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五年後
“你還要磨蹭到什麽時候?”
月楚無奈地戳了戳死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眼波流轉中帶出一絲笑意,明明說着責備的話卻又帶着無限寵溺,讓人聽了都覺得耳朵發麻,恨不得溺斃在其中。
魏斜陽蹭了蹭他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月楚的信息素,漂亮又淩厲的面容上滿是慵懶的癡迷。他用手指勾着月楚襯衫領口的金色扣子,将人死死地困在懷中,舍不得放開。
五年的歷練讓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原本跟月楚差不多的身高也飛長了好幾厘米,硬生生把平視變成了俯視。
精致的面容依舊漂亮得心驚動魄,卻又冷肅得讓人不敢直視,如果不是還記得這是個Omega,恐怕很多人都會将他當成頂級alpha。
與魏斜陽相反,月楚卻沒什麽變化,依舊總是帶着溫溫柔柔的笑意,不論走到哪都特別受歡迎。
一想到這,魏斜陽就又緊了緊手臂,心口的醋意都要泛濫成災了。
他的月楚,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
這幾年來,魏斜陽憑借着杜家的支持順利進入軍中,用強悍的實力讓所有看笑話的人閉了嘴,在民間聲望大漲。雖然傳統觀念中Omega沒有繼承權,但民衆并不在乎誰做皇帝,而是在乎登上皇位的人能不能為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這一點他比其他三位皇子都做得要好,當然這其中的宣傳拉踩也少不了手筆。
可是在外形象的增長卻遠比不上對內形象的變化,以前的魏斜陽高冷又傲慢,總是讓月楚想起叢林中的花斑虎,危險而迷人,令人想要靠近卻又害怕被傷害。可是現在……
月楚動了動肩膀,死死黏在他背後的人卻紋絲不動,宛如一塊牛皮糖,怎麽撕都撕不下來。
魏斜陽:“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又來了,又來了!
縱使月楚縱橫情場,啊,不對,是原本要縱橫情場結果被将軍截了胡,也扛不住魏斜陽這樣的問題。
求生欲極強的月楚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不會,我怎麽可能嫌你煩。但你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怕你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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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斜陽就是故意的,他自然知道月楚不是嫌他煩,但就是喜歡月楚一遍遍地解釋。那寵溺的言語中透露出對他的在意,就如同這勾人的信息素一般,令他癡迷,恨不得月楚再多說幾遍。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一個聲音在外面說:“殿下,時間快到了。”
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杜孤舟,杜家自以為滴水不漏,實際上卻早已被魏斜陽控制吞噬,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杜孤舟。他生是杜家的人,死是杜家的鬼,杜家歸順了魏斜陽,那麽他自然也要為魏斜陽所用。
月楚淡淡勾唇,捏了捏魏斜陽精致的臉,到現在還敢捏這位殿下臉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都催你了。”
魏斜陽冷哼一聲,小脾氣又上來了。可惡的杜孤舟簡直就是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偏偏一退再退的杜家只有這麽一個要求,他也不好将人遣遠。
他握住月楚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那我走了,要等我回來。”
月楚替他戴好軍帽,金色的徽章配着深黑色的軍裝,讓魏斜陽宛如漫畫裏走出來的戰神,又美又烈,令人癡迷。
月楚溫柔一笑:“一直都會等你。”
魏斜陽目光輕動,最後卻只能抿緊嘴唇大步離開,他甚至都不敢回頭看月楚一眼,生怕再多留一會兒就不願意走了。
該死!
他握緊了手,自己怎麽能這麽黏人!但是,真的好想黏啊……
月楚目送魏斜陽走遠,才慢慢收回目光對上了杜孤舟冰冷的眼睛。他輕輕勾起嘴角,笑容宛如春花絢爛。
偌大的皇宮悄無聲息,身着黑色軍裝的士兵們列隊而站,手握的激光槍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驚慌失措的宮人們跪倒在地上,害怕得瑟瑟發抖,卻連一聲嗚咽都不敢露出。
呼啦啦,一群黑色的鳥兒從宮牆上飛過,劃過平靜湛藍的天空,揭開了故事的開場。
吱呀一聲,魏斜陽推開了沉重的大門。金色的大門上雕刻着獅子和十字槍,這是皇室的圖騰,代表着不容侵犯的至高權力。
地板上還殘留着雜亂的血跡,顯示出剛剛在這裏發生過一場激烈的交戰。
魏斜陽緩步走了進去,毫不避諱地直接踩在血跡上,黑色的軍靴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血紅的腳印。
“父皇。”
他的聲音很平靜,即使面對這種父子相殘、兵戎相見的場景也依舊毫無波瀾。
魏斜陽的父親、帝國的皇帝——魏霖緩緩轉過身來。他還正值壯年,看上去跟魏斜陽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兄弟,只是眉宇間額黯淡讓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魏霖:“你的哥哥們都還好嗎?”
魏斜陽:“很好。”
魏霖目光複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或許他曾經是覺得如果魏斜陽是alpha的話那一定是最适合的繼承人,可是這只是如果,在他的心中這樣的假設是不可能成立的,所以說一說也就罷了。
然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孩子走出了太遠,當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Omega皇子的野心,也就注定了他們的失敗。
魏霖:“你以前不是這樣……”
在魏霖的記憶中,自己的孩子還是那個倔強地想要跟哥哥們一起舞刀弄槍的天真幼童。
魏斜陽上前幾步,站在父親面前。現在的他已經跟父親差不多高了,不怒而威的氣勢毫不遜色。幼獅終究成長為年輕的獅王,伸出鋒利的爪牙要抓住所有的權力,創造屬于自己的新世界。
魏斜陽:“我一直都是如此。從小我就問母後,為什麽哥哥可以做的事情我卻不能做、哥哥必須學的東西我不用學。母親告訴我因為我是Omega,那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麽Omega不行?”
魏斜陽還清楚地記得母親回答他時的模樣,那雙溫柔美麗的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明明是微笑的樣子卻凝結着淡淡的憂傷,似乎不忍心打破他內心的幻想。
或許母親就是第一個了解他的人,所以在她彌留之際便将暗龍軍團偷偷交到他的手中。
魏斜陽:“我一開始以為是我錯了,因為大家都這樣告訴我。可是後來我卻發現是這個世界錯了,它扼殺了Omega選擇的機會。”
魏斜陽目光堅定地看着父親,緩緩伸出手。
他要,改變這個世界。
魏霖欣慰又無奈地看着兒子,并沒有抗拒地将權杖交到了魏斜陽手中。
“你太天真了,即使身為皇帝也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改變世界。不過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麽地步,所以,我的孩子去做你想做的吧。至于你的哥哥們,只要不讓他們丢掉性命,就讓他們做個富貴閑人吧。”
魏斜陽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深深地伏身磕了三個頭,雙手舉高從父親手中接過權杖。
從這一刻起,他将不再是無足輕重的皇子,而是這個帝國的皇!
魏霖驕傲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不管如何,能做到這個地步都證明他的兒子有着成為帝王的魄力和手段。
不過……
魏霖:“斜陽,為皇者決不能有任何弱點,更不應該留下被人诟病的把柄。你的弱點太明顯,我已經派人幫你處理掉了,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砰咚一聲巨響,魏斜陽手中的權杖掉在了地上,上面鑲嵌的猩紅寶石耀眼無比,卻能夠從中看見他驚慌失措的面容。
“杜孤舟上校,你這是什麽意思?”
月楚閑散地靠着門框,白色的襯衫沒有扣緊扣子,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肌膚,上面還有一片片玫瑰色痕跡,從領口蔓延而下,足以讓人遐想他的戀人是多麽的熱情。
即使面對杜孤舟快指到他面前的長劍,他也沒有任何害怕慌亂,依舊宛如閑庭信步般悠然,還有閑心跟杜孤舟對話。
杜孤舟:“奉陛下之命,取你性命。”
月楚挑眉,喲,這麽多年有長進了,竟然還知道給他設下語言陷阱,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月楚:“老皇帝要殺我,為什麽?”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睜一只閉一眼,好讓魏斜陽心情好點,放過那幾個不安分的皇子。
杜孤舟捏緊手中的刀柄,濃黑的眼瞳冒出點點怒火,為什麽?這種問題月楚也好意思問?!
這些年他利用魏斜陽一步登天,明明什麽軍功都沒有,卻跟他一起并升上校,更是直接掌管了紅獅烈焰團。月家同樣雞犬升天,截斷了帝國的咽喉,到處為魏斜陽鼓吹吶喊,制造黑料陷害其他幾位殿下。
這等小人留在魏斜陽身邊只會害了他!
因此,當他接到陛下的命令後,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麽多年,他和月楚也該有個了斷。
月楚啧啧兩聲,怎麽把他形容得這麽糟糕。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這幾年他混得還不錯,到了杜孤舟嘴中就變成了靠裙帶關系上位,真是……令人不爽啊。
他腳步輕盈後退,躲過了刺來的利刃。
月楚:“若是殺了我,斜陽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杜孤舟抿緊雙唇,目光堅定如石,帶着一種自我犧牲的大無畏感。
杜孤舟:“即使他恨我、怨我、殺了我,我都不會後悔。我必須讓他清清白白、毫無牽挂地登上皇位,實現他長久以來的夢想。”
如果不是沒空,月楚都想給他鼓鼓掌了,瞧瞧這話說的,都把他快感動了。
不過,想殺了他可沒這麽容易。
月楚面露輕笑,翻過桌面,掀起沉重的桌子朝杜孤舟砸了過去。閃身拔出牆上挂着的銀刀,開始跟杜孤舟正面對抗。
在外人的眼中,大多只看到月楚用巨鐮,卻不知道他最喜歡的其實是刀。
月楚動了,手中的刀宛如龍出雲岫,帶着勢不可擋的氣勢,呼嘯着朝杜孤舟而來。光華綻放,發出铿锵轟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小熊宛如無頭蒼蠅般飛來飛去,已經慌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它只能“阿巴阿巴阿巴”地幹張着嘴。
眼看着月楚手中的利刃切斷了杜孤舟的頭發,吓得它兩只毛茸茸的爪子都塞進了嘴裏,才勉強咽下到嘴的驚呼。
我滴乖乖,它還以為月楚要直接切掉杜孤舟的天靈蓋呢!
小熊跪在半空中,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求着:“宿主,哥哥,爸爸,求你放過主角一命吧,杜孤舟可千萬不能死啊啊!!!”
好吧,月楚這才想起來他是在做任務,剛才打得太過瘾差點把杜孤舟給削了。
于是,等魏斜陽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杜孤舟的劍刺穿了月楚的胸口,月楚無力地倚牆倒下,鮮紅的血染滿了雪白的襯衫,宛如白羽間閃爍的紅寶石,刺痛了他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感謝各位小天使的支持,努力更新!!愛你們!!
感謝在2020-10-09 20:43:18~2020-10-17 16:45: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蒄、夏楚漓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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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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