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困了
金制的龛中, 茶松的香/煙一縷縷的漫出,長明燈長亮,雕花木床, 一抹白色身影軟踏踏趴靠着蠶絲軟枕, 閉着眼眸。
雪白寬松的長袍內衫,垂落柔軟的布料,能輕易勾勒出青年瑩潤纖瘦的身形。
披散的墨發掠向一側, 露出細長而白皙的脖頸。
似是長明燈的光太甚,又或是這件衣衫過于的薄而透,謝淩途指腹輕輕按壓而下, 隐約可見脊背中凹陷而下的道痕。
眼底的墨色深而沉,指腹的力道加重,向下兩尺,近到尾骨, 謝淩途呼吸一窒,楊風晚帶着暖意的手倏地輕輕勾住了他的手腕。
“就這樣吧……”,懶洋洋的, 若有若無夾雜着睡意。
謝淩途手一蜷,視線還在盯着原先觸碰的位置看。
楊風晚随意側了個身,單手撐着頭, 披散着一頭漂亮的頭發和他對上了視線,清淺的眸子裏覆着着睫羽留下的暗影,一張臉白皙的臉毫無瑕疵。
他指了指床沿的外側, 語氣松道:“我困了, 你上來哄我睡覺。”。
“………”。
紙頁上的內容不是亂寫, 楊風晚是真的在做。夾雜着私心,釋放着欲望, 無所顧忌的,借着他所認為謝淩途的好奇的借口,一點一點的實行。
抓胸肌,摸腹肌,再抱着大美人美美睡上一整夜。楊風晚為不讓謝淩途過于懷疑的走到這一步,讓其幫自己更了衣,梳了頭,又按了會後腰。
起身疊放好軟枕,他拉過謝淩途的一只手,教着人該怎麽做。指節輕攥着,鼻尖浸的全是那股茶松氣,薄薄衣衫下的雪肌若隐若現,謝淩途呼吸早就有些亂了。
縱是如此,還是只能強忍着。
“手臂放這,有軟枕墊着,就不會發麻。”,楊風晚說道,抓着人一同躺下。
确定不會壓住謝淩途,僅落空的脖子搭着臂彎,楊風晚沒再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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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衣衫并不能很好的阻隔身體上的溫度,謝淩途懷裏是暖和的,楊風晚則冷的一個哆嗦,僵了好一會,才适應下來。
因沉迷執念中的美色,楊風晚沒離得太遠,頭微微靠着人,謝淩途能感知他的身體在發抖,再之後,趨于平靜,放松下來。
“現在可以哄我了。”,楊風晚松散的語氣,聲音悶在他胸口。沒有動作,楊風晚以為這人生澀的什麽都不會做,就随口按着自己的心意指揮。
“手要輕輕拍我的背,也可以摸摸我的頭。”
“可以抱緊一點。”
“要學會感受彼此的溫度,讓對方覺到舒适……”。
悶着清隽的嗓音,在靜谧的夜晚,慢吞吞的說着。謝淩途手微動,按着楊風晚所說,一件一件嘗試着做。
某一刻,謝淩途懷裏護着人,生出一種怪異的認知,楊風晚是屬于他的。
完全屬于他。
墨色微黯的目光,謝淩途鼻尖輕抵着人,肆無忌憚的嗅着屬于楊風晚的氣息,感受着這人每一寸隔着衣料貼近的肌膚。暖意足夠甚,就是覺得不滿,謝淩途微曲的手指止下動作,一時閃過的念想,是此人□□,赤/裸着如玉色的身姿,完全與他貼合的模樣。
“謝淩途……你這樣我會喘不過氣、”,因手腕的力道驀地收緊,謝淩途幾乎把人護緊在懷裏。楊風晚不得不推開些距離,糾正道:“也別抱太緊了……”。
“………”
十四歲的謝淩途身軀單薄,五年後,成年的謝淩途不再如此,一張床兩人睡得莫名的擠。
手下近乎抵人胸膛,楊風晚想起了他要做的正事,指腹微動,深呼吸了個來回。
………好說是個gay,垂涎美色,也不過分。
不能被人察覺,就假裝是無意間的觸碰。楊風晚承認自己是個色批,但色膽小于色心,故而大的動作沒有,小動作一堆。
指尖磨磨蹭蹭,走走停停,像貓爪子在撓人,不安分,一路從胸口撓到小腹。
謝淩途沒表現出什麽,僅側身摟着他,似個完全沒感覺的木頭。
也是,謝淩途這人本就沒什麽欲望。縱然他玩的過火,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麽。
楊風晚膽子大了些,糾結了會,順着再欲往下,手倏的就動不了了。。
謝淩途攥着他,莫名嘆了口氣,楊風晚近靠在人身前,那抹嘆息就聽得格外清楚。
“三少爺,是要幫我z嗎?”。
“………”,話能問的這麽直白的,還真是少見。
出于某種好奇,楊風晚其實很難想象出這人滿是□□的模樣。本就生的如玫瑰,妖豔而漂亮,這張臉若是不染□□,做一輩子的和尚未免太可惜。
楊風晚手指蜷縮,一時沒吭聲。。
說是,謝淩途本厭惡他,與他做這些嘗試,亦或順從,多是別的原由,總不能就真的應了下來。說不是,他明明圖這人的臉,饞這人身子,又全是事實。
冷靜着,楊風晚抽回手,老老實實窩在了人的懷裏,“當然不是、”。
“………”
“不過,”,楊風晚接着又小聲補充道:“是的話,你會答應嗎?”。
一句話問的空氣沉默。
許久,謝淩途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情況出乎意料,楊風晚眼眸明亮擡起頭看了人一眼,那暗沉的眼眸之下,有某些呼之欲出的東西,他确認了,謝淩途并不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輕聲哼哼着,楊風晚窩進了人懷裏。
“明日我會教你。”
“若是不直言拒絕的話,就是答應了。”
滿意着,楊風晚閉上了眼睛,“睡了。”。
夜色漸深,呼吸逐漸趨于平靜。
謝淩途抱着人,将那些因貓爪子撓着生出來的念想壓了下去。
枕在人脖頸下的手收緊環繞,修長的指尖輕輕穿過柔軟如緞的發絲。謝淩途唇角輕輕抵在他額間,動作清斂,輕輕落下了一抹餘溫。
晨時,鳥鳴帶着風聲從窗外傳來。
楊風晚還悶在被窩,整個縮成一團。稍有意識,伴随着一絲清醒,他迷迷糊糊手底胡亂摸索,靠近,尋着那抹冷意。
随之“哐”的一聲、連人帶着被褥,整個摔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手肘竄來一陣侵蝕的痛意,楊風晚痛醒了,頂着一頭微微發卷,蓬松的頭發坐了起來。
他擡手揉着碰得發紅的肘外,清淺的眸子先是看着床,而後尋着屋子掃了一圈。
人呢???
謝淩途不在,楊風晚撐起身,給自己攏了件外衫,打開了房間的門。細繞的風吹拂而來,春梅正彎身往地上撒了些白色粉末。大抵是因他回來了,驅蛇的事也就提了上來。
“三少爺,”,小女子擦擦額間的汗,拍去了掌間的粉末,迎面走上來,“奴婢馬上去備洗漱的水。”。
“謝淩途人呢?”,楊風晚直言問。
“一大早被謝家的人接走了。”。
“………”,還真是一聲不吭,就沒了人影。
楊風晚道:“他回謝家做什麽?”。
“加固封魔印,”,春梅道:“三少爺閉關期間,謝家長老來過楊家與宗主商榷,為了壓制謝淩途的魔性,每兩個月都會讓其回謝家一趟。”。
封魔印………随着謝淩途的成長,封魔印的力量會越來越弱……掰扯時間算,謝淩途離完全黑化也不遠了。縱然有着封魔印鎮壓,也壓制不了的天賦,謝淩途年紀輕輕入分神末期,實力堪比一派長老,必然會惹來長老們的目光。
“會去上幾日?”
春梅:“尋常是一兩日。”。
這等閑事他是管不了的,楊風晚只是有些可惜那些還未來得及做的計劃。書寫的東西一大堆,說來也沒真做上多少。
這幾日看來是見不到謝淩途了………
謝淩途這一趟去的不止一兩日。
春日陽光溫和,楊風晚坐在懶人椅上,面朝着太陽補充太陽能給自己充電。謝淩途走了快三日,一點消息都沒傳來,院子裏空,春梅下了山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不遠,樹杈上立着六七只只麻雀,楊風晚目光不離,一直盯着看。古代人的生活不比二十一世紀,能有游戲機,電視劇作消遣,他實則很無聊,急需消遣。
去找謝皖了?
楊風晚垂下眼睫,為謝淩途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尋常一兩日的行程,這次費了三日,餘下的時間能做許多事。正趕上他教學教了些東西,謝淩途心急實踐,找上謝皖也正常。
為謝皖梳頭?
放低身段的與謝皖輕言細語說話?
又或者此時兩人還在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謝淩途那木頭腦袋能開竅嗎?
但至少………他讓人做的,謝淩途似乎都能做得不差。就如前幾日抱着睡,他一覺到天亮,睡了個踏實的好覺。謝淩途會拍他的背,會摸他的頭……枕着的臂彎也安全感爆棚、時而會喚他一聲晚晚。
楊風晚嘟囔着的臉頰鼓得氣呼呼,像只河豚,全然不知自己生氣的點在哪裏。
許久,洩了氣,他不再曬着“太陽浴”,扶着扶手從懶人椅起了身。
頭暈目眩,一陣耳鳴………
“楊風晚—— ——”,幽幽傳來,似裹挾着笑意,卻又冷漠的毫無人意的聲音。
“楊—風—晚………”
“來謝家百蒼谷、”。
過于熟悉的聲線,在這青天白日裏,摻雜着一絲可怖,“晚晚………”,那聲音倏地一轉,楊風晚眸中生出一抹紅腥,目光黯沉了下去,整個人猶如被操控的傀儡娃娃。。
“晚晚,來謝家百蒼谷尋我、”,百蒼谷內,悠然自得的某人雙手抱臂背靠在一顆高大的樹身,輕啓唇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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