱,因此料理它不必過于繁瑣,只需讓它吐淨泥沙後加蔥姜蒜辣椒翻炒,最後加稍許的醬油清水炒煮五分鐘,一盤麻辣鮮美的香辣小海螺就出鍋了。

另外,用淡鹽水清煮出來的海螺則最大程度的保留了鮮美的味道,蘸着用姜汁和白醋調成的醬汁,味道鮮美的能将舌頭吞下去。

起鍋熱油,放少許鹽倒入姜蒜蓉爆香,然後馬上将熱油姜蒜蓉淋到鮑魚上,最大程度的激發出了鮑魚本身的鮮美,混合着蒜蓉的微辣清香,蒜蓉鮑魚的味道光聞着就讓人欲罷不能。

鲢魚煎熟後和豆腐、醬、蔥、酒水一起燒炖,待湯呈半紅色的時候起鍋,裏面的魚頭味道尤其鮮美,還有淡淡的豆香,濃而不膩,爽滑可口。

鮮鹹香辣、肉嫩味鮮的爆炒鱿魚,酥脆可口的幹炸小黃魚,清淡鮮美的小銀魚湯.......

這些都是海嘯帶上岸的沒有經過多少污染的鮮物,所以杜若采用了最簡單的方法烹饪,沒用多餘的技巧,也沒加太多的調料,以食材本身的味道為主,做了一桌海鮮盛宴。

因着湘水和三毛還都昏迷未醒,所以杜若将這些飯菜留了一半放入了儲物戒,然後和小銀魚開始大快朵頤,不一會的功夫地上的殼殼就堆了厚厚一搓,十二個盤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了底,一人一魚捂着肚子靠在了椅子上,發出一聲滿足的謂嘆。

“你們這麽快就吃完了?”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姍姍來遲的湘水帶着三毛站在門口,頗為驚訝的看着光溜溜的十多個盤子。

“三毛!”小銀魚聽到聲音扭過頭,見到好朋友安靜的跟在湘水身邊,高興的從椅子上跳了下去,一陣風似的蹿到了他的身邊,拉着他的手,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你沒事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身上痛不痛?”說着還伸出小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感覺到手心溫涼并沒有發熱,小大人似的舒了一口氣。

“你是.......小銀魚?”三毛看着高了他一個頭的精致少年拉着他關切的問了一通,陌生的臉上卻有着讓他熟悉的神色,他眨了眨眼睛,遲疑的問道。

“嗯嗯嗯,是我,我妖力漲了很多,所以模樣也變了。”小銀魚點頭如搗蒜,拉着他的手就往裏走,“你餓不餓,杜若姐姐做了好多好吃的,專門給你........”說到這裏小銀魚忽然頓了一下,想起了什麽,連忙扭頭看着還站在門口的女子,沖她招了招小手,“湘水姐姐,快進來,杜若姐姐專門給你們留了好吃的!”

湘水眼中盛着笑意,故意逗他,“現在想起姐姐來了?我還以為你眼睛裏只有三毛呢。”

小銀魚被打趣的不好意思,摸了摸後腦勺,“嘿嘿”傻笑了兩聲,然後快走兩步來到餐桌前,極為紳士的拉開了一張椅子,沖着湘水拱了拱手,“姐姐,你請坐。”

等湘水落座後,他才推着三毛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這時候杜若已經将殘羹剩飯收了起來,換上了新的碗筷,并将空間裏的飯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先吃飯補補氣血。”杜若見三毛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豐盛的飯菜,表情拘謹,一雙點漆如墨的眸子裏欲言又止,想問什麽又不敢問。

猜到他想說什麽,杜若笑了笑,溫聲道,“有什麽事等我們吃完了飯再說。”

“對,對,三毛,你趕緊吃,杜若姐姐做的可好吃了,保準你之前都沒吃過這麽美味的海鮮。”小銀魚見三毛不動筷,連忙加了一個大蝦放到了他的碗中,想了想,又取過一個巴掌大的螃蟹三下五除二的剝殼去皮,露出豐腴的膏脂和雪白的嫩肉,同樣給他放到碗中。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他身前的碗就滿了。

少年銀白色的眸子清亮明潤,不見半分冷淡疏離,只有滿滿的熱情和關心,那是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的溫暖,想到這裏,三毛心中對他的最後一絲陌生褪去,嘴角翹了起來,秀氣的說,“謝謝你,小銀魚。”

小銀魚擺了擺手,“客氣什麽,以前是你照顧我,現在我長大了,自然換我來照顧你。”

說着,他又剝了一個皮皮蝦給他放入碗中,催促道,“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湘水夾了一筷子豆腐慢條斯理的咀嚼,聞言忽然一頓,覺得鮮美軟嫩的豆腐好像變了味道,酸酸的。

果然,好朋友是要從小時候就培養的嗎。

半個小時後,小銀魚按下了想要收拾桌子的三毛,自己一條魚麻溜的收拾好了桌子,洗完了碗筷,并控幹水分放到了壁櫃中。

再回來的時候,他聽見三毛略帶低啞的聲音響起,“我爸爸和媽媽呢?”

他眉梢驟然一跳,停住了腳步。

自從覺醒了鲲的血脈後,他看待事情的角度也發生了變化,以前見到李大勇恨不得他立馬去死,這樣就沒有人再毆打他的朋友。

現在,他心中的想法仍舊沒有改變,卻多了兩分沉重。

李大勇再怎麽不好,也是三毛的父親,他死了,三毛會傷心。

而吳蘭,那是三毛心心念念放在心中珍藏的媽媽,是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成全的媽媽。

她也死了,一下子痛失兩個至親,三毛能承受的住嗎?

實際上三毛承受住了,他比小銀魚想的要堅強許多,聽到李大勇死亡的消息後只是身體一顫,垂着眸子緊緊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片刻後才輕聲的道,“我知道了。”

聲音平靜,仿佛他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下。

直到他聽到自己的媽媽也去世了之後,臉上的表情才有了巨大的波動,眼睫顫動,嘴唇發抖,大顆大顆的淚水砸在了手背上,一只手緊緊的攥住了胸口,仿佛那裏有什麽東西在撓動。

“三毛。”小銀魚蹲在了他的腳下,仰頭看着哭的一臉悲傷的孩子,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眼睛,被那滾燙的淚水刺了一下,縮着手指繞到他的背後,輕輕的拍着他的肩膀,“你還有我。”

所以不要難過。

聽懂了他話外之音的三毛頓了一下,繼而眼淚落的更兇了,他淚眼婆娑的看了身前的小銀魚一眼,像是被勸動,擡起手擦了擦眼角,聲音哽咽,“我想去看看爸爸。”

杜若想到李大勇的慘狀,跟着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吧。”畢竟那畫面太過少兒不宜,萬一他受驚過度,她還能及時施救。

但三毛卻拒絕了,“我想一個人去,可以嗎?”

雖然是祈求的語氣,但是杜若卻聽出了裏面的堅定和拒絕,她遲疑了一會,點了下頭,“好吧,我們就在外面,有什麽事随時叫我們。”

這小院本就不大,她們在的廂房和正房隔着也不遠,真出了事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所以杜若并沒有太過勉強。

三毛沖着彎了彎腰,然後慢慢的朝着正屋走去。

小銀魚挪動腳步,下意識的想要跟上去,卻又在想起了對方之前看他的眼神停住。

他捂着胸口,發現那裏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透着一種莫名的不安。

“杜姑娘,你有沒有覺得三毛有些不太對勁?”湘水看着他小小的背影,皺着眉頭問道。

杜若:“不是有些,是很不對勁。”

那孩子雖然表現的很傷心,但這種傷心看着更像是是已經知道結果的比較內斂的祭奠,但是按理說,他不應該知道才是。

“而且,我總覺得他有事情瞞着我們。”方才他看小銀魚的那一眼她也看見了,那眼神含着一種沉重的複雜,有不舍,有猶豫,有決絕,有解脫。

不知為何,讓人有種莫名的不安。

“我去看看他。”聽到她這麽說,小銀魚頓時坐不住了,也不管之前心頭湧出的那點異樣,飛快的追了過去。

湘水來到杜若身邊,看着他的身影進了正屋,然後就一直沒有出來,知道三毛留下了他。

“三毛他........還能活幾天?”

廂房裏只有她們兩個,輕柔的聲音落在安靜的空氣裏,分外清晰。

杜若偏頭看了她一眼,并不意外她的問題,都是千年的靈物,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最多三天。”

她道,“先不說鬼上身給一個大病初愈的孩子造成的傷害,吳蘭借用三毛的身體施展如此威力的法術,就相當于在一座紙房子裏面燒火,外面看着無事,裏面已經是一片灰燼。”

“三毛之所以活着,應該是吳蘭母愛發作,用僅剩的靈力和她的靈魂修補了三毛的軀體,讓那些灰燼組成了框架,支撐着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

但灰燼畢竟是灰燼,只能頂一時,而不能用一世。一陣風吹過,他就散了。

湘水輕輕“嗯”了一聲,面色微冷,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只是一雙秋水剪瞳中映着淡淡的哀愁,顧盼間似有水光閃動,“杜姑娘,這三天我想留住這裏,幫一下那個孩子。”

人之将死,怎麽也要滿足他的願望,讓他不留遺憾的走。

“我跟你一起吧。”杜若看了一眼湘水,在她蒼白的臉色上停了一瞬,嘆了口氣,看着正房的方向說,“人多力量大,有事也好照應。”

如果不出意外,三毛是想讓李大勇入土為安的。

那是個溫柔又善良的孩子,李大勇給了他生命,又養大了他,哪怕不曾溫柔相待,甚至還打死了他的母親。但當事人既然已經死了,恩恩怨怨的再追究已經沒有意義。

他做好一個兒子該做的本分就行。

于是杜若給白龍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留在這裏三天,店裏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白龍聽出她的語氣有些不對,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是讓她放心,他會顧好店裏。

挂斷電話的時候,杜若隐約聽見那頭傳來了一道甜美的女聲,還沒等她仔細聽,電話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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