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節
意離間臣與岳丈關系。”
小皇帝秀眉一擰。
“你說……是舅舅做的?”
小皇帝還在猶疑,顧少元已然明了,他望向一臉陰郁的淮王,心中滿懷愧疚,對夏雪籬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也顧不得顏面,主動向小皇帝請罪,将娉姬施計偷取他官印僞造奏折一事和盤道出,末了強調。
“這件事,從一開始,臣與淮王便掉進了國舅設好的局中。”
小皇帝聽罷,果然大怒。
“丞相怎麽如此大意!聽說那女人酷似先夫人,分明就是舅舅故意找來迷惑你的!”
淮王不動聲色地看着顧少元,前幾日,沈冰柔暗中來淮王府上替顧少元賠罪時,便特別提到那個娉姬,說她三番五次接近顧少元,定是夏雪籬的奸計,淮王當時只當是婦人間争風吃醋,沒想到,那個長得像梅馥的女人,竟真成了顧少元的軟肋。
他嘆了口氣,沉痛道。
“少元,梅馥是已逝之人,你怎麽還放不下她?聽聞近日弟妹有了身孕,你也該收心多陪陪她才是,別為個妖女寒了她的心。”
淮王的話像一道冰錐,直刺顧少元內心,他又悔又愧,雙拳緊握在側。
“我知道,我今後定然謹記教訓,絕不再受那妖女蒙蔽。“
小皇帝無力地靠坐在龍椅中,深感挫敗。
“愛卿與皇叔可謂朕的棟梁之才,左膀右臂,卻都奈何不了舅舅,莫非朕就要這樣一直做個傀儡皇帝,永無翻身之日嗎?”
“皇上乃真命天子,豈是奸佞妖邪可比的?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李宸紹雙目幽暗,唇上浮現一抹詭笑。
“此事尋根究底是敗在一個女人手上,或者,我們也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皇帝揉着腦袋諷笑。
“皇叔說得容易,你可知道,後宮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糾纏了舅舅多久,也未曾得手,美人計對舅舅根本不管用的!“
李宸紹冷然一笑,看向顧少元。
“那也不一定,凡事總有例外,有一個人,想必顧相也識得,或許她可以試試。”
顧少元微愣,随後恍然了悟,面露難色。
“可是……只怕她未必願意。”
沈冰柔懷孕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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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元回到府中,先去東廂給父母請安,卻見花木狼藉,滿地碎瓷,心下一沉,大步跨入門中,只見顧夫人坐在椅中拭淚,顧清年負手踱來踱去,怒罵。
“沈世兄一輩子光明磊落,怎麽偏偏娶了個潑婦進門?依我看,這種潑婦教養出來的女兒,也高明不到哪裏去?什麽才女!還不如從前那個野丫頭梅馥呢!好了好了,哭什麽!眼不見心不煩,我們明天就收拾行李回徐州老家去!讓他們兩口子單獨過!”
顧少元便知事情定和沈家有關,一陣頭大,連忙上前給父親賠不是。
“冰柔有不到之處,父親且看在她有了顧家骨肉的份上,多少擔待些罷!”
顧清年怒瞪顧少元一眼,摔袖而去,顧夫人于是拉着他的袖子告了沈氏母女一狀。
沈冰柔治家無方,難免被顧夫人排暄,她大約是回娘家訴了回苦,今日沈夫人竟然帶着家中大小婆子前來興師問罪,一會罵女兒忘本,将沈家的錢財都搬到顧家去了,一會罵他們顧家忘恩負義,不給她女兒正式名分,一路撒潑打滾,砸東砸西,狀極荒謬。顧夫人乃是名門閨秀,哪裏會應付這等潑婦,派人去叫了沈冰柔三次,她都托病不來。顧夫人無奈之下,竟然有些懷念梅馥當年拔劍相向,喝退小人的架勢。
“少元啊!你當初若是保下梅家,我看梅馥也不至于做出那種事,梅馥不死,你也不必迎這個喪門星進來,鬧得雞犬不寧,家宅難安……”
顧少元心內五味雜陳,只得拉着母親的手吶吶安慰。
“娘親不必擔心,冰柔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去和她說。”
沈冰柔躲在房中,聽說顧少元氣勢洶洶往這邊來了,連忙躺到床上裝病,今天她縱容其母上門鬧事,本想壓制一下顧夫人,卻沒想到會衍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連公公也動怒了,心中自然有些底氣不足。
顧少元一掌掀開門,沈冰柔雙肩抖了抖,硬擠出的幾滴眼淚在見到顧少元滿臉怒色時做假成真,盈盈滾落,她像個受驚的小鳥一樣怯怯望着顧少元,嘤嘤哭起來。
“都是我娘不好,可是我娘那性子……少元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向來只有她責罵我的份,我做女兒的,怎麽攔得住?”
顧少元是君子,女人一哭,他便不忍心說重話,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只得上前扶住。
“好了好了,我也沒有怪你,只是你今後也該好好規勸你娘,從前為你的事,她便來鬧過梅馥一回,我當初只道梅馥也是蠻不講理之人,所以如此,現今一看,簡直是你娘太過無理取鬧……”
沈冰柔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居然弄巧成拙,引得顧少元倒替梅馥平反起來,一陣郁憤,胃裏翻湧,掩嘴幹嘔了起來。
顧少元忙替她順氣拍背,又讓丫鬟端了酸梅湯來給她服用。豈料沈冰柔因他提到梅馥,分外不快,竟然将湯水推朝一邊,哭岔了氣。
“我娘她千般不對,可也是為了我啊!我爹娘把我當男兒一樣栽培,還不是為了将來有個好歸宿,如今我有了你顧家的骨肉,還是這麽不死不活不妻不妾的,換做誰的父母不心疼!“
顧少元何曾料到解語花般的沈冰柔,竟也這麽小性難纏。但他想起淮王的話,覺得沈冰柔抱怨得也有道理,自從梅馥死後,自己真的是太過冷落她了,加之娉姬竊印一事,讓他內心更徒添了幾分愧疚。
顧少元嘆了口氣,将沈冰柔摟入懷中。
“好了,別難過了,等生下這個孩子,我便給你正妻之名好不好?”
沈冰柔馬上收住眼淚,抱緊了顧少元。
“真的?你心裏,不是還想着梅姐姐嗎?”
顧少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換上一臉溫柔笑意。
“別想那麽多,過幾日詩院要辦燈會,貼彩紙燈謎,搭賽詩臺,此等盛會,京城第一才女怎能缺席呢?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聞言沈冰柔也忍不住綻開笑意,顧少元還記得詩院,還記得當初他們相識的地方,說明他心中還是有自己的,她定要大展奇才,重新拉回他的心。
十五月明,夜幕降臨,西陵湖邊游廊詩院,一年一度的燈會盛大開場,騷人墨客紛至,少年男女群行,水邊橋下,彩紙紮成的各色燈籠随風搖曳,火樹銀花,流光溢彩,恍若琉璃世界。
夏雪籬大約是算計淮王得逞,心情極佳,也饒有興致地拉了梅馥一道前去賞燈。夏雪籬穿了身款式簡單的素白色長衫,衣擺上繡着只奇巧遒勁的青梅,湖色綢子披風水似地流瀉在身後,配上那張臉,越發美得脫俗絕塵,不似凡人。而梅馥在他的逼迫下,也被迫穿了同色的逶迤煙籠梅花百水裙,搭着雪羽肩,兩人站在一處,簡直如同畫中走下來的一般。
大約是夏雪籬長得實在太禍害,又沒有了可怕的弄權國舅身份壓陣,他看上去一幅無害的和善模樣,每走三五步就有年輕女子不小心撞進他懷中,弄得遠遠跟随保護的阿九差點沒沖上來把她們當成刺客處理了。
在夏雪籬扶起第六個被他撞倒在地的姑娘之後,梅馥終于忍不住開口譏诮。
“主上讓我想起一種動物……“
夏雪籬頗有趣味地瞧着她。
“什麽動物?”
“蜘蛛,蜘蛛善于結網,那些蜜蜂啊蝴蝶啊之類的,眼神不好,看不清楚,便會自動撞進去被吃掉,不過你長得那麽好看,蜜蜂蝴蝶想必都是心甘情願的哈?”
夏雪籬墨瞳晶亮,雙眼一彎。
“娉娉吃醋了。”
梅馥笑意垮下來,一揚頭。
“主上可真能自作多情,我是怕累壞阿九,今天難得出來玩,主上倒是盡興了,可憐他還是不得放松。”
說完,也不理夏雪籬,徑自跑去揭下彩燈上的燈謎來猜。
梅馥從小不學無術,對這些燈謎對子一向不擅長,但聽說每猜對一個就能得一樣小玩意,好賭不服輸的玩性便又上來了,一口氣揭了許多彩紙下來,咬着筆頭想了半日,勉強寫下答案。
夏雪籬湊上去一看,她猜的那些,十有八九都是不沾邊的,便忍笑從阿九手上接過筆,一個個悄悄替她改了,再折起來重新塞回她懷中,梅馥正聚精會神地想着燈謎,卻也沒有發現。
梅馥将那些彩紙交上去,十分緊張地等着結果。
領獎處的老先生一一展開答案,不由對她豎起大拇指。
“姑娘好聰慧!這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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