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消遣
潤潤終于等到陛下,大喜過望,提着籃子颠颠跑過來,矮身在龍辇之前。
“臣妾參見陛下。”
她奔向他的腳步太急,險些摔倒,妃紅紗裙被雪水濺髒一小塊。
陛下指了指她手中籃匣,“是什麽?”
潤潤滿懷期待,舉籃齊眉,“這是臣妾用木薯粉和紅薯粉為您蒸的芋圓子,請您享用。”
陛下神情倦倦,剛剛才在貴妃那裏用過午膳,對這種黏糊糊的食物才沒興致。
對潤潤這個人,也是。
他收回視線。
一句,“走。”
薛寶林最近總纏着他,頗有逾矩之嫌,他須得再晾她些時日,待冬獵回來再幸她,才差不多。
然而龍辇擡出很遠很遠,見潤潤還跪在雪地裏。
她風中淩亂,呆讷地望向他。
那雙杏仁的眼睛中,漫過失落與憂傷,仿佛沒有他就活不了。
她一聲一聲喚他,“陛下……”
陛下,陛下,陛下,
您別走,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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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不嘗嘗嗎……?
她被凍裂的小嫩手還緊緊握着食盒,那樣期待。
謝郢識沉了沉眉,驀然動幾分恻隐心思。
她好執着。
聽太監禀告,薛寶林已在此等他五六日了,實在真誠。
薛寶林剛剛入宮為妃,年紀又小,平日裏見不到他,依戀他其實也屬人之常情。
罷了。
他揉揉酸痛的太陽穴。
·
翠微宮,衆宮女太監聞陛下忽然大駕,慌張失措,灑掃的灑掃,備茶的備茶,站崗的站崗,如驚弓之鳥,再不敢躲懶。
謝郢識駕臨時,還是掃見了翠微宮的蕭條落敗。
她住這種地方嗎?
他念頭一動,有心賞她更好的住處。
沉吟片刻,終究作罷。
薛氏位份是寶林,住這裏正應當。若越級給她更好住處,只怕驕縱了她,讓她日後更拎不清自己身份,做出些越俎代庖之事。
他寵薛氏只憑一時興致,若真讓他發現她是永安王安插在後宮的細作,意圖聯合前朝操控朝政,他解決她絕不手軟。
或許那時只有一個字,殺。
陛下瞥着門檐兒下的灰塵,
“翠微宮所有宮人杖責二十。”
薛寶林位份再低也是小主,怠主奴仆不能輕饒了去。
話音未落,包括菊兒在內的宮女太監們頓時面無人色,哪裏容得反駁,立即被帶刀侍衛拖下去行刑,唯有錦書幸免于難。
為儆效尤,菊兒等人光天化日下一人一條凳,在翠微宮庭院中杖笞。
噼裏啪啦的棍子落下,慘叫,以及肉和骨頭碎裂的哀嚎。
陛下坐在正殿,杖斃奴才這等小事,于他而言再平常不過。
潤潤卻在旁看得驚心動魄,虛汗直冒,生怕自己一個犯錯,陛下也把自己拖下去。
她咽咽喉嚨,盡力忽略外面的血腥,為陛下獻上芋圓子。
今日的芋圓子做得最好,又滑潤又圓糯,關鍵是她給食匣穿三層棉襖,鎖住溫度,芋圓子到現在還溫熱着。
“陛下請用。”
他拿起湯匙,舀了一口芋圓子。
太甜,也太膩。
略沾沾唇,便放下了。
潤潤見狀忙道,“陛下不喜歡嗎,臣妾還會做其他口味來。”
陛下阻止,“不必。”
他揮揮手,宮人便上前撤掉。
溫水奉上,他一邊淨着手,仿佛方才吃了什麽肮髒垃圾。
相對他而言,芋圓子也确實是垃圾,把這種簡陋貨色的吃食獻給他,簡直無理取鬧。
潤潤眼睜睜自己辛苦做的芋圓子,被直接丢到渣鬥裏浪費,生生肉疼。
別扔,他不吃她吃。
“臣妾,”
她憋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太合時宜的話,“臣妾做得差,會好好學,陛下別生氣,臣妾下回一定改進。”
他喜歡吃冷茶,酽茶,她都記得,認認真真記在小本上。
她最怕他生氣了。
陛下輕嘲,下回?
哪裏還有下回。
他再不會光臨這偏僻翠微宮。
普洱涼好了,潤潤恭恭敬敬奉上。翠微宮能有什麽好茶葉,那普洱的成色連太極殿宮女喝的也弗如。
潤潤舉着茶杯許久,直舉到手臂發酸,陛下半口未動。
他幽幽道,“你非要見朕,就是為了讓朕喝茶的?”
潤潤一激靈,下意識擡頭,與他漆黑的雙目正好交對上。
她的心思早被他看穿。
潤潤登時放下茶杯,鼓起勇氣跪在他面前,“臣妾懇求陛下,也帶臣妾去西郊。”
“朕知道你想。”
氣氛靜如死水窒悶。
潤潤頭垂得更低了。
他和她談規矩,
“但只有九嫔以上才有資格離宮。”
語調平靜而絕情,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潤潤霎時羞喟,感覺自己在提一個僭越而無禮的要求。那日她小小的跺腳、咳嗽聲他肯定都聽見了,他只是故意不帶她去。
外面撕心裂肺的骨裂聲,才剛剛止歇。
潤潤沒有再和他讨價還價的膽子,竭力保持表情完美,“是,臣妾明白。”
陛下嗯了聲,戴着玉扳指的左手朝她伸來。
潤潤一愣,随即把手遞上去。
他攬她在懷中,掐着她那截水蔥似的細腰。她胸前一池春色,也盡皆落于他眼簾之中。
“今年多大?”
潤潤抿抿唇,澀聲答,“十,十七。”
陛下使她移跨坐在他左膝上,伏首她豐腴間輕輕吮吸一口,鼻腔充滿少女的芳香。
十七,倒還真和檀庭一邊大。
“朕不帶你去,你怨不怨朕?”
“臣妾曉得規矩,不敢怨陛下。”
他道,“那唱個曲兒。”
潤潤眼皮狂跳,她雙股還坐在陛下膝上,如鲠在喉,怎敢放嗓歌唱啊。
“臣妾……”
他低沉聲線在耳畔暈開,“唱好了,朕可以網開一面。”
潤潤登時被春陽照亮,
“陛下說真的麽?”
“君無戲言。”
他輕擰了擰她腮邊軟肉。
看得出來,他玩她玩得很順手。
左右他也答應給她一件賞賜,帶她去西郊,全當抵賞好了。
“臣妾遵命。”
潤潤開心一笑,清了清嗓子,連帶歌聲随之愉悅。
她從沒這麽心甘情願給陛下唱歌過,雖然手中沒有琵琶,但用盡技巧,清唱也十分悠揚好聽。
陛下翦眸輕眯下,調整潤潤在懷中的位置,随即修長有力的手指朝她白皙誘人的脖頸按下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來此,豈是幹聽她唱歌的。
潤潤随之顫抖,歌聲亦弗能維持,似跪似坐的姿勢更令她無比羞赧。
陛下輕薄的氣息噴灑在耳廓,“繼續唱呀。”
潤潤忍痛施為,受着這零敲碎受的折磨,臉色漲起潮紅,一時痛不自勝,抖着嗓子在唱。
她眼尾泛着濃濃的紅,不知方才立在寒風中凍的,還是被陛下弄的。
陛下施施然觀賞,纏在她腰間的手臂愈加緊了緊,同時将她向上一抱。
潤潤終于被他惹得忍不住破嗓,哀然軟喃出聲,表情沉迷而哀求。
陛下淺淺一笑,就樂于看薛寶林這副可憐模樣,妙趣橫生得緊。
潤潤脖子可真細,像碎瓷片,一捏即碎。他寥寥弄兩下,她肌膚印下一塊塊深深淺淺的淤紅。
此刻食髓知味,方覺得把潤潤帶去西郊,狩獵之餘消遣一二,也不失為佳選。
……良久,這痛苦折磨才結束。
潤潤一曲唱得磕磕絆絆,支零破碎,哪裏還能連成歌詞兒。襦裙衣帶也散亂,恰如她唱的曲兒一樣。
陛下放開她,咳了咳,丢給她一句,“理好衣衫。”
他叫水來淨手。
潤潤雙腿發軟,又酸又疼,戰戰栗栗繞到屏風後。
光天白日的,陛下竟也能給她罪受。
宮女端來嶄新衣衫,潤潤默默換上。
她已用嗓音和身體與陛下交換,這回陛下該滿足她小小心願了吧?
從屏風後斂好衣衫,陛下已淨完手,又恢複君王的光風霁月。
他神色尚可,信手把玩着桌上一件小玩意。潤潤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星星罐子。
他問,“這是什麽?”
潤潤誠懇,“回陛下,臣妾和母親折的紙星星。”
“有何用處嗎。”
潤潤把星星罐子當成最珍貴的身家,逢人便要誇口炫耀。此刻問起,正搔到癢處。
陛下剛剛替她收拾了菊兒等惡奴,又答應帶她去西郊,她心裏把陛下當成大大的好人,對他熱乎得緊,但有所問,知無不言。
“陛下,星星的用處可大了。您知道嗎,把願望寫到紙張裏折疊成星星,然後存儲在罐子中,等收集滿一整罐,願望就可以實現,比流星還靈。母親說如果有傷心事疊一顆星星,傷心也可以被帶走……”
她平素呆呆讷讷,此刻倒像打開話匣子,小嘴滔滔不絕。
陛下索然無味,淡漠打斷。
“朕還有折子要批,先回太極殿。”
潤潤意猶未盡,“陛下……”
她話還沒講完呢,她想講給他聽。
欲留陛下,他卻拍拍她的臀,道了句,“乖。”
随即頭也不回。
潤潤巴巴追出去,又凝望他許久,直直把他送出翠微宮,才跪倒行禮。
“恭送陛下,臣妾等着您再來!”
姑娘小小的一只,吹在寒風中,滿懷熱情與愛悅地眺望他,像崇拜自己英雄。
……他僅僅答應帶她去西郊而已。
謝郢識懶懶松着領口,來此只為碰她身子解解乏,對她漂亮的皮囊感興趣。
至于那些卑賤過往,折星星也好,折月亮也罷,他了無興致。
六宮妃嫔,哪個不是極力讨好,若人人都講故事,他聽得過來麽。
薛寶林懦弱,死板,又沒見過世面。
想來,他也快玩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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