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初檸到家時秦曦已經回來了, 不知道他作為一個大boss為什麽能這麽清閑,還能按時下班做晚飯。
他正在廚房忙碌,看到初檸開口:“你今天回來挺早, 飯要再等一會兒。”
初檸沒說話, 換了鞋走過去,站在廚房的吧臺前。
秦曦身上系着圍裙, 手上正快速打着雞蛋, 見她一動不動,他狐疑地望過來:“怎麽了?餓的話冰箱裏有零食, 先去墊吧一下。”
初檸醞釀了一路,準備了無數質問的話, 甚至想過拿拖把趕他出去。
可此時看他忙碌的身影, 薄唇翕動着, 所有的話梗在喉頭, 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默了會兒, 她問:“你平時不忙嗎, 怎麽還能每晚都回來做飯?”
“忙啊。”鍋裏油差不多了,秦曦将雞蛋放進去翻炒, 語氣帶着些痞,“再忙也不能不吃飯,飯後加個班不就行了。做飯做家務不是合同上寫了,我總不能違約吧?”
初檸看着鍋裏煎的金黃的雞蛋:“我今天見池鳶, 她說我胖了。”
“有嗎?”秦曦往她臉上掃了眼,輕嗤,“就你那巴掌大的小臉,都沒個幾兩肉,她怎麽看出來你胖了的?”
初檸走過去, 站在他跟前,仰着臉看他:“沒有嗎?”
秦曦一頓,呼吸沉了幾分:“你離我這麽近幹嘛?”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還挺疑惑的。”
“什麽?”
“你說自己抱錯了,不是你爸媽親生兒子,但我之前見你家那個小外甥,他長得跟你還挺像。莫非,你姐也是抱錯的,你們姐弟倆是親姐弟,都不是秦家親生的?”
秦曦瞥一眼煎過頭的雞蛋,迅速關了火:“你看你,打什麽岔,雞蛋都糊了。”
“你別轉移話題。”
“……”
秦曦把人拉過來,離油鍋遠了點。
正琢磨着怎麽解釋這個問題,初檸忽而開口:“你編這麽個故事住在我這兒,是想追我嗎?”
秦曦被問的僵硬片刻,垂眸看她:“你怎麽知——”
他口袋裏手機震了聲,拿出來點開,看到韓勳發來的微信:【曦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今天那個相親對象跟初檸認識,我一時嘴快給說漏了,真不是故意的ORZ】
秦曦:“……”
初檸又想起前幾日,她喝醉酒那次,秦曦在身上抹了口紅說是她幹的這事,再聯系今天得知的這事,終于明白過來。
她簡直要被氣得笑出來,這也太荒唐了:“秦曦,你到底會不會追人?”
秦曦看着韓勳的微信,再瞧着如今的局面,一時頭疼。
嘆了口氣,主動坦白:“對不起,我道歉,怎麽懲罰我都認,你別生氣行嗎?”
初檸平複着心緒,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你以後別做這種事了,不是每個女孩都能忍受被欺騙,我或許覺得沒什麽,但以後如果追別人,最好還是真誠一點,若再用這種欺騙性質的辦法,可能會弄巧成拙,降低人家對你的好感度。”
秦曦臉色沉下來,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你這話什麽意思?”
初檸掙脫開,轉了身背對他:“意思就是,既然你以前說的故事都是假的,就盡快搬走吧。你住在這兒,不太合适。”
秦曦拉住她,迫使她轉過身來:“你若覺得我不真誠,我以後都不騙你了,別生氣行嗎?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就是想給自己留點面子,所以一直不敢敞開心扉跟你談感情的事,我不是故意撒謊騙你的,只是希望,你能關心我一點,好讓我覺得,我們倆之間還有希望……以後再也不這麽做了,你原諒我行不行?”
“我沒有不原諒你。”初檸說,“但是現在既然你并不是無家可歸,住在這裏不好,所以還是搬走吧。”
“不搬。”他堅定地望着她,态度堅決。
初檸氣樂了,瞪大了眼看他:“這是我家!”
“那你就去報警。”
“……”
初檸還沒見過這樣的,懵了兩秒,無語道,“你怎麽不講道理?”
秦曦凝着她,神情認真:“你既然知道我住在這兒的目的是什麽,如今人還沒追到,我怎麽能走?”
初檸垂下眼睫,避開他的視線,沉默少頃,深吸一口氣擡頭看他:“我們倆不合适,你不用白費力氣,我不會答應跟你複合的。”
“為什麽?”秦曦臉色微冷,眼底帶了一絲沉痛,“初檸,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你主動招惹我的?既然招惹了你就得負責到底,當年到底為什麽分手的事你不願說我就不問,重頭開始行不行嗎?”
初檸搖頭:“我沒打算戀愛,更沒打算結婚,一個人挺好的,你還是搬走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系。”
她沒看秦曦,徑直往樓上走。
剛至樓梯口,他突然大步跟上來,扯過她。
初檸在他力道驅使下轉過身,背部靠在樓梯扶手上。
還沒站穩,他整個人貼過來。
下一秒,炙熱的吻落下。
初檸整個人僵滞下來,大腦一片空白,忘了做出反應。
他唇貼着她的,毫不溫柔,帶着狂野的肆虐,唇瓣被他親得發疼。
初檸終于想起來要推開他,雙手抵在他胸膛用力阻止。
他卻發了狠,大掌扣在她的後腦,吻得越發迫切,幾乎要将她生吞入腹。
牙齒磕碰在唇瓣上,些微刺痛,初檸掙紮着,用力踩了他一腳。
秦曦吃痛,松開對她的鉗制。
人被她用盡全力推開:“你瘋了?”
她臉上泛起暈紅,氣息不穩地微喘着,唇被他親得紅腫,羞惱地瞪他。
她用了不小的力道,秦曦被她推得連連後退了幾步,手扶在樓梯口旁邊的柱子上,才勉強站穩。
腹部忽而傳來劇痛感,他悶哼一聲,手捂上去。
初檸本來不打算理他,準備轉身上樓的。
看到他突然的變化,愣了兩秒,感覺他像碰瓷的:“我沒推你肚子,你裝也要裝的像一點!”
秦曦沒吭聲,順着柱子蹲下去,臉色漸漸變得慘白,額頭上有汗滲出來。
初檸覺察出不對勁,看着他此刻的樣子,頓時慌了,急奔過來:“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秦曦忍着疼痛掀起眼皮看她,扯了下唇角,啞聲道:“這不是挺關心我的,幹嘛把話說那麽絕情?”
他撫上她的臉,指腹輕輕掃過她的眉:“如果真的把我當成不相幹的人,怎麽還會相信我的話,讓我在你這兒白吃白住?”
“你在做夢!”初檸打掉他的手,“我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才被你騙!”
“是嗎?”秦曦斂了笑,神情鄭重的望着她,“可我更願意相信是你心裏在乎我,所以自欺欺人,不願意細想這故事背後到底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初檸氣急,推了他一把。
秦曦本來身體就正不舒服,被她這麽一推,直接便坐在了地上。
秦曦捂着肚子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哂笑一聲:“被我說中心事,想殺人滅口?”
他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的汗也越出越多。
初檸沒心情跟他計較:“你能不能先別提這事,到底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他強撐着站起來,初檸連忙攙扶他去沙發上。
他開口時聲音虛弱,隐忍着語氣輕松地道:“我天天健身,體質好着呢,能出什麽問題?大概就是中午吃壞肚子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初檸跑去廚房給他倒了杯熱水送過來:“你先喝一點,看看會不會好些。”
秦曦伸手去接,剛握住酒杯疼得手上力道一松,被子順勢掉落在地上。
他皺眉悶哼着,額頭暴起青筋,突突跳動着。
初檸就沒見他這個樣子過,一下子慌了。
本想幫他減輕痛苦又覺得自己什麽也做不了,聲音帶着哭腔:“你到底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
“哭什麽,又不是要死了。”他擦掉她眼角的淚,強撐着坐起來,“打120。”
秦曦一提,初檸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來找手機。
——
秦曦突發急性闌尾炎,病情嚴重,醫生要求盡快手術。
事發突然,沒來得及通知父母,秦曦自己簽了字。
手術室門前,秦曦被人推着進去時,她紅着眼眶攔住醫生:“大夫,手術不是都有風險,那會不會……會不會……”
她沒往下說,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主任醫師看一眼初檸,對秦曦笑道:“你女朋友挺關心你的嘛。”
又寬慰初檸,“放心吧,就是個微創的小手術,不會有問題。”
秦曦靜靜看着她落淚的樣子,扯了下唇角。
這病來得還真是時候。
手術室門關閉,初檸一個人抱膝蹲在牆角,心裏很亂。
腦海中不時閃過這段日子跟秦曦相處的點滴畫面,想起他那天找上她,說自己抱錯了,無家可歸。
他編的故事确實狗血。
初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就信了。
後來偶爾想起來覺得離奇,又總不願意去深思。
這段日子,她習慣了秦曦住在那兒,習慣了早上起來,桌上有他留下的早餐。
習慣家裏有他的的痕跡,沙發上有他的身影,周圍有他的氣息。
偌大的公寓裏,不再是冷冷清清,她孤身一人。
秦曦說的對,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如果今天沒有聽到池鳶的話,她會選擇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可如今她知道了真相,所有事情攤開擺在明面上,她就不能再裝聾作啞下去,必須做一個抉擇。
挎包裏響起微信電話鈴聲,初檸回了神,拿出來接聽。
池鳶小心翼翼地問她:“你今天在咖啡廳說的話是真的?秦曦是你前任啊?那他裝窮住你那兒,其實想想也蠻拼的,總裁的包袱都不要了,肯定還是心理有你,你這麽多年都不談戀愛,是不是因為他呀?”
初檸盯着門口的“手術中”三個字,默了會兒,輕聲道:“我現在有點事,改天再跟你說。”
——
秦曦術後兩個小時才醒過來,外面夜已經深了,他此時躺在VIP病房的床上,初檸趴在床邊,似乎睡着了,微卷的長發散落在背上,燈下微微泛着光澤。
想起她在手術室門口掉眼淚的畫面,秦曦的手輕輕探上她的發頂,溫柔地撫過。
他很小心,初檸還是醒了過來。
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他臉上挂了笑:“你醒了?傷口還疼嗎?”
“不疼。”秦曦望着她看了會兒,從枕下摸到自己的手機,給江秘書打了個電話,讓他帶點吃的送來醫院。
頓了頓,又補充,“再去我家拿件外套,我放在床頭抽屜裏的一個小匣子,也拿過來。”
見他挂了電話,初檸道:“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吃東西,餓的話恐怕得忍着。”
“給你帶的。”秦曦說,“你晚上還沒吃飯。”
初檸咬着唇,低頭沒說話。
秦曦看向她搭在病床邊緣的手,主動握住。
初檸一驚,下意識掙紮,卻被他攥的更緊。
擔心牽扯到他的傷口,她垂着眼沒再動:“你這是幹嘛?”
秦曦拉過她的手放在懷裏,散漫道:“你剛剛在手術室門口很關心我,我看到了。”
“那又怎樣?”初檸趁他不備,把手抽回來。
秦曦懷裏一空,望着她時目色柔和幾分:“不怎樣,我高興。”
被他看的不自在,初檸站起來:“我出去看看江秘書過來沒有。”
她關門出去。
秦曦靜靜望着門口的方向,握了握拳,手上還殘留她的體溫。
從病房出來,初檸在外面吹了會兒風。
夜幕濃稠而深沉,仿佛一團濃墨暈染在天穹,蔓延在四周,漆黑的幾乎看不到一顆星辰。
住院部外面的路燈透亮,暖色的光暈攏着,周遭的喧嚣早已沉寂,靜若寒蟬。
一直等遇到江秘書的身影出現,初檸上前打招呼,跟他一起回病房。
路上江秘書關心秦曦的身體狀況,詢問幾句,初檸也一一答了。
江秘書道:“秦總前陣子就疼過一回,我說送他去醫院,他忙着去工地巡查,只當是尋常腹痛,吃了點止痛藥便了事,沒想到今天又發作了,幸好及時送來醫院,否則一直拖下去不知道得出什麽狀況。”
江秘書說着,看向初檸:“也幸好秦總如今和您住在一處,否則他平時一個人,有點什麽狀況的也沒人知道。”
初檸神情微頓,有點意外:“他以前是自己一個人?怎麽不跟家裏人一起住?”
江秘書嘆道:“秦總抽煙喝酒比較厲害,傷肺又傷胃,董事長和夫人若是知道自然得叨叨,秦總想清靜,就一個人住外面。不過自打秦總住您那兒,煙酒似乎戒了不少,我都沒怎麽見他碰過了。”
“他以前……經常抽煙喝酒嗎?”
“挺經常的,有次晚上酒喝多了,差點胃出血。”江秘書說着,想了想,道,“就WHOLE LIFE珠寶晚宴那天晚上的事。”
說到那天晚上,初檸印象深刻。
在長莞二中後面的小吃巷裏,她被他堵在牆上,逼問她三年前為什麽去英國的事。
後來兩人起了争執,不歡而散。
病房到了,江秘書什麽都沒再說,兩人推門進去。
秦曦在病床上躺着,看過來。
外面吹了會兒冷風,初檸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
見江秘書把外套遞過來時,秦曦淡淡開口:“給她穿。”
又對初檸道:“把飯吃了,一會兒讓江秘書送你回家。”
初檸接過外套穿在身上:“你一個人在這兒怎麽行?”
“又不是什麽大病,這裏有護士。”
“那也要有人照顧,我不回去了。”初檸說着把江秘書手上的飯接過來,“我不用你送我回去,今晚留在這兒,江秘書你可以走了。”
江秘書秦曦點頭默許,樂得清閑,慰問兩句離開。
病房門關上,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
初檸把香噴噴的飯菜擺在桌上,坐下來。
秦曦看着她:“我的秘書,你指使人家幹嘛?你跟我什麽關系?”
初檸剛把一次性筷子抽出來,聽到這話微微一頓,想起自己剛剛對江秘書說話的語氣。
自認理虧,沒吭聲。
初檸背對着病床上的秦曦,趴在牆邊的桌上吃東西,滿屋子的香氣蔓延。
秦曦望着她的背影,喊了聲:“喂,你去外面客廳吃。”
VIP病房是套間,有卧室和客廳。
初檸看了眼客廳的方向,端着吃的湊過來放在床頭櫃,椅子也挪過來。
她剛剛坐那麽遠,已經你很照顧他的情緒了,沒想到意見還這麽多。
那她幹脆就坐在他跟前吃!
又故意對着碗口嗅幾下,感慨:“牛肉粉絲湯哎,好香!”
“……”
作者有話要說:初檸:你狗我也狗,大家一起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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