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這人嘴裏真的都是虎狼之詞。

半個時辰後,全部招供了的黃發妖族,被弄暈後又被重殷五花大綁了一通,最後扔到了原先就暈在那的壯漢身旁,暈過去的兩人并排靠在牆角處,活像兩只被捆地嚴實的大閘蟹。

另一邊的楚雲宸則是和重殷開始為那妖族剛剛說的話交談了起來。

站在那的重殷說道:“這原本藏在魔尊宮藏寶閣的月藍玉忽然出現在北界,還被放在北界主下令造起的高閣裏,這其中定有古怪。”

楚雲宸聞言不由得點點頭:“雖然不知他要這月藍玉有何用,但這北界的确古怪的很。”并且很有可能與妖族建無市有脫不清的幹系。

此時的重殷不禁皺眉,卻掃見了桌上打開的那包蔻餅,想到了什麽的他不禁很快對楚雲宸道:“魔尊大人,有沒有可能這月藍玉,是北界主用來私渡妖族的?”

楚雲宸聞言先是一怔,接着很快發現重殷說得不無道理:“很有可能,所以這些妖族才能無事毒沼氣,進入這魔族北界。”

重殷面色變得凝重:“屬下認為現在事态嚴重,不止北界主,就連這北界的平常魔族都默許了妖族進出之事,足以見北界衆的叛心!”

楚雲宸聽了重殷的話後,不住地思索。這魔界北部本是魔界的蠻荒之地,靈力也稀缺,所以天生病弱又修為不足的琅襚才會被分到此地。原書中他寫的是,仙魔大戰時雖然魔尊兵敗,危在旦夕,但是琅襚并沒有率北界剩餘的兵力前來支援。

當時他給琅襚設置的理由是身弱無法來支援,可現在看來,這其中并沒有這麽簡單。

難道。想起自己前幾日猜想的楚雲宸不由得微微睜大眼睛:

難道真的像我想的那樣,北界主琅襚表面稱病,實則是...

“咚咚——”

就在楚雲宸思索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楚雲宸看向房門口,只見青鸾推門走了進來,行禮後低着頭道:“見過魔尊大人,到了每日...解毒的時間了。”

原本還挺自如的楚雲宸,聽完青鸾的話後登時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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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我怎麽把這事忘了。

一旁的重殷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楚雲宸此時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忽然開口道:“魔尊大人,寒毒只餘下一些,不出半個月便可消去,依我看不用再屈尊找那鳥精解毒。”

楚雲宸眨巴了一下眼睛,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重殷說的鳥精指的是羽羲:他倆關系什麽時候這麽不好了?

楚雲宸心下略微困惑了片刻後,雖然打心底抗拒,但還是站起了身:“還是盡快解毒吧,畢竟仙魔交戰就在眼前,而且今日再解一次的話這寒毒也消得差不多了,也能早日把羽羲送回鳳凰族。”

快快解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樣想着的楚雲宸,克制住了心裏對前方未知的“恐懼”,懷着壯士斷腕的心情,咬牙朝門外走去,背影看起來一時間竟有些悲壯。

重殷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最後抿唇快步追了上去。

最後随楚雲宸一同進房間的,還有青鸾和重殷兩人。

楚雲宸咳嗽了一聲後看向屋內的羽羲:“速戰速決吧,這樣你也可以早點回去。”

身後黑着臉的重殷努力克制着心下的不爽,對楚雲宸尊敬道:“魔尊大人,為何不讓青鸾給他放血,魔尊大人直接飲了便是。”

“那日出魔尊宮的時候就該放足他身上的血後帶出來,這樣更不會生出什麽事端。”

誰知羽羲沒開口反駁,青鸾倒急眼了:“不可!”說完後她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忙低頭說:“是溯神醫說,要每日最新鮮的鳳凰精血才行,不可..不可取血帶走。”

重殷皺眉看向羽羲:“那你每日取血派青鸾來給魔尊大人便是,為何還要勞煩魔尊大人過來。”

聽完重殷的話後,羽羲只悠然笑道:“這是因為,我也不能提前知道魔尊大人今天想要的是鳳凰血,還是鳳凰的...唔...”

只見話說到一半的羽羲,突然被疾步上前的楚雲宸捂住了嘴。滿臉通紅的楚雲宸幾乎是快要失去了思考能力,在阻止羽羲說出驚世駭俗的虎狼之詞後,他忙對身後的重殷和青鸾道:

“你們先出去吧,本座很快就出來。”語氣裏,有一股赴死的無畏與悲壯感。

青鸾像是絲毫沒聽出楚雲宸的痛苦,高興地忙點點頭:“是!”和一旁黑着臉的重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重殷和青鸾走掉了,楚雲宸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擡眼看向羽羲,卻發現羽羲也在望着自己,眼神裏滿是戲谑。

楚雲宸一愣,卻感到掌心忽然傳來一股溫熱濕軟的觸感。

他吓了一跳,猛地松開了原先捂在羽羲嘴上的手,而羽羲卻用舌輕舔了一下嘴唇,很快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來:“最後一日了,魔尊大人想要怎麽玩?”

楚雲宸臉燙到大腦都要燒掉了:“的,的确是最後一日,不過..唔!”楚雲宸還沒說完,就被羽羲盤貓兒似的抱了過去。

楚雲宸當即就在羽羲懷裏撲騰了起來:

我不想玩什麽都不想..

你不要過來啊!!!

...

走廊外,聽着屋內鬧騰的陣仗和動靜聲,守在門外的青鸾眨巴着亮亮的眼睛,已然悄悄紅了臉,但卻并沒有從門口走開,依舊在那門口守着。

重殷早已走出了客棧,似乎是心裏有氣,但是還是沒有走遠,一圈圈地在客棧附近繞着。此時一個鹦鹉精忽然不小心撞到了重殷身上,重殷斜睨了一眼,發現對方的鬓邊插着幾根羽毛:又是個鳥精。

冒冒失失的鹦鹉精忙擡頭,卻發現面前這人黑着臉,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的鳥毛都全部拔光。

“對不起!!!”這只魂飛魄散的鹦鹉精尖叫着道歉的同時疾馳着後退,很快消失在了重殷的視野之中。

重殷黑着臉繼續在客棧附近巡邏,保護魔尊大人安危的同時心裏繼續生氣:

媽的,最煩鳥精。

...

三柱香後,将快速奔出羽羲房間的楚雲宸,驚魂未定地擦了擦嘴,接着撩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眼。

原本蜿蜒至小臂上方的寒毒此時已悉數解淨,手臂和掌心的黑色斑紋也都已經消失不見。

楚雲宸閉眼運了下功,體內經脈完好,靈力流暢,已經沒有了中毒跡象。

太好了...

楚雲宸猛然地松了一口氣:再也不用找羽羲解毒了!!!

是的,比起寒毒,羽羲近來奇奇怪怪的那些舉動更讓他感到害怕。

他無比懷念原書中那個寧死不從的羽羲,而不是這個,而不是這個...想着想着楚雲宸想起了剛剛房間內的那通混戰,原本已經熱意消退的臉再度一下紅了起來,他忙擡步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再在羽羲的房門口多留。而屋內的羽羲,看着楚雲宸的後脖,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回到房間,又已經解毒,又可以送走羽羲的楚雲宸只覺得一身輕松。他見重殷不在,便惬意地伸了個懶腰,接着舒了一大口氣:“唔,輕松多了。”

而就在這時,楚雲宸忽然感應到了什麽,他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随着風雪一起進屋的,還有一只黑色的寒鴉。

原來是魔界腹地的手下傳來了消息。

楚雲宸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寒鴉的額頭,很快,一行字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

“沒想到這澤弘這麽快就率兵準備攻打萬劫沼。”重殷在看完寒鴉的消息後不禁道。

楚雲宸應聲道:“嗯,不過我們本就應該回去了,這次發現的線索也不少,本就是時候去南界先處理仙族的士兵。”

還好又這些發現,這冬城也算沒白來。

重殷點頭:“是!”

楚雲宸伸手消去了角落裏暈死過去的兩人的記憶,他起身就要出門,卻忽然想到了隔壁的羽羲和青鸾:“你先去把羽羲他們安置好吧,帶着這月藍玉把他們送出魔界。”

重殷應聲後走出了房間,楚雲宸的眼神裏繼續翻湧起了思緒。

沒想到這北界主和北界魔族居然都和妖族有勾結,甚至是意圖叛亂。

不過倒也不是特別擔心,能在計劃前期發現就已經夠幸運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它扼殺在搖籃裏!

這北界主竟然真的像我想的那樣在韬光養晦靜待時機,利用月藍玉和無市,想要和妖族一起攻打魔界腹地。

想着想着,楚雲宸又不由得想起了另外的事情:嗯..我怎麽總覺得我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商機。魔界空氣在妖族和凡人那賣一千塊錢一瓶哎...

就在楚雲宸思索的這會,重殷忽然返了回來:“啓禀魔尊,那鳳凰精和青鸾已經自己走了。”

楚雲宸茫然地眨了眨眼:“自己走了?”

“是。”重殷說完後,面色有些不情願地拿出了一張紙:“還留下了這個。”

楚雲宸有些懵逼将信紙接過,只見上面是羽羲的字跡:

“我與青鸾此時大概已出魔界,勿念。”

念你個頭。

楚雲宸收起紙,但也想起鳳凰族不怕魔界毒沼的事情:“..走了就走了吧,我們也該動身了。”

只是楚雲宸看着手裏的信紙,心裏卻有些感概,羽羲最近一只挺煩人,此時忽然悄悄地走了,倒是真的讓他有點不習慣,他甚至還想過幫羽羲找恢複鳳羽的辦法。

不過走了也好。楚雲宸拿着信紙,心裏輕松不少: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雖然沒有因此拉攏到鳳凰族,但是現在以我的實力已經能夠成功擊退仙族了。

而且我後來對羽羲的态度..雖然不至于讓他感謝我,但應該也不至于太讓羽羲太恨我...吧,少樹敵一個,也算是對壞事做盡的原魔尊的補救。

而且這鳳凰族雖在妖界,但卻被妖族所厭棄,所以也構不成威脅。

越想心裏越輕松的楚雲宸不禁露出了一個淺笑:“走吧。”他施法燒掉了手裏的信紙,在拍了拍手上的餘灰後,心情愉快地拍了拍重殷的背:“我們回去。”

原本神色似乎有些郁悶的重殷,這會看起來也好了不少:“是!”

...

北界的某處暗室裏,一個碩大無比的火爐裏正燃着熊熊烈火,一個首領模樣的人正不斷指揮着人将東西往裏面扔:“快點,全都扔進去,上頭可都分赴下來了,一點痕跡都不能露!”

為妖族鑄造到一半的兵器都要毀掉,原先進了城的妖族也都被送出了魔界,就是防止魔尊雲宸得到消息起了疑心後派人過來搜查。

絕對不能讓發現,也絕對不能讓察覺叛變。想到這的霜刃皺眉催促道:“動作都給我快點!”

只要消除地夠幹淨,就肯定不會被那魔尊發現!

然而,此時回到魔尊殿的魔尊楚雲宸,正在案前咬着手指發呆:這現在這叛變的北界,我是該這麽處理比較好呢,直接攻打會不會不太禮貌?

原書中魔尊面對這種叛變的領地會怎麽打來着...

...

北界和魔界腹地的交界處,四只被治好并消除了記憶的兇獸依舊守在那,冬城的一家客棧內的所有人都被消除了關于某人的記憶。

大雪皚皚,很快覆蓋了北界大地上原有的痕跡。

而北界的這場雪,還要持續很久。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澤弘要出現啦!

....

霜刃:我們做得這麽周密,絕對不可能被發現。

楚雲宸:這種叛變的地方,按照原書魔尊該怎麽打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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