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就是混蛋
接到姚星河的電話是在晚上十點五十, 還有十分鐘,宿舍門就要關了。
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在丹諸校區教5五樓會議室,有些事要跟你談談。”
說完就幹淨利落地挂了。
喬唯一看着手機不由氣笑了:憑什麽你要跟我談談, 我大晚上的就要跨越校區跑去找你?
你算什麽東西。
站在陽臺上望着無邊夜色, 陷入長久的沉默。
心裏罵了姚星河千百遍, 卻還是忍不住思索,他到底要找自己談什麽。
自從大一下學期發生那件事之後, 她屢次三番想找他談談, 每一次他都拒絕。甚至後來,不論她說什麽, 即便是故意侮辱他的那些話,這人都不答話,甚至連看都不看她。
就這樣, 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所以他今天晚上抽的什麽風。為什麽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說要談一談。
心緒不寧,胡思亂想,心裏什麽章法都不再有。
攥緊手指抵抗了一會兒,最後卻還是沒有堅持住, 抓起鑰匙趕在宿舍樓關門前一刻跑出去, 開車直奔丹諸校區。
不為什麽,只因為她突然想起來,姚星河提到的那個地方, 是他們大一準備比賽時一直待着的地方。
她能記得的關于他所有的溫情, 幾乎都在那個地方。
一路燈火通明, 車水馬龍。
景行就是這樣一個不分晝夜的城市,忙碌,慌張, 一切都是快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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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開着車卻難得地靜下來,車上交通廣播頻道在播放的歌曲,是許嵩的《幻聽》。
//
在遠方的時候,又想你到淚流
這矯情的措辭結構,經歷過的人會懂
那些不堪言的疼痛,也就是我自作自受
你沒有裝聾,你真沒感動
……
如今一個人聽歌總是會覺得失落
幻聽你在我的耳邊輕輕訴說
夜色多溫柔,你有多愛我
//
喬唯一回味着這歌詞,忽然發現,歌手用清潤慵懶的嗓音唱着的,是很殘酷的一個故事,而故事的每一句,都與她這兩年的經歷莫名契合。
等紅綠燈的時候,甚至拿起手機又檢查了一遍通話記錄。
以确認,剛才那個人真的打來過,真的跟她說了話,而不是她出現了幻聽。
就在這歌聲裏,看着建築和行道樹在燈光下迅速地撤退。
聽到最後那幾句——“愛已不在這裏我卻還沒走脫,如果你回頭,不要放下我”,喬唯一忽然生出些期待來。
忍不住跟着歌手的聲音,在心裏暗暗地期待着:
姚星河,如果你回頭,請你也不要放下我。
我是如此如此地,愛着你。
如此不顧一切地,想去找你。
把車子停在教學樓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電梯早已停運,她一路跑到了教5五樓,還沒推開會議室,就發現外面露天的連通走廊上,那個令她朝思暮想又令她無比抓狂的男生,正靠坐在玻璃門上吸煙。
白色的煙霧一圈接着一圈,從他耳後漫上透明的玻璃,這霧氣将他的背影映得虛幻又凄迷。
就這麽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兩年半以前。
于是打開另一邊玻璃門,靠近他坐下來,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問:“你要跟我談什麽?”
男生沒有看她,也沒有停止吸煙,仿佛當初說“下次再看到請不要走過來”“不然你會吸到二手煙”的人,根本不是他。
男人都是會變的,姚星河也是如此。
她早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并不覺得有多失望。
盡管當初,她是因為這兩句話才對他産生更深刻、更熱烈的喜歡。
坐下半晌,依舊沒有聽到男生開口,反而見他發洩一般,把煙吸了一顆又一顆,最後大半盒煙都被他揮霍掉,喬唯一忍不住哼笑出聲:“你特意把我叫過來,就是讓我來吸二手煙的嗎?”
男生終于轉頭看她。
喬唯一這才發現,他眼眶猩紅可怖,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鮮豔得近乎妖異,像極了《暮光之城》裏渴血時候的男主。
男生又轉回頭去,看着蒼茫夜色,指尖動了動,敲去煙頭上細碎的火光與灰燼,眉梢緩緩地揚起來。
開口的時候明明是含着笑音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場景下,她覺得眼前這個人的一颦一笑都宛如殺人不眨眼的變态。
就連說出的話都很像:“喬唯一,你有沒有産生一些,窒息的感覺。”
她猛地僵住。
男生輕快地笑着,又把指尖的煙送進自己嘴裏,咬着濾嘴含糊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叫來這裏嗎?”
喬唯一咬了咬牙:“我們曾經在這裏讨論過比賽。”
他點點頭:“不錯。”
下一秒,卻把所有可怖的笑聲收起,捏出煙卷,呼出煙霧,慢條斯理又無比精确地提醒她:“20xx年3月10日,周六,晚上20點33分,你在這邊的會議室,用我的手機接過一個電話,”停頓片刻,啐出一口唾沫,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強調,“沒-有-經-過-我-的-允-許。”
因為這段話,喬唯一脊背生出一陣冷汗:這人把時間記得這麽清楚,是要來跟我算賬嗎?
她早就忘了20XX年自己有沒有接過他的電話,于是實話實說:“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男生沉默了一會兒,像是顧忌着什麽,把煙按死在石階上,才繼續開口道:“我給她備注的名字是【小朋友】。”
喬唯一眉心一跳,她忽然發現一個讓她揪心的細節:即便那個小朋友不在身邊,他在提及她的時候,也會把煙掐滅。
在這樣的震撼裏,她也終于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好像确實拿姚星河的手機接過一個電話,就在那年初春。那時候,她對姚星河正有信心,因為他只接受了她的邀請,也只跟她合作參賽了。
所以,看到他手機上出現的【小朋友】三個字,才覺得格外刺眼,趁他去衛生間不在旁邊,就替他接了電話。
本想問一問她是誰,可那邊一直不講話,只有很重的呼吸聲。
想來一定是一個軟弱怯懦的人,打過電話來卻不敢開口說話。于是她才興致盎然地跟她說了那些話,後來那個小朋友好像聽不下去了,匆匆把電話給挂斷了。
她當時還看了手機一眼,內心滿是嘲諷。
本來打算删掉通話記錄的,但是又很想拿這件事,來試探這位小朋友在姚星河心裏的位置,畢竟這個備注瞧着還是挺親昵的不是嗎。
于是就把記錄留着了。
她都想好了:如果姚星河生氣,那就代表他很在乎這小朋友,她就不能輕敵;如果姚星河沒有生氣,那這小朋友就也不必當回事兒了。
後來,她果然沒有聽姚星河提起這件事,她也就沒把這人放心上。
以至于剛才他突然提到接他電話這個事兒,自己竟完全沒有印象了。
“所以,你現在想起來了嗎?”姚星河微擡眼睑,冷冽道。
喬唯一看着他這副陰森狠厲的模樣就很想笑,忍不住揚起下巴:“記得又怎樣,不記得又怎樣?”
說完這些,還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臉頰:“接你一個電話,你還要把我弄死嗎?”
他半張着嘴,舌尖重重地掃過下排的白牙,兩秒後,忽然捏緊了她近在咫尺的手腕:“告訴我,你跟她說過什麽。”
喬唯一第一次産生手腕會被人生生捏碎的感覺。
她幾乎不敢相信,從來不主動跟女生産生肢體接觸、更不會跟女生動手的姚星河,有朝一日會用這麽大的力道捏住她的腕骨,質問她一件已經過去兩年半的事情。
“如果我不想告訴你呢?”她勾起唇角,盡管內心惶恐不安,卻依舊裝出輕松模樣道,“或者,你親我一下啊,我就告訴你。”
男生聽到這句話,突然扯着她的手腕把她拉進自己懷裏。
兩個人從未如此靠近過,他們的唇角相距不過兩厘米。
此時此刻,喬唯一分不清內心是愉悅更多還是失望更多,就盯着他猩紅的眼眶,笑着調侃:“你真打算為了那個小朋友獻身啊?”
男生就在這樣一個危險又暧昧的距離中,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湊近了看,果然發現你更惡心了。”
她被這話激怒,掄起另一只手想甩他一個耳光,但這只手也被他迅速鉗住了。
“喬唯一。”
“你混蛋。”
他勾起唇角,湊近她耳廓,幽幽道:“是啊,我本來就是混蛋。跟你不一樣,家,父母,錢,這些我都沒有,一窮二白,無所惦念。所以我拉着你一起死,根本不會覺得可惜,反而覺得自己這波賺了。”
這話吓得她瞳仁皺縮,脊背也遠離他幾分。
但他又湊過來,用這種瘆人的語氣繼續在她耳邊說着:“倒是你啊,你要是死了,還怎麽拿着這些資本,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
說完,猛地甩開她的手腕。
她有些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跌向玻璃門,碰撞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男生站起身來,睥睨着她:“私自接別人的電話,就是錯的。不計較,不代表我沒有放在心上。”
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喬唯一忽然想到什麽,克制住劇烈的心悸,扶着玻璃門站起來,對着那個背影大喊道:“所以,你的小朋友就是宋杞對不對?!”
男生就這樣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的那一眼,仿佛已經把她千刀萬剮了:“你根本不配,提到這個名字。”
他揚起下颌。
五樓的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發絲垂落額頭遮住了他的眉目,卻未遮住他鮮紅的唇角和森白的牙齒:“要是敢找她的麻煩,咱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28 18:36:24~2020-08-29 18:4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齊昱燚、顏鳶wwl 10瓶;Jessica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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