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人偶
因為是游戲裏,裁縫充當的治療角色,必然和現實裏是不同的,只是沈游魚也沒想到差距那麽大。
等江小甜讓開的時候,盧歌的胳膊重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只見上面留下的痕跡像是縫補布娃娃的。
沈游魚啊了一聲。
明明是這樣的畫面,但是血跡滲透的速度卻下降了許多,雖然線條還七繞八繞地露在外面。
盧歌自己看了看,也跟着吐槽道:“我感覺自己像是個布娃娃,破了補補就是這樣的。”
江小甜理所當然道:“因為我就是裁縫啊。”
“能止血就行。”蘇慧慧也不由得慶幸,幸好是有個能治療的,不然還得拖着傷害玩游戲。
盧歌身為守夜人,要是出事就比較麻煩了。
沈游魚出聲道:“任務要求度過八天,我們今天才是第一晚就受到攻擊了,後面指不定還有什麽。”
他對于鬼的了解其實不是特別多,但也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甚至比普通人還要了解某一方面的。
因為自己的病緣故,很多人都說他活不了多長時間,甚至有人都預定了他的死後陰婚。
沈游魚得知這事的時候差點沒氣死。
沈晨當時在沈家還說不上話,姐弟倆壓根就是任由親戚揉捏的對象,私下就将這事定下了。
莫名其妙多了個陰婚對象,怎麽也是不舒服的,更何況自己的一枚戒指還被下葬了。
沈游魚一想起這事就覺得郁悶。
他的無名指上還有以前戴戒指的痕跡,現在空蕩蕩的,骨節分明,手指白皙修長。
說起來,他對那個死人倒是一無所知。
陳光不禁問:“我們是守誰的靈?”
“應該就是樓下的棺材吧。”蘇慧慧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提醒道:“不然不可能無緣無故讓我們住進一棟放棺材的房子的。”
之前開門的時候她真的是吓一跳。
盧歌揮了揮胳膊,雖然還有點疼,但是比之前好很多了,“第一晚就守靈?”
“第一晚也可能啊。”
“不是有種說法叫頭七還魂夜嗎?”
幾個人議論紛紛,對頭七這個說法非常贊同,畢竟這是個恐怖游戲,頭七還魂是鬼魂出現最合理的解釋。
頭七可以說是人人都知道的習俗,一般都是認定死者在死後的第七天回到家裏,這時候人必須要回避,可以在家裏準備飯,反正是盡量不要見對方。
這也是很多恐怖故事創作的基礎,畢竟一個冤魂如果回來的話,報複起來就很多事可以做了。
江小甜興致勃勃道:“那第七晚就是最恐怖的事情了,度過去之後就是第八天,剛好完成任務。”
新手副本果然簡單。
沈游魚皺了皺眉,他總覺得這事沒那麽容易,當然這也只是他的直覺,說出來沒有依據。
他們也沒說太久,各回各的房間,不管怎麽說保存體力是必須的,還有好幾天要待着。
夜逐漸變深。
微弱的月光從樓梯間上方的小窗口處漏進來,打在木制的臺階上,映出了一雙腳印。
細碎的咯吱聲随着腳印上去而變得清晰,腳印的輪廓清清楚楚地印在臺階上。
像是有人在上樓一樣。
樓梯口的人偶忽然動了動,轉向樓梯口,只見玻璃球似的眼睛倒映出空無一人的樓梯。
腳印停在中間,最終消失不見。
人偶歪了歪,又恢複了一開始的姿勢。
清晨。
蘇慧慧推開門,将樓梯間的人偶拍了拍,放回自己懷裏,沒發現什麽不對勁。
“我下去做早餐。”張建成從房間裏出來。
廚師的作用其實也不止這個,他的食物裏可以有一些加成作用,例如一定時間內恢複體力比較快等等。
沈游魚睡得不怎麽好,面無表情地進了洗手間。
彼時蘇慧慧和江小甜站在房間門口,小聲說:“你不覺得他很精致嗎?不是臉,我是說各種習慣。”
聽見她的話,江小甜看過去。
沈游魚剛從洗手間出來,剛洗過臉,額頭有一縷頭發沾了水,他正用紙巾擦拭手上的水,動作優雅有條理。
“應該家裏條件很好吧。”江小甜下結論道:“富家少爺也有可能。”
沈游魚昨晚壓根沒睡好,轉了轉脖子,看兩個女生都盯着自己看,問:“有什麽問題?”
兩個女生齊齊搖頭。
沈游魚不明所以,從她們身邊側過,提醒道:“今天應該要去外面打聽點消息。”
江小甜應道:“可以可以。”
他們下樓的時候,桌上放了好幾樣菜,色香味俱全,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吃頓好的簡直就是福利了。
盧歌說:“我總算知道為什麽大部分人都喜歡帶個廚師了,因為真的很爽。”
恐怖游戲裏也不忘了吃,這才是大部分玩家的心思,什麽都能丢,不能丢了好吃的。
張建成嘿嘿一笑,憧憬道:“如果鬼都能被我用吃的收買就好了。”
沈游魚:“……”
瞎說歸瞎說,吃完後幾個人直接就出了房子。
街道上的紙錢變得更多了,到處都飄着,外面連個人影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死鎮一樣。
一張紙錢貼到了張建成的臉上,他一把抓下來,随手撕了扔到地上,“真是夠晦氣的。”
破損的紙錢被風吹走。
張建成還想說什麽,只覺得眼前花了一下,晃了晃才看到自己居然一個人站在路中央。
他問:“你們怎麽都走這麽快?”
江小甜被他問的一臉懵逼,奇怪道:“我們沒走啊,是你自己走出去的。”
剛剛她看着張建成走到路中央的,還以為是他想幹什麽,結果就是撕了張紙錢而已。
“什麽我……”張建成還想說什麽,忽然後背哆嗦了一下,想到什麽,不再問了。
沈游魚出聲提醒:“別說話了,前面有人。”
衆人齊刷刷地看向前方,只見白色喪服的幾個人低着頭,弓着腰,像是死人一樣排着隊。
沈游魚眯了眯眼,“他們進了那個房子。”
那個房子有點破,門開的時候還能看到客廳擺放的棺材,離他們這棟并不是很遠,只要走個十幾米就能到。
陳光提議道:“我們可以去偷聽。”
“啊……對。”蘇慧慧怯懦地舉了舉手,“我可以讓人偶過去聽聽他們在幹什麽。”
她從懷裏掏出來一個人偶,拼接似的破人偶有些詭異,一到地上就動了動,然後走向了那個房子。
人偶不大,爬着從窗戶進去,落在了昏暗的房間裏,偷偷摸摸地躲在了角落處。
蘇慧慧松了口氣,“沒被發現。”
整個街道十分安靜,沈游魚目光轉了轉,最終停在了那棟最高的建築上。
沒過多久,蘇慧慧臉色一白,身體軟了一下,幸好被旁邊的陳光扶住才沒跌倒。
江小甜問:“怎麽了?”
“那個……我的人偶被發現了。”蘇慧慧白着臉說:“所以我有點不舒服。”
人偶師和人偶是息息相關的,雖然人偶能替她擋攻擊,但也不是一點傷害都沒有的。
沈游魚說:“既然被發現了,我們先離開。”
畢竟這個小鎮到處都是秘密,這要一不小心觸發,也許就是死局,新手副本團滅那是很可怕的。
話音剛落,就見窗戶縫裏擠出來一個娃娃。
這也是沈游魚近距離觀察見到人偶,和以前看的恐怖片裏人偶長得一樣,巴掌大,一雙眼睛就占據了整張臉,顯得十分怪異。
人偶飛快地爬到了他們邊上,跳上了蘇慧慧的懷裏,縫補的嘴巴發出機械的聲音。
盧歌好奇問:“它在說什麽?”
蘇慧慧解釋道:“它讓我們走,被發現了。”
沈游魚幾乎沒有思索,轉過身就走。
他們待的位置距離那邊有點距離,拐幾步就回了棺材房邊上,大家才松了口氣,争先恐後打開門。
沈游魚落在後面進去,張建成倒數第二個,用的力氣比較大,他差點被砸上。
張建成回頭罵了一句:“這破門,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它這麽差勁,沒破皮吧?”
沈游魚揉了揉手,“沒事,就是蹭了一下。”
“都紅了。”江小甜瞥過去一眼,本來他皮膚就白,這麽點紅色顯得非常明顯。
沈游魚蹙了下眉,只是張了張手,修長的手指再度曲起,并沒有把這個當回事,“過會兒就行了。”
見他這麽說,其他人也不好多問,注意力再度回到了蘇慧慧剛才偷聽的事情裏。
重新回到棺材房裏,大家竟然也不覺得恐怖,可能是因為現在是白天的緣故。
蘇慧慧低聲道:“雖然人偶被發現了,但我剛剛的确有聽到了一點內容。”
她抖了抖身體,将人偶放在桌上,大大的兩只玻璃球眼睛面對着衆人,玻璃球緩緩浮現出一幅畫面。
殘破的房間裏,幾個穿着喪服的人圍着桌子站,正在比劃手腳說着什麽事情。
随着他們一言一語,畫面逐漸開始波動。
緊跟着,一個喪服男人突然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了角落,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人偶面前。
衆人只來得及看到放大的人臉和眼睛。
盧歌正盯着看,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看着喪服男人的眼睛放大到人偶的眼睛裏,布滿紅血絲。
張建成喘着氣說:“這也太特麽突然了吧。”
随後喪服男人離開,重新畫面轉回幾個人圍着桌子的畫面,所有人臉色沉重。
“他是惡鬼……”
然後人偶張大嘴吐出四個字,靜止不動了。
大廳裏安靜下來,幾個人齊齊打了個哆嗦,重新恢複清明,盯着人偶陷入思索。
本來大家都以為就只要在棺材房裏守着等頭七過去就好了,現在卻好像不是按照這個來的。
沈游魚重複道:“他是惡鬼?”
很明顯這是幾個人提到的一句話,惡鬼一聽就知道很可怕,但是這個他是誰?
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也就是在這時,指間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順着向上。
沈游魚手背冷冷的,像是被凍住一樣。
感覺太過明顯,他壓根忽視不了,大白天的見鬼了?
沈游魚心裏一震,快速地縮回手,低聲問:“你們剛剛有感覺到什麽嗎?”
盧歌問:“沒有,怎麽了?”
蘇慧慧緊張道:“剛剛有鬼出現了?”
江小甜和張建成趕緊湊過來問,迅速地看向周圍。
“……沒。”沈游魚甩了甩手,想了想,最終搖搖頭,“我只是問問,可能我剛剛有點不舒服。”
他什麽也沒看到,剛才可能是冷風吧。
江小甜點點頭,卻又突然轉回來,“你的手沒事吧,怎麽感覺比剛剛更紅了?要不我給你縫縫?”
沈游魚甩手的動作一停。
幾個人齊刷刷地看向他的手,赫然發現手背通紅一片,明明沒有受傷。
張建成默不作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覺得沈游魚這皮膚也太嬌了點,随便蹭蹭就紅了。
沈游魚拒絕道:“縫補就算了。”
他可不想手上多出來什麽奇奇怪怪的蝴蝶結。
沈游魚摸了摸手背,其實疼倒是沒有的,可以說毫無感覺,就是有點涼涼的,尤其是一開始手指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前一百個2分評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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