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郭鍋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 直接在港口遭遇這片領地的主人,也是本書的男主,希布倫。
希布倫騎着一匹黑馬走過來,郭鍋遠遠的打量他的長相和衣飾。
與百姓亞麻衣褲的穿着不同,他的衣服是更加昂貴的羊毛編織的,還染成了木藍色的,在海風寒冷的港口也可以很暖和。
他的長相果然是書中記載的那般俊秀,鼻梁很高, 眼窩也深。頭發是标志性的巧克力深棕色,随着馬背上的颠簸,那頭小棕卷也是颠啊颠的。
不過他的頭發顯得亂糟糟的,一臉沒睡醒模樣的樣子, 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仿佛只是在半夢半醒間, 騎着馬象征性巡視一下自己領地的港灣,就假裝幹完活收工了。
作為領主的職責,定期巡視檢查港口和海關的安穩,是希布倫必盡的要務和職責。
但此時困倦的貴族,一臉神游天外的懵, 匆匆的來……卻不走了。
他看了看這艘正在進行登記的“幽靈船”,又看了看站在前面的三個人,目光在蘭懷特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就将眼睛移開, 放在了郭鍋身上。
希布倫點點頭, 笑容奇異的評論道:“黑頭發, 長得還挺标志的,這個我喜歡。”
郭鍋:“……?”
完全猜不到的路子,果然這位才是真·深井冰男主嗎?
看着郭鍋,希布倫那一直困的睜不起來的眼睛終于稍稍睜圓了一點,露出裏面的茶色瞳仁,“通常黑頭發的人都很讨厭,你不一樣,去買身好衣服,換上一定會更好看。”
看着面前的人,郭鍋前所未有的混亂起來,他本來以為蘭懷特極有可能會是那個變态,但此時這位騎馬的貴族……這個人怎麽看起來不對呀?
郭鍋滿腦袋都是迷宮一樣的線團,繞來繞去找不到對接口,然而這位希布倫卻已經打了個哈欠,仿佛迫不及待的點完卯,就要奔赴自己親愛的床一樣,牽着小黑馬走開了。
領地的居民和港口的人,在見到希布倫後都會自行避讓行禮,之前在海上的是後,無論郭鍋再怎麽猜測男主的身份,也不會比當地人更熟悉血月之境領主的真容。
蘭懷特見到領主這樣的大人物,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反而是看姜司手裏東西拿的多,主動去幫他承擔,一副三好青年的模樣:“你手裏的獸皮太重了,我來拿。”
得了幫助的姜司十分感動:“說起來你還真是個熱心的人,在船上教了我好多關于航海的知識,謝謝你。”
蘭懷特純良的轉過身,期待地看向郭鍋:“你要開火鍋店的話,還缺店員嗎?”
看着面前這個不知是因為吃的還是因為當店員,而眼裏發光看着他的美人,郭鍋幾乎忘記了前兩天都在船上時,偶然瞥見他那陰郁的小眼神了。
這邊的蘭懷特,還在勝券在握的推銷着自己,“我會做木工,可以給你定制廚具,還能兼職保安打流氓,宰牛殺羊切肉,還會下海抓魚……我不貴,包吃管飽就行,但必須要你親手做。”
新店籌備階段,正式需要人手之時,更何況這樣一個全能型人才?
雖然有奇怪危險的感覺,但有自己盯着,想必翻不出浪花。
郭鍋一個沒忍住,當場道:“成交,歡迎你成為正式聘用的第二名店員。”
兩人裝模作樣的握手,共同慶賀新關系的開始。
郭鍋想,男主另有其人,何況蘭懷特的頭發顏色也對不上。
既然他不是男主,也不是變态,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麽?
他想,一切的懷疑都始于那個在船上的夜晚,這家夥半夜鑽自己屋子開始。
看樣子還是要好好找個機會,和自己的新任店員好好談談心,如果店員心理有什麽想法,還是要及早說出來才好啊。
他們三個在船上漂泊十幾天的人,現在如同從原始社會走出來的野人,當前急需的便是陸地上的食物,熱水澡和新衣服。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錢。
現在沒錢,他們連港口停泊費都交不起,船若是扔在這裏,很容易被違規帶走。
郭鍋想了想,留下了新任店員蘭懷特看船,然後自己接過他懷裏的毛皮,前往商業區,找家服裝店賣掉。
從港口走了沒一會,就走進了繁華的商業區,姜絲看得目不暇接,手足無措的小聲道:“鍋哥,這裏人穿的衣服,和我們都不一樣。”
人們穿着亞麻制成的衣服,用獸皮做成腰帶勒住腰下,不僅可以用來勾勒身體線條,還可以保護胸腹體溫。
女人會在腰帶上挂錢包、裝飾,而走在這裏的男人,多會在腰間佩戴工具和武器。
“是不一樣。”郭鍋憐愛的拍了拍他的呆毛,“很快你也有新衣服穿了……嗯,這片地區人來人往,是個好地段。”
在姜司東張西望的同時,郭鍋已經開始盤算起若是在這一個區域裏開店,自己的目标人群分析了。
水手、商人、當地人都在此處往來頻繁,所以這裏的地價想必也是水漲船高。
一路走過最繁華的主幹道,郭鍋沒有看見出兌的鋪子,顯然因為地理便利,在這裏開店的鋪子都生意興隆,沒人願意出租或售賣用地。
而這一條街的店鋪,無論是武器店,當鋪還是金銀鋪,百分之七八十都被一家打着玫瑰旗幟的商號壟斷了。
看到這個商號,郭鍋也是精神一振。
血月之境除了領主外,還有各大家族,而這一只玫瑰旗标的商號,就屬于當地第一望族。
而這個世代經商的望族,這一代有一個很出名的小輩,負責着北地商業網絡,能力十分出衆。
看着面前熟悉的痕跡,郭鍋終于覺得這個時代從書中活着走了出來。
他與姜司,走進了一家玫瑰旗號的成衣店。
郭鍋早就在書中了解過這個時代的風貌,這裏的成衣店通常也配備裁縫,那麽在這片連羊毛都只有貴族穿得起的土地上,成色上好的動物毛皮,用它們做成的配飾、衣帽、坎肩,自然也紛紛受到了追捧。
而他們從放逐之境帶出來的獸皮,正是顏色稀有的雪狼皮,比起常規的灰狼來說,這樣純潔又溫暖的白色皮毛,若制成當下時興的樣子,怕是會立刻受到當地望族、貴族的推崇。
成衣店的管事立刻認真起來,仔細檢查過他們帶來的幾張皮後,驚喜道:“皮整塊完整無傷,毛色雪白漂亮,硝制的手藝堪稱完美……你們從哪裏獵來的雪狼皮?居然會有這樣的保存度、皮毛光澤度……這,實在是太漂亮了!”
管事的話,顯然引起了成衣店裏間坐着的人的注意,“雪狼皮?”
裏面傳出來的聲音并不嬌媚,反而清澈舒爽,這樣幹淨澄淨、雌雄莫辯的中低音,讓人聽着心曠神怡。
管事向裏面的人恭敬道:“是的,大小姐,都檢查過了,是上好的雪狼皮,連一根雜毛都沒有,成色真是少見的漂亮。”
裏面的人掀開隔簾,蓬蓬的裙子從簾子後顯露一角,上面的金線在玫瑰紅的裙擺上繡出一朵朵玫瑰,做工精致而燒錢。
來的人露出一頭及肩的黑發,當出現在郭鍋面前時,郭鍋以為自己看到一朵行走的玫瑰花。
朵朵花瓣都嬌豔的怒放,卻矜持的保持着距離,這是一朵已經有主的名花,昂貴得一般人都養不起。
她的未婚夫,正是血月領地之主——希布倫。
玫瑰花愛美,但更愛工作,在親自檢查過雪狼皮後,轉頭便問道:“這樣的雪狼皮你們有多少?我全要了,百金一張,我可以現場結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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