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要乖
貴妃的狗子再名貴,終究是豢養的一條畜生,雖意外死亡,引不起太大波瀾。
潤潤最大罪名在于宮中私藏兇器,驚擾了貴妃龍胎。
窦大将軍一口咬定薛寶林想謀害龍裔,借題發揮,聯合孫丞相等黨羽一同上書,定然要求陛下處死薛寶林,以儆效尤。
莊嚴朝堂之上,但看陛下那涼而嶙峋的目光,只将薛寶林禁足起來,卻無其他半點懲罰,明擺着偏袒。
君王不應,衆臣亦無計可施。
可陛下從不是那偏袒嫔妃之人,何況那薛潤潤僅僅一介伶人出身,賤籍之奴。
窦大将軍未免深深替自己女兒擔憂,他女兒從前宮裏獨一無二恩寵,因薛寶林的到來,而漸漸勢微。
窦大将軍想起,薛寶林是永安王獻上的美姬。她之所以敢謀害龍裔,很大可能永安王暗中指使的。
陛下雖偏袒了薛寶林,卻未曾偏袒永安王。永安王被傳召到禦書房,數道厲令罰下,丢官降爵。
可憐謝尋章對此事根本茫然無知,更難以料到,歲歲托他捎給潤潤的手镯其實是兇器。
謝尋章一肚子怒火,回去将氣盡數撒在歲歲身上,将歲歲困在床榻,自己頃身下去,發瘋又啃又咬地洩憤,使歲歲三天三夜腿酸骨軟,腰都快折斷。
謝尋章太過貪戀愛妾之美色,雖自己受到重罰,也沒忍心殺歲歲,只是從此再不肯幫歲歲往宮裏捎東西了,歲歲與潤潤也再無會面之日。
風波之後,陛下禁止宮中養狗,包括貍貓、狐貍等等一切攻擊性寵物。
孟松暄是陛下專門派去照料貴妃的太醫,太醫院資歷最深,醫術最精湛。
陛下垂問,貴妃胎相如何。
孟大人答曰無礙,僅僅受驚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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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吩咐,“她的胎一向你來照顧,剩下幾個月裏,定要保得母子平安。”
孟大人問,“陛下還欲臣給貴妃娘娘用之前的藥嗎?”
陛下緩緩點頭。
孟松暄心下了然。
因貴妃的胎并無大礙,潤潤本身又是受害者,險些喪于惡犬之口,陛下并沒關潤潤幾日,便把她放出來。
窦貴妃見潤潤那婢子跟沒事人似的,自己這幾日卻紮針喝藥挨受不少苦頭,恨得牙根癢癢。
薛寶林搶走陛下的寵愛。
窦大将軍給貴妃送來家書說,薛寶林必須除掉,養虎遺患,防微杜漸。
貴妃便派人去調查薛寶林的弱點——和對付其他嫔妃不同,薛寶林根本毫無家世可言,有個致命的病,不能碰酒。
貴妃思量起來。
·
犬亡之事貴妃受到驚吓,一整個下午陛下都在蘭花殿陪伴貴妃,以表安撫。
到晚上,他卻喚了薛寶林侍寝。
敬事房的人誠惶誠恐地領命,往翠微宮催促潤潤趕快準備。
旨意傳下去得早,因而晚間陛下陪貴妃用罷晚膳,又陪她玩過皮影戲後,移駕長信宮,潤潤已身着一襲白霜薄寝衣等在他龍榻上了。
寝殿熏暖,陛下見她臉蛋白皙若素月,眼睑下淡淡紅暈,宛若櫻桃紅汁染就。
她發髻上大部分釵環已卸除,唯餘兩根祥雲狀的玉簪,和幾朵小蘭花點綴。
見他駕到,潤潤低眉跪下來,“臣妾拜陛下。”
陛下流轉的目光在潤潤身上停留片刻,觀之她半攏雪白的胸口,唯有幾片蓮花圖案的衣襟遮擋,眼色旖了旖。
有點想她,他卻沒表露。
徑直從她身邊略過,坐下來飲口冷茶,才問她,
“知錯了麽。”
傷及龍裔,他本該殺了她給窦大将軍和貴妃等人洩憤。
潤潤低聲嗫嚅,“臣妾知錯。”
他淡淡觑着她,“朕不喜歡倔強的女子,以後朕問你什麽,你便如實答,包括關于你那姐姐之事,可懂得?”
潤潤唯唯諾諾,“知道,臣妾謹記。”
陛下這才允她起來。
潤潤薄薄一層肌膚,冰晶做成,跟個玉人似的。
陛下靠在枕席,施施然欣賞着她,忽覺得那層白霜寝衣有些礙眼。
他喚道,“脫掉。”
白霜寝衣由絲綢做成,質地絲滑,潤潤的雙臂本來還盡力挽着。聞言,遲鈍地解開腰間衣帶。
陛下撫在潤潤腰間,明顯感到她的僵硬。
潤潤緊咬着下唇,明澄清澈的眼珠滾來滾去,一晌偎人顫——明明前幾日她都沒那麽怕他了,甚至還想吻他來着……現在卻又怕得要死。
他微微有愧,想她如此怯懦,險些喪于犬口,自己之前又作勢杖斃她,快把她吓得吐膽而亡了吧。
他只要她拎清自己身份,別對他有什麽非分之想便好,床帳之中卻并不想她那麽怕他。
陛下垂簾把潤潤壓在懷中,低聲呢喃,“薛寶林,很多事情朕也出于無奈,你犯錯就要挨罰,朕已經盡可能從輕處置了。”
潤潤被他從後面圈抱着,宛若一個木頭人。
“臣妾明白。”
陛下察覺她一直在眨眼睛,似乎是流了淚,想把淚水咽回去。
“那你如此,是在怨怼朕嗎?”
宮裏翹首以盼臨幸的女人實在太多,他其實有幾分喜歡她的,否則也不會總叫她侍寝。她乖乖的,他沒準還能晉她一個位份。
他忽然想起前些天她說想把他當親人的話,雖然可笑,但如果能安慰她,他也可以暫時當當,全當補償她。
可潤潤啞聲答道,“臣妾不敢,陛下是臣妾的主子,臣妾不敢怨怼陛下。”
同時,她身形與他有輕微遠離,似與他劃清界限。
陛下的溫言軟語滞在嘴邊。
沒來由,自讨一陣沒趣兒。
瞧潤潤那抗拒的樣子,他冷笑。
是了,是他太驕縱她,縱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他就應該多給她些苦頭嘗嘗。
他再沒和她調情的好興致,徑直分開她雙腿在腰間,沉淪下去。
·
四月,馬上到科舉考試。
京郊一帶貢院常有官員徇私舞弊,販賣考卷,陛下意欲整治已久,此番有心微服私訪,親身到貢院走一遭。
由于貢院處于京郊,陛下最多兩三日便回,計劃悄悄進行,未驚動太多人。
後宮之中,也就皇後、貴妃,以及日日給陛下唱曲兒的潤潤知曉。
陛下一走,病秧子皇後不足為懼。
貴妃盯緊機會欲除去潤潤,傳潤潤到蘭華宮來。
潤潤身着藕粉色霧绡,鬓間插有一耳朵山茶纏花,晶瑩的眼珠,看起來狐媚勾引男人的一副模樣。
貴妃觀之愈惱,叫她唱歌兒。
潤潤唱兩句,被貴妃百般挑刺兒。
貴妃諷道,“伺候陛下能伺候得好,給本宮唱曲就不情不願是吧?”
潤潤喉頭幹枯,“娘娘,嫔妾給陛下也是這樣唱。”
“還敢頂嘴?”
貴妃撫着自己肚子,
“薛寶林,你害得本宮差點小産,這賬該怎麽算?”
潤潤為難,“陛下已罰過臣妾。”
“是罰過,但薛寶林似乎還沒跟本宮道過歉。”
潤潤服軟道,“嫔妾給貴妃娘娘道歉。”
貴妃手邊有一杯酒,非是什麽毒酒,紹興女兒紅,冽香撲鼻,僅僅是一杯酒。
“本宮賞你杯酒,如何?”
潤潤立時變色。
她聞那酒氣心慌,恰如白娘子忌諱雄黃酒,她天生對酒水過敏,一沾酒免不得掉下半條命。
“嫔妾天生有疾,未能飲酒。”
“不飲?那便是拒絕與本宮握手言和?”
貴妃鳳目充斥敵意,
“薛寶林,你好大的膽子。”
她怒拍了下桌子,潤潤急忙忙解釋,“不是的!嫔妾,嫔妾真的……”
貴妃逼迫,“那喝。”
潤潤無可奈何端起酒杯,還沒到嘴邊,被酒氣嗆得咳嗽好幾聲。
從前王府酒心糖裏的酒都被歲歲撥出去,潤潤一沾酒即上吐下瀉,渾身起疹子,呼吸更有可能休克。
貴妃見潤潤遲遲拒飲,一個眼色飛出,立即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太監靠近,站在潤潤身後。
那是一杯極烈極烈的酒。
潤潤拒喝,太監擰住胳膊給她灌下去。
“喝。”
貴妃再次命令道。
潤潤玉容慘淡,将酒杯緩緩接近唇角,沾兩口。
一股熱流湧上,她頓時感覺無數火炭流入腹中,酒氣竄上腦,腦袋似乎灌滿沉沉的鉛,驟然帶得五髒六腑發冷。
冰火兩重天,她好難受。
望望窗外,明明和煦的春天都快到了。
貴妃還勒令她把烈酒喝完,盯着她,剩一點都不準走。
潤潤被逼着又喝好幾大口,雙手開始抽搐,頭重腳輕,重重栽在地上。
臨暈時,瞥見貴妃鄙夷的笑容。
左右陛下只當潤潤是榻上工具,就算殺掉潤潤,陛下也不會放在心上。
……
陛下微服私訪,随行左右的,是大內高手和錦衣衛總指揮使裴青山二位,均武功高強。
陛下為太子時曾數度帶兵征戰,親冒矢石,本身武藝高超。
當地貢院考生人.流如織,懷瑾握瑜者比比皆是。
陛下獨立于明月樓上,遠遠俯視望過去,倒有一年輕人氣度非凡,矯矯超群,在街頭買字畫為生,正自招攬生意。
京城主考官點頭哈腰道,“好叫主人得知,那書生名叫張佳年,今年報了考試卻交不起銀費,只得在此賣畫。”
裴青山道,“主人想看一看他的詩文。”
主考官立即命人下樓買來三四份,恭恭敬敬呈上。
陛下觀之幾眼,詩文尚可,其中一股濃濃哀怨和憤世嫉俗之念,破壞詩句整體和諧。但較往年詩文來看,仍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雖家境貧窮,才高八鬥。
主考官解釋道,“這張佳年是遠近聞名大孝子,他未婚妻臨走時本留給他許多盤纏,卻因家中老母急病,都拿去救母了,才落得個身無分文。下官看他一心求學,便未趕他走。”
裴青山問,“那他未婚妻何在?他為何不去投奔未婚妻?”
“據說被一豪紳搶去,做了妾。”
陛下問到此處便停,無意過多幹涉民間之事。叮囑主考官要公平公正,不可因家境和出身埋沒了人才。
主考官自然連連領命。
正與了解幾句其他,猛然有宮中急報送來,
“主人不好了,宮裏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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