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帶你裝逼帶你飛EP02
想要挽救赫基與伊薩之戰,首先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龍騎士,而成為一名真正的龍騎士,首先要從騎着龍飛上天做起。不過對于周惟來說,眼下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從瓦龍汀手裏拿到縛龍索的鑰匙。
“要鑰匙幹什麽?直接打開不就行了嗎?”格裏佛是個喜歡複雜事情簡單化的人,在他看來開鎖就只是開鎖而已,用什麽方法做到根本不重要。
周惟當然知道直接打開就可以,但他也同時知道彼爾德王把龍鎖起來,把鑰匙交給瓦龍汀,就是不想讓自己直接打開。這個國家還在攝政王手裏,他的身世之謎也很可能要着落在攝政王身上,理智告訴他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和彼爾德撕破臉。
當然,周惟能這麽想的最大的底氣還是因為神龍,他十分清楚珀西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駕馭的,彼爾德王再不情願,最後還是必須把神龍交到他的手上。
嗯,熊貓的安全也是要關注的,免得有人拿全兒來威脅自己。
周惟急,有人比他更急,硫塞山的戰報傳到星寰,伊薩人的飛船突破了赫基人的天基防線,亞大陸的搜查隊卻沒能找到任何類似祭壇相的遺跡……攝政王就算高燒四十度也無法再在床上躺下去了。在摔壞了四只水杯,丢出去兩名醫生,連一向妥帖的厄瑪都抽了一頓鞭子之後,彼爾德王終于拖着病體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了龍巢。
周惟被提前支開了,難纏的貼身保镖也據說出去溜熊貓了,偌大的龍巢只留下三個龍奴、二十名侍衛,以及一只躺在金堆上呼呼大睡的白龍。彼爾德王的灰眸貪婪地注視着神龍,黃矮星的光芒穿過半透明的穹頂灑在它純白色的鱗片上,映射出若隐若現的漸變色熒光,仿佛給它的身體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彩虹。它阖着眼,眼皮遮住了燦爛的金眸,沒有了狂躁态的兇悍蠻橫,多了一分柔和靜谧,仿佛熟睡的孩子,單純可愛。
“哦……”彼爾德王完全折服在這巨大的,美麗而危險的動物面前,不由自主走過去,伸手想要觸摸它帶着金屬光澤的羽翎。然而沒等他走近金堆,神龍就警惕地醒了過來,金眸半張,虎視眈眈看着他的手指,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唬聲:“唬——”
被凍成冰棍的滋味不好受,彼爾德王猶豫着停了下來,深呼吸,退後幾步,問龍奴:“它最近的情況怎麽樣?還發狂噴火嗎?”
“不,珀西最近很穩定,就前天早上沖主君陛下送來的美女噴了一次冰,不過并沒有傷着人。”龍奴恭敬地答道。
“珀西?”
“哦,這是主君陛下給神龍起的名字,三天前的事,還沒有來得及向您報告。”龍奴戰戰兢兢地回答,好吧,真相是沒有人敢進去告訴他這件事,禦醫的腿到今天還瘸着呢,厄瑪大人背上的傷昨天在角鬥場大家可都看見了。
彼爾德王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大意了,居然沒想到早點給神龍起名字,讓周惟搶了先,要知道命名者對一只寵物來說可是有着特殊的意義的!壓着心頭煩悶,問:“神龍已經接受這個名字了?”
“是的,王。”龍奴汗濕重衫,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事實上神龍非常喜歡這個名字,幾乎當時就知道這是在叫它了。”
彼爾德王的臉色變得越發青白,表情幾經變換,終于平靜下來:“嗯,珀西就珀西吧。”說完走上金堆,溫和而強勢地看住珀西的眼睛,慢慢伸出手……
“殿、殿下。”龍奴鼓足勇氣道,“請您不要過于靠近神龍,免得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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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彼爾德王停了手,“你不是說它最近很穩定嗎?”
“那、那是因為陛下一直在這裏。”龍奴解釋道,“神龍是屬于龍騎士的,任何外人都不能接近它,否則必将釀成大禍。平時陛下不在的時候我們是萬萬不敢靠近它的,包括喂食喂水……事實上陛下不在它根本不吃任何東西,也不理任何人。所以請您稍微退開一點,免得它再次噴火。”
仿佛為了印證龍奴的話,珀西盯着彼爾德王的眼神變得陰狠狂暴,金眸中心暗棕色的瞳仁縮得仿佛針尖一般。它慢慢從金堆上站起來,身上的金幣紛紛滑落,砸在金堆上發出某種危險的脆響,肩部微微聳起,一副随時準備噴人的架勢。
彼爾德王在它兇悍的對視下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深深吸氣,手指掙紮再掙紮,終于縮了回去。
“王。”瓦龍汀低聲勸道,“我們還是會寝宮吧,您的身體尚未恢複。至于神龍,千百年的傳說恐怕絕非空穴來風,自然規律是無法違背的。您是赫基帝國尊貴的王者,請不要過于沉湎于枝節小事,還有很多大事等着您決斷,何不把馴龍的事交給适當的人?”
“适當的人?”彼爾德王冷冷睃了一眼瓦龍汀,“你接回來的人,果然适當。”
他的話裏明顯帶着懷疑甚至是指責的意味,但瓦龍汀并不像其他人那樣惶恐瑟縮,反而更加誠懇坦蕩:“我只是遵從您的命令,王,請您不要忘記尋找龍騎士的初衷。伊薩人的飛船已經越過了硫塞山,您如果再為馴龍的事而受到損傷,必将導致親者痛、仇者快!”
彼爾德王注視着他,灰眸深邃複雜,良久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是,加勒王的嫡系艦隊已經壓過了硫塞山,我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屬下無能!”瓦龍汀單腿跪地,右手撫胸,內疚道,“如果不是屬下耽擱時間回來太晚,不會讓王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彼爾德王親手扶起了他,“是加勒王的實力太強……二十年了,我還是低估了他。”
瓦龍汀嘴唇嚅動了一下,卻是欲言又止。彼爾德王拳頭攥緊又松開,轉身再次面對珀西,眼神中流露出貪婪與不舍。珀西與他悍然對視,金瞳炯然,璀璨如星,鼻翼隐隐閃動着淡藍色的熒光,顯然冰系攻擊已然蓄勢待發。
良久彼爾德王扭過了頭,對龍奴道:“侍奉好神龍和陛下。”
“是!”龍奴身上的冷汗已經出了一身又一身又一身,見他放棄頓時如獲大赦,跪地道,“小的一定遵從王的命令。”
彼爾德王帶着侍從們浩浩蕩蕩離去,龍奴們正在慶幸自己的小命終于保住,另一個不速之客卻又來到了龍巢——攝政王的親随厄瑪大人。
“厄瑪大人。”龍奴對他極為尊敬,甚至比瓦龍汀還忌憚幾分,“彼爾德殿下剛剛離開,您來晚了。”
“唔,今天不是我當班,我只是剛從角鬥場回來,路過這裏随便轉轉……可以看看神龍嗎?”厄瑪一點“大人”的架子都沒有,脫下身上的大氅丢給龍奴,露出下面的緊身馬甲、短褲和護膝。他顯然才打過一架,馬甲被汗水浸透,敞開的前襟露出精壯白皙的胸肌,雖然上臂和胸口有着尚未徹底愈合的鞭痕,但毫不影響他那種獨特的秀美,配上清隽的面容、優雅的金發,反而有種極富沖擊力的彪悍之意。
龍奴幾乎不敢直視他散發着荷爾蒙的身體,接住大氅,垂目哈腰道:“當、當然,您請進。”
厄瑪客氣地欠了欠身,微笑道:“打擾了。”
龍巢裏彌漫着淡淡的龍甘草的味道,甜甜的,帶着薄荷味。厄瑪看着沉睡在金堆上的神龍,嘴角露出一個似有似無的笑,一步步踱了過去。就在龍奴想要提醒他別靠得太近的時候,他自動停下了步子,喃喃道:“真大啊。”
“是啊。”龍奴附和道,“比史料記載的幾乎要大一倍。”
“那是有點兒太大了……”厄瑪似有深意地說,“居然是白色的,和傳說中完全不一樣呢,雷澤龍之所以叫‘雷澤龍’,不就是因為它通體黑灰,像雷雨之前的烏雲,或者泥濘之地的沼澤嗎?”
“這……”龍奴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糾結了一下道,“小人見識淺薄,并不知道這個典故。不過上千年的傳說,有些細節上的失真也是難免的。”
“對哦。”厄瑪随和地說,“說不定它被封印了上千年,變白了呢。”
龍奴額頭滴下一滴冷汗,不過對他這樣自問自答還是感覺很省心的,于是點了點頭:“您說的是。”
“陛下和神龍還相處得愉快嗎?”厄瑪問,“聽說他搬到龍巢來住了,真是令人敬佩,不愧是騎士族唯一的後裔呢。”
“那是。陛下和神龍相處非常愉快,神龍很信任陛下,陛下也很寵愛神龍。”龍奴忙道,“陛下正命人打造龍鞍,準備近日就禦龍上天呢。”
“噢,這麽快。”厄瑪挑了挑眉,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若有若無的笑意,“真令人期待,看來伊薩人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呢。”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厄瑪回頭,立刻恭敬地行了個禮:“喬格大人。”
格裏佛拖着熊貓從外面進來,看到厄瑪一愣:“你怎麽在這兒?”
“順路,好奇神龍就過來看看。”厄瑪說,“您去帶陛下的熊散步了嗎?”
“唔,随便走走而已。”格裏佛臉上一紅,最近周惟一門心思撲在神龍上,周全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冷落,隐隐還有抑郁症的傾向。也許是鏟屎鏟出感情了,格裏佛居然有點心疼它,所以每天都定點兒帶出去溜溜……話說養寵物這種事果然會上瘾呢,雖然自己連注定伴侶都沒确定,隐約已經有點get到當爹的快感了。
“是啊,星寰的日子是有點無聊。”厄瑪對他十分溫和,甚至有幾分讨好的意味,大約是因為有把柄抓在他手裏的緣故,“如果有空您不妨去角鬥場玩玩,可以鬥獸,也可以和其他奴隸對戰,贏了會有彩頭。您的身手這麽好,一定能贏不少錢。”頓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忽然擴大,“讓我也押您一把沾沾光。”
他的笑容明亮極了,和平時那種恭順的程式化的微笑完全不一樣,清澈純淨,甚至有那麽一分孩子氣。格裏佛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被大錘錘了一下,努力穩住身形才沒有跌倒,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好。”
“角鬥場在東面。”厄瑪的笑容一閃即逝,不過語氣中的輕快還沒有消散,“每天從黃昏一直開到午夜,您可以自己過去,也可以讓扈從帶您去。”
“好。”格裏佛手心全是冷汗,不知道怎麽的就禿嚕出一句:“你什麽時候去,帶我一起就行了。”
厄瑪流露出吃驚的表情,繼而眼角爬上淡淡的欣喜,不過很快就暗淡了:“我的時間不一定,王最近……不過只要您去,我會讓場主幫我下注的。”頓了一下,故作輕松地道,“您不介意我靠您發點兒小財吧?”
“當然。”格裏佛脫口而出,感覺自己有點太急切,馬上幹咳一聲,“咳!其實我也挺忙的,不過決鬥什麽的聽上去很不錯,我有空一定去試試。”
厄瑪點頭,看看時間不早了,欠了欠身:“我要回去當班了,再會喬格大人。”
“哦……”格裏佛不知為何有些失落,盡量hold住自己的表情,道,“再會。”
厄瑪接過龍奴遞過來的大氅,離開了龍巢,格裏佛注視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道上,忽聽龍奴道:“厄瑪大人今天好奇怪啊。”
“呃?”格裏佛不解。
“他從來不這樣笑的。”龍奴聳聳肩,“也許是為了角鬥吃了什麽藥物,興奮劑之類的吧。說起來他也太神了,每次都能把那些比他塊頭大好幾倍的角鬥士打敗,這怎麽可能?他長得那麽好看……唔,他一定是場主的關系戶,不然不會這麽久查不出來。”
格裏佛想說那你自己試試看,老子都差點被他破相了,其他人打不過又有什麽稀奇。但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還是閉嘴了。
“猜猜我拿到了什麽!”一個興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看來今天吃了興奮劑的人不止厄瑪一個。周惟眉飛色舞地走了進來,表情之生動完全讓人無法相信他平時其實是個面癱!
“看!縛龍索的鑰匙!”世界上也只有與人無關的事情才能如此深入地戳到他的g點,周惟晃着手裏的鑰匙,萌萌噠走了過來,“瓦龍汀剛剛交給我的,彼爾德王終于放棄跟我搶我的龍啦,哈哈哈哈哈……”
格裏佛雖然并不覺得彼爾德王的意見有什麽要緊,但不費周折拿到鑰匙還是很開心的,正準備迎上去說兩句恭喜的話,就見周惟倆眼發光直直略過了他,同時略過了抱大腿爾康手的胖熊貓,像報喜鳥一樣撲到了金堆上,摟着珀西的脖子嘚瑟:“想飛不?陛下厲害不?”
格裏佛黑線:果然禁斷症更加嚴重了,非但看不到人類,連熊貓也看不見了……彎腰抱起周全,同情道:“唉,某些人真是,只聞新龍笑,不聞舊熊哭啊……”
周全:“啊恩啊!”
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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