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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并不打算再和江詩雨聊下去,于是開口提醒她:“江小姐,你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說完再也不搭理江詩雨,擡腳邁上臺階,從江詩雨身邊走了過去。直到到了房間裏,諾蘭才忍不住笑彎了腰。

謝爾曼都對自己老板的神經質大笑感到詫異,諾蘭卻無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快樂。他還記得剛才江詩雨聽到自己說她醜的時候,那一瞬間江詩雨的表情都裂了,失去表情管理的江詩雨在那一刻十分滑稽:驚愕蓋過了楚楚可憐,那惹人憐惜的臉孔在那一瞬間有些扭曲。

這一份愉快讓諾蘭處理工作的時候都任勞任怨,甚至沒有和往常一樣發牢騷。也許是上輩子當工作狂太久了,這輩子又有一大堆工作,所以諾蘭對工作的态度十分消極。除非有必須要處理的事情,基本全塞給了助理組,自己只負責大體的方向。

對于謝爾曼來說,把諾蘭安安穩穩壓在書房裏處理工作是件很難的事情,他總要時不時聽一些自己不該聽的牢騷。

好在今天諾蘭十分認真,直到他中午去倒咖啡的時候……金詩雅敲響了諾蘭書房的房門。

第 83 章

奧麗莎的按摩的确很舒服,雖然是女仆,但是奧麗莎的手保護的很好。需要她做的事情其實并不多,只有諾蘭身邊一些瑣事才是需要她操心的,就算最近加上了金詩雅的瑣事,她也是相對清閑的那個。

畢竟她相當于諾蘭的生活總管,那些雜七雜八的雜活,她都不會幹。

所以手細滑軟嫩,被這樣一雙手在背上推拿的時候,金詩雅真的覺得舒服極了。

按完了以後奧麗莎收拾了東西準備出去,卻被金詩雅拉下來聊天,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師傅真的沒福氣,你按摩這麽舒服,他竟然享受不到。”

奧麗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答:“你說得對。”

她不由想起自己當時學按摩時的情形,她把諾蘭的身體尺寸記得很詳細。諾蘭在很多時候并不把她當外人看,至少并不把她當:有可能發展的女性來看,所以偶爾赤着上身讓奧麗莎更換衣服的事情也是有的。

越是在諾蘭身邊服侍,奧麗莎越是能明白: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

他的心裏沒有別人,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和物件擺設沒有用。他不會在奧麗莎面前因為赤身裸體而不好意思,也不會因為奧麗莎的服侍而起心思。

最開始在諾蘭身邊服侍的時候,奧麗莎已經準備好把自己也交出去了。但是這個男人似乎根本沒想過這種心思,有很長一段時間奧麗莎覺得是不是自己沒有魅力。

最後才發現:不是自己有問題,是諾蘭有毛病。

她一直以為諾蘭這輩子身邊都不會有人陪伴了,直到金詩雅的出現。

原來這個男人是有心的……

奧麗莎第一次這麽覺得,她沒有一點背後說老板壞話的不适感,反而終于松了口氣。說實話她一直覺得諾蘭得孤獨終老,十分忠心的奧麗莎總覺得諾蘭有一天會因為沒有兒子這個原因而被趕下繼承人或者家主這個位子。

所以奧麗莎是十分支持金詩雅和諾蘭在一塊的,別管黑貓白貓,能給諾蘭生小猴子的就是好貓。

奧麗莎為諾蘭操碎了心。

她後來又和金詩雅說了很多諾蘭小時候的趣聞,每個人只要是小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囧事,不過諾蘭的囧事就少得可憐。饒是如此,只要一想到諾蘭本人和他小時候幹出來的蠢事,也足夠惹人發笑了。

“先生小時候不太喜歡說話,一直長到三歲都沒有張過口說過話。老爺和夫人曾以為先生是個啞巴,對他繼承家族這件事情放棄了希望,只盼望他能過上平安幸福的生活。”這件事在哈裏斯家族不是秘密,因為這件事情,諾蘭一度被從繼承人名單裏剔除,直到之後,他才表現出如同正常孩子的一面。

“也因此鬧出了不少笑話……”奧麗莎的語氣很是輕松,但是金詩雅還是在她的話語裏聽出了腥風血雨。

這一個晚上,兩個女人聊了很多。

等第二天諾蘭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她們倆已經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第 84 章

在和奧麗莎、諾蘭還有溫蒂告別後,金詩雅上了車前往今天的拍攝地點。昨天已經翹了一天班,說什麽今天也要早早就到,争取讓那些說自己壞話的人們改觀。

但是一直等到中午吃飯,金詩雅也沒能等來前天說自己壞話的那兩個人。

中午導演組和各公司派遣的負責人去了附近的飯店用餐,金詩雅則留了下來,和劇務人員一起就近吃着盒飯。

小助理自然也被她留了下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金詩雅突然聽到隔壁幾個人的談話,支棱起耳朵幹起偷聽的勾當,還招呼小助理別說話。

隔壁三、四個人聚在一起說話的聲音被金詩雅聽了個大概,雖然幾人都壓低了聲音,但是他們聚在一塊的音量還是挺大的。

“勞倫斯怎麽沒來?”

“你是說G公司那個?”

本來聽到勞倫斯這個人,金詩雅還沒什麽反應,但是G公司,她就有印象了。就是前天和旁邊人說自己壞話的那個人。

她其實并不是想偷聽這些八卦,只是覺得和拍攝計劃有關,才繼續聽下去。沒想到會聽到這個人的事情,金詩雅也覺得有些尴尬。

她順手扒了兩口飯,和其他人便當是三明治、漢堡這一類不同,金詩雅的飯盒是諾蘭安排人直接送過來的,是金詩雅喜歡的C國料理的幾道菜。

“對,就是那個。”

兩人說得好好的,另外一個人突然插嘴:“我知道我知道,昨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看到他拎着行李箱。和他搭話說了幾句,他說要去趕返程的飛機。”

“好端端的趕什麽飛機,拍攝還有好多天呢。”

那個插嘴的人壓低了聲音:“噓,你們不要告訴別人。我聽說是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他被緊急調任,馬上接任的人就要來了。”

金詩雅聽完這幾句話,手裏的飯也不香了,菜也不好吃了。

昨天晚上就有一個想法冒了出來,而至今日,那個想法越發喧嚣于紙上。金詩雅覺得,諾蘭做的事情,将自己一步又一步推向他人口中那個“爬床女人”的謠言。雖然諾蘭從沒有做過過于親密的動作,兩人僅僅是師徒關系,本就不是情人。但外人面前卻并非如此,搞不好在他們眼中,金詩雅就是諾蘭的情人。

金詩雅把飯放在一邊,獨自一人生着悶氣。

一整個飯盒沒有動過幾口,荷葉粉蒸肉甚至紋絲未動的擺在旁邊。一旁的小助理看着都覺得可惜,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那樣擺着,心裏感嘆金詩雅不愧是公司的大小姐。像她這樣的小助理,出門在外尤其是國外,想吃到一頓正宗的C國料理都不大可能。

幸虧金詩雅不知道小助理在想啥,不然她能更氣。

中午休息時間結束後,金詩雅認真的站在導演組的機位後面,也不打擾人,就安安靜靜看着學些東西。

就算如此,金詩雅還是能察覺到今天的後勤對自己格外關心。時不時來問自己需不需要水或者邀請她去一旁的太陽傘底下。

也難怪,說句壞話就被遣返。這樣的大神,他們這群小後勤可得罪不起。

第 85 章

一直到太陽落山大家收工,金詩雅心裏還是憋着氣的。

等回到諾蘭的莊園,看到諾蘭已經在餐廳裏等着她吃晚飯的時候,她更加憋氣。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氣不能朝着諾蘭發出來,所以她換完衣服就安安靜靜老老實實,一邊坐在座位上吃着晚飯,一邊心神不寧想着如何對諾蘭委婉的提出:自己不需要特殊照顧這件事。

她心神不寧的樣子諾蘭自然看在眼裏,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依舊慢條斯理用着自己的晚餐。他當然在等金詩雅開口,這種事先開口的自然會落下城,近三十年的養氣功夫,諾蘭自信在耐心上他可不會輸。

但他忘記了一件事,比養氣功夫也要看對象是誰的。

在金詩雅走神只吃飯不吃菜的情況,諾蘭還是嘆了口氣,先開了口。

“你什麽時候這麽喜歡吃米飯?澱粉吃這麽多,你胖是有理由的。”

諾蘭在說話方面的确獨樹一幟,明明心裏是關心,但是表面上卻能氣死人。他當然知道金詩雅中午沒吃幾口飯,也知道這個家夥在生什麽悶氣。

不過是鑽牛角尖罷了。

金詩雅呆愣愣的擡頭,嘴角還沾着一粒米飯。

這顯得更加蠢了……

他們倆此時坐在角落的那張高腳桌子跟前,這張桌子很長,但是不寬,兩人的距離很近。所以諾蘭伸出手就可以碰到金詩雅,他的确也這麽做了。諾蘭微微前傾着身子,修長的手指劃過金詩雅的臉頰,然後取下了那顆粘着的米粒。

金詩雅彼時還在發呆,這一刻整個人都醒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諾蘭的動作,對方卻好像對此毫無知覺。

他做起來再自然不過……不過後面比較尴尬。

後續的劇情可不是偶像劇裏經常演的那樣,而是另一個發展。諾蘭把米粒摁在自己的餐布上,還很嫌棄的擦了擦手指,然後把桌布抛在了一遍。

再擡起頭時,卻發現了金詩雅詭異的表情。

不是之前憋着悶氣的樣子,但是表情裏的憤怒更加真實了。

“怎麽了?”

金詩雅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沒什麽。”

她沒法說自己的少女心、自己期待的電視劇劇情發展,被諾蘭這個動作無情地粉碎,連丁點兒都不剩。

這飯到這兒是吃不下去了。

金詩雅放下了碗筷,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顯得十分乖巧。

諾蘭看着她這個動作,也放下了碗筷。他身體後仰,背靠在了椅背上。高腳凳的椅背很低,但是可以完美托起腰部,所以這個動作并不累人。

他的動作十分自然,後面也挺自然的雙手環在胸前,二郎腿直接翹了起來。男人的氣勢過于強盛,本就乖巧坐姿的金詩雅在他的對比下顯得分外弱勢。

尤其當他一句:“說吧,什麽事?”朝着金詩雅迎面襲來的時候,金詩雅更加覺得:好像不是這個男人做錯了什麽,而是她做錯了什麽事。

但在這種情況下,金詩雅還是深吸一口氣,提出了在腦海裏翻騰了好久的問題:“G公司的勞倫斯被調職,是師傅做的嗎?”

第 86 章

面對金詩雅的提問,諾蘭不僅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十分果斷的承認了:“是我做的。”

他看着金詩雅,好像在無聲的詢問:然後呢?

金詩雅從以前就覺得,面對這個男人,自己得充分發揮樂觀主義精神,盡量不去多想他幹得氣人的事情,否則遲早有一天自己得被氣死。

她深呼吸了一下,開始和諾蘭争辯:“可是師傅,你為什麽要将他調職,無緣無故将別人調職這種事,別人會怎麽看我?”

“和你有什麽關系,是我自己看他不順眼。”

諾蘭的潛臺詞淺顯易懂,那就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又不是因為你。

但是諾蘭的口嫌體正直金詩雅早有領會,就算諾蘭本人這麽說,金詩雅也能知道對方做出這件事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

又不能當場揭對方老底,要是直接說出來,諾蘭肯定會死不承認。

屋外陽光正好,熾熱的太陽穿過隔熱的玻璃,将最後一點餘溫灑在恒溫的室內。這一點點小小的溫度給了金詩雅莫大的勇氣。

“可是他是在我面前說了那句話之後才被調職的,聽到他說那句話的人,肯定會猜到我身上,這不是坐實了我是他口中那種女人嗎?”

諾蘭沉默了一會兒,灰藍色的眸子閃過幽幽的光芒:“哪種女人?”而後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嘲諷。

金詩雅張了張嘴,不大好意思說出來。但是在對方嗤笑的表情和嘲諷的視線下,金詩雅還是沒能忍住,說出了那句話:“只會爬床的女人。”

“你很在意別人的目光和流言?”

金詩雅乖乖放在膝蓋上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她安靜的想了會兒,還是沒能抑制住胸膛裏翻滾的那口氣:“我不在意,但是自己的努力被這樣一筆勾銷,很不甘心。”

諾蘭直接嗤笑了出來。

金詩雅擡頭緊緊盯着諾蘭,她不明白諾蘭在笑什麽。他們倆明明不是那樣的關系,卻被人那樣說着,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嗎?

諾蘭從輕蔑的嗤笑開始,漸漸發展為輕笑、而後又至大笑。他甚至伸出手去虛掩着嘴巴,來遮蓋自己的笑容。

金詩雅從憤怒慢慢轉變為疑惑,根本無法理解諾蘭此時的舉動。

半晌之後,諾蘭終于停止了笑聲,只是時不時,肩膀還會聳動一下憋着笑意。

“抱歉抱歉……”諾蘭為自己的失儀而先開口說着歉意,只是話音裏還帶着幾分笑,讓人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抱歉。

“我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麽可愛的想法。”

他變化了坐姿,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手肘搭在桌面上,雙手手指交疊成塔狀,下巴靠在了手背上。諾蘭的動作實在太富有侵略性,他的前傾與對“安全區域”的入侵,讓金詩雅不自覺地将身子向後靠。

“他們說的沒什麽不對,除了沒有上床沒有這個關系,你現在的這些利益,全都是我給的。”

事實的确如此,但從男人的口中直接被揭開,未免實在太傷人。

偏偏他還要補刀。

“在這件事上,你可沒什麽努力。”

第 87 章

金詩雅張了張嘴,沒能像剛才一樣說出反駁或者疑問的話,她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

因為諾蘭說的是事實。

之前在國內時,也并非沒有同事暗諷她:靠着家裏老爹來上班,不過是玩票性質的大小姐。

那時候她的反擊就是認認真真工作、兢兢業業上班,等她真的像個普通人一樣努力上進的時候,周圍紛紛擾擾的流言,最後還是沉寂了下去。

彼時的金詩雅并沒有将那些流言當成一回事,那為什麽這次會如此敏感、如此重視?

當然是因為,對方說對了一半的事實。

雖然沒有爬床、也沒有男女關系,但這次的企劃,的确并非通過金詩雅的努力而來。說的難聽一點,這就是諾蘭從手指縫裏漏下的施舍。

諾蘭看着金詩雅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自覺嘆了口氣。他還是對金詩雅狠不下心,本來還打算再嗆幾句,結果對方這個表情下面,他就不自覺收斂了自己的狠辣。

“就算流言又怎麽樣。”

諾蘭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金詩雅擡起了頭,眼神頓時亮了很多。

他噎了一下,接着往下說了起來:“就算被別人說什麽,你也不會掉塊肉。會說閑話的,我會讓他閉嘴。你只要緊緊抓住我抛出來的橄榄枝,努力往上爬就好。管別人怎麽說,能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

“那幫人天天就知道叨叨叨,要是我哪天瞎了眼給他們點苗頭,他們能立刻就撲上來懇請我再多施舍點。”

看着金詩雅還有些想不開的樣子,諾蘭一邊在心裏罵她蠢,一邊耐下性子接着說小話:“所以別想那麽多,既然有機會就努力往上爬。瞻前顧後,把到手的機會扔掉你就開心了?”

金詩雅搖搖頭,她又不是傻子,這個到手的機會,既然已經送到她手上,她是肯定不會放過的。

“那不就得了,別瞎想了。你腦細胞本來就不多,再瞎想把腦細胞害死了,你不是更笨了?”

本來諾蘭的安慰還算比較上道,誰知道他話題一轉,差點沒把金詩雅氣死。

看到金詩雅面上重新散發出活力,諾蘭也露出了一個微笑。他前面一大段的用詞都比較粗俗,這和諾蘭平時的語氣一點也不像。但是粗俗的話語更容易理清楚思路,他不想金詩雅再去細細品味他話裏的意思,所以說的很淺顯,也比較容易懂。

粗俗的話語配合上諷刺的聲線,嘲諷能力可謂一流。

這讓金詩雅忘記去詢問在這件事上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問題:為什麽你對他們幹了什麽那麽清楚?

他當然清楚極了,先不說自己安排在劇組裏面的那些人,光就說和勞倫斯說話的那個男人。男人聽到勞倫斯說的話,轉頭就把勞倫斯給賣了。

諾蘭甚至還能記住對方谄媚的表情和話語,他在得到自己一點小小的賞賜後掩藏不住的驚喜。

上輩子的金詩雅,也對“靠着別人獲得些”什麽嗤之以鼻,但是活了這麽久的諾蘭已經改了想法。

只要可以爬上去,管他手段是什麽。

過于較真的人只會失去一切,手段根本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第 88 章

那天和諾蘭解開心結之後,金詩雅整個人就投入到了緊張的拍攝工作中。實際上她能幹的事情并不多,主要是以學習為主。

而在這之後的日子裏,她再也沒有聽到過冷嘲熱諷。

劇組的人員對她很好,就連導演、編劇也不會對她說重話。抛開當地過高的氣溫和吹拂臉頰的海風,整體而言,這次拍攝的工作對于金詩雅來說,是一次相當不錯的工作體驗。

既能學到真東西,又能擴展人脈,過的也算舒心。如果工作都能這麽幹,相信沒人會讨厭工作。

可惜的是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比較快,半個月過去後,拍攝計劃就已經落下帷幕,剩下的則是導演和後期們的事情。

這之後的幾天是真的用來玩耍的,陳子琛特意給她們流出了放松的日子,可以在馬若馬的海灘進行游玩。

諾蘭是個十分知情識趣的人,他并沒有參與進這幾天金詩雅和她同事的玩樂,只是推薦了一名當地的導游。金詩雅難得的和其他同事們打成一片,在諾蘭暗地裏的插手下,馬若馬當地給她們大開綠燈,一路玩得相當盡興。

等到到了回程這一天,甚至幾個小姑娘都有些意猶未盡。

金詩雅也因為鮮少和同事一起玩耍,而有些開心。

但到了要回家這天,才發現諾蘭并沒有和她一起回C國的打算。面對金詩雅的疑問,諾蘭也回答了她:“已經是十二月了,我要回國了。”金詩雅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十二月對于很對外國人來說有個十分重要的節日——聖誕節。

這個節日對于C國人來說基本就是湊湊熱鬧,但是對于諾蘭這樣的外國人來說,應該是和春節一樣重要的節日。

“不用擔心,我在一月就會去C國。”

“你去不去C國,和我也沒關系。”

在金詩雅傲嬌了一輪後,還是喜滋滋地帶着大包小包的土特産,登上了回程的飛機。諾蘭站在候機室看着金詩雅的飛機起飛走遠,直至再也看不見,才轉身離開。

謝爾曼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語速極快地和他說着一些事情:“本家已經催了四五次了,詢問您的回程時間,夫人也詢問過兩次。先生,您打算什麽時候回國?”

“就現在。”

謝爾曼的步伐頓了頓,還是很快跟上了諾蘭:“好的,我馬上安排飛機。”

除了C國等一些國家,哈裏斯家族的能量還是很大的,在諾蘭來到另外一個候機室等待一個小時之後,屬于哈裏斯家族的專用飛機就已經停在了馬若馬的飛機坪中。

雖然諾蘭現在做的事情太過任性,但諾蘭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謝爾曼早就習慣。但諾蘭一直是個十分準時的人,從來不會讓別人等自己,總是會提前到。

更別說聖誕節這種家族聚會的事情,竟然讓別人四催五請。

哈裏斯家族的傳統是從十二月初開始,就回到位于B國的城堡,進行家族聚會與狩獵的活動。

諾蘭,已經遲到了。

第 89 章

十二月的克弗裏斯城堡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中,後山的松樹林上被壓上了重重的雪。當有車輛經過時,才偶爾會掉落一堆積雪,落在路上,而後等待春暖花開慢慢消融。

黑色的轎車穿過林蔭小道,蜿蜒幾許,才來到城堡的正門口。這座中世紀便樹立在這裏的城堡維護妥善,是哈裏斯家族世代居住的地方。經過吊橋塔樓,過後就是豁然開朗的花園,前方主建築的正門口處,已經有人等在那裏。

諾蘭剛剛從車上下來,門口臺階上的人就快步走了下來,給了諾蘭一個熊抱。

“我親愛的侄子,你可算是來了,大家等你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他十分熱情地拍打着諾蘭的背部,諾蘭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不着痕跡地将他推了開來。

“卡羅爾堂叔,我現在需要先回房間休整一下,然後再去見我的父親和母親。”

諾蘭的堂叔卡羅爾格外健壯,黑色風衣下穿得緊身毛衣完美展示出了他那一身腱子肉。諾蘭已經很高了,但是卡羅爾比他還要高了半個頭。

他如同他的父親、諾蘭的爺爺給他取名的期許那樣,真的長成了一名鬥士。當初在諾蘭面前哭哭啼啼的孩子早就再也看不見了,站在這裏的是一個健全的成年男子。如果不是他的種族歧視還健在,那沒人會想到他曾經遭遇的事情。

但是諾蘭很讨厭他。

正如卡羅爾讨厭自己一樣。

在遠離卡羅爾以後,諾蘭的心情依舊很糟糕。

直到回到房間後,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哈裏斯夫人,她穿着高貴典雅,端着紅茶坐在他起居室的落地窗前。

她看起來就像油畫裏的貴族夫人,不過她确實就是。

“媽媽,你怎麽來了?”

回到溫暖的室內,諾蘭脫掉了身上厚重的外套,他坐在了哈裏斯夫人的身邊,和她像朋友那樣交談。

“你在門口一定遇上了卡羅爾,我擔心你生氣,過來看看你。”

在哈裏斯夫人的眼裏,諾蘭似乎還是個小孩子。他在幼年時時常因為被分到和卡羅爾一組,而氣呼呼的回家裏。雖然諾蘭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在哈裏斯夫人眼裏他卻格外好懂。

就像現在,諾蘭一定氣得不輕。

“他就是故意的。”

在哈裏斯夫人面前,諾蘭可以肆意撒嬌,說出一些撒氣的話。哈裏斯夫人會用自己溫和的笑容去包容他,包括他的氣憤、不安、悲傷、怒火……等一切負面情緒。

就連哈裏斯先生都會時常吃醋地說:“諾蘭只和你是親生的,他從不在我面前撒嬌。”

“母親”這個詞,在諾蘭這裏,特指哈裏斯夫人。前世之于金詩雅,母親對于她的意義并不大。因為她的母親生命裏更重要的,似乎是工作,其次才是家庭。後來母親飛機失事,留給她的印象就更少了。

然而哈裏斯夫人不一樣,她的生命裏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孩子與丈夫。

“諾蘭”這個名字是她取的,這個名字的意思很簡單,生而高貴。她并不在諾蘭以後可能獲得的地位與金錢,只是在她心目中,他就是她的寶貝;在她的心裏,他比所有的東西都來得重要,都更為高貴。

諾蘭無比慶幸,上天給了他這樣的母親。

第 90 章

和哈裏斯夫人聊了一會兒之後,諾蘭心情緩和了下來。

但是不久後,哈裏斯夫人老生常談說起了一個話題:“諾蘭,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正在喝茶的諾蘭手一頓,回複了:“沒有。”哈裏斯夫人卻捕捉到了他手停頓的動作,露出了了然于心的微笑:“沒關系,如果有喜歡的人了也請告訴我——你知道的,不管你喜歡的對象是什麽身份,我都不會在乎。”

誠如哈裏斯夫人所說,她并不在乎諾蘭喜歡的對象是誰。是男是女,是白人是黑人,國籍如何家住哪裏身家怎樣,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是太害怕諾蘭會孤零零一個,她太害怕了。

如果有一天她和哈裏斯先生都離開了人世,她不敢相信還有誰會陪着諾蘭。他從小就很獨立,甚至如同成年人一樣去思考,但也因為如此,沒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心裏。

哈裏斯夫人總覺得他會孤獨終老,但是今天,諾蘭卻在自己提問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的猶豫。

有一個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走進了諾蘭的心裏嗎?

只要想到這一點,哈裏斯夫人就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揚,哪怕是諾蘭否認說沒有,她也很開心的說:“我今天十分開心,諾蘭你想吃蛋糕嗎?我今天想做蛋糕。”

人心情好的時候就想吃點甜食,哈裏斯太太制作蛋糕的手藝十分出色,比起糕點大師也毫不遜色。她有充足的時間、足量的材料、優秀的老師,諾蘭小時候就十分喜歡她做的蛋糕。

“我想吃芒果慕斯。”

“沒問題。”

幹勁滿滿的哈裏斯夫人離開了諾蘭的房間,并且迫不及待準備去尋找哈裏斯先生,和他分享自己收獲的喜訊。

看着母親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裏,諾蘭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老實說,他時差還沒倒過來。

但他并不怎麽喜歡老宅裏自己的房間,老哈裏斯先生——諾蘭的爺爺,是個食古不化的老頑固,他不允許自己中世紀風格的城堡變成現代感的設計。雖然諾蘭的童年都是在這裏度過,但因為老哈裏斯先生的存在,他可不太喜歡這城堡。

諾蘭一邊內心吐着槽,一邊走向卧室,把自己埋在柔軟的床鋪裏。沒辦法,每年都要在這城堡裏呆一個月,諾蘭再不喜歡,也習慣了。

哈裏斯夫人帶着芒果慕斯回到諾蘭房間的時候,沒有在起居室發現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輕輕推開諾蘭卧室的房門,看到他熟睡的模樣,又輕輕地離開。

奧麗莎已經站在起居室裏,她身後的桌子上放着哈裏斯夫人做的蛋糕。

“晚飯的時候不要叫醒諾蘭,等他醒了再給他弄些容易消化的。他很喜歡吃中餐,讓廚房那邊備着點粥——應該是這個發音吧。”

“好的,夫人。”

在吩咐完奧麗莎之後,哈裏斯夫人才一邊哼着小曲一邊離開。奧麗莎在目送哈裏斯夫人離去後,将桌子上的芒果慕斯放到了諾蘭房間的小廚房冰箱裏,等着諾蘭起來吃。

第 91 章

金詩雅收到諾蘭發來的芒果慕斯的圖片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打着哈欠頂着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從床上爬了起來,住家的阿姨準備好了豐富的午餐,可惜只有她一個人吃。

前兩天回到上城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又恰逢周六日,金詩雅就直接回到了自己家裏。倒時差狠狠睡了兩天,家裏有阿姨照顧,金詩雅整個人的狀态倒是很好。

只是父親早早去工作了,家裏只有金詩雅和阿姨,難免有些寂寞。

不過一睡醒就看到諾蘭發來的照片,金詩雅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那芒果慕斯看起來好吃極了,配上暖暖的紅茶,金詩雅看着都有些垂涎欲滴。

點了經常吃的那家外賣的芒果慕斯後,金詩雅才癱在沙發上準備回諾蘭,但一想到八個小時的時差,她就有些歇菜了。

下午窩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吃芒果慕斯,等到三點半多的時候才收到諾蘭的回複。一想到八個小時的時間差,金詩雅就發現諾蘭這個人——真的挺自律的。在MX的時候也是,每天早晨都是七點半起床,風雨無阻。

和諾蘭聊了一會兒天,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有諾蘭拍得城堡。金詩雅去歐洲旅游的時候倒是有參觀過已經充公成為景點的城堡,但私人的城堡……還真是第一次見。

一些瑣碎的事情兩人也聊了很久,等到金詩雅準備吃晚飯的時候才說了再見。

金詩雅慢條斯理地用完阿姨做的晚飯,雖然阿姨做的晚飯很好吃,金詩雅吃了好幾年也早已習慣,但是從MX回來之後,卻覺得阿姨做的飯菜有那麽些別扭。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嗯?”

金詩雅有些自言自語,明明是一樣的菜色,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和之前的每一天都沒什麽變化。但是金詩雅總覺得,面前的飯菜沒有那麽美味了。

直到手機微信傳來一聲提示音,金詩雅慌慌忙忙打開手機,卻發現來信人不是諾蘭的時候,才找到原因。

美食也是要有人陪着才開心的,和諾蘭在一起的那半個月,每天總有一兩餐是一起吃的。諾蘭會陪着她,和她說幾句毒舌吐槽的話,會和她講MX的風土人情。偶爾溫蒂會搖着尾巴在餐桌邊亂晃,金詩雅會偷偷給溫蒂喂兩口肉,然後被諾蘭沒好氣的罵。

然而回到家的這兩天,金詩雅每天面對的都是空空的餐桌,阿姨做好了可口的飯,但是只有自己一人沉默用着餐。

明明不是一個人的家,卻永遠只有自己一個人。

金詩雅嘆了口氣,然後點開對話框,直到看到發言的人,才陷入怔愣。

琰哥:詩雨那件事謝謝你,有時間我請你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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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