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14

“斬荒，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以前，她也問過一樣的問題，斬荒說他是來還她的情、報她的恩，可是對斬荒說的那些其實她都一無所知的。她想問個清楚明白，不想這麽糊裏糊塗莫名其妙承受一個人的好。

她會怕，就像之前那樣，一開始斬荒對她那樣好，可後來卻又那樣傷害她，傷害她身邊的人，她無法接受。

斬荒微微蹲下，與小青平視：“小青，你可知，我心悅你。我對你好，無非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就是我喜歡你。”

“可，可你明明知道我心裏…”

“噓。”斬荒的手指輕輕觸碰上了小青的唇，他不想再從她的嘴裏聽到法海的名字了，“喜歡你是我的事，我對自己的女人好也是應該的，這一點你可管不着。”

小青避開斬荒灼熱的目光，不願和他對視，這樣的眼神太溺人，她怕自己會有一天深陷其中，難以抽身。

“斬荒，你以前說過，你是來還我的情，後來你也跟我說過，有一個女子曾為你溫養元神五百年，其實，你之所以對我好是因為把我當成了那個女子吧。後來，你突然翻臉，也是因為發現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子吧。”

斬荒身軀一震，他一直打趣這個丫頭傻、笨，其實她可是聰明的緊。

“其實我也不怎麽在意這些的。”小青做出無所謂的表情，只不過她真的裝的不好。一千年了，對她那樣好過的人只有斬荒，而這些都是假的，真相被揭穿，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知道，你要找的那個女子是小白。”

聽說斬荒在昆侖上曾經要娶小白為妖後時，小青就已經猜出來了。有時候，她會想自己要是再傻一點就好了，這樣大的秘密居然就這樣叫她猜了出來。

那時候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心裏喜歡的人是法海，管那麽多作甚，斬荒既發現錯認恩人，肯定不會再來纏着她，這樣才好呢。可是，為了斬荒的翻臉無情，她心裏還是有點鈍鈍的，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斬荒不知道該怎麽接小青的話，只能沉默着，看她繼續說。“你都發現自己認錯人了，幹嘛還對我這麽好，我又不是小白。”

斬荒突然失笑：“青兒，你這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斬荒聲線低沉，喚出“青兒”這兩字更是溫柔缱眷，叫小青一下子紅了臉。“誰，誰吃醋了？”被斬荒這麽一鬧，剛剛想說的話都被她忘到腦後去了。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斬荒牽起了小青的手，小青有些別扭，但拼力氣又拼不過斬荒，只能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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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小青驚訝地上前，又跑進斬荒身旁，“北荒居然還有這樣的一眼活泉水？”

北荒向來荒蕪，常年滴雨未下，寸草不生乃是常态，這樣的一眼活泉居然會出現在北荒，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我耗費妖力從別處引來的，”斬荒話裏流露着淡淡的心酸，“距今也有二十年了。”

小青素來是個一根筋的，此刻壓根沒有注意到斬荒的幾許愁緒，一心撲在那一眼活泉水上，不時的伸手觸碰，像個孩子一樣。

也不知道這樣的她是如何猜出他的恩人就是白夭夭的。（小青：哼！人家是大智若愚。）

“好了，這也沒什麽好看的，我帶你去看點別的。”斬荒笑着摸了摸小青的頭。

“你不要老是摸我的頭，會越摸越傻的！”雖然小青嘴裏吐槽個不停，還是從善如流的跟着斬荒走了。

不出片刻，小青便被眼中的繁花盛景迷住了，“好漂亮啊！”

小青沒讀過什麽書，但此時卻想起書上一句話，“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大概就是這麽這個樣子吧，她肚子裏沒什麽墨水，也只能這麽形容。

風動了。

揚起一樹芳華，小青在樹下開心的轉起了圈。

斬荒慢慢的走近小青身旁，為她撫去肩上灑落的花瓣，美人如花隔雲端，便是如此了吧。想他斬荒活了兩萬多年，三界之中有什麽樣的美人是她沒見過的，可是他的心就這麽栽了，栽在這條小青蛇身上。

當真是命中注定，在劫難逃。

不知為何，斬荒突然很想抱一抱小青，而他也确實這麽做了。

“斬荒，你做什麽？”

“別說話，就一會兒，就讓我抱一會兒。”斬荒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他似乎很累，小青也不知道自己是着魔了還是怎麽了，居然任由斬荒這麽抱着她。

良久，斬荒終于開口：“活泉也好，這漫山遍野的花樹也好，都是為了她，可惜，都是一場空。”

這個她是誰，小青心裏有數，只是“小白都有許宣了，你又何苦這樣。再說了，你既然是要報恩的，就更不應該拆散他們了，不然你這到底是報恩還是報仇啊？”

斬荒突然就笑了，點了點小青的鼻頭，“你說的在理，她白夭夭有了許宣，而我也有了你。”

“誰是你的啦！”小青氣急敗壞地從斬荒懷裏掙開，心裏隐隐有些不高興。

“青兒，我一直尋找恩人，尋了二十年，兜兜轉轉卻是尋到了你，”

“那是你眼神不好！”斬荒話至一半，被小青急急打斷。

“你啊，就不能好好的聽我把話說完。”斬荒嘴角依舊含着笑，“我承認，知道你不是我要找的恩人時我很可惡，傷了你的心，我告訴自己錯了，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心随你動。青兒，因為是你，我才願意将錯就錯啊！”

小青有些震驚，雖然以前斬荒也一直在她面前說些什麽喜歡她之類的甜言蜜語，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深刻的觸動她的心。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心跳快的難以自抑。

斬荒低頭，擭取了那叫他日思夜想的紅唇，小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是讓斬荒得了手。

小青的唇生的極好，斬荒一遍一遍的用舌沿着唇紋描繪，半響，終于停下了。小青以為也就這樣了，松了一口氣，也松開了被捏皺得快要褪色的衣角，卻沒曾想到斬荒借着這個機會沖破她緊閉的牙關。

這個吻實在是太過溫柔綿長了，斬荒終于在小青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放開了她。小青整個人都暈乎乎，眉梢眼角通紅，顯得愈發嬌媚。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紅着臉從斬荒懷裏退出來，氣沖沖地跑了。

斬荒還在回味剛剛那個吻的味道，真甜！

那一日，他吻了小青，一時震驚之下将人推開，後來回憶起總覺得小青身上的味道香甜及了，今日，似乎更甜了些呢。

斬荒沒有去追小青，只是靜靜的看着這片花海，幾息之後，他揚起了手。

那眼活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涸，而這片花海自然不能幸免。

斬荒真正做到了無波無瀾。

原來這五百年來的執念就這樣輕易消除了，原來是因為他終于遇到了命定之人。

青兒，你于我不僅是命中注定，更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