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你想要楚門為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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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娘輕輕嘆了一聲:“現下我相信,我此刻能在楚門,的确是龍姑娘你的主意。”

說着,她向安靜了許久的陸聆濤看去。

到這個時候,陸聆濤已經完全了解了龍小鳳最初說的“我問,她就會答”是代表什麽意思。

因為,這本是一場交易。

交易,是雙方的;單方面的,那叫“索取”、叫“給予”。

優娘是個合格的生意人,她想要得到,必然會有所付出。

既然是交易,當然必須好好談。

陸聆濤沉吟了下,問優娘道:“你想要楚門為你做什麽?做污點證人,免于被追究殺人毀屍棄屍之罪?”

他眉尖的川字紋緊鎖:“或者是……離開‘半步多’?”

離開“半步多”!離開那個保護她卻也壓榨她的地方!

優娘動容:“然而……我所要多少,還是取決于我能給多少,不是麽?”

陸聆濤笑了笑說:“自然。”

“我知道如今楚門正在查去勢男屍連環案。我知道做這案子的是什麽人!”

“哦?”陸聆濤皺眉。

優娘不知道,就在此時、在另一個公堂之上,亦有人說了幾乎同樣的一句話!

大理寺公堂。

堂下衙役列隊,而堂上卻坐了三位高官,分別是大理寺少卿鐘山清、刑部侍郎于新和禦史中丞王允中。

大理寺主審,因此鐘山清居中就座,刑部複核、禦史臺監督,兩位大人左手排位。

因此案是楚門主辦,另有楚亓在右就座。

此刻林秩正跪于堂前,略顯肥胖的身子,在衙役的環繞之前,竟顯得分外渺小。

萬事俱備,去勢男屍連環案開始了第一輪的審訊,左右衙役齊呼:“威~~武~~~~”與此同時,殺威棍搗地,發出震天般的聲響!

林秩原只是跪在地上,這時生生地被這一吓,全身發軟,差不多是趴下了。

楚亓薄唇微抿,毫不掩飾從內心發出來的蔑視之意。

只聽得堂上驚堂木一拍,鐘山清喝問:“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趴在地上的林秩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答:“晚生汀州……林秩。”

公堂上的一切,猶如一場戲。

楚亓像看猴耍似地,看鐘山清煞有介事地走過場。

林秩犯案的證據在手,楚亓對此有十足的把握,他倒是想看看,鐘山清要如何為他翻案!

冗長的程序按步就班地進行着,案子從李晉案審起。

鐘山清先是當堂宣告林秩的罪名,然後便是經手此案的盛京府和楚門一一呈上證供。

呈上證據、并進行講解的是楚門何墨予——相關的材料來自于盛京府的仵作娘子江吟,卻不是楚亓去取的。

對于楚亓的食言,熬了一夜的江吟并未表現出來不快;只在說好的早餐送到門前時,她滞了一滞,細細盤問來人楚亓因何未來。

問之無果,她便也罷了。

回身返回抱璞居,卻見暮聲寒倚門而立,臉上露出異樣神情。

“怎麽了?”她問。

暮聲寒說:“那姑娘的能量……出乎我的意料。”

江吟有點憤憤,他拍拍她的肩膀,續道:“……都快趕上我家阿吟了。”她才轉怒為喜。

楚亓他……被龍小鳳差去做什麽了呢?雖有好奇,但江吟不是個喜歡糾結于秘密的人,很快她放空了自己,回房補眠。

大理寺那邊,自有楚門的人在,何需她操什麽心!

不巧得很,材料拿回來後,楚亓也是翻都沒翻就丢給何墨予:“小江江做的卷宗絕不會有絲毫纰漏,我才不操這個心呢!”

其實李晉案,楚門手上的直接證據并不算多,依靠的主要是見微知著的合理推演。

當說到那僻巷裏嘔吐的穢物時,刑部侍郎于新和禦史中丞王允中都不自禁地微微皺眉,但到得何墨予有條有理地分析時,又忍不住暗暗點頭。

證據呈堂之後,是證人的證詞。

礙于身份,許利亨、鄭大鐵等人并未親自公堂,但他們的證詞全部記錄畫押,成為認定林秩犯案時間、動機等的重要佐證。

人證物證呈堂完畢,楚亓才從瞌睡狀态中“醒”了過來,秀目直視鐘山清,就等他出招。

鐘山清恍若未見楚亓吓死人的目光,驚堂木一拍:“林柣,你可認罪!”

從升堂開始林秩便俯在地上,連頭都沒有擡過一下,直到此刻,方将額頭在地上磕了又磕。

楚亓站起身,薄唇一扁,大度問道:“如果你有什麽要申辯的就快快道來,楚爺還就不怕你不認了!”

王允中當即輕咳道:“楚亓,能給公道的不只有楚門,三司會審就是為了避免有人徇私枉法!你那些江湖上的派頭,還是收起來為好。”

楚亓氣炸:“王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是給嫌犯一個為自己辯白的機會,怎麽,倒成了江湖派頭了?

“難道依官府的作派,說他是犯人他就是,連話都不給人說?這還不如我們江湖規矩呢!”

王允中被噎住,于新忙打圓場:“楚公子只是急性子了點,并無惡意,兩位殊途同歸,又何必做那無謂的口舌之争?鐘大人,您說是麽?”

于新強行把話語權遞到了鐘山清的面前,無非是不想楚亓再浪費時間精力,反讓人有機可乘。

鐘山清毫不客氣地接了話:“楚亓,你一幅氣勢洶洶要和林秩對質的架勢,難不成,是怕他說出你不想他說的話嗎?”

楚亓冷笑一聲:“楚爺不怕他說,就怕他不說。”

鐘山清道:“楚少,憑心而論,這去勢男屍連環案要定罪,楚門手頭的證據并不多,且多為間接的證據……”

“怎麽,你這是要為林秩脫罪嗎?”

“楚少此話誅心了,鐘某不過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于大人,你倒說說看,我鐘山清此言可有不妥?”

他不問王允中問于新,意思十分明顯,便是要杠得于新不能護短。

誰不知道,刑部同楚門的關系,那是大大的好啊!

于新只得道:“楚公子,我們便聽聽鐘大人是什麽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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