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還瘋狂
一家四口在棠溪一中的食堂吃了午飯。
分別的時候,姚星河主動擁抱了陶然。他已經比陶然高很多了,可抱她的時候,還是像一個投入媽媽懷抱裏的孩子。
少年眼睑低垂着,黑色的眸子前泛起一層薄霧,像細雨落在黛色的山巒:“謝謝陶媽。”
陶然撫了撫少年的背,滿臉幸福,像是撫着一塊寶:“好兒子,加油學習哦,但也別太累,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宋長亭一如既往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報到的時候我可留了你班主任電話了,要是聽說你小子再打架,老爸就來揍你。”
“好。”少年答應着,摸了摸頭發,再次被紮到手,盯着指尖露出一個青澀又幹淨的笑。
回到家,宋杞跑到卧室,深深呼吸了幾次,才小心翼翼地拆開禮物盒。
一座金屬城堡,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黑色短發的哈爾和灰藍長裙的蘇菲,站在城堡前,逼真得像是從動畫片裏走出來的一樣。
童話幻想,似乎在這一刻,變成了現實。
她忽然想到了姚星河說過的那句話——
“那哥哥也努力讓自己有個城堡。”
他把城堡給了宋杞。
初中生活比想象中更加枯燥,老師總是提醒他們,初中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不要把小學裏學的那一套帶進初中;可又在學生犯了某些錯誤的時候,冷嘲熱諷地訓斥他們,這麽簡單的問題你小學沒學過嗎,是不是白瞎了六年時間。
宋杞和許鶴周是兩個例外,他們很少因為學習問題被批,畢竟幾次月考,他倆都穩穩占據着前兩名:許鶴周第一,宋杞第二。
但他們兩個做的事卻更讓老師頭疼,比如晃晃悠悠地去門口小賣部喝橘子汽水,到上課了還不回來。又比如屢次三番在數學課上看《漫畫Party》,讨論着《阿衰》裏的情節,還笑出聲來。
數學老師忍無可忍,偏偏兩個人不聽課也能考高分,于是氣得胡子亂顫地去找班主任,強烈要求讓這兩個人去最後排“隔離”,好叫他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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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極其贊同數學老師的提議,自此像徹底脫了缰的兩只羊,許鶴周幹脆把《阿衰》單行本買回來,夥同宋杞,一遍一遍地翻看。
但《阿衰》帶來的快樂,仍不及姚星河在課間偶爾打來的電話。
一般是問她學習如何,問她吃飯怎樣,問她長高沒有,問她在看什麽書,問旁邊在笑的那個男生是不是許鶴周。
偶爾還會讓許鶴周接個電話,警告許鶴周不要把宋杞帶壞,也警告他認清形勢,放棄幻想,專注學業。
宋杞就問許鶴周:“你幻想什麽了?”
許鶴周也不在乎,總是笑嘻嘻地回答:“哥哥開玩笑呢,根本沒什麽啊。”
但也越來越能拿捏住分寸,在某些關鍵課節上,提醒着宋杞要認真聽課,課間還會拉着宋杞一起寫作業,理由也很充足:“我們在學校裏寫完,回家就能放松玩了。”
初一第一次期末考試,他兩個再次取得了前兩名,只是名次有了變動。
宋杞給姚星河打電話的時候,就說起這件事:“哥哥,這次我是第一哎,數學考試最後那個題許鶴周之前給我講過,但很奇怪,他自己卻沒做對。”
那邊的姚星河在低聲地笑着,過了好久才說了一句:“哥哥倒是小看他了,居然還能用這招來追……”頓了兩秒,重新琢磨了個詞,“來讨女孩子歡心。”
宋杞不知道他如何得出來的這個結論,望着教室外突然落下的雪片,贊同地說:“許鶴周啊,他做了好多事情都挺讓我開心來着,尤其是,他把《漫畫Party》借給我看。”
電話那邊突然響起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姚星河,下周期末考試,我會努力,考進重點班。”
宋杞愣了片刻,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好像是……
那個叫孫茹的班花?
過了幾秒,姚星河的聲音才再次出現:“我在講電話。”
女孩兒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宋杞就突然想到半年前在麥茶得,陳亦說過的,一中第一學期結束,成績好的還可以再進重點班。
所以……
他們兩個果真要克服阻礙,再續前緣了嗎?
“哥哥,”趕在沮喪的情緒出現之前,宋杞搶先說,“我先挂了,要回家了。”
許鶴周拎着她的書包走過來。為了方便兒子上學,許鶴周的爸媽在宋杞隔壁小區又買了一套房子,所以他倆回家很是順路。
看到她情緒不佳,許鶴周就戳了戳她的胳膊,笑得沒心沒肺的:“小七,為什麽你考了第一還不開心?”
宋杞把手機放進口袋裏,無奈地望了望天:“好像考了第一,也沒有辦法完成一些願望。”
比如像孫茹這樣,跟姚星河在一個學校,時不時跑到他面前,跟他面對面地說話。
許鶴周挑了挑眉:“要不要跟師哥說一下你的願望,看我能不能幫你實現啊。”
宋杞搖頭:“算了,我小學的時候,經常跑到一個同學家跟她許願,但好像都沒有怎麽實現。”
說完,忽然想起什麽,扯着許鶴周又跑到貼着成績單的公示欄下,找了一圈,終于發現了那個名字。
但表情卻變得有些遺憾,喃喃自語着:“103名啊,雲小悠是不是沒有認真學習。”
寒假來臨,宋杞在商場見到了孫茹,還跟她聊了幾句。得知孫茹考得不錯,年後就可以進一中重點班學習了。
她回到家,沮喪了一陣子後覺得哪裏不對勁,抓了抓頭發,思索着為什麽沒聽到姚星河放假的消息。
突然不想自己去問,于是假裝自己私下從來沒跟姚星河聯系過那樣,慫恿宋長亭去關心一下自己的兒子。
宋長亭問過之後告訴她:“你哥哥成績太好,被一中那個寒假奧賽班給截留了。”
“那他還有寒假嗎?”
宋長亭手中的茶杯抖了抖:“說是除夕才放假,大年初二就得回去。”
陶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得把孩子累成什麽樣?”
宋杞就開始皺眉,嘟囔着:“一中怎麽管得比監獄還嚴。”
但也像姚星河警告許鶴周的那樣,聽到這個消息的宋杞癱在沙發上,徹底認清了形勢,放棄了幻想。
回不來就回不來吧。
見不到就見不到吧。
她又不是跟他同校同班的孫茹,對見一面這種事,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誰讓她就這麽倒黴地,比姚星河低三級呢。
除夕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陶然打電話問姚星河要不要來家裏跨年,姚星河再次禮貌地拒絕了,他說很久沒回爺爺那兒了,要回去跟爺爺一起守歲。
宋杞聽到他在跟陶然的通話裏提到了自己,于是就知道,他應該不會再單獨給她打電話了。
倒是下午五點多,接到了許鶴周的來電。
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夥伴,所以後來許鶴周以同學名義,想跟宋杞互存手機號的時候,她沒再拒絕。
電話裏的許鶴周說他找到一個放煙花的絕佳地點,就在這附近,問宋杞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宋杞眼睛一亮,立刻答應下來。
青楹門口小賣部的老板本來要關門回家了,但看到那個高挑漂亮的大男孩兒走過來的時候,還是把拉到一半的卷簾門又推了回去。
只不過茫然了好一會兒。
半年不見,男生雖然還是有點清瘦,但卻又長高了一些,又帥氣了一些,皮膚又白了一些,整個人像是出挑挺拔的白楊。
但想到這孩子詭異的命數,心裏還是削微有點怕。
“放假了?一包玉溪?”老板小心翼翼又有些篤定地開口。
男生搖了搖頭,摘下帽子,抖落上面的雪,摸了摸剛理完、又短又紮手的頭發。
走到報刊架前面,盯着上面的雜志看了會兒,最後拿起一本封面花裏胡哨的漫畫期刊,問他:“老板,這個《漫畫Party》,你這兒總共有多少期?”
老板有些懵:不……不是來買煙的啊?
但還是實話實說:“我這兒只有最近半年的,這是半月刊,所以是12期。”
男生好像有些不太滿意,但還是說:“我每期都買一本。”
老板趕緊說:“好嘞!一共六十。”
“五塊一本?”男生眉睫微擡,遞過去400塊錢。
老板不知道他為什麽遞過來這麽多錢,頓時如臨大敵:“你這是?”
他淡淡地開口:“加上未來兩年半的。”
老板驚奇不已:“可你不是不在這兒上學了嗎?”
男生耐心地解釋:“給家裏小孩兒買,她愛看這個。”
老板沒聽說他家裏有小孩兒,但又不好意思細問,于是就說:“那這小孩兒怎麽過來拿呢?”
“她在這兒上學,叫小七,到時候我告訴她讓她過來取。連同這12本,等開學的時候一塊給她。”
“剩下的錢拿包煙?”
“不了,存你這兒。天熱的時候送她一瓶橘子汽水就行,要常溫的。”說完,男生笑了笑,戴上帽子走回雪中。
就在此時,一束煙花“嗖”的一聲,從青楹中學後方的操場升起,在天空炸成一朵碩大的梨花。
男生駐足,回頭望了學校一眼。
關門走來的老板,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揣着口袋上前,哭笑不得地跟他解釋:“剛才有兩個小鬼,從這鐵校門上爬了進去。我就覺得他倆在一塊準沒什麽好事兒,原來是趁着放假老師們不在,溜到學校放煙花了。可真有他們的。”
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以前也經常爬校門的他,試探着問了一句:“你要進去看看嗎?”
男生擺擺手:“不了。”
老板似是想到了什麽開心事,嘿嘿笑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吐槽還是佩服:“那兩個小鬼心眼兒可活了,把老師們都弄得不得安寧。他倆以前天天在走廊罰站,我經常看到他們。”
姚星河就笑了。
怎麽還有孩子,比他當年還瘋狂。
心裏卻有說不出來的開心和松快,連同這座給他留下過噩夢的學校,都變得不那麽讨厭了。
目之所及,又一朵煙花升起,照亮蒼茫的天空後,又迅速變成無數流星,璀璨又絢爛着,紛紛揚揚,墜落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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