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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明當場一驚,有個?老鼠洞他得鑽進去，确實吓得夠嗆。

張明遠也吓的不輕，求救的目光看向楊絮和?姜頌。

楊絮像沒事人一樣,不慌不忙地把書藏在了腳底一塊磚下面。

姜頌等他藏好,說：“我去開門。”

大門打開,進了五六個?男的，袖口上帶着?紅色袖章,最前頭帶頭的叫牛存富,家?裏排行?老五,大家?叫他牛五,他停在姜頌跟前,嚴肅着?一張臉，“有人舉報，說你們偷買禁書。”

姜頌冷冷看他一眼,“是嗎？”

一見他這副滿不在乎的态度，牛五輕笑一聲,“你別以為你有個?在北京當大官的爹，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你哪只眼看見我不把你們放在眼裏了？”姜頌冷淡反問。

牛五不打算跟他廢話,直接帶入沖進屋裏，一看屋裏有三?個?人,哼一聲，“大半夜的不睡覺,聚在一起幹什麽？肯定是做反//動的事！”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做反//動的事了？”楊絮反問。

牛五不屑地一笑，反問道：“林若水,你什麽家?庭出身?，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楊絮搖頭，“沒數。”

“……”牛五給噎了一下,當下不快，輕蔑地瞪着?他，“林若水你是不是想我再提醒你一次？嗯？”

姜頌把楊絮護在身?後，冷冰冰地看着?牛五，“不許用這副嘴臉對他說話。”

對上姜頌具有威懾力的視線，牛五氣焰小?了不少，清下嗓子，“沈力，我們是接到舉報來搜查的，你不能妨礙我們辦公啊。”

“我不會妨礙你辦公，但我得警告你，別動我的人。”姜頌眼神帶刀子。

牛五咧嘴一笑，“成，那你讓讓，我們好搜查。”

方文明和?張明遠臉色一愕，雙雙看向楊絮。

楊絮心裏也有點打鼓，但面上不顯，只盼着?別被?搜到。

姜頌最平靜，他輕輕一笑，“如?果沒搜查到呢？”他擡擡眼皮瞥向他，慢悠悠地帶點不計後果的警告，“牛存富，你別怪我事先沒跟你說，到時候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牛五的臉色一僵，雙唇抿了抿，接着?賠笑臉似的一呲牙，“沈力同?志，瞧你這話說得，我真是冤吶，又不是我擅自做主來你這搜查，是有人舉報，杜主任讓我帶人來，我也是混飯吃的，你這樣我……”他嘆口氣，“我這是兩頭為難啊。”

姜頌冷冷的，“你的意思，有什麽事找杜主任了？”

牛五依舊笑着?，“我可沒這意思。”他頓了下，“你看，我帶兄弟幾個?天黑趕路來這，怎麽着?也得……”他話就到這兒，“你說是不是？要不然我連我這個?兄弟都不好交代啊。”

“是啊，我們連口飯都沒吃就來這了。”同?夥的一個?人接腔。

方文明最能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上了前，從兜裏掏出一盒煙，一根一根點頭哈腰的遞過去，笑臉相迎地說：“我們哥幾個?給沖撞的疏忽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沖撞了你們？”接過煙的牛五出聲打斷。

“哪能啊，我的意思是……”方文明抹了腦門的汗，文化?搜查隊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而且這夥人全是無賴出身?。

“火呢。”牛五趾高氣昂的。

“欸，馬上馬上。”方文明忙找火柴。

張明遠遞了盒火柴。

“你們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抽煙的？”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楊絮開了口，聲音冷冷，臉上沒什麽表情。

牛五點煙的手一頓，看向楊絮，“林若水，你怎麽說話呢，我們是來搜查的。”

“你怎麽說話呢？”姜頌的語氣降至一個?冰點，他不允許任何?人對楊絮不禮貌，“既然是來搜查的，那就趕快搜查。”

“就是，在這又是提吃飯又是抽煙的什麽意思？”張明遠小?聲幫腔。

牛五氣的，暗暗磨牙，這兩口子一唱一和?真他媽氣人。

對于沈力，即便是牛五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子出身?的也是有幾分忌憚的，意思性地搜查一下，臨走前，他似笑非笑地說：“沈力同?志，你可是欠我一個?大人情。”說着?壓低了些聲音，“你知道是誰舉報你們的嗎？就是那個?賣你們書的。”

姜頌的臉一沉。

牛五咧嘴一笑，“回見了。”說罷擡手拍拍姜頌的肩膀，壓低聲音，“我等你。”

姜頌擡手擦擦被?他拍過的地方，在牛五擡腳走得時候，他開了口，聲音不大不小?，卻透着?寒意，“你擱這兒威脅誰呢？”說完一腳踹了過去。

牛五當即一聲慘叫，楊絮他們都是一驚。

楊絮連忙上前，“姜……怎麽了？”

姜頌沖他溫柔一笑，“腳滑了。”

牛五，“……”

姜頌溫柔視線轉回，刷的變冷，蹲下，揪住牛五的衣領，聲音陰冷，一字一頓，“我再說一遍，你要是真敢惹我，就随時做好吃不了兜着?走的準備！”他哼一聲松開他，站起身?，“滾。”

牛五被?同?來的夥伴扶着?站起來，呲牙咧嘴的一邊喊疼一邊小?跑着?，還?不忘高聲道：“沈力！你他媽給老子等着?！”

小?小?的院裏終于安靜了。

方文明呸一聲，罵道：“娘的，這年頭流氓出身?的都騎到咱們頭上來了。”

“可不是，就是這種人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張明遠說完也啐了口。

“你們倆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不要跟其他知青們說，更不要對村長他們說。”姜頌交代道。

“沈力你就放心吧，我們還?能坑自己不成。”張明遠說着?頓了下，“不過，我擔心候牛五那孫子以後對付你。”

姜頌全不在乎，只要別傷害楊絮什麽都好說。

大門剛關上，支書和?單紅軍又來了，他們聽見了動靜，特意跑來看看。

“真是牛五來了？”單紅軍往屋裏瞅了瞅，視線停在姜頌身?上，“沈力，你說實話，你跟林若水是不是幹什麽勾當了？

姜頌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麽情緒，“我們兩口子幹什麽都是自由。”

單紅軍嘴角微抽，“成，只要你倆別再惹麻煩就行?。”

支書也是這麽個?意思，他總覺得林若水越來越膽大了，把沈力都帶壞了。

他們一走，楊絮蹲下從磚下面拿出書來，坐回凳子手指敲着?書皮，“竟讓人擺了一道。”

姜頌坐到凳子上，雙手交叉撐住下巴，“明天我去找那個?賣書的。”

楊絮搖搖頭，“算了，沒必要了。”

姜頌輕嘆，“好吧，聽你的。”但言辭間卻沒有聽出遺憾的意思，他看着?楊絮，被?別人沖散的甜蜜又慢慢回歸，片刻，他伸手撫上他的臉。

楊絮擡眼回望向他，表情可人，眼裏有光，“看來你是什麽都聽我的？”

姜頌抽回手，搖搖頭，“我可是有原則的，你要是犯錯，我也聽你的嗎？”

楊絮笑了，“可是，我養兔子、買書這兩樣都是犯錯，你沒阻止我啊。”

姜頌又搖搖頭，“作為穿越者，知道政策會變，你只是比他們早一步做該做的事情而已。”

楊絮笑笑沒說話。

來鳳身?體一好轉就出院了，每天住院費療養費，姜頌幫他們借的那三?百塊早花光了。

這日?，邱建國來找楊絮，說了很?多。

楊絮聽出來了是這三?百塊錢能不能寬限些時間，他不想再被?村長說軟飯男，提出分家?，來鳳身?體越來越重，以後有了孩子花銷更大。

“那你覺得寬限多久？”楊絮問。

這話聽起來有點沒人情味了。

邱建國愣了愣，沒想到林若水會有不近人情的一面，他遲疑着?，是啊，多久，家?一分，來鳳生孩子坐月子，孩子所有費用，等孩子再大點花銷更大。

多久呢？他真的不知道。

而且三?百塊不是小?數目，一年到頭才賺幾個?工分，邱建國愁地蹲下抱住頭，喪氣回了句，“不知道。”

楊絮蹲下，拿起個?小?石子放在手裏玩着?，“建國，我有個?主意，既能賺到錢還?能給來鳳補身?子。”

聞言，邱建國擡頭，“什麽主意？”

楊絮說了，聽完邱建國大為震驚，細細琢磨了楊絮這主意，後背出了汗。

“萬一被?發現……”他支吾其詞，“來鳳會生氣的。”

楊絮“哦”了聲，站起身?，把小?石子丢向原處，“當我沒說。”

他朝屋裏走去，邱建國起身?叫住他，猶豫了一瞬，像是做了決定，只要能賺錢，能給來鳳補身?子，就是豁出命也認了。

大隊裏養的羊剛下羊羔，楊絮讓邱建國去弄完羊奶給來鳳喝。

“要是來鳳喝的慣，你就養羊，要是喝不慣，那就養頭奶牛。”楊絮提議。

“奶牛？”邱建國看傻子的眼神，“整個?公社大隊就兩頭耕地的牛，縣城才有一頭奶牛，這年頭去哪裏弄奶牛去。”

楊絮眨巴眨巴眼，“那就羊奶，奶中之?王，最接近人奶，來鳳喝了絕對好。”

“你喝過？”邱建國好奇，“我都不記得人奶啥味了，你咋記得這麽清楚。”

楊絮，“……”

去大隊要羊奶的時候，負責喂羊的老周罵罵咧咧，最近要羊奶的人不少，他大罵他們不拿羊當人看。

羊本來就不是人。楊絮心想。

看看那些已經站的穩當的小?羊，又看向奶羊，怪可愛，他忽然也動了養羊的念頭，但是給羊接生的畫面一出來，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捧着?兩缸子羊奶，回去的路上，楊絮問邱建國會給羊接生嗎。

“俺媳婦會。”提到來鳳，邱建國從眼裏溢出蜜來。

邱建國給楊絮留了一缸子羊奶，看着?剛擠出的新鮮羊奶，楊絮決定嘗嘗味。

悶了一大口，下一刻吐了，太膻了。

他臉皺成一團，姜頌從地裏回來了，放下鋤頭一臉關心狀，“怎麽了？”他上前，看看那羊奶，“想喝奶了？”

“給你喝的，我就是嘗一口，”楊絮把羊奶推給他，“趁着?新鮮趕緊喝。”

姜頌接過奶喝了口，膻味确實重，但沒到難以下咽的地步，他送到楊絮嘴邊，“喝光它。”

楊絮躲開，姜頌追了過去，“這年頭，能喝上一碗羊奶不容易。”

楊絮緊抿着?唇不張口。

姜頌幹脆喝了口，附上了他的唇，就這樣喂了口。

就勢親他一口，姜頌開懷一笑，“是你自己乖乖喝掉，還?是我喂你？”

楊絮舌頭舔舔嘴角的奶，唇角輕勾，“你擱這威脅誰呢？”

姜頌給他這副樣子迷的不行?，眼裏的光早就把楊絮扒了八百遍了。

一碗羊奶的事，兩人愣是跟小?孩似的鬧騰半天，還?灑了不少，濺了楊絮衣服上，他聞不慣這膻味，脫下，只留一個?背心，赤着?胳膊，露出白皙的脖子，睫毛忽閃忽閃，沖姜頌飛了個?小?眼神。

姜頌把最後一口羊奶喝光，舌尖舔着?牙根，嘴角浮出一個?笑，低聲哼道：“晚上有你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開始頌頌的人稱就開始是【姜頌】了，當然除了楊絮之外，其他人還是喊他【沈力】

上章真的是改到最後我都不知道怎麽改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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