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不吵鬧。她們摸不清顧夫人的用意,但看她心情不好也不好造次,便依言打開了門。
門外,幾個婆子壓着一個少年,糖果撒了一地。少年見屋門打開,眼睛一亮,可看了一眼,瞬間眼睛就黯了下來。
顧夫人把佛珠收進袖袋:
“怎麽回事?”
婆子恭恭敬敬道:“剛看這小子在這裏鬼鬼祟祟徘徊,看着怪眼生的,奴婢便……”
翠生尋到機會,“我不是賊,我是在找我姐姐春遲的!”
“噢?春遲?”顧夫人眉頭一皺,耳邊丫鬟附耳過來,她聽了聽,示意婆子放開少年,她眼睛在翠生臉上落了一落。
“我也要去找少夫人,你随我一起吧。”
偷偷摸摸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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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馥的小院,春遲在前廳前前後後轉了好多圈,看着那漸暗的天色,不時地伸長脖子往外望。
突然,只聽前院簾子打起,春遲一個喜悅,三步并兩步地跑出去,“小姐,你回來了啊……”
“啊”音未落,春遲已經張大了嘴巴。
“夫,夫人……”
顧夫人徑直走過去,“聽說少夫人病了?”
春遲眼圈一紅,“嗯,那天下水救了沈小姐,就昏了兩天,一直高熱,就不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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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夫人平靜地聽完。
“大夫可看過?”
“看過,就是上次的李太醫。”春遲嗫嚅,生怕顧夫人一個心血來潮要去看病中的小姐,戚戚然道:“李太醫說,最好靜養,連少爺也最好少去探望,不然恐風寒傳染……”
顧夫人眉頭一皺,她的視線在春遲身上上上下下繞了幾圈,春遲心如擂鼓,卻也努力鎮定。終于,顧夫人道:
“即使如此,那就算了。”
春遲總算松了一口氣,她趕緊走到顧夫人前,殷勤打起簾子,勤腳快手地歡送顧夫人。
顧夫人唇角勾了勾,她若有似無地朝梅馥卧房方向看了一眼,春遲緊張,還好顧夫人真心沒有看小姐的打算,眼見她擡腳踏出門檻,春遲正要歡呼蒙混過關,顧夫人卻突然回頭。
“你弟弟生得聰明伶俐,我看着十分喜歡,讓張婆婆帶他去取點心去了,一會應該就到。”
弟弟?什麽弟弟?!
春遲心中納罕,只好裝傻道謝。就在這時,張婆婆領着一個藍衣少年迎面走來,那少年一見春遲,猶如像餓了一天的小獸見到可口的鮮肉,歡脫地奔進來,一邊喊着“姐姐”,一邊狠狠一撲,差點把她灌倒。
這不就是……春遲一眼就認出了這少年是歡喜閣的,梅老爺做壽那天,這孩子扮演花漪紅的丫鬟,雖唱功還顯稚嫩,但那角本就是個喜角,專增樂搞笑的,在玉詞記悲凄的基調中顯得尤為出彩,讓人印象深刻,梅長安看着高興,還專門讓人封了賞。
春遲心中一咯噔,雖隐隐覺得梅馥這段日子和花漪紅走得有些近,但一時半會還有些轉不過彎來。但梅馥沒有出嫁前,經常也弄些神神叨叨的無厘頭舉動,讓她這貼身丫鬟經常打掩護幫襯,這一出,大抵也和梅馥脫不了幹系。這樣想着,下一秒春遲已經誇張地摟過翠生,好似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親熱地牽着他的手再次想顧夫人道謝。
門簾打下,春遲做賊一般地往外看了看,确定顧夫人已經走遠,悄悄掩下裏門,一個回頭面露殺氣拉過翠生。
“怎麽回事?小姐在哪?”
翠生吓了一大跳,實在不明白前面還巧笑嫣然的大姐姐怎麽突然就變得如此可怕。他眨了眨眼睛,在春遲差不多要跳腳的催促下,趕緊把花漪紅交代的事情前前後後交代了一遍。
花漪紅考慮周全,梅馥在他那裏,一時半會也不會醒來,自己冒然送回,侯門大戶,難免遭人诟病,給梅馥帶來閑話。于是打發翠生前來報信,讓她的貼身丫鬟趕緊把她弄回去要緊。
春遲想了想,拉過翠生,從裏屋找了個籃子,把顧夫人送的糕點和一些水果一類的吃食盡數裝滿,便牽着翠生大大方方地出了去。臨走前,又叫住一個丫頭,假模假樣地叮囑她少夫人在裏面睡着,有什麽事立馬進去伺候。
梅馥給人感覺向來是沒法沒天的跋扈性子,春遲耳濡目染,便也狐假虎威氣勢十足,再加上顧少元縱容,兩主仆行走顧府,橫行一方。
那丫頭哪裏敢說個不字,春遲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出院門前再次向其他人交代,少夫人屋前有那丫頭守着就好,其他人各就各位,若有人來訪,就說少夫人病了推了就是一類雲雲。
她不敢露出破綻,沒有叫顧府的轎子和馬車,而是出府後雇了一輛馬車。正當馬兒奔起,春遲在車廂裏松了一口氣時,卻不知道,身後一輛不起眼的藍色馬車也緊跟其後,步步緊逼。
被婆婆當場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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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漪紅小院,梅馥終于醒來。
她裹着被子,坐在榻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歡喜閣的孩子們正在排練大鬧天宮。十五六只小猴子,上蹿下跳,好不活潑,可惜歡喜閣不缺公主名媛,唯獨就缺那無法無天的美猴王。
幾個孩子纏着花漪紅演上一演,花漪紅無奈,只好硬着頭皮上場,他今天依舊一襲長袍,黑發挑起一束簡簡單單用根長簪固定,其餘全部傾瀉而下,眼波流轉間,明明做的是那痛斥玉皇的動作,可演将出來,卻瞬間顯得期期艾艾,好不憂傷……
梅馥看了一會,笑出眼淚。
這哪裏是大鬧天宮嘛,哭訴薄情郎還差不多!
樓下衆人聽到笑聲,紛紛循聲看來。
許是清心丸藥效發作,梅馥面頰上雖還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但明顯恢複了精神,連笑聲也有力了很多。
見衆人的目光,梅馥收斂笑容,扔下被子走到走廊上,朝花漪紅招手。
“喂,你那個大鬧天宮不像!我從小看到大,不如讓我來來演個試試!”
花漪紅驚訝。這戲曲名伶雖受達官貴人追捧,但說到底,在他們眼中,這些唱戲的,和那倚欄賣笑的娼妓毫無區別,明面上擡舉着,實質上無非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說到底都是下賤的營生,更不要說什麽出生大家的公子小姐有心嘗試,這要是爹娘知道,還不打斷腿。
梅馥已經走下樓,她跑到孩子中間,嘿嘿哈哈裝腔作勢唱了兩句,唱着唱着聲音越來越小,連自己都發現不像,在孩子們的笑聲中,不好意思摸摸頭。她頓了一頓,瞧見院子裏孩子們趕鴨子的長棍,花漪紅正要開口阻止,不料她想也沒想拿起便揮舞開來。雖然沒練過正式的棍法,但憑借小時候打架鬥毆的光輝經歷,梅馥這一通棍耍得甚是好看,一板一眼間穩準狠,英姿飒爽中快厲美。
孩子們連連叫好,興奮地擊掌拍手。花漪紅抱手在旁邊看着,都沒有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已經勾起了唇角。
梅馥大喝一聲,正要撐棍跳起旋轉一圈圓滿落地結束動作,沒想到雨後濕滑,那棍子觸地後往前一傾,竟生生地斜插了一路,梅馥重心不穩,居然身體一歪往後飛去。她睜大眼睛,心到不好,正大義凜然地等待跌倒,落地的瞬間,只覺得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上,一起往後滾了滾,竟絲毫沒有感到半點疼痛……
“花漪紅?”
梅馥萬萬沒想到他會接住自己,花漪紅眉頭輕蹙,看樣子疼得不輕。
“你沒事吧?”
她趕緊從花漪紅身上爬起,“能起得來嗎?”
花漪紅臉色不好,但仍強作鎮定。梅馥看他撐地站起來,一個踉跄,趕緊一把扶起。
“大,大概扭到了……”
花漪紅臉色微紅,看着梅馥攙着自己的手臂,目光閃了閃。
“讓,讓他們來扶我吧……”
孩子們早已吓呆,聽見花漪紅招呼,一群群全部觸了過來。可矮的矮,小的小,竟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哪那麽啰嗦。”梅馥料到他又在想什麽,看得好笑,“再說,作為朋友,腳扭了扶一扶都有什麽的話,那簡直太迂腐了!”
花漪紅無言以對,只好任由她的動作。
兩人身高本就落差,這動作自然不快,短短幾步路,梅馥走得氣喘籲籲。可就在她好不容易扶花漪紅坐下時,腦後一聲陰測測的“少夫人”突然響起。
梅馥和花漪紅同時擡臉,顧夫人的心腹夏婆子死死地盯着她,而春遲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押着,哭喪着臉。
“小姐……”
梅馥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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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掀起。
夏婆子本欲擠上梅馥的馬車,被梅馥一個眼刀。
“怎麽,還怕我跑了不成?”
夏婆子嘴角微動,皮笑肉不笑道:“這哪裏話,只是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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