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假期
“沒拿錯。”
“沒拿錯……”
“唔, 沒拿錯。”
……
柏弈然邊小聲念叨邊琢磨,講臺上老師絮絮叨叨講話他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旁邊的樊天羽見了直咂舌,也偷摸的趴在桌子上, 趁着老師不注意去扒拉他, “柏哥,柏哥!”
柏弈然擰眉,‘啧’了一聲。
“你都念叨一早上了, 從布置語文作業開始你就念叨,到現在卷子都發完了你還在說。”樊天羽在旁邊聽的是心髒砰砰直跳。
一開始說兩句倒是還行,但是一句話重複着用各種語氣說上好幾遍, 這明顯不正常啊!!
而且還是昨天跟學霸一起出去看畫展回來以後才變成這樣的。
任誰不想八卦,呃……關心一下兄弟啊。
樊天羽一副知心兄弟的表情,拍拍胸脯,“遇到啥事了跟兄弟說, 哥們幫你出出主意,你再說,一會都該給自己說抑郁了。”
柏弈然:“……”
“滾。”
“好嘞。”知心兄弟遺憾退場。
樊天羽本來還想展現一下自己能說會道, 結果臺上的葛鳳琴一個眼神橫掃過來,他頓時打了個寒戰,老老實實的轉側趴為趴, 腦袋往個玻璃一埋,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只要我不看你,我就不知道你在看我。
好在班主任今天心情好, 進門都帶着笑模樣。
聽他們在底下竊竊私語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繼續布置着其他老師留的作業。
七班的作業是所有班級裏最少的。
因為留了他們也不寫, 老師都懶得浪費時間去想今天該留什麽,如果不是因為班級前幾的同學每次都會完成作業, 可能老師都會直接放棄留作業這項工作。
所以,十月一這七天假,其他任課老師早在學生考試的時候就離校了。
只剩下班主任把每科的作業都寫在一張紙上。
“這個十月一的作業就這些,任務量很小,希望大家能按時按量的完成。”頓了頓,葛鳳琴說:“大家這次月考的卷子老師粗略的看了一下,每位同學都有非常大的進步,尤其是柏弈然同學,進步顯著,讓我們掌聲鼓勵。”
……
葛鳳琴:“當然,也要感謝一班的虞書年同學,犧牲了自己的晚自習,來幫助大家提升成績。希望大家能記住虞書年同學的付出與努力。”
此話一出,頓時有同學響應。
魯倫達首當其沖,“老師,那我們十月一秋游要不要叫上學霸一起?”
樊天羽頭都沒擡,愣是能跟着一起起哄:“對對對,口頭感謝沒意義,幹點實際的。”
“我同意!”
葛鳳琴沒想到自己一句話還能引起這麽大的反響,平時在講臺上講課的時候不強行點名叫人起來都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這麽一整還有點不習慣了。
她作為班主任,這個月的獎金翻倍屬實是有虞書年一份功在的,葛鳳琴點頭說:“行,我回頭去問問虞書年,要是他有時間的話就邀請他一起。”
“好!!!”
相比于班裏熱熱鬧鬧,柏弈然待在角落也不摻和,低頭發消息:【到家了嗎?】
虞書年:【到了。剛在換衣服。】
一班放假早。
準确來算,從昨天其他班在月考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放假了,只是不許離校而已。
他們也不用單拎出來半天困在教室留作業。
因為老師留的題對他們來說太簡單,他們自己會去找更有挑戰性的題做。
一些背誦的內容更沒必要,一班可以說是從第一到倒數第一,書上要求全文背誦的,哪怕還沒有學到的課文都已經記在腦子裏了。
高一上半學期的時候老師還試圖留過作業,但下班學期以後老師們徹底放棄,時不時還拿着題去班裏問同學。
虞書年收拾好家屬樓,便直接離校了。
他趴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畫畫,手裏拿着筆,時不時落下一道,半天還沒有勾勒出一個輪廓,進度緩慢。
一手畫畫一手打字,【你作業都留了什麽?數學和理綜發給我看看。】
柏弈然直接把黑板拍下來,上面是班長按着班主任整理的各科作業拿着粉筆一點點寫上去的。
原本紙上看是不多的,撐死了是語文幾張卷子麻煩,但是這麽一寫到黑板上,字體這麽一放大,看起來任務量就很繁重。
虞書年點開照片,兩指放大看,【你寫完這些大概要多少時間?】
柏弈然猶豫了。
多少時間……
以前都是七天假最後一天,給他一個小時能解決所有。
能過則過,能空就空,反正作業寫個名交個空本上去也沒問題。
但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那些寫作業的小技巧肯定也不适用。
虞書年既然這麽問了,那作業寫完第一道肯定是得過他這關。
柏弈然給自己留了個足夠他認真完成作業的時間,【三天吧。】
虞書年算着時間感覺可能不夠,畢竟柏弈然早早就安排着十一去海市玩,算上留給學校老師作業的時間,其餘的娛樂時間他也不好安排,便打字說:【好。那我先把卷子單拿出來,等十一月回來做,當摸底。】
眼前的考試過去,他後面的學習方案也得有所修改。
柏弈然這會才後知後覺,【是作業嗎?別等回來做了,直接給我就行。】
虞書年:【回來做也來得及。你定下幾號去海市了嗎?】
柏弈然:【三號去,七號當天回來。】
正好他那些作業在出發前就解決掉。
但是……如果虞書年給他留作業的話,學校的作業可以壓縮回一小時。
打字聊天間,虞書年已經把手上的畫畫好了。
柏弈然:【我下課了。】
虞書年打量着這幅畫,琢磨着又在各處加小細節,邊打字:【嗯,你先回去吧。】
路上看手機不安全,虞書年便沒再發消息。
進入七天假期同學舉手歡呼,有的心急的已經開始商量起去海市玩的時候要帶什麽了。
樊天羽把那幾本書撈起來抱走,“柏哥你東西都收好了嗎?”
“嗯。”柏弈然昨天失眠,滿腦子想的都是簽名,索性起來收拾東西,熬到淩晨才稍微眯了一會。
但也沒睡太沉,到點自己迷迷糊糊就醒了。
樊天羽颠颠跟在柏弈然後面,一擡頭發現方向不對,“幹啥去呀?哥你不回寝室了,直接回家?”
柏弈然說:“不回家。我打印了點東西。”
樊天羽路都走到一半了,聞言也幹脆一直跟着,“行,正好我順道去趟超市,買點吃的車上吃。”
出去玩之前的那幾天,肯定是各回各家。要是放假了還住在宿舍,也太慘了點。
“微信名大寫的R是吧?”
打印店的老板翻出東西來,“五塊錢,微信轉我就行。”
學校的打印店價格相較于外面是很便宜的,多數來這邊打一兩張也就幾毛錢。
五塊在打印店都算得上巨款了。
“你這是打印了什麽啊?這麽多?”樊天羽光目測,那一沓紙最少也有十張。
柏弈然拿起來抖了抖,拂去上面的紙屑,“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年級排名。”
樊天羽:“???”
你打印這東西幹什麽。
這麽想的,樊天羽也就這麽問了。
打印這次月考的排名還差不多,但是月考成績還沒出呢啊。
而且,打印也該打印的是班級排名才對啊,年級那麽多人,教導主任才會打印這些東西來看吧。
“有用。”
柏弈然也沒過多解釋,“你還不去超市?一會人多了你排隊不怕錯過車?”
“诶呦我草!”樊天羽猛地一拍腦袋,“走了走了。”
柏弈然走出打印室,看着第一頁第一名的虞書年,然後一頁一頁的翻,直到最後一頁,在中間的位置找到自己的名字。
視線都無法測算丈量出這兩個名字在紙上相差的距離。
每個格子默認是0.75cm,抛開打印紙上的空白部分,年級組總共637個人,減去排在他後面的。
他和虞書年之間的距離是……450cm。
柏弈然掏出随身帶着的筆,在自己名字前面的年級排名上畫了個圈。
又在倒數第二頁同樣的位置重重的橫了一道。
下一次,最起碼要在這。
---
手機黑屏放在一旁。
虞書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一直堅持到把這幅畫細節都處理完。
擡起手舉着畫紙對着光的方向,透過紙檢查着線條。
又勾了幾筆以後,才拿起手機拍照。
之前畫柏弈然的本子留在家屬樓那邊沒帶回來。
算上手裏的這幅,仔細算算也有不少。
虞書年打開不經常上的微博,偶爾他會在這個賬號上分享一些平時練筆的畫。
發了最新的這張圖片以後就關閉了微博。
“書年!兒子!”
樓下傳來單靜的聲音,虞書年擡頭看了一眼,房門開着也不見外面有人,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趴着畫畫時間久了脖子酸痛。
随意揉了兩把,虞書年将畫收起來放進抽屜,順勢下樓,“媽?”
“真回來了?我看見鞋櫃裏的鞋還以為我記錯了呢。”單靜懷裏抱着貓,笑意盈盈的招呼虞書年下來,“來坐。都回家了就別老在自己房間窩着了,多出來走走。”
“你自己待在屋裏,我總感覺你又在偷偷學習。”
虞書年:“……”
他無奈道:“媽。”
“好了好了我不說,你這七天假打算幹嘛去?不許再報什麽小語種短期班了。”單靜都被他的安排給弄怕了,一頭撞進學習裏,這身體怎麽受得了。
“我這有幾張宣傳單,都是你趙阿姨給我的。要不去實地考察一下?”
“不了。”虞書年說:“我打算去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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