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變化

“沒什麽。”張霖的笑容有點僵硬。

眼看着氣氛越來越尴尬, 紀涵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張哥, 你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複工嗎？”

——因為大災變, 公司給所有人都放假了。

“不清楚。”

提起這個，張霖頓時就顧不上再糾結，馬上就變得憂心忡忡, “希望快一點，不然，我可就要坐吃山空了。”說到這裏,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立刻八卦起來，“對了，你知道李雲姣那女人的事情嗎？”

“李姐？”紀涵故作疑惑。

“她老公好像出事了。”張霖不勝唏噓, “我昨天去醫院幫我爸買藥的時候，看到她了。”

“嚴重嗎？”紀涵連忙追問。

“看着挺嚴重的。”張霖的目光之中滿是同情，“一條腿打了石膏, 身上也都是繃帶，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麽人，下手這麽狠？！”

“哪家醫院啊？”紀涵向對方打聽。

張霖也沒多想, 直接就說了，“就三院，怎麽, 你想去探病啊？”

紀涵點頭, “同事一場, 李姐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 知道了，總得去看看。”

……

紀涵的動作很快。

第二天，送走了鄧毅之後，他就開車去了醫院。

“小紀，你怎麽來了？”看到他的出現，李雲姣有些意外，“快進來坐，是張霖那個大嘴巴跟你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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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張哥。”

紀涵将禮品放下，神色微帶嗔怪，“李姐你也是，家裏出事了，怎麽都不說呢？要不是張哥趕巧了，我們都還蒙在鼓裏呢！”

“這不是沒顧上嘛！”李雲姣給他倒了一杯水，“我也是剛接到消息，外面就出事了，前兩天人心惶惶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你們。”

“謝謝。”紀涵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才接着道，“姐夫嚴重嗎？”

——他來的時間比較不巧，對方的丈夫去做檢查了，本來李雲姣作為家屬，應該陪同的，可剛好接到他過來的消息，就只能留下來招待他了。

“還可以。”李雲姣面帶愁緒，“生命安全肯定是有保障了，但是左腿，以後可能會跛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

紀涵微微沉默，旋即又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知道是誰幹的嗎？”

“還不是——？！”李雲姣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住嘴，掩飾道，“還不是那些殺千刀的綁匪？！缺錢了不琢磨着自己去賺，光想着這些歪門邪道！”

紀涵裝作沒聽出來她言語之中的異樣，“警方怎麽說？”

“人已經落網了。”李雲姣臉色陰郁，“便宜那些混蛋了！”

……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紀涵就主動告辭。

他看得出來，李雲姣一直惦記着丈夫呢，總是心不在焉的，他在那裏，對方就只能留下來陪客，反倒是給她添麻煩了。

因此，雖然有些遺憾沒見到正主，紀涵也還是非常識趣地先撤了。

從醫院出來，解決完午飯，他就又去當了志願者。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月，才終于結束。

累是累。

但也很充實。

這猛地閑下來，紀涵還真有點不習慣，尤其是鄧毅在執行任務，一直處于失聯狀态，連電話都不能打，也是讓他深感寂寞。

好在很快，公司那邊就複工了，這才讓紀涵沒有太多時間去傷春悲秋。

……

而在這半個月當中，外面的變化也很大。

首先就是氣溫的持續降低，使得大家明明身處夏天，都不得不把羽絨服穿上了，全世界都提前進入了冬天，其次，那些沒有獲得太陽碎片的國家，在大災變來臨後，都集體陷入瘋狂，除了幾個大國實在不敢招惹之外，剩下的，都亂成了一鍋粥，不過，現代化戰争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到現在，各個地區都已經分出勝負，開始着手善後了，再次，有些大國也沒消停，有感于自己原來的地理位置比較坑爹，就強行遷入了某些國家，鸠占鵲巢，最後，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就是，各個大國內部稍微消停了一點，百姓的生活都漸漸重新步入正軌了。

可紀涵卻知道，這還不是結束。

接下來擺在各國面前的，還有好幾道坎。

比如，太陽碎片攜帶的能源要如何開發利用，不是每個國家都有紀涵幫忙開挂，可以提前起跑的，比如，抗寒種子的研究，其他國家不能說是慢了好幾拍吧——紀涵從不小看那些精英，不認為那些國家的高層會想不到這些——可關于具體的研究方向，恐怕還是多少會走點彎路，再比如，糧食倉儲問題，防輻射問題，異獸清繳問題，等等等等……

紀涵并不認為，其他國家都能跟華夏一樣，面面俱到，真正将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

事實也的确如此。

沒幾天，網絡上就開始出現一股聲音——

“天啊，這簡直是地獄！”

“我們的政府到底在幹什麽？！”

“嗚嗚嗚，誰來救救我？！”

“我好餓！”

“我快要凍死了！我需要暖氣！fuck！那些可惡的資本家，竟然在這種時候漲價？！”

“誰來給我一碗熱湯？！”

“我想去東方，我要呼吸東方香甜的空氣嗚嗚嗚……”

“媽媽，我錯了，我當初不該留在國外。”

“……”

紀涵看得是既同情，又解氣，“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啊！”

“活該！”張霖的臉上也滿是幸災樂禍，“讓他們以前封鎖我們，現在也該讓他們嘗嘗苦果了。”

“死光了最好！”李雲姣的雙眸之中滿是仇恨。

紀涵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起來，習慣了無線上網，一朝回到解放前，還真有點不習慣啊！”

——因為衛星都被破壞了的緣故，他們現在上網，只能使用最原始的電話撥號的方式，就這，還是多虧了華夏是個基建大國，效率夠高，國外怕不是都要通訊靠吼了！

不過，據說上面已經打算重新發射通訊衛星了，目前正在重新計算軌道數據。

也不奇怪。

現代社會嘛，電腦實在太重要了，他覺得上不了網不方便，那國家面臨的情況只能更嚴峻，自然也就比他更着急。

“知足吧！”李雲姣無語地瞥他一眼，“你還能坐在這裏閑扯淡，就已經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了。”

“我錯了！”紀涵馬上做投降狀。

“也沒必要這麽上綱上線。”張霖拍拍他的肩膀，“說真的，多看看外面的動靜，身心愉悅了，也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啊！”

李雲姣冷笑，“是挺愉悅的。”

紀涵沒接這個話茬，“話說回來，外面都亂成那樣了，那些外國人，竟然還有心情上網？”

“這太正常了。”張霖攤了攤手，“遇事不要急，先發一個朋友圈，不正是你們年輕人的風格嘛，我都知道啊！”

紀涵抽了抽嘴角，“別‘你們年輕人’，我可從來沒這個習慣。”

……

讨論過一陣，三人就撂開了。

到底是還有正經日子要過，大家都不容易，哪兒有那麽多閑工夫吃瓜呢？！

而且，鄧毅終于要休假回來了，也讓紀涵沒心思想別的。

“累壞了吧？”他上前擁抱了對方一下。

“還好。”鄧毅笑着回抱了一下，才放下手裏的東西，開始換鞋，“閑了一年多，骨頭都快生鏽了，眼下終于找回狀态，我還挺高興的，感覺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

“适應就好。”紀涵從包裏翻出髒衣服，扔進了洗衣機，“你是先吃飯，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

鄧毅摸了摸胃，“先休息吧，坐了一路車，沒胃口。”

“行。”紀涵也沒勸，馬上就開始往洗衣機裏放水，“床單我都已經換過了，我先把衣服洗了，待會兒就去陪你。”

鄧毅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還用□□？”

“那可說不準。”紀涵眨眨眼，“真的不需要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鄧毅無奈地搖搖頭，說話的同時，已經往卧室走去，“我看是你自己圖謀不軌吧？”

“是又怎麽樣？”紀涵對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不怎麽樣。”鄧毅一邊換睡衣，一邊頭也不回地調侃道，“你可以繼續‘圖謀’着，想想又不算犯罪~~”

紀涵目不轉睛地盯着某人“條理分明”的後背，連水放多了，都沒注意到，“鄧長官，你這是在釣魚執法嗎？”

“你可以試試。”鄧毅輕笑。

紀涵鼓了鼓臉，狠狠一擰水龍頭，好像是在擰某人的腰，“我跟你講，你這樣是違規操作，我可以去投訴你的，你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