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02武林

屋內寂靜片刻，龍一等候了一會兒，擡眸見攝政王殿下在走神，便面帶猶豫之色。

“行了，你退下吧。”

龍一領命離開，途中遇上了龍五，龍五見龍一神色不對勁，就攔住龍一，“怎麽？臉色這麽怪，被王爺罵了？”

被龍五攔住之後，龍一才緩過神來，把自己剛才遭遇的事情告訴了龍五，“你說……主子是不是想弄死那個衛七律？”

聞言，龍五想到了什麽咧嘴道，“八成是，這衛七律叫什麽不好，非要在名字裏弄個七字，滿景朝誰不知道攝政王殿下最忌諱七字？想當年攝政王殿下就為了恭王殿下排行第七的序齒鬧得不可開交，攝政王殿下雖然被先帝訓斥，可先帝也依了殿下的意思讓恭王殿下序齒排到了第八，從前還有先帝壓攝政王一頭，如今……”想到如今皇位上那位才十一歲的小皇帝，龍一龍五相視不語。

誰不知道當今只是個傀儡，景朝大大小小的政務都是交由攝政王處理的。

當年恭王殿下謀逆，景朝皇室遭逢劇變，先帝九子從大皇子到十皇子，也就只剩下排行第五的攝政王殿下以及先太子唯一的嫡子——當今聖上。

當今聖上不過三歲就被推到了皇位上，三歲小兒能懂什麽？還不是攝政王殿下一力擔起整個景朝？

如今聖上越來越大，心思也越來越多，在有心人的挑撥之下，俨然開始跟殿下起了嫌隙。

呵，殿下若真想要皇位，當年哪兒有當今聖上的機會登上皇位？

攝政王殿下如今已經二十有五，卻一直未曾娶親，滿朝文武誰敢給這位拉紅線？

發現龍五的表情越來越怪，龍一咳嗽了一下，低聲警告，“少琢磨王爺的私事兒，你有幾條命敢窺伺王爺的隐私？”

龍五聞言臉色一白，讨好的對龍一笑，“大哥，饒了我吧，再不敢了。”

“哼，最好是，你可留心些吧，倘若被王爺發現，你死定了！”

“大哥，你不是要去為王爺辦差嗎，還在這兒做什麽？”

龍一瞪了一眼龍五，雖然龍五轉移話題的方式很生硬，但龍一并不敢耽擱，瞪了龍五一眼就疾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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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龍一的背影，龍五眼神微黯。

“龍五，進來。”耳畔忽然響起一個冷淡的聲音，龍五神色一凜，正色進了裏屋。

“龍五見過王爺，王爺有何吩咐？”

“你剛從宮裏出來，兆兒如何了……咳咳！”話音未落，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龍五心中一緊，立刻擡頭看向貴妃榻上躺着的俊美男人，眼中充滿憂色，“聖上只是被有些人挑撥了，王爺不必擔心，聖上再年長些，就不會如此了，倒是王爺您可要保重身體，自從當年宮變之後殿下的身體每況愈下，屬下擔心……”

“我無事！”攝政王出聲截斷了龍五的勸語，“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知道，你繼續保護兆兒，切不可有任何閃失。”

龍五聞言心中郁悶，卻又不敢辯駁，“是！”

等龍五離開之後，俊美男人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潔白的絲質手帕被鮮血染紅，看着上面的血跡，男人眼中神情黑沉。

“小七……是你來了嗎？”

……

蓬萊客棧，天字號房。

衛七律翻閱手裏的話本子，時不時被逗的展顏輕笑，至于跪在地上的人，直接被他無視了。

等到翻看玩手裏的話本子，衛七律才仿佛看見了地上的人，“咦，你還沒走？”

地上的人身子微顫，卻又不敢頂撞，只能戰戰兢兢的道，“屬下無能，景朝上上下下并無聖君要找的闵希筠，就連闵姓的世家都不曾有。”

衛七律眼中閃着寒光，心情極其不愉的盯着跪地之人，“本君已經聽你說過一遍了，無需你再說一遍，當本君耳聾嗎？”

跪地之人幹脆的趴在地上，不敢吭聲了。

衛七律壓下心頭的怒意，眼神突然一厲，身影飛快的躍起，撲向窗外，一個黑影快速的往京城中心逃竄，衛七律此刻心情正是極差的時候，并不想對教衆出手的衛七律此刻遇到了膽敢窺伺他的人，哪裏會讓人活着離開？

倘若被人把他是魔教教主的信息傳了出去，今後他出門可就麻煩多了，還得去學習易容之術，忒麻煩！

衛七律本想直接弄死，但發現這黑衣人武功雖然差他太多，但卻訓練有素，全然不像那些江湖人，倒像是那些世家大族訓練出來的暗衛。

腦海才冒出這個念頭，衛七律便作勢一掌拍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倉促之下躲不開，只能硬拼一掌，口噴一口血，借着這一掌的威力急速逃走，衛七律假做後繼無力追不上，實則隐了身形偷偷跟蹤，想看這黑衣人究竟去誰的府上複命，然後他直接——鏟草除根！

才冒出這個念頭，衛七律便心神一凜。

他居然會冒出斬草除根的念頭，他何時這麽兇殘了？

——難道原主的意識還在，影響了他？

暫時壓下這個念頭，衛七律跟蹤那黑衣人一直到皇城最近的一座府邸。

攝政王府。

衛七律看着這座華麗的府邸，心中哼笑。

看來是最近他在京城的活躍度引起朝廷的注意了，那暗衛怕是那位名震朝野的攝政王殿下派來的。

他倒是想會一會這位攝政王，看看是何許人也。

身影飛快掠過庭院，他直接找到王府正院所在，一到這個地方，衛七律便聽到劇烈的咳嗽聲夾雜的詢問，“你被打傷……咳咳……那個百曉生所為？”

衛七律聞言一怔，百曉生？轉念想到那些學子，他立刻明白這個稱號是怎麽來的了。

“回禀王爺，那衛七律武功高強，屬下一時不慎被他察覺，一掌就被他打成重傷，差點逃不會來，方才我見他房中有人，叫那衛七律聖君，此人恐怕就是最近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魔教聖君，那個武林盟主陸子晉傳魔教聖君已經被他和那些武林門派的高手們擊斃，誰料這人根本沒死！王爺，屬下擔心此人過不久就會追來，王爺還是快躲去密道，否則……”

“躲去密道？依本君來看，很是不必如此……”衛七律跳下高牆，撐開手中折扇，風度翩翩的走來，看着被他打成重傷的暗衛此刻面色驚駭的掙紮起身将攝政王護在身後，不由嗤笑，“你難不成認為你如今這樣還能攔得住我？”

“魔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攝政王府，你可知罪……”

“哈哈哈……”衛七律忍不住大笑起來，看着臉色鐵青的龍一，他搖着扇子，“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天真，本君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過是區區王府罷了，便是皇宮大內本君也不放在眼裏。”

“你……”龍一詞窮，以他的詞彙量，哪裏是衛七律的對手。

“龍一，讓開！”攝政王平淡的道。

“王爺——”

“他不讓，本君來幫幫你如何？”衛七律閃身揮袖，龍一就被掀飛了出去。

白玉般的手捏住了攝政王的咽喉，衛七律盯着這一臉病容的俊美男子，啧啧了兩聲，說道，“沒想到赫赫有名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殿下居然是個病秧子，真讓人失望。”

衛七律沒有直接擰斷這位王爺的脖子，只是觸碰到這人，衛七律就察覺到這人一點武功都沒有。

傳聞之中這位攝政王殿下無所不能，這牛皮都吹上天了。

俊美男人盯着衛七律半響，眼中的光越來越熾熱，赤/裸/裸的眼神讓衛七律心中怒意陡升，“再用這種眼神盯着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除了他的愛人，還從來沒人敢用這樣露骨的眼神盯着他看，簡直是活膩了！

這男人非但不怕衛七律的威脅，反而咧嘴笑了，衛七律心中一怒，扼住男人咽喉的手頓時收緊，俊美男人頓時呼吸困難起來。

“小……小七……”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男人口中傳出來，衛七律正準備擰斷男人脖子的動作頓時停滞，愕然的盯着貴妃榻上快要被他掐斷氣的男人，下意識的松開了手。

“咳咳咳……”甫一被放開，男人就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血從嘴角緩緩溢出。

衛七律傻了眼，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我終于等到……等到你了。”男人虛弱的抓着衛七律想縮回的手，眼眶慢慢泛紅。

衛七律只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闵……闵希筠？”衛七律遲疑的喚出這個名字。

闵希筠笑了，“小七……”話音未落，男人就暈了過去。

衛七律受到了驚吓，連忙抓起闵希筠的手，搭脈，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

闵希筠的身體筋脈全部堵塞，現在還活着不是命大，而是奇跡。

“放開王爺！”龍一被龍五攙扶着站在門口，神情決然的盯着衛七律。

衛七律擡手，運氣将龍一吸了過來，捏住龍一的脖子，神情陰冷，“他全身筋脈堵塞究竟是怎麽回事？”

就連天生病弱的人筋脈也不會堵塞成這樣，這分明是後天的原因所致。

對上衛七律陰冷的眼神，龍一一時有些茫然。

剛才這位魔教聖君不是還要殺了他們王爺嗎，怎麽就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質問起王爺的病了？

龍五看着腦子一根筋的龍一發呆，頓時心中一怒。

這個蠢貨，此刻是發呆的時候嗎？

擔心龍一惹怒了這尊煞神，龍五上前一步，道，“閣下請先息怒，此事說來話長，還請閣下先放開龍一。”

衛七律瞥了眼龍五，又看了看龍一，冷哼一聲把龍一甩龍五懷裏，“一字不落的告訴我，膽敢有絲毫隐瞞，江湖上那些傳言，可都不是假的！”

龍五心神一顫，一五一十的把攝政王這些年幹的事情統統交代個幹淨。

龍一憤怒盯着賣主的龍五，想罵人但卻被點了啞穴，身體又因重傷無法動彈，只能怒視着龍五。

主子對他們恩重如山，龍五居然把主子的機密居然都告訴了這個剛才差點殺了主子的人，簡直混賬！！

龍五才懶得搭理龍一這個蠢貨，剛才他在外面看的真真的，王爺看衛七律的眼神那叫一個情深義重，連捏住脖子的手都視而不見。

他仿佛明白了當年主子非鬧着要讓恭王殿下改序齒的原因了，許是因為這個男子。

雖然不知道王爺何時跟這位魔教聖君有了牽連的，但他只需要知道此人是王爺深愛之人便夠了，其他的，他管那麽多作甚？

衛七律深深看了眼龍五。

真是識時務。

龍五接收到衛七律的眼神，心中抽抽，他這不是識時務，而是明白衛七律對王爺來說很重要。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衛七律把龍五他們趕了出去。

按照龍五之前所說，闵希筠是強行使用了被封印的靈力才導致他全身筋脈堵塞，這簡直是不要命了。

起初他還很憤怒，怒闵希筠不知道照顧自己。

但後來聽龍五說闵希筠鬧着讓恭王改序齒，滿朝文武百官，勳貴世家、官宦世家、書香世家均不敢以七為序齒，便明白闵希筠怕是誤會他不在這個世界，所以發了瘋。

至于為什麽宮變之後又堅持着硬抗活到現在，龍五不知原因，這大概要等闵希筠醒來之後才能知道。

衛七律怒闵希筠不愛惜身體，可闵希筠對他的執念這麽深，讓他無法狠下心腸罰他。

真是孽債！！

腦海裏只要想到闵希筠對他說‘我終于等到你了’這句話，衛七律就心痛如絞。

這個混蛋！非要把自己弄得這麽慘嗎？他一時不出現而已，又不是一輩子都不出現，這家夥怎麽就這麽耐不住性子？

混賬！！

心裏再怎麽罵闵希筠，衛七律還是試圖用自己的內力幫闵希筠疏通筋脈，但他疏通之後筋脈接着又會堵塞，顯然，用內力根本治标不治本。

闵希筠是拼死打破了封印使用靈力才被反噬。

這個世界凡人的軀體不足以承受修仙者的靈力，才讓闵希筠如今這麽慘。

難道他要眼睜睜看着闵希筠去死？

他做不到！

想來想去想不到辦法，衛七律只覺得頭痛欲裂。

連之前差點弄死愛人的陰影也一時想不起來了。

把瘦的輕飄飄的愛人抱到軟榻上，衛七律躺在他身邊，兩人的手交握，他将內力輸送給闵希筠，一邊想用什麽法子為闵希筠吊命。

他可不想才找到闵希筠就親眼看着闵希筠去死，可這樣的世界能找到什麽法子幫闵希筠續命呢？

心裏郁悶的衛七律就帶着滿肚子火氣睡着了。

直到衛七律迷迷糊糊感覺有一只手在他身上輕輕的撫弄，蹙眉睜開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顏，衛七律怒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這麽弱的身體，還想跟他求歡？作死呢！！

闵希筠臉上的笑容微僵，愣是只能盯着愛人把他推到一邊，檢查了一下/身體，“你身體太差了，那些污糟的事兒在你身體沒好之前就不要想了。”

闵希筠此刻無比後悔當初為了省事兒強行使用靈力，現在愛人回到他身邊，他居然連行使愛人權益的好身體都沒有，真心塞！

見闵希筠一臉郁悶，衛七律反倒心情好了些，“讓你作死！”

“小七……”闵希筠委屈的抱着衛七律的細腰，“我聽說江湖上傳你喜歡那個……”

“是原主那個蠢貨，不是我！”不等闵希筠把可憐賣完，衛七律就截斷了闵希筠的話。

闵希筠抿抿唇，道，“江湖上最近真是熱鬧非凡，都是你弄出來的吧？”

之前那位魔教聖君雖然鬧騰，可鬧出來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感情問題，除了跟陸子晉表白就是跟陸子晉表白，他這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都對那位聖君的事跡如數家珍，可見這位聖君有多鬧騰。

衛七律想到那位原主給他弄出來的爛攤子，就臉色不好看，“那蠢貨，不要提他！”

在衛七律接收的記憶裏，還有幾次原主想獻身，把自己脫光了跟小倌兒似的爬上陸子晉的床，好在陸子晉根本對原主沒那心思，否則原主真要跟陸子晉有過什麽露水姻緣，他穿過來就分分鐘弄死陸子晉，然後拉着全天下的人陪葬！

衛七律揉了揉腦袋，最近的思維方式怎麽都這麽兇殘呢，不是斬草除根就是拉全天下人陪葬，果然還是被原主給影響了吧？

“陸子晉帶領人圍攻魔教，你不回去主持大局？”闵希筠抱着衛七律的腰，根本不肯撒手。

衛七律瞥了眼口不對心的闵希筠一眼，“你希望我回去？”

“當然不！”闵希筠脫口道。

見狀衛七律笑了，“那就不要問些蠢話！”

“嗯。”

“對了，你那皇帝侄兒似乎挺會鬧？”衛七律想到下屬回禀給他的消息，之前他不知道攝政王就是他愛人，所以也只說攝政王蠢，居然不自己登基反而捧侄兒登基，現在知道愛人就是攝政王之後，衛七律立刻就明白原因了。

這是為他守身呢。

雖然身為攝政王，前仆後繼想做闵希筠女人的也有不少，但少了皇帝這層光環，也讓很多人止步了。

“這京城我也呆膩了，小七如果要回魔教，不如帶我一起去？”至于他那個侄兒，不是不想要他插手嗎？正好，他就當甩手掌櫃了。

聽出闵希筠的言外之意，衛七律勾唇，“你真是心黑，也不怕你這便宜侄兒被那些朝堂上的老狐貍啃得骨頭都不剩？”

“沒關系，栽跟頭了就會知道我這位皇叔的重要，我也懶得帶孩子了，真煩！”之前只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寄托，免得他撐不到衛七律穿過來的時候。

當年宮變，他也不知道怎麽腦子就抽了，沖動的使用了靈力，以至于他這些年纏綿病榻折騰的半死不活。

他總感覺曹修喻做了什麽，影響了他。

衛七律也有同樣的看法，不過兩人都沒說出口，心中有數就是了。

衛七律等闵希筠交代完事兒之後，就帶着闵希筠離開了京城，那些個暗衛統統散布在小皇帝的身邊。

龍一雖然不放心，可闵希筠下了令，他自然不敢違背。

龍一等人只當闵希筠信任衛七律，可衛七律卻知道，闵希筠只是不想帶一大票子電燈泡而已。

帶着闵希筠，衛七律直接回到魔教，也沒另外給闵希筠安置住處，他住哪兒就讓闵希筠住哪兒。

闵希筠此刻的武力值為負數，魔教随便拉出來個雜役都能弄死闵希筠，這麽弱雞，他哪裏敢讓闵希筠離開他的眼皮子底下？

于是沒多久，魔教教衆都知道聖君帶回來一個病美人，把魔教庫房裏諸多寶貴藥材取了出來為其治病。

雖然沒卵效果，可聖君對這位病美人的關懷備至，體貼入微，簡直亮瞎了教衆的狗眼。

聖君不是前不久還在籌劃報複負心薄幸的陸子晉嗎？怎麽出去一趟就帶回來個病美人？

這是移情別戀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魔教教衆喜大普奔，個個聚衆偷偷躲起來喝酒慶祝。

衛七律不知道教衆們的腦洞，如果他知道，也會給這些教衆的腦洞點贊。

病美人什麽的，哈哈哈哈……

“小七，不要再折騰了，這些普通的藥材，根本治不了我的‘病’。”闵希筠最近吃這些藥吃得都快吐了。

衛七律瞥了眼那碗放了諸多名貴藥材的藥湯。

——普通藥材？

對那些普通人來說，這些藥材跟至寶同等。

然并卵，但對闵希筠的‘病’來說，依舊沒用。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衛七律頹然的坐在一旁，神情黯然。

每次都目送闵希筠比他先走一步，衛七律的心髒已經被鍛煉的很強大了，可是英年早逝跟白頭偕老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好麽？

闵希筠見衛七律這樣，不由有些難受，“都怪我……”

“不怪你，絕對是曹修喻搞的鬼！”衛七律神情堅定下來，語氣之中對曹修喻的不喜簡直隔着方圓百萬裏都能聞到。

闵希筠喜聞樂見，但面上不顯分毫，“沒事的，我能堅持，要死的話，我早在宮變那天就死了，哪裏會熬到今天？只要有你在，我一定會堅持活下去。”

“可你這麽活着，我寧願你死了……”衛七律道。

闵希筠：“……”寶貝兒，有你這麽咒自己愛人去死的嗎？

衛七律難受的道，“你以為我不知道，筋脈堵塞會讓你全身仿佛被淩遲般痛苦嗎？你這樣已經熬了八年了，我怎麽忍心讓你受這樣的折磨，就為了讓你陪着我？我沒那麽自私。”

闵希筠動容，壓下心裏的酸澀，他笑了笑，“小七……”你真的完完全全，栽在我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