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奉旨搞基EP02
厄瑪在格裏佛之前消失的地方飄了一會兒,遲疑着往前飛去。格裏佛操縱機甲遠遠跟在他後面,一時弄不清他是從星寰開始就跟蹤自己,還是進了亞大陸以後才無意間碰上,要是前者,那他的追蹤技術就太恐怖了,居然連超時空機甲都差點騙過去。
“你不用太自卑,格裏佛殿下。”機甲安慰自己的主人,“他就是仗着自己對地形比較熟悉而已,你畢竟不是本地人嘛。”
格裏佛覺得它這安慰還不如戳刀呢。
厄瑪的身形忽然頓了一下,機警地四下觀望,将鏈劍從腰帶上解了下來,握在右手。格裏佛跟着停下來,皺眉道:“他發現我們了?”
“不會吧……我已經屏蔽了所有光線反射和電磁訊號,除非他有特異功能,否則絕對發現不了我們。”機甲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再次檢查了隐身系統,往前靠了靠,“他只是例行觀望吧……”
一句話沒說完,眼前銀光一閃,格裏佛迅速後仰,只見厄瑪的短劍閃電般掃過自己的視網膜,留下一道淩厲的殘影。與此同時,厄瑪操縱飛行翼在半空中一個流暢的橫翻,短劍收回又放出,刮着機甲右肩的超維合金飛過,發出一聲輕微的“嚓——”
“他真的發現了,不可思議!”機甲取消隐形模式,現出淡藍色的合金輪廓,同時在格裏佛右手加載出一柄光劍,“當”的一聲格開了厄瑪的第三次襲擊,将鏈劍蕩得飛了出去。
“別傷着他!”保護厄瑪的命令雖然已經寫進了機甲的源代碼,格裏佛還是不放心地又強調了一次,超時空機甲的殺傷力太大了,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機甲輕聲“哼”了一聲,表示對他多此一舉的囑咐十分不滿,右手光劍一甩,化作一道冷藍色的柔光,與鏈劍緊緊纏在一起。
格裏佛就算空手力量也遠超厄瑪,何況還有機甲加持,右臂一抖便将他的鏈劍帶了過來,甩出一串光圈,纏在自己的左手上。厄瑪被格裏佛駭人的臂力帶得往前撲了兩步,飛行翼失去平衡,一側鋼翅擦着地面上堅硬的冰川,刨出一大片細密的冰屑。不過他很快便穩定了身體,操縱飛行翼往後疾飛數米,懸停在半空,同時從腰帶上取下一支小巧的手槍,對準格裏佛。
格裏佛連光炮都不怕,遑論手槍,給他做了個“停戰”的手勢,發指令命機甲進入待機模式。機甲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執行了他的命令,收起超維合金,只留下一層淡淡的藍光包裹在主人身上。厄瑪認出了格裏佛,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麽跟着我?”
“為什麽跟着我?”
“我沒有跟着你。”
“我沒有跟着你。”
異口同聲,連着兩句話說完,格裏佛忍不住笑了:“好吧,原來是誤會。”
厄瑪的嘴角也輕輕勾了起來,收起飛行翼落到地上,弓腰向他行禮:“抱歉,喬格大人,我以為有人在跟蹤我……今天是我和父親約定的日子。”頓了一下,又問,“您這麽晚來這裏幹什麽?”
“我啊……随便轉轉。”格裏佛不能向他坦白抓捕加勒的計劃,敷衍道,“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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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哦”了一聲,神色變幻不定,猶豫了那麽幾秒鐘,才問道:“您是不是來找我父親的?您不相信我對您說過的話,對嗎?”
他的語氣還是像平時一樣平靜謙恭,但格裏佛依稀聽出了其中委屈失望的意味,這對一名從小被教育逆來順受的奴隸來說大約是非常困難的,他必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敢這樣诘問一個握着他把柄的人。
格裏佛為他這樣直白地“指責”自己而有些沾沾自喜,這說明在厄瑪心目中他和彼爾德王,和那些王公大臣都不一樣。
現在格裏佛感覺自己也有些抖m傾向了。
“對不起。”厄瑪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解釋道,“我父親說您前一陣找過他,所以我才會這麽想。”
“呃?”格裏佛驚訝,“他看見我了?”
“是的。”厄瑪說,“他在這裏躲了幾十年,對任何試圖尋找他的人都有着天然的直覺。他說他看見你沿那天他離開的方向搜尋,所以讓我想辦法幫他找個新的藏身地……我就是為了這個才約好今天跟他見面。”
“唔,其實我根本沒找到他,他不必為此搬家。”
“老年人總是很固執的。”厄瑪無奈地說,“經歷了大屠殺以後,他對一切陌生人都有着強烈的恐懼感。”
格裏佛理解老啞巴那種驚弓之鳥的心境,歉然道:“抱歉,打擾了你們的生活。”說着将左手腕上的鏈劍解下來遞過去。
“沒什麽,您肯替我們保密已經很難得了,換了別人我們現在已經被燒死在星寰的火刑臺上了。”厄瑪淡淡笑了笑,接過鏈劍挂在在腰帶上,遲疑了一下,道,“您是不是在尋找什麽地方?方便告訴我嗎?也許我能幫得上忙,我對這一帶還算熟悉。”
格裏佛心中一動,老啞巴躲在亞大陸這麽多年,肯定不止一兩個藏身地,如果厄瑪肯幫忙,他就不用再四處折騰了。周惟馬上要和彼爾德王商量偷襲的事,他的時間實在不多。
“我不會把您的事告訴彼爾德殿下的。”厄瑪看出他的顧慮,誠懇道,“您幫我保密,昨天又救了我,只要不危及國家,不危及王的生命,我保證不會把您的事情說出去。”
格裏佛猶豫再三,終究無法違背骨子裏那種對注定伴侶天然的信任,道:“好吧,那麽先謝謝你了,厄瑪,我想找一個非常隐蔽的藏身地,可以把某個人關進去,令他輕易無法逃脫的那種。”
“哦。”厄瑪有些意外,“我還以為是陛下讓您來尋找其他祭壇的……典籍上說封印的神龍有數千只之多,現在才找到一只而已。”
其實一只也沒找到,那個是冒充的……格裏佛摸了摸下巴,道:“陛下只有一個人,那個龍太多了反而不好轄治,這樣一對一就挺好。”
厄瑪笑了笑,道:“陛下是個有節制的人,讓人欽佩。”
這倒是實話,周惟雖然小氣但一點也不貪心。格裏佛道:“那麽你有什麽現成的地方推薦嗎?”
厄瑪蹙眉想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一個地方,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他辨別了一下方向,指着西北方道,“從這裏走大約兩百公裏,有一個很深的冰川裂谷,四面都是刀削一樣的冰崖,如果把人關在崖底,除非有飛行器,否則根本別想上來。”
“哦?”格裏佛眼睛一亮,“有多深?”
“我不知道。”厄瑪說,“最少也有一百多米吧,我沒有下去看過,如果您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現在帶您過去看看。”打量了一下格裏佛身上的輕護甲,道,“您這是分階展開的機甲對嗎?應該有飛行功能吧?”
格裏佛很意外他居然能看出自己的機甲是分階展開的,點了點頭,道:“可以。”
“那我帶您去吧。”厄瑪打開背上的飛行翼,黑色金屬翅膀呼啦啦展開,發出金屬擦刮的銳響,“走吧,一小時之內應該就能到達。”
格裏佛開啓飛行模式跟上他,錯開一點高度飛在他側上方,道:“不耽誤你的時間嗎?你父親等不到你會着急吧?”
“沒事。”厄瑪說,“我的時間不穩定,經常失約,他都習慣了。稍後把您送到地方我還可以去找他,今晚的時間很充裕。”
“哦對,你今晚不是當值嗎?”格裏佛才意識到這一點,“彼爾德王看不到你會不會起疑心?”
“他睡了。”厄瑪說,“天亮之前他不會醒的。”
“萬一呢?”
“沒有萬一。”厄瑪說,“他的頭痛病又發作了,吸了很多夜幻木香,今晚會睡得很沉。”
格裏佛驀然想起昨天傍晚在彼爾德王書房裏嗅到的香氣,那味道和他第一次夜探時趴在床下嗅到的一模一樣。原來厄瑪就是靠這個麻痹彼爾德王,贏得時間出來見老啞巴……不對,彼爾德王不可能放任他給自己用迷幻型香料,除非是為了某種生理需求而不得已。
“彼爾德殿下經常頭痛嗎?”
“嗯,是年輕時受的傷。”厄瑪說着,指了指自己前額,“射線從這裏打入,穿過大腦,從後腦射出,顱骨都碎了。要不是瓦龍汀大人冒着生命危險把他救回來,他早就死了。”
“誰打的那一槍?”格裏佛問,腦中靈光一閃,“加勒王?”
厄瑪眉峰一挑,訝然問:“您怎麽知道?”
“瞎猜的。”格裏佛說,“他們不是死對頭麽?”
“是啊,是加勒王。”厄瑪說,“也幸虧了那一槍,加勒王以為他死了,所以讓瓦龍汀帶走了他的屍體,否則彼爾德殿下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來赫基帝國投奔先君。”
原來還有這麽多內情……格裏佛的八卦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連他的機甲都表示“注定伴侶先生萌萌噠”。
“對了,你剛才是怎麽發現我的?”格裏佛問厄瑪,“我的機甲開啓了隐身模式,屏蔽了一切電磁幹擾和光線反射,你有什麽特殊的工具嗎?”
“沒有。”厄瑪側了側翅膀,扭頭看着他,挺秀的眉毛微微上揚,“只是直覺,我直覺有人在跟蹤我。”
他的眼神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就像小孩做了什麽令大人驚訝的事情一般,沾沾自喜,又竭力掩飾。那模樣可愛極了,簡直令人眩暈,格裏佛用了很大的定力才說服自己不馬上将他仆倒,壓在身下狠狠地吻他。
“騙人的吧?哪有什麽直覺。”格裏佛言不由衷地跟他擡杠,“不想說就算了吧。”
“是真的啊。”厄瑪嘴角的笑容擴大,碧綠色的眸子泛起瑩潤的光芒,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從小練出來的,王說過,任何武器都沒有自己可靠,人最犀利的武器是自己的身體,而直覺,是身體的一部分。”
格裏佛仍舊無法相信一個人僅憑直覺就能發現隐身态的超時空機甲,貝克王國最王牌的軍事教官也無法确定“直覺”這種東西的可靠性:“練出來的?怎麽練?”
厄瑪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暗淡,道:“唔,方法很多……不過這種訓練還是不要經歷的比較好。”
格裏佛看着他微妙的表情變化,不由得有些心疼,但凡軍事訓練就沒有不艱苦的,以他的身份恐怕更是經歷過一些不容易的事情。
“我有五年時間和一只青絨獸住在一起。”就在格裏佛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厄瑪開口了,“青絨獸是一種兇殘的猛獸,有着出色的拟态功能,我跟它待在一個籠子裏,一開始經常弄不清它藏在哪兒。而它又非常敏感,一旦我的某個動作,甚至是眼神讓它覺得有威脅性,就會毫不猶豫地攻擊我。”
他的語氣相當平靜,仿佛單純地在和格裏佛讨論什麽學術問題:“所以我必須盡最大的努力确定它的位置,同時隐蔽自己,讓它察覺不到我的恐懼抑或是殺氣——在它眼裏這二者是一樣的。一開始籠子很大,有龍巢那麽大吧,裏面有很多障礙我讓我藏身。後來籠子逐漸縮小,障礙物也逐漸減少。等縮小到王的卧室那麽大的時候,我已經在睡夢中都能察覺青絨獸最輕微的呼吸變化了。”
說到這裏他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能在青絨獸身邊活下來的人并不多。從那以後我就正式通過考驗成為王的侍衛,搬到他的寝宮去居住了。”
五年……格裏佛無法想象一個十幾歲,甚至是幾歲的孩子如何跟一頭吃人的猛獸在一個籠子裏待那麽久。他忍不住降低飛行高度,輕輕摸了摸厄瑪的頭。厄瑪的頭發綿密而柔軟,帶着淡淡的體溫,還有輕微的潮氣,不知道是沒幹透的海水,還是出的汗。
厄瑪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扭頭驚訝地看着他,翡翠色的眸子深邃明亮,仿佛燃燒着某種奇特的情緒。格裏佛幾乎被他清透而熾烈的眼神灼傷,心底忽地湧動起難以言喻的潮汐,努力避開他的視線,虛弱地道:“累了嗎?你在出汗,要不要歇一會兒?”
“哦,不,不用。”厄瑪的聲音有些暗啞,微微發顫,“前面馬上就到了。”
格裏佛操縱機甲離他遠點,深深吸氣,讓冰冷的氣流冷卻心頭的火焰。他顏控的機甲卻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道:“你的性腺有點沖動啊,格裏佛殿下,我感覺你好像想上他。”
“閉嘴!”格裏佛開始真正考慮要不要和珀西交換一下機甲。
“他也在沖動。”機甲洋洋得意地道,“我剛剛掃描了他,嘿嘿,他好像也想上你。”
“……”還是換了吧,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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