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渡鬼入門
“茶已沏好,諸位請進。”
興許許久沒得到反應,焦玲又耐心重複一遍。
王雙程推了一把蔣念:“進去了。”
蔣念這會正在絞盡腦汁想這個名字,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正事要緊,客氣和焦玲點點頭,幾人一道進去。
一進朝夕閣,她徹底懵逼了。
她發誓,協會總部藏收閣裏的玩意都沒這裏的多,她震驚地看着被随意堆在角落的名畫古物,眼珠子差點沒給瞪出來。
“操,這……”
石岐也淡定不了,他吞了吞口水:“那玩意是不是藜朝的玉玺?那個是不是天一派祖師的拂塵?靠,失傳的大日如來金剛符!!”
兩位玄學中人就像進入了一個藏寶庫,裏面所有東西都熠熠閃着耀眼紫光,随便一樣拿出去都是奉若至寶的大運之物。
天了嚕,這裏TN的也太多寶物了叭!
而在王雙程和秦昭眼裏,這些不過是普通的東西。
兩人假咳一聲,示意他們可別丢人現眼了。
他們沒忘是要來做什麽,立馬正經起來,收起震驚望了一圈,最後看向坐在主位的年輕女人。
懷音換了套衣服,暗黑色歐式長袍松垮罩在身上,複古立領高雅,袖口極大,整件衣服上鑲着淡金色的燮紋。
她手裏握着玉骨扇,微微露出的腕間有一只純黑的手镯,那镯子的黑,黑到連黑夜都可以吞噬。
四人望進她沒什麽情緒的眼中,被那詭異的金瞳吸入漩渦,好像從中看到了穿越時光的孤寂與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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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又澀,完全沒有感情。
他們顯然沒有想到,他們面對的人會是這麽年輕又強大的女人。
有些人的氣場,一個照面就能完全感知,她身上帶着絕對強大以及壓倒性的威壓。
還是王雙程率先反應過來,開門見山道:“我是監管局行動隊隊長王雙程,懷小姐。”
之所以這麽直接,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絕對知道他們的來意。
他言笑晏晏看着懷音,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我姓盛。”
懷音冷漠對上他的眼神,虛空一拂,幾張椅子瞬移到四人身下。
“既然來了就喝杯茶,坐。”
這一手露得可謂不小,王雙程微不可查蹙起眉端,至少他見過的人,沒人可以隔空移物。
這是在敲打他們呢,他神情嚴肅起來,也不打算搞彎彎繞繞的路子。
他更直接道:“坐就不必了,那敢問盛小姐出自何門何派?既是玄學中人,你難道不知道國家是明令禁止玄學中人入世的嗎?”
“所以,你們是要我去坐牢還是把我□□?”
懷音反問,想起當年協會創立伊始之初的初衷,她扯出一道略顯輕蔑的笑。
“協會創立的初衷是保衛,不是藏匿。”
“監管局的存在是守護,不是責問。”
當初僅剩的玄學擁護者建立協會,那群老頭老太與她說,他們期待一個沒有紛亂的太平盛世,人類與修煉者和平共處,信仰自由,文化繁複。
而白駒過隙,處在這位置上的人卻只知道掩蓋。
越掩蓋,玄學消亡越快。
或許有朝一日,這片土地将不會存在信仰,仙佛皆消,可怨念不會消,有怨就有惡,到時候人間塗炭一片,又将是怎麽樣的場景?
“盛小姐說得義正言辭,但你知不知道現在群衆都在說什麽?是你将玄學帶到了大衆面前,你這樣就是違背協會。”
王雙程不清楚這些初衷,他只知道群衆知曉太多,會引起争論騷動,而他的職責就是杜絕這種情況。
懷音眉頭一皺,實在不爽被人這樣數落。
她壓着性子,面無表情問道:“所以你們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聽她質問,王雙程也不隐瞞真實來意:“這世上不乏有自學成才的天才,也有很多不服管教的人,局長考慮到你或許是這兩類……”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蔣念沖王雙程翻個白眼,示意他太過嚴肅,她打斷他,然後客客氣氣笑起來。
“麻煩盛小姐和我們回去一趟,看些資料登記一下,只要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就可以啦。”
懷音看向蔣念:“若我不去呢?”
“盛小姐,希望你理解。”王雙程插話進來,語氣十分冷硬。
懷音氣極反笑,言下之意,便是去不去都不由她?簡直不知所謂。
“笑話。”
她擡眼倏然看向四人,在四人驚慌的目光中,他們只感覺自己脖頸皆一緊,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他們的脖子,毫不留情,幾乎窒息。
“我想做什麽沒人能阻攔。我先把話放在前頭,接下來或許還會有這樣的事,掃尾的事你們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就不做。”
“我可以給你們補償,這裏的東西無條件任你們拿走。”
“若非要挑事,那就記住,我叫盛懷音。”
“我在這恭候你們,有本事就來打敗我,再來命令我。”
說完這句,她便松開對他們的挾制,只當是一個小小的警告。
前頭說了,她一直覺得自己失去記憶前是個睚眦必報的惡人,事實上她覺得不止。
懷音甚至覺得從前的自己很狂妄自負,所以才會對一切反抗反駁甚是反感,她絕不允許有人挑釁她。
原本打着好生談話的心思,王雙程上來那副說教的嘴臉,令人厭煩。
他的做派讓她想起那自诩清高正義的佛,透過王雙程的眼觀其苡糀過去未來,發現他前世正是佛門弟子。
呵,果然一丘之貉,懷音怒意頓生: “焦玲,送客!”
最後四人組幾乎是被焦玲趕出去的,四人手裏拿着價值不菲的古物,灰溜溜回到各自的工作單位。
要說他們是自願,那可真不是,以懷音強勢的作風,是下法訣控制了他們。
以至于等他們回去後,好幾天才恢複自由,後來協會會長聽到這個名字後,當場血壓飙升暈倒在地,搞得衆人一頭霧水。
直到後面他們才知道,這位是真tm大佬中的大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那種大佬。
監管局的事暫時收尾,懷音打算日後再去處理這事。
樓上陳音和經紀人終于交談完畢,在經紀人眼淚嘩嘩中,他們做了最後的告別。
處理完這些,她回到段家老宅。
這次回去她并不是和段康正寒暄,而是打算将他和陳音、朱莉的母親和孩子一起送去地府。
再次見到懷音,段家衆人這回是屁也不敢放一個,老老實實坐在堂下瞅着。
老宅大堂內,段康正正在細細囑咐衆人,一個個囑咐過去,越說堂下哭聲愈重,都不舍他就這樣離開。
“阿賜,好好伺候懷音小姐。段家就交給你了。”段康正拍了拍段賜的肩膀。
“我知道,爺爺。”都說男人不會輕易落淚,眼下段賜也忍不住哽咽。
雖然不知懷音的存在給他們帶來的究竟是福是禍,但至少她讓爺爺見了大家最後一面。
段康正微微一笑,溫柔看向哭得最心痛的妻子,“淑娟啊,你好好的,我都不在了你就別再任性了。”
杭淑娟已經和丈夫說開心結,她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自顧自低着頭泣不成聲。
“時間差不多了。”懷音漠然看着兩人。
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今生杭淑娟與段康正雖結成正緣,卻因為杭淑娟的嫉妒,兩人始終背道而馳。
現在後悔不甘,只是徒勞無功。
她咬破指尖,以血為媒介,虛空刻下一道召喚符文,符文由小漸大,慢慢落向遠處。
變化成一座巨門的時候,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猶如雷聲滾滾,衆人驚詫看去,只見那符文漸漸消散,與此同時,一扇陰氣缭繞的大門坐落空中。
門後鏈條聲呯呤哐當,一股股陰森寒氣随着聲音慢慢沒入整座大堂,冷得人發顫。
頂着牛角的巨大身軀慢吞吞從門口擠出來,陰冷的牛眼望了一圈,掠過不屬于人間的幾道靈魂,最後落在懷音身上。
牛頭瞳孔皺縮,這道古老的召喚符文只有懷音才用,起先他還以為是巧合,沒想到真的是她!
她竟然從阿鼻地獄出來了!為何其餘九殿閻王一個都沒收到消息!
“你……”牛頭舌頭打結,這尊殺神該不會直接幹翻了掌管阿鼻的九殿平等王吧?
可若是她直接抹殺了平等王,那也說不通啊?
思來想去,牛頭還是恭敬地作禮,才說道:“您出來了?”
“怎麽,陸游沒告訴你?”懷音語氣寡淡。
牛頭:“……陸大人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聽到這句,她嗤笑出來:“虧他還是地府十殿之一,連個阿鼻地獄都出不來。”
自己掌管的地盤都出不去,真是廢物。
牛頭:“!?”
“您把陸大人……”牛頭大驚失色,實在不敢說下去。
“對。”懷音惡劣一笑,“他敢跟人聯合把我坑進去,我就敢把他塞進去。”
牛頭差點撅倒:“……”
操了,這事情大條了,得趕緊上報閻王。
“行了,趕緊把人帶走。”懷音懶得跟牛頭再讨論陸游的事,将段康正等人往前一推。
牛頭心裏苦,任命上前,挨個将人牽在手中鏈條上。
臨走前,陳音真心誠意地說:“謝謝你。”
早就凝聚成人形的朱母抱着懷裏不知世事的嬰孩,也一并認真弓腰表示感謝。
如果不是她,想必他們或許會被朱莉棄之敝履,随便埋在一個地方,永無翻身之日。
“懷音小姐,您要照顧好自己。”段康正是真的尊敬她,從過去到現在從未改變,如有未來,他甚至還希望留在她身邊做仆人。
三人說完,點點金光從額間飄出,其中陳音的最大,統統落入懷音袖中的香囊袋裏。
功德入身,懷音整個人舒适許多,光滑額間突生一道紅線,隐隐綽綽,普通人看一眼只覺刺目難忍,随即又隐沒消失不見。
她終于滿足,向來冷着的臉稍微柔和了些。
“上路吧。我的人,來世歸宿都不錯。”
三人又是一陣道謝,牛頭恢複冷肅面容,氣勢威嚴,将人帶入門內,随後那門,轟然消散。
段家人現在都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淦,剛才那個是不是鬼門?那個是不是牛頭?他們是不是還說到了十殿閻王!這些玩意竟然也是真的?
老爺子只說盛懷音牛,沒說她這麽牛哇!真是要命,早知道當初就不招惹她了。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有多拽,現在就有多怕。
衆人小心翼翼觑她,大氣不敢出,生怕呼吸吵到她眼睛,尤其是杭淑娟,眼神複雜難辨。
察覺到衆人對自己的畏懼,懷音心情不錯,随意和段青山說道:“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你主家,我需要段賜随叫随到。”
“……當然。”段青山讪讪附和。
她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杭淑娟,淡聲道:“你年紀也大了,好好休養。”
說完,沒看杭淑娟臉色,徑直對段賜說:“送我回去。”
“好。”
這才一天,段賜已經習慣做她的扶手,下意識把手伸過去的時候,心情特別怪異。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在短時間內會從一個總裁變成一位“太監”,還做得如此順手。
真可謂世事無常,命運弄人。
兩人剛到門口,跑車馬達轟鳴聲從隔壁別墅傳來,那輛車嚣張從段宅門前開過,留下一陣尾氣。
過了幾秒,跑車倒着開回來。
副駕駛窗戶落下,竄出來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笑容很欠。
他上下掃視段賜和懷音,然後吊兒郎當說:“喲,段哥,這你女朋友啊?”
段賜:“……”他哪配。
他趕緊捂住他的嘴,跟懷音介紹:“這是鄰居方家的小子方年,今年才二十歲,有點不懂事。”
“無礙。”懷音搖頭表示并不在意。
她眼神卻是一直盯着方年,盯得方年雞皮疙瘩差點起來,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麽。
不過方年沒放在心上,他看了看時間,問道:“哥你們要去哪?帶你們一程?我這車四座的。”
段賜剛想說不用,腦海中響起懷音的聲音——【答應。】
他頓了頓,最後照着說:“那好,我們去建康路。”
上車的空檔,方年話多的很:“那順路啊,要不索性一起去吃頓飯,鏡懷哥做局,正好我們也好久沒聚,一起呗?”
“诶——”他回過頭來,看向已經端坐在後座的懷音,咧開大白牙,“小姐姐也一起啊?”
段賜再次:“……”
沒想到懷音笑了,除了嘲諷之外,她幾乎沒笑過,這一笑可謂是傾城傾國,頓時看懵了方年。
她意味深長地笑着:“行啊。”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命去吃這頓飯,等會還笑不笑得出來。
【這是?】
段賜哪能聽不出她笑中的意思,他不會傳音入密,只好歪着頭用眼神表達疑問。
【等着看。】
懷音沒有做多解釋,只是玩味勾着笑,難以揣測。
而一無所知的方年被美顏糊了一臉,迷迷瞪瞪轉過頭,嘴裏念叨了一句卧槽。
等會一定要告訴鏡懷哥,段賜這王八蛋吃獨食,這麽漂亮的小姐姐從來沒帶出來過!
嗚嗚嗚,待會找機會好好偷拍幾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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