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流年繪卷】第12V 畫展

“阿哲嗎？”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朝露腦中立馬浮現出那個有着天藍色頭發一臉認真的少年。

“對啊！”那個聲音的主人還在抱怨着，“真是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弱的人會是正選，啊氣死我了他竟然還是我的指導員。”

一臉不甘加煩躁地揉着自己的頭發，眼前這人哪裏還有一點學校女生白馬王子的形象！

硬是要她拿個詞形容他的話那就是——話唠。

這是被迫充當傾聽者的朝露對黃濑的第一感覺。

真的很能講啊！尤其在說到他那位指導員的時候。

“露醬你說他們為什麽就不肯給我換一個指導員呢？”

在一旁當了半天傾聽者的朝露看了眼一臉憤然的黃濑嘆了口氣，“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天生就是天才，他能成為正選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涼太，要是心存偏見的話會什麽也看不見的。”

看不見？

聽了朝露的話黃濑頭頂挂滿了問號，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朝露的意思并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不過竟然能讓朝露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對黑子的好奇越發的深了。

午間的時候朝露有去圖書館的習慣，她會坐在那裏看會書或者挑幾本帶走。在哪裏她最常碰見的就是那個被黃濑貶得一文不值的黑子哲也。

“哲也也不容易啊！”

對于這個存在感薄弱到一分神就會看不見的少年朝露很感興趣。

聽到她的話正在看書的黑子擡起頭一臉不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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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但笑不語。

對于眼前的紅發少女黑子對她的了解并不深，除了知道她是赤司的姐姐而不是外界謠傳的老牛吃嫩草的赤司君的女友外他對她的認識也只到書友的地步。因為經常會在圖書館碰見，她偶爾是在看書更多的是躲在角落裏繪畫。他見過她的畫，她畫的東西很多，有人有景有一整個畫面的也有一張圖紙被分割成幾小塊最終連成一個連續畫面，紙上畫栩栩如生線條流暢，每張畫的風格都不盡相同但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不過他總覺得栗花落桑的畫風好像在哪見過的似曾相識。

——在哪見過呢？

見黑子一直盯着她的畫看朝露停了筆，黑子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怎麽？哲也對繪畫也感興趣？”

“偶爾會看一些名家的作品。”

“……涉獵還真廣。啊！我想起來了，下周末有一個村上樹的畫展要一起去看看嗎？”

偶然間拿到了幾張票正愁沒伴呢！嗯！再叫上五月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等……栗花落桑……啊走掉了！”

擅自做下決定完全無視他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從某種程度上将和奇跡的那幾位很像呢。

“要是被赤司君知道的話練習會死人的！”

如此這般想着黑子還是迎來了周末，赤司知道了這件事沒有如黑子所想一般加大練習量而是決定同行，不過因為将棋社臨時有事離不開于是他又特意打電話給桃井叮囑她看好朝露。事後赤司才恍然想起桃井自己就是個招蜂引蝶的料讓她照看朝露明顯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他竟然也會犯這種錯誤！

“好的赤司君，我一定照看好她們。”

黑子挂了電話一臉淡然地看着已經一沖沖出老遠的兩女子默默嘆了口氣，他現在好想回家！

“怎麽？赤司的電話？”

黑子萬分慶幸桃井出來時把青峰也帶出來了，雖然他本人一臉不感興致的模樣。

他打了個哈欠視線掃過前方牽手的兩女人，“好端端的去看什麽畫展？我哪有那種藝術細胞。”

“難得青峰君有自知之明，藝術細胞現在培養也不遲。”

“哲，不吐槽我會死是吧！”

“不會。”

青峰氣結，他的這個搭檔最擅長的就是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講出氣死人的話來。

“到了哦！”朝露回過頭正好看到青峰對着黑子咆哮的畫面，“阿峰不準欺負哲也。”

“什麽？我欺負他！”青峰一臉不爽，他什麽時候欺負他了。

“嗓門要收一收哦！”朝露指了指展廳門口的保持安靜的提示然後食指豎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可惡的女人。

憋着的氣沒處發青峰狠狠的拿眼刀子刮她都被她無視了。

“栗花落桑今天心情很好呢。”

“對啊對啊！”附和着黑子的桃井歪着腦袋看向好友，“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嗎？”

朝露是個不會隐藏自己情緒的人，臉上的笑容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消失過，對于桃井的疑問朝露的回答意外的平常。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畫展嘛。”

雖然喜歡畫畫但是一次也沒參加過畫展的朝露此刻心情與其說是高興不如說激動更貼切一些。

“第一次？”黑子有些不解。若是像青峰那樣說沒參加過畫展還有的說但是像朝露這樣把畫畫當做生活一部分的人沒去過畫展讓人怎麽也不願相信。

“小時候因為家裏的關系很少出門，媽咪經常因為工作不回家家裏的下人們因為身份關系不敢和我靠太近更不敢帶我出門所以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宅在家裏的。”

聽了她的話桃井莫名的心酸，她可以想象一個小女孩無人陪伴只能整天呆在家裏的畫面。

“好了朝露我們一起進去吧。”雙手相握手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現在你可不是一個人。”

朝露看着兩人相握的手笑了。

——能遇見你們真好。

在檢票處檢了票一行四人在畫廊裏悠閑的逛着。村上樹的畫作在日本頗有名氣尤其是素描寫生更是一絕，所以牆壁上挂出的畫作多以素描為主。流暢的線條活靈活現的人物讓人忍不住細細端詳。

桃井看得癡癡迷迷站在一副夕陽圖前不走了。

“好漂亮！”

不同于前面的素描畫朝露他們所處的這個區域是村上春樹的油畫區，桃井看中的這副夕陽圖以誇張的紅色為背景一抹橘黃繪殘陽真正的主題卻是畫中的背影。畫中的背影好舉着雙手似乎在做着再見的姿勢，他的身邊色彩隐隐綽綽顯然是故意為之。

——很簡單的一副畫，不過可以看出畫的人很用心。

朝露的視線下移落在底下對這副畫作的介紹上。

“這是八年前我在洛杉矶時畫的。”

陌生的聲音吓了他們一跳一回頭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站在他們面前的赫然是村上樹本人。

他上去不是三十幾歲的模樣一頭深褐色的頭發，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眼睛書卷氣息濃郁。這位本該為畫展忙得抽不來的人竟然會出現在他們面前并為他們介紹畫作。

村上看着眼前這幾個國中生模樣的客人笑容沒有一絲改變。

剛剛工作員工那傳來消息他送出去的那幾張特殊入場券的客人已經來了。他聞言便趕了過來沒想到看到的會是四個國中生。

“八年前？”桃井點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她記得村上樹那時雖然有發表過作品不過都不太有名氣，他真正出名是在七年前的冬天，他借着刊登在《X》上面的《美人魚的童話》一炮而紅。

“八年前在美國時因為一場意外眼睛受到重創差點失明……”

村上在說起這段回憶的時候臉上笑容有些苦澀，那段難過的日子他因為眼前的黑暗不斷自我放棄厭惡着。他有着當畫家的夢想他要在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夢想。每天伸着雙手或者拐杖摸索着前進的路，每天聽着周圍的聲音惶恐不安着，他想他的人生就要這樣在黑暗中玩完了。

“就在這個世界放棄我我也準備放棄這個世界的時候我遇見了天使！”

最後一次拆紗布的時候眼前的黑暗讓他如置冰窟，他沒有去聽醫生什麽“還有可能治愈”的鬼話而是一個人跑到了醫院後面的長椅上嚎啕大哭！

“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那時的我還真是悲觀啊！”

然後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出現了。

“是哪裏痛嗎？要我幫你叫醫生嗎？”稚嫩的童音讓他悲怆的哭聲有了停頓。

因為失明他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他聽到有人踩着草皮向他走來。

“……不要過來！”他說。

腳步聲一頓不久又傳來她清脆如銀鈴的聲音，“叔叔的眼睛好漂亮。”腳步聲再次傳來，“嘻嘻！我很喜歡黑色的眼睛哦裏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辛西娅的倒影。”

辛西娅？是這個孩子的名字嗎？

小家夥擡手在他眼睛揮了揮，“叔叔你的眼睛看不見嗎？”

“……”

感覺到自己旁邊的座位上多了一個人村上勉強收起情緒，“小朋友你家人呢一個人亂跑他們會擔心的。”

“不會的，他們都在很遠的地方。”小家夥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寂寞。

一個人出現在醫院裏身上帶着濃重的消毒水味，他大概可以猜到她會在這裏的原因。

“你生病了？”

“嗯！史蒂芬叔叔說我身上有個定時炸彈要在醫院接受檢查。”

“……你幾歲？”

“過了這個月就正好七歲了。”

他點了點頭七歲的孩子正是天真爛漫在父母身邊撒嬌的時候。

“你不想爸爸媽媽嗎？”

“當然想了。”她回答的毫不猶豫語氣卻一下子弱了下來，“但是不行，現在這個模樣媽咪看了又會哭的我不想讓媽咪哭。”

小女娃意外的懂事呢。他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沒關系一定會好起來的。”

這麽善良的孩子老天怎麽舍得帶她離開。

“叔叔也是。”

他的手一頓。

小女孩卻笑着說，“爹地說過，眼睛看不見沒關系用心看這個世界會比眼睛來的有趣的多。”

心髒的位置猛地咯噔一跳，用心看世界。

他在這個世界裏麻木了，沐浴在爾虞我詐的世界裏一邊讨好別人一邊自我厭棄。他的畫早就不是他的畫了，被世俗所污染不過是憑着他人喜好而依樣畫葫蘆的東西。而他的心早就被他丢棄了。

“……叔叔的心……丢了……”

是啊！丢了！已經再也要不到曾經的那顆心了。

“怎麽會。”小女孩把手向前一伸正好摸到一顆跳躍的心髒，“不就在這裏嗎？”

“……”

他看着她的方向說不出話來。

“辛西娅！”

遠處有聲音傳來，小女孩哎呀的叫的一聲，“愛琳姐姐來找我了叔叔拜拜。”

身旁一陣風刮過伴随着輕快的腳步聲小女孩不見了。

他吓了一跳急忙從長椅上站起面朝着腳步聲離去的方向。

“要是能看一眼她長什麽樣就好了。那時我這麽想着眼前就有了光亮。我那一度失明的眼睛再度重見了光明而我那時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就是這個。”

他指了指牆壁上的那副畫。

那天的夕陽紅的似血那個原本走遠的小人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頭沖他揮手道別，那時的畫面他記憶猶新。

“所以這副畫就叫心之眼嗎？”朝露看着話若有所思。

“好感人。”桃井的眼角含着淚善解人意的黑子立馬遞上紙巾頓時桃井對黑子的好感度up！up！up！

講述完一段往事村上臉上多了抹懷念的情緒不過很快又恢複過來，“逛了這麽久有沒有喜歡的作品我可以免費送給你們。”

“诶？這怎麽可以。”桃井連連擺手，要知道這裏随便一幅畫都可以買到幾個億而他竟然說要送給他們。

“五月人家竟然這麽說你就不要太客氣了。”青峰無視桃井的眼神攻擊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幅畫，“那副裸體畫我可以帶走嗎？”

“……”沉默的不是一個人。

最後還是桃井忍不住大吼起來，“阿大！”

“桃井桑，聲音太大了——”

在黑子毫無起伏的聲音裏他們的畫展一日游到此結束了。

======================我是抽風的番外的分界線=====================

朝露：原來阿峰那麽喜歡裸體啊！為什麽不跟我說呢我也會畫啊！

青峰：你？對啊我怎麽忘了！

朝露：交給我吧！

桃井：嗚哇！朝露不要給阿大奇奇怪怪的東西。

朝露：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桃井：……

第二天青峰收到了朝露給他的畫。

桃井：阿大你在看什……啊！變态！

青峰：……你說誰變态！

回答他的是桃井跑開的背影。

确實是裸體不過他手中這疊圖紙上畫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只穿內褲的模樣。

青峰：這什麽啊？偷窺狂嗎？

朝露：才不是偷窺！是想象懂不？你想要什麽姿勢我都會畫的出來。

青峰：（把圖丢給她）別來玩笑了！我只對大胸的女人感興趣。

然後又過了一天……

——青峰收到了自己的大胸女裝圖。

作者有話要說： 請自行想象青峰的大胸女裝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