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醉酒
“傾儀不用這般拘謹,大家都是自己人”
上官虹忙堆起笑臉上前互相為他三人引薦。
原來他叫慕容清絕,他弟弟叫慕容蝶澈,二人想提前去給顧大人拜早年他事先就知道也勿用再提。
只是,慕容清絕的名字早已經傳遍整個東晉。殺伐果斷,冷血無情,是當朝宰相的第三子,也是當今聖上的義子!深受聖上寵愛,在長安已經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他遇見,溫傾儀真的覺得自己只能呵呵了…
三人準備了一會兒,就下了船。慕容清絕知太守大人此時因朝中之事遠在長安,以府中女眷太多為由,堅持住在上官府另外的別院之中。而在傾儀看來這兩位也只是上官虹想巴結的人物,可惜人家好象不是怎麽好領情啊…他每次看見他吃癟就想笑,這會沒興趣看了就坐在涼亭裏偷閑。
“溫大哥怎麽獨自坐在這裏,是不是我和我哥哥照顧不周?”一身雪白長裳的慕容蝶澈在一群婢女的簇擁中緩緩而來,他的步子不大不小,不慌不急。從容的目光直直的注視着自己,絲毫不做作的聲音,顯出從小良好的教導。
傾儀連忙起身,有時總有些錯覺!可是他知道她和林海兒一個似冰一個似火,終究不是同一個人。
“怎麽會,我只是怕擾了上官兄和三公子的談話而已”
“如此就好!”她微微點頭,好似不愛說什麽客氣話。
她輕輕落座,伸出一只素白的玉手拿起了婢女為她沏的茶,慢慢的品着茶冷不丁的說了句:“之前早點聽過溫大哥的傳聞…”
既然是傳聞,那就不是什麽好的傳聞!溫傾儀坦然的微笑。
“但是見了溫大哥真人,又忽視覺得傳聞只是傳聞”她放下茶杯,對溫傾儀淺淺的笑着!天邊晚霞盡染,淡彩一片,她的笑如同一彎染彩的新月,清新而甜美。溫傾儀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就像安君初遇見林海兒的第一次那般強烈。
而在荷塘的另外一邊,慕容清絕正冷冷的看着這一幕!說不出來是什麽樣的表情,上官虹也為他沏上一杯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我這次帶蝶澈出來,再回去的時候我就不想再見我不想看見的人…”他一口氣喝光了茶,重重的放在了石桌之上,目光中盡是決絕的冷漠!
“放心吧!清絕交代我的事,我一定會辦到。”巴結的又為他續上一杯茶,上官虹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吓的連忙起身“我說錯了!三公子見諒…”
“你本就是我的表哥,喊我的名字本無可厚非。可是,我卻不喜歡…”
“下次我一定注意,只是當着外人的面我…”
“那是你的事!”他輕輕冷哼一聲,多是輕蔑之情。他與他本就沒有血緣關系,這些年因為那個女人的關系不得不和上官家打些交道,十二年前他母親帶着他嫁給慕容家的時候受盡了冷眼,其中也不乏那個女人的娘家,也就是上官家。後來慕容書平步青雲成為了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宰相。便覺得替人養兒子有損他的顏面,就想着把他母子趕出宰相府,想當初他只是一個七品芝麻官的時候垂涎母親美貌時可并不這般想。但是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他總是趁着皇上微服來訪的時候引起皇上注意,每次都能讨的皇上龍顏大悅,皇上總會說可惜自己不能世襲宰相之位,幹脆認他做了幹兒子可随意出入宮廷。有了皇上這個靠山慕容家就不敢再對他們母子生出驅趕之意,但是他慕容清絕向來就是有仇必報的個性,宰相的位置也必是自己囊中之物,上官如月還有她兩個兒子都必須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是是是!”上官虹點頭哈腰的說道“下次我一定閉口不喊,也不會讓人挑出毛病”
“這樣是最好!只要你好好的給我辦事,你想要的我一定會給你”慕容清絕沖他挑了挑眉,笑的意猶未盡…也就是太子府上一個過氣的小倌,他只需要向他讨過來轉手送人,便可除去兩個肉中刺,何樂而不為?
“真…真的嗎?”他知道慕容清絕指的是何事!他一方面是被慕容清絕隐形的實力脅迫,一方面想的就是自己心心念的那個人兒。但是再見到了公子儀後,他的想法已經不像當初那般強烈…
“以後我給你的遠不及這些,要想保住上官家你就必須為我做事!”他玩轉着手中的茶杯,冰冷的目光閃過一絲狠色。家裏的那兩個蠢貨,也是時候送他們去見閻王爺了…“或許這個太難為你了,畢竟他們才是和你…”
“不難為!不難為…能給三公子做事是我的榮幸,以後還請三公子多多提攜”
“再說吧!”他把茶杯放在了桌上起身,遠遠的又朝哪邊望了一眼“那人倒是…很精致的人物,日後竟與他同窗了”
“方才忘說了,他是西岳長空山莊溫家的大公子”
“喔!”慕容清絕詫異轉身!俊美的臉龐微微籠了一片黑色…
西岳長空山莊溫家!是了,是了,這裏是溫家的地界了。那人是溫傾儀,比自己年長一歲的溫傾儀,也是溫家的大少爺!溫家老爺夫人心尖尖上的肉。“那我可要好好會會他了…”
飯桌上,全是蝶澈從長安帶來的廚娘精心準備的飯菜,樣式及其精美!溫傾儀看着就覺得非常有食欲,眼睛不加修飾的盯着飯菜泛着光。四人圍在桌前,蝶澈首先舉起了筷子夾起自己面前的菜先給溫傾儀布上。
衆人一驚!都知蝶澈自幼便很受寵,猶如一個不受人間煙火的仙子,在她眼裏喜歡就是喜歡,她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她不會理別人的眼光,因為別人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就像現在,三哥還沒有說可以吃飯了,她就先照顧起溫傾儀的感受了。
溫傾儀一愣!望着不善言詞,生性清冷的蝶澈投去了一個感激的微笑。方才在岸邊的不适應感統統消失不見,現在她肯這般待自己真好。
這二人…清絕微微皺眉!他還未曾見過蝶澈對人如此上心,而上官虹眼觀鼻鼻觀心此刻閉口不言。
“傾儀準備開春去白鷺書院嗎?”就在上官虹認為他要斥責蝶澈沒規矩的時候,卻聽他突然親和的對溫傾儀說道
溫傾儀收回了自己眼光,恭敬有禮的回答“想必會稍微晚些,我父親總說我前幾年荒廢了學業,定要我好好溫習些日子”
“原來如此,我還想明年開春可與傾儀一路,看來只是奢望了!”他緩緩端起琉璃杯送至唇邊,饒有興趣的輕珉着杯中的葡萄酒。酒色迷人在他的薄唇上鍍上了一層淺淡的紫色,禁欲而又性感…
溫傾儀望着他這個樣子,心裏不知為何突覺一緊!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人與人之間也要講究氣場的,慕容清絕看來完勝了。
“是啊!溫大哥不如給你父親說說,開春與我兄弟二人一起可好?”蝶澈聽哥哥此言,一心就想着下次能早日見到他,殊不知這樣也挺讓他為難的。
“傾儀可是個孝子,溫伯父說什麽他就是什麽,從來不會辯駁的”上官虹哈哈一笑,給他打回圓場。溫傾儀不好意思的對蝶澈微微莞爾“回去我會給父親說,希望他老人家可以答應”
“真的嗎?明年開春我就和哥哥來接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們”聽到溫傾儀此言,蝶澈一臉認真的望着他。清冷如她,居然對才見一面的人如此上心了起來,白癡也知道蝶澈開始情窦初開了起來…清絕在桌下的手已經慢慢握成拳了!十二年前他對自己不上心,十二年後他還是對自己不上心。蝶澈居然一求他,他就答應了!他永遠都記得他那句“你是庶出之子,永遠上不了臺面”的話,眼前這個讓人一眼傾城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那個惡慣滿淫的哥哥!他發誓他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只是他還沒有想好應該怎樣來招呼他呢?
酒後三旬,這葡萄酒的追傷勁未想有這樣大!這古代就是好,真東西可真多。溫傾儀扶着額頭,臉頰上升起了好看的緋色,可謂是水色迷人眼,一雙桃花眼望着誰都處處留着情的樣子,上官虹看了都忍不住急着吞口水“我看傾儀不勝酒力,我還是早點送他回去吧!”
“不行!”蝶澈淡淡的搖頭,起身走到了溫傾儀的身邊關心的把他看着,猶豫再三突然喊道“哥哥…”
清絕微微捏緊了琉璃杯,他本不好男色但是卻知道桌上有一個好男色之徒,他本不想管這些事也許他二人早就行過狗且之事也不一定!自己何苦多此一舉?而蝶澈自幼獨處深閨,怎知曉這些,只恐自己身為女子不方便,未開口清絕就知蝶澈的要求。
“真沒事!我正好回去順路”話說着上官虹就急着去扶溫傾儀的身子,那醉了酒的他,臉上橫添着媚色,身子如一團棉花又輕又軟的向他靠去,額頭不時的還蹭着上官虹的脖頸,這軟玉溫香在懷直蹭的他心裏飄飄欲仙!
蝶澈望着這一幕,不知為何說不出的不舒服!負氣的一咬唇角,卻聽清絕突然開口“他是我的客人,醉酒了自然由我送他回家”
上官虹聞言,一瞪小眼知道沒戲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将溫傾儀放在了桌上,十分沒趣的起身告辭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上官虹走後,蝶澈命人給他煮了點醒酒的湯然後親自喂了他喝下。慕容清絕冷眼望着妹妹親力親為的樣子,心裏不甚舒服。
“蝶澈…”
“哥哥有事?”美人塌上的那人睡的正舒服,靜靜地靠在哪裏,白衣如畫淡雅出塵,這世界上只怕無人可描出他的風姿!蝶澈就這樣看着,靜靜的微笑,對哥哥說的話置若罔聞。
“算了!天色已晚,我送他回去吧…”慕容清絕本想讓下人把他駕出去,但看着他玉般潔淨的身姿翩然出塵,一個轉念自己已經把他扶了起來駕在了自己肩膀上。
“哥哥小心!”蝶澈感激的沖哥哥一個巧笑,也不知道這個小心是讓清絕不要磕碰到他還是怎麽,清絕寒着臉就把他扶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他幾乎是一下把他重重的扔在了車上,馬車裏雖墊着錦被但他還是一個不小心把腦袋磕到了小木幾上,睡夢中他吃疼的輕輕皺起了眉。清絕就坐在他的身邊,輕哼一聲!掀開了車簾漠不關心的開始欣賞起與他一別十二年的地方。五歲前的記憶真是很模糊!唯有那句“庶出之子”如此記憶猶新,這瓷人兒一樣的人作威作福活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該付出代價了!
“小絕…”
作者有話要說:
這真是個迷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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