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就是個風寒嗎
夜幕沉沉,星星低垂。
他想起了很久遠的父母是否也在天上看着自己,他開了窗枕着手望着星星,夜晚的風寒冷刺骨,吹的他臉頰生疼。
他睡着了!挂着淺淺的淚珠睡着了。有一個人來到他的床邊,在昏暗的燈光下默默的注視着他。
許久…久到那個人手腳都開始凍僵的時候,
緩緩的低下了身子擦去他臉頰上快要被風幹的淚水,掖了掖他的被子,替他關上了窗。
屋內燒起的地暖迅速恢複了之前的溫度,慕容清絕微眯起眼睛,說不清的情緒自他眼中翻轉,月色極淡他悠悠背轉了身,但是他能感受來自窗外的那一抹陰恨,如芒在背比窗外的風更加的寒冷…
在天色快要微亮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屋內的人醒了!溫傾儀頭疼欲裂的起身,忍不住望了望對面的床上,看那人緊閉雙眼仍保持着之前的睡姿,好像一直沒有轉醒過。
韻詩推開了門,掀開了防寒的簾幕,一位身穿慘綠羅衣,身披黑色鬥篷的女子帶着周身的寒氣沖了進來。
那女子五官俏麗非常,不似一般中原女子的細眉淺目,她微仰的小臉猶如刀琢般立體,緊繃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兇,少了那一臉的花花綠綠,素顏的樣子真的很美!
溫傾儀下了床恍了恍身子,再次見到見秋,不知道她的身上還有沒有那股子南菲茉莉的味道,他低低淺笑卻被那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南風匆匆趕來,看了一眼溫傾儀沒有說什麽。
“他發起了熱症”那個像見秋的女子驚呼,她連忙開始為他把脈。溫傾儀緊張的沖到了床前,一顆心開始揪了起來!顧南風看着他緊張的表情,還有越發蒼白的面孔,這個男人讓他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你到底是怎麽照顧他的!”那個女子回頭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接着又忙着為他施針開藥方,溫傾儀在一旁愧疚的垂下了頭,剛才他不應該睡去一邊的。
“阿木,對傾儀态度好點!”顧南風輕咳一聲,有些尴尬的沖溫傾儀笑笑。
“所幸風寒未入體,他的舊疾…你給他服用的什麽藥!”木芙蓉忙着開手中的單子,還是帶着抵觸的口吻沒有擡頭看他一眼。既是顧南風專程請來的大夫,自是慕容清絕親信之人,溫傾儀摸摸腰間的那些續命丹藥,心知拿出來勢必會暴露些什麽,于是忙說“是我自己備的保心丸…”
“他是誰!”木芙蓉扔開筆,站了起來!淩人的目光帶着敵意審視着他,顧南風感到頭疼的又站了出來“不如你等清絕醒了,自己問他吧!”
“溫傾儀…是小絕的…同窗!”他猶豫了片刻,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卻無意間看見那人清醒的目光,冰冷而又平和的望着自己!
“扶我…起來!”他淡淡的沖他說着
溫傾儀不敢有任何的遲疑,跑去他的床邊扶起了他,還體貼的給他背部墊了些軟墊,體貼入微的照顧落在慕容清絕眼裏,帶着些許滿意。
“他是我哥哥…阿木不要這般口氣!”他垂下眼簾,有些疲憊的說着。散落的發絲輕輕垂在俊逸的臉頰之上,緊抿的淡色薄唇帶着不容反駁的語氣。
溫傾儀一愣!驚訝他會承認自己的身份,木芙蓉也是同樣驚愕的表情,顧南風有些生氣的從嘴巴裏逼出了幾個字“你瘋了!”
“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包括…蝶澈”他帶着警示的目光投向顧南風,顧南風生氣的扯過藥單走了出去。溫傾儀一臉的茫然,他想說些什麽木芙蓉卻讓他出去。
他猶豫片刻,不是很放心的望了慕容清絕一眼,對方卻沖他點點頭,眼底仍舊是不近人情的冰冷。
最後,他還是選擇走了出去,腳底有些飄忽。他又裹緊了身上的棉衣,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寒氣,他終究…是承認了自己!他沖天際之上的那抹魚肚白微微一笑,一滴露珠兒從屋檐落在他的鼻尖,淡淡的冰冷順滑而下,他輕輕的勾起唇角,笑的安詳。
顧南風從轉角的地方走了過來,看着這一幕并不言語,他想起了蝶澈,想起了慕容清絕,握緊了雙拳走了過去…卻對上了他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神!
“我知道你生氣小絕救了我!”他說
顧南風不語!事實如此…
他扶着木欄無力的靠着“可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不是嗎?他是我弟弟,我不能對他不聞不問,他對我亦是如此。”
“你錯了!只要你不出現,他就會好好的”
“現在看來好像是的”
“那你準備怎麽辦?”他只想知道結果
溫傾儀望了他一眼,眉宇之間一片柔和“留在他身邊,什麽也不做”
“你不需要如此!他要做的事情,對你沒有好處”
“我不在乎,因為他始終是溫家的孩子。我知道他是不可能回去了,我就陪陪他,如果可以就為他分擔”
“靠近他,對你沒有好處”他亦是好意!那人冷心冷情,是京城奪命的閻羅王。若不是憑着自己打小和他的交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望着眼前這個安靜如玉的男子,抱着一腔純淨虔誠的心思想要為慕容清絕分擔。顧南風忍不住放軟了語氣,他終于明白為什麽蝶澈和清絕要對他這般的在意…他有一顆很幹淨的心,幹淨的讓你覺得自己髒。斯人若玉,當你遇上才方知這世上真有這般不存于世的人!
“既然決定了,就算是懸崖我也不會勒馬!”他說的挺堅定,但是身子終是受不了外面的寒氣而倒向了一邊。
顧南風大感意外的接住他,一摸他的臉才發現燙手。當他一把将昏昏沉沉的溫傾儀摟抱進屋時,那人面上有了一絲波動!
“誰讓他出來吹冷風的?”顧南風沒好氣的把他放在床上,替他捂嚴了被子。慕容清絕滿帶怒意的狠狠盯着木芙蓉,一氣之下打翻了她遞來的茶水。
“瞧把你擔心的,不就是個風寒嗎?”木芙蓉有些心虛的垂下了頭“我給你保證一天之內藥到病除!”
“最好是這樣!”慕容清絕仍然有些不放心的朝哪邊望了望,韻詩聞訊趕來服侍湯藥,一邊碎碎念着公子儀就愛死撐之類的話語。蘇顏兒進來罵韻詩沒有規矩,一屋子走馬燈似的卻讓慕容清絕覺得一切很真實,縱然他聽見了一個不是特別好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木芙蓉這個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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