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想法
有理正插手,樓記祖不得不請了良醫給樓玉珠及樓明看病。嚴家村的良醫早就看不過樓家這檔子事了,當着理正的面開口閉口營養不良疲勞過度小孩子不能長期勞動等等,說的樓記祖耳朵赤紅臉被打的啪啪響。最絕的是開完單子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你是孩子的親姥爺可不能讓孩子操勞過度折了孩子的根基,根基折損了可是要減壽元的’
樓記祖抖着手接過藥單,羞憤的幾乎想挖洞把自己埋了。
裝暈的樓玉珠暗地對給力的良醫豎拇指。對付樓記祖這種要面子,虛僞及心思種的人,話不必說的太過,稍微引個頭子他自己就能腦補完精彩的後續。
理正看這一家子已經冷靜下來,與良醫一同家去。
去給寶貝嫡長孫扯布做衣裳的柳夫郎踏進家門就被樓老爺子一頓罵,立時就委屈的開嚎了。整個院子都能聽到柳清眉中氣十足的開嚎聲,難為他那麽大年紀還能嚎那麽大聲。
往日柳老爺子跟柳夫郎掐架,老實孝順的樓承義必要去勸架,爾後順帶把所有的過錯過失都擔下來,可今日或許是之前那一幕太過心酸,實心餡的樓承義愣是在房裏守着自個小家。
上房兩老吵翻天,以樓老爺子甩門一句‘不跟哥兒一般見識’結束。
紀曉榮哭哭啼啼做完飯端上桌,樓老爺子上桌瞧這一桌子紅眼睛的哭鼻子的低頭委屈的,頓時沒了胃口。
樓承義跟樓華進門,樓華湊到樓老爺子那:“姥爺,我玉弟跟五弟不舒服,我阿爹陪着,我想把飯端回去吃。”
樓老爺子這下更沒胃口,擺手讓紀曉榮拿碗給裝回去。
紀曉榮哭哭啼啼拿碗裝了,那神态那舉止像老發乞丐似的,樓華低着眉一聲不響的接了碗。
在屋裏哭完的柳清眉一甩門簾竄出來:“幹什麽幹什麽?這家還有沒有規矩?老四你是要反天是不是?”
樓承義幹巴巴說:“阿爹,孩子們不舒服…”
樓華端着碗不走也不松手,低着頭無聲抗議。
樓老爺子頓感火氣上頭,猛拍桌子砸的碗筷都跳了跳。“孩子們不舒服在房裏吃怎麽了?!”柳清眉瞪直眼被唬了一跳,樓老爺子還不滿意,又拍了下桌子:“規矩!規矩!你看這家都被你管成了什麽樣!”
樓華斂眼塞一個給樓承義:“爹我端不完,你幫我端一個。”
樓承義愣神間接過碗,轉身随了兒子出去。
沖着樓承義去的柳清眉一句怒罵立時堵在嗓子眼。
樓老爺子瞥眼兒子的背影,回頭:“吃飯!”
樓玉珠跟樓明躺床上,傅林書在旁邊守着。見樓華端了飯來便接了過來放床邊的小木板上。
說是晚飯,其實也就幾個大餅跟點鹹菜及四個饅頭。餅是煎的沒點油水還幹,鹹菜更不用說了,丁點油味都無,饅頭個大是灰色一點都不松軟。
樓玉珠仰着脖子堅難的吞咽。
樓承義忙去上房端了豆腐湯來。
接過豆腐湯,傅林書攆他:“成了,你去吃飯吧。”再晚點估計連剩渣都吃不到。
樓承義憨憨笑道:“成,那孩他阿爹,我去吃飯了。”
“嗯,去吧。”目送樓承義出去,傅林書瞧低頭的三兄弟,嘆氣:“別怪你們爹,他想對你們好,只是…”傅林書只是半頭,茫然的不知該怎麽說。
樓玉珠接話:“只是太孝順。”心太軟,太老實,這性子不能說不好,但在一堆黑心芝麻餡的兄弟中注定就是受委屈的那個。
“…是我拖累了他。”傅林書扭過頭擦眼淚。
聞言,樓玉珠暗自白眼。樓承義是實心,那傅林書就是素餡,被生活逼迫的逆來順受,寧願一天到晚忙不停也不敢違逆柳阿麽一句。“阿爹放心,我們沒怪爹只是心疼你們。”三十歲不到就蒼老的像四十歲,對着憔悴的傅林書樓玉珠實在說不出重話,盡管心裏已經憋出了重火。恨其不争哀其不幸,因為他們的懦弱七歲的樓玉珠,死了!
這一場鬧樓老爺子動了真火,對老四一家克薄的柳阿麽被勒令收斂,樓明珠禁足一月,樓玉珠跟樓明休息,樓華照顧,之前三人幹的活分攤到樓金珠樓銀珠身上。
家裏的雜活樓金珠樓銀珠都快一年沒幹過了,當下樓銀珠就想反對,被許春亭攔住了。回房嘀咕兩句,兩個嬌生慣養的哥兒只得背着背婁出去打豬草。
愛烏及烏有柳阿麽心疼的跟什麽似的,跳着腳在院子裏罵。‘掃把精’‘攪家棒’‘讨債鬼’花樣百出罵了好一段時間,最後‘怎麽不去死’都罵出來了。
躺床上休息的樓玉明搗搗耳朵,感嘆柳阿麽這活力定是長壽的命。
樓明珠這麽罵後果嚴重,柳阿麽這麽罵在旁人聽着卻是理所當然,因為柳阿麽是他嫡親的阿麽沖當現代親奶奶的身份,別說罵兩句,打出個三長兩短外人也不覺的出格。孝道大于天,這世道就是這麽操蛋!
九歲的樓明撇嘴:“阿麽罵的這麽有勁,每次還說這不舒服那不舒服讓爹給買好吃的,上次爹明明答應給我買肉包吃的,結果後來又給阿麽買了補丸…”說起那出委屈樓明又紅了眼睛。
樓玉珠摟了樓明:“五哥不哭,以後我給你買。肉包買兩個,吃一個丢一個!”
樓華被逗笑了,唾他:“吃一個丢一個,被爹跟阿爹知道了非得收拾你不可!”
樓玉珠吐舌:“不丢了,我們帶回來偷偷給阿爹吃。”
樓明就是這麽容易哄,當下眼睛亮亮的伸出三根指頭:“買三個,給個給爹吃。”
“給爹吃,那我呢?”樓玉珠逗他。
樓明飛快改口:“那就買四個,再加一個給二哥吃。”
“算你識相。”樓華避開紅腫未退的臉捏了另一邊。
看大正太逗小正太,樓玉珠悶笑。在這個壯丁一天雜工才三十文錢的世道,一文錢一個的肉包算是合理,但五個就是五文錢,整個嚴家塢恐怕也就理正家舍得這麽吃,就別說沒分家沒一點佘錢的樓家四房了。
樓玉珠斂眉想,鬥極品黑心芝麻親戚是次要,首要的是尋個掙錢的路子,改善三房活食同時也要給以後分家留個後路。心裏掂記賺錢的路子,只在房裏捂了兩天便死活要出門。
樓華向來疼自家弟弟,瞧人真沒事又知他素來活潑,這捂兩天已經極限了。“帶你出去可以,但不準往水邊跑。”醜話說在前頭,以防對方耍賴。
“嗯嗯,保證不往水邊跑!”他迫不及待要考察下周邊環境,不往水邊跑就往山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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