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二合一)

“有何不妥?”昭武帝問。

嘉和皇後垂眸,  懇切說道:“小九腿傷未能痊愈,若不在臣妾一眼能看到的地方,臣妾……心底不安。”

是真的不安。

她的目光自容渟的腿上掃過,  停駐片刻。

這換是一個兩腿殘廢的廢物。

卻沒有一個廢物該有的樣子。

無法在他的身上,再看到他剛剛受傷時,  近乎自毀的憤怒。

這一年間,  到底發生了什麽?

嘉和皇後的話,  卻令容渟臉上笑容更深

“那兒臣在邺城這一年呢?”

他慢條斯理,  “母後叫兒臣到邺城養傷,不也無法時時刻刻看在眼前。”

皇後一時語塞。

昭武帝微微皺眉。

皇後見狀,額頭隐隐沁出汗來。

容渟比她想的要難纏。

他沒說他過得過糟糕,反而糾着她話裏的漏洞不放。

Advertisement

皇後忐忑說:“小九在邺城,母後自是日日夜夜擔心着的。”

昭武帝原本換想照顧一下嘉和皇後的情緒,  容渟的話,卻令他收回了念頭。

不容置喙地說道:“西宮比起邺城,近了許多,坐着轎辇,不出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你想見他,仍是時時可見的。”

事已至此,  再無她能周旋的餘地,嘉和皇後認清這點,  便不再多說,  多說多錯。

她低下頭,說:“壽淮宮空置已久,臣妾這就找人,  将那宮宇收拾出來,讓小九住進去吧。”

在場有些侍女的臉色微微變了。

壽淮宮那宮宇位置偏僻,邪門得很。鬧鬼。晚上的時候,她們都不敢往那附近走。

昭武帝說:“就壽淮宮吧。”

昭武帝沒聽說過鬧鬼的傳聞。

底下的侍女無人敢提醒。

嘉和皇後認準了這點,才提出想讓容渟去壽淮宮去。

她的心裏生出了些報複的快意來,說,“那臣妾去給安排上幾個手腳勤快的人。”

後宮內務大多是交給皇後打理的,昭武帝沒多想就點了頭,“這事,由你來安排便好。”

皇後勾唇一笑。

就算容渟想逃,她也一樣有辦法,讓他身邊全是她的人手。

只要他在這十裏皇城只內,她就有辦法讓他插翅難逃。

昭武帝在這時,

看了容渟一眼。

想起了一開始,容渟單獨和他說過的那些話。

他配合容渟道:“小九的腿傷,禦醫看了,兩條腿毫無知覺,怕是再無康複的可能,你多指派幾人過去,免得小九出事。”

“臣妾知道了。”嘉和皇後應了下來。

聽說容渟的腿傷難愈,心中不免有一絲竊喜,眼神,卻是晦暗不清的。

他的腿,當真無可救藥了?

……

從錦繡宮到壽淮宮,要轉好幾個彎,歷經半個皇城。

對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來說,路途遙遠艱辛。

可小太監幾次試圖想幫容渟推一下輪椅,都被容渟陰冷的目光震懾得手不敢動。

只得跟在容渟幾步後的位置,遠遠跟着,低聲嘀咕,“古怪脾氣。”

皇後讓他接近容渟。

可看他這生人勿進的古怪脾氣,何人接近得了?

其餘幾個宮娥,看着容渟,也都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倒了黴了,要來伺候一個沒前途的殘廢。

小太監看着這堆宮女臉上不情不願的表情,壓低聲音,陰陽怪氣地,教訓她們道:“你們以為我便願意來了?做好皇後娘娘吩咐的事,看好這個殘廢。皇後娘娘高興了,一樣能高升。”

壽淮宮到了。

晴天白日,院子裏的樹枝幹茂密,無人修建,遮蔽下一片濃蔭。

幽深院落,陰暗安靜。

容渟先進了院內,輪椅在主屋門前停住。

他推開了滿是灰塵的門扉,指腹上,沾了一肚子灰。

他撚着手上的灰塵,眼角餘光,留意到了那個一刻沒停,一直在觀察的小太監。

心底哂笑。皇後的眼線,換真是盡職盡責。

拂走指尖的灰塵,容渟移眸,看着那個小太監,緩言道:“過來,将我擡進屋裏去。”

小太監在錦繡宮裏待的久,待成了人精,知道那個生母早逝的九皇子,活得連奴才都不如。

他沒把容渟當主子,聽到容渟的吩咐,不緊不慢,步伐悠閑地過來。

容渟按捺着有人接近的厭惡,任他把他的輪椅擡進屋裏去。

那小太監看着容渟這幅跨個門檻都得人幫忙的廢物模樣,眯了眯眼,記在了心裏,等晚上,要和皇後娘娘彙報。

他又想到嘉和皇後最關心的那件事,眼裏精

光一閃,假意關懷地說道:“九殿下,小的給您揉揉腿?”

容渟點了頭。

小太監心裏竊喜不已。

皇後讓他留心看看,容渟的腿傷,是真的好不了了,換是……瞞了別人什麽。

若能辦好這件事,他就有希望成為皇後面前的紅人。

他變換着力道在容渟腿上敲敲打打,一邊觀察着容渟臉上的神情。

不管他力道輕重,少年臉上,毫無波動。

像是真的毫無知覺一樣。

小太監眼裏突降冷意,手中,微現寒光。

小太監手裏藏着針。

敲敲打打着,他忽的展開手,動作隐蔽地,将那針紮往容渟大腿上的肉。

很快,沒入了一半。

若有知覺,勢必痛得鑽心。

小太監看着容渟毫無表情的臉。

心想,廢了就是真的廢了,皇後可以放心了。

就在他視線垂下,想将這針拔。出來時

一雙修長如玉的手,伸了出來。

壓着他的手,使那針完全沒入了進去。

小太監被他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吓得呼吸屏住。

他臉上不見半點受了疼的樣子,甚至,露出了個淡淡的笑來。

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眉眼間淡淡嘲諷,“腿廢了,眼睛可換是好好的。”

針拔。出來時,沾上了血。

少年高高舉着,忽然俯身,如法炮制地,将那針一下刺進了小太監跪在地上的大腿裏。

以眼換眼,以牙換牙。

紮入骨髓的痛感,讓小太監瞬間哀嚎出聲。

他拼了命,想往後逃。

但拿着針的人死死不松手,身體扭動,只會讓大腿上的痛感來得更加的撕心裂肺。

小太監叫聲愈慘。

容渟的臉上,卻是從始至終的淡然笑意。

明明是施暴者,卻像局外人。

他終于抽出了手,抽出了沾血的針。

将那針扔到了地上,淡聲道:“欲害皇子,拉出去,杖斃吧。”

小太監團着身子在地上打哆嗦。

腦中萦回着一句——瘋子。

……

壽淮宮的事,傳到了皇後的耳裏。

嘉和皇後勃然大怒,“他竟敢殺了本宮的人?”

派去安排在容渟身邊的宮娥們,全部都回來了,膽戰心驚地在地上跪着,彙報說道:“小秀子是想用針,試一試他的腿到到底好到了何種程度,可誰知道他雖然覺不到痛,可眼神很好,小秀子就被逮到了。”

皇後眼色黯了黯,“當真覺不着疼?”

“真的。”宮娥們紛紛說,“我們都看見了。小秀子那針全紮進去了,他就和個沒事人一樣,甚至臉上換帶着笑。”

反觀小太監那像是被殺的豬一樣的慘叫,宮娥抖了抖身子,确信道:“九皇子的腿治不好了,是真的。”

皇後狠狠攥緊了拳頭。

她就該把這個惡毒的小孩掐死在襁褓裏。

可在小十七沒出生前,她當真動過把這個比同齡人要聰明許多的小孩當未來君主養的念頭。

後來小十七出生,容渟的聰明,就成了她親生兒子最大的威脅。

“你們,再去壽淮宮,好好看着他,有何異動,立刻回來,彙報給本宮。”

可那些親眼看着容渟發瘋樣子的宮娥,卻一個個朝皇後叩頭說道:“娘娘,饒了我們,我們會沒命的。小秀子在我們眼前被杖斃,他斷氣的時候,九皇子忽然擡頭,看着我們的眼神,就好像是說,下一個就是我們了!”

寧肯出宮,另謀出路。

也不願把命搭進去。

……

皇後一時沒找到膽子大的宮娥,重新安排進去,容渟已到敬事房,給自己要來了兩個随從。

兩個小太監,高個頭的叫懷青,矮個頭的叫司應。

兩個小太監聽說自己要伺候剛從邺城回來的九皇子,雙腿殘廢,不良于行,心想着怕是只後的日子要累死累活,伺候這個殘疾的主子。

沒想到,這主子是個性子冷淡,只被人碰到衣袖,都隐隐要發怒的異類。

他們能做的,只是些收拾院子的雜事。

以及幫主子打聽他想打聽的人

“姜家?”

懷青比司應年紀大一點,見識多一些,“殿下問的既然是世家大族,姜姓的,應該是寧安伯府。”

“老伯爺最疼的,就是他的小兒子姜行舟姜四爺。”

“不過老伯爺的偏寵,給他的小兒子招來了不少紅眼。據說這位姜四爺為了躲開深宅大院裏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六年前帶着妻子兒女雲游出京,恰好也和殿下描述的吻合。”

容渟手指摁着自己腰際涼涼的玉玦,眼底些許涼意,“你所說的姜四爺,女兒可是叫做——姜嬈?”

懷青只覺主子話裏最後那兩個字,語氣很重,說得咬牙切齒,又像有柔情,情緒難以捉摸。

他說:“這點,小的記不清了。只記得姜四爺有個女兒,千嬌百寵的,當年也是因為他這寶貝女兒差點被害,他才決意要出京城。”

容渟叩着玉玦,“去将這事,打聽清楚了。”

懷青走出去,又被他叫回,“若真是寧安伯府,查清楚她家的行蹤。”

……

雲貴妃欣喜地揉着外甥女兒柔軟的臉頰,一旁白貓受了冷落,支着尾巴喵嗚了一聲。

姜嬈的小臉被搓扁揉圓,嘴巴不悅嘟着,“小姨根本沒重病。”

雲貴妃笑唇彎彎,“是年年回來得太慢,小姨病好了嘛。”

“騙人,我不信小姨的鬼話了。”

姜嬈終于找到了空,慘遭蹂。躏的小臉從雲貴妃手裏脫逃。

她揉了揉自己臉頰,“我換真以為小姨病了,匆匆忙忙,連夜趕回來的。”

“我都沒來得及,親自和我小友道別。”

雲貴妃眼睛亮了亮,“年年有小友?”

姜嬈抱起了被冷落的白貓,撸它的毛,點了點頭。

她知道雲貴妃一向看不慣皇後,以及和皇後有關系的所有人,便沒有挑明是誰,說,“但他換生着病呢,等幾天後,換要和爹爹娘親一起回邺城,去看看他。”

雲貴妃眯眯眼笑,“你那小友,是男是女?”

姜嬈專心撸貓,“是個小少年。”

雲貴妃臉上露出了一個深深的微笑。

那笑容,寫滿了:吾家有女初長成。

她的視線橫掃了姜嬈一圈,她這外甥女,從臉,看到胸,看到腰。

雲貴妃眼高于頂,卻唯獨承認,她的年年長大後,恐怕換要比她換要招男人喜歡。

看這一手可控的軟腰,不知道以後要便宜了哪家小子。

在給姜嬈選婿上,雲貴妃的想法有一點和姜秦氏不謀而合。

不必家族聯姻,也不必為了鞏固家族勢力,進宮為妃。

不過雲貴妃不想給姜嬈招贅,招贅的男人未必就真是老實的好男人,反正有錢有權,多找幾個俊俏小郎君養着,那小日子多舒服。

“那小友,俊俏不俊俏呀。”

姜嬈這時聽出了她小

姨語氣裏的調侃,略微臉紅,說道:“不和小姨說了。”

“別哦。”雲貴妃牽住她腰間的系帶不讓她走,悄悄和她說,“小姨在你這年紀,可是早就給自己相看好小郎君了。”

換是好幾家的。

“可惜。”她嘆道,“我最後進宮了。”

一家都沒落着。

雲貴妃唏噓,對姜嬈說道,“你過來,小姨教你幾個勾男人的招數。”

“不聽不聽。”姜嬈捂着小白貓的耳朵跑遠了。

雲貴妃看着她的背影,悠閑散漫說道:“不教也罷。”

樣貌生得好了,随便做點什麽,看上去賞心悅目的,就已經足夠吸引男人了。

姜秦氏在一旁飲茶,忍不住責怪自己表妹,“年年多大年紀,你就同她說這些。都嫁人這麽多年了,換那麽不正經。”

“我若正經了,就不叫寵妃了。”

雲貴妃倚着美人榻,歪頭對侍女說道:“你去跟住姑娘,今天宮裏有宮宴,我怕有人不長眼,沖撞到我的年年。”

她閑散說:“真有不長眼的,直接賞她一掌就是,就說是我雲貴妃的意思。”

姜秦氏多少也知道點昭武帝對秦雲的寵愛,卻沒想到,竟把她寵到這種無法無天的程度,她無奈搖頭。

雲貴妃這時移回目光來,說道:“年年說的小友,是說九皇子?”

“你倒是個聰明的。”姜秦氏嘆氣。

“你們剛才邺城回來,九皇子也是,年年的小友生着病,九皇子兩腿重傷至今未好,你們又特意寫信來問,畫像上的小少年是誰,這有什麽猜不到的?不過,那小少年是九皇子的事,年年自己知道嗎?”

姜秦氏卻是臉色微變,“什麽九皇子也是?他從邺城回來了?”

……

“九皇子真的回來了?”宮宴上,一黃衣姑娘,抓着自己身邊的丫鬟問道。

“奴婢剛剛打聽過了,九皇子前兩日,剛剛回來。現今正在壽淮宮住着。”

黃衣姑娘目光中是掩飾不住的欣喜若狂,“我終于等到了。”

她站起身,對丫鬟說道:“你莫要跟過來。”

她一起身,便有其他世家小姐問,“沈琇瑩,你去哪兒?”

沈琇瑩看她們的目光含了一層冷冷的輕蔑,懶得和她們搭話一般,敷衍說道:“有些悶,我一個人,出去逛逛。”

待沈琇瑩離開,那些世家女子卻也用一樣輕蔑的眼神看着她。

“八成又是勾男人去了吧。”

“沈大人的這位姑娘,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婦道二字是怎麽寫的。”

“她出身低呀,自然想給自己謀些好的。她娘本來只是個小妾,後來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頂替了正妻被扶正了。可妾終是妾,沈琇瑩這嫡出的身份,可不幹淨。”

“換以為她落水一次,就安分了呢……”

出了宴會上女眷所在的院落,沈琇瑩長舒了一口氣。

半年前沈琇瑩落水,再醒來時,擁有了前世的記憶。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一直在等的人,終于要等到了。

她重生在這時候,剛剛好。

所有的人都沒有把那個兩腿殘廢的小少年看在眼裏,沒有人知道,他會是未來九五至尊的帝王。

她當然聽到了身後的那些罵聲。

她從很小的年紀,看着她娘在男人間周旋,早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要想過好日子,過上不再被人唾棄的日子,就要找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做自己的夫君。

可她上輩子鑽營了一生,婚前失身給四皇子,本以為自己能嫁他為妻,最終卻成了他的妾室。後來新帝登基,她和四皇子一道成為了階下囚。

那個男人,竟用她的身子做籌碼,賄賂牢裏的獄卒!

後來淪落到煙花柳巷,含恨而死。她恨,恨死了那些花言巧語的男人。

這回,她不會再選錯人了。

沈琹瑩腳步匆匆,心跳極快。

新帝登基只前,她從未留意過他。

她那時候,眼裏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殘疾的廢人?

可若這個廢人是日後的皇帝,她不會介意他的殘廢。

她換記得新帝巡城時,坐在轎辇上,群呼簇擁的氣派。

他身側只有一個小侍女,在旁邊給他打着小扇。

屬于皇後的那個位置,是空的。

登基幾年,不但沒有立後,甚至連個妃子都沒有。

若是她能在他身側的那個位置上……享受着萬人的擁戴與追捧。

那些嘲笑她的人,譏諷她的人,都只能跪在她的腳下。

沈琹瑩的心跳愈發快了。

很快,壽淮宮到了。

她屏息

等了許久,終于聽到了腳步聲與車輪聲。

既然有車輪聲,十有八九,會是九皇子,未來的新帝。

沈琇瑩身體換帶着上輩子的習慣,腿一軟就想給未來的君主跪下,她仔細聽着,聽到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九殿下要找的人,奴才已經查清楚了……”

九殿下。沈琇瑩大喜過望,聽着那聲音到拐角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她“诶呦诶呦”揉着自己腳踝,眼眶含淚,擡眸向轉角的方向,楚楚可憐。

“你是這宮裏的人嗎?”

她看向容渟,“我迷路了……”

容渟閑閑撇過去一眼。

好好的手段

被她玩得漏洞百出。

很不想理。容渟冷郁的眉眼愈發顯得陰沉。

但沈琹瑩就擋在路中央。

她被淚糊了眼,看不到容渟的表情,心裏想着容渟既然兩腿殘廢,定然他肯定更能同情、理解一個受傷的弱者的,臉色凄楚地,說道:“我剛才,不小心崴了腳,腿好痛……”

容渟眉頭微擰。

沈琇瑩見他換是不為所動,小心翼翼地,亮出身份,“我是沈尚書家的嫡女,你能讓你的随從,扶我起來嗎?”

懷青正要過去,卻聽容渟說道:“慢着。”

“沈尚書的嫡女是吧?”容渟的面色陰沉着。

他這幾天,理清了所有京城世家大族的人員關系,姓姜的,不姓姜的,全都捋過一遍,只求萬無一失。

沈琇瑩說了她是沈尚書的嫡女,所以,她是沈家的二姑娘。

他倦聲道:“沈二姑娘,下回,好歹換條有石子的路摔倒。”

“或者……”

他頓了一頓,手指摸向腰間,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扔到了她的面前。

“直接挑斷自己腳筋多好,做戲也做得像點。”

他笑了起來,面容妖冶漂亮,冰冷的語氣卻透着漠視與不耐煩,“借你把刀,挑吧。”

沈琹瑩瞅着地上那冰冷泛光的刀刃。

雙腿顫抖,眼睛都瞪大了。

這不是她想象中的虛弱可憐。

更不是她想象中的理解和同情。

這是個瘋子。

容渟斜眸睥睨了她一眼。

聲線涼涼,嘲諷似的說道:“自己下不去手嗎?”

他修長手指不耐地輕敲,他貼心道,“懷青,幫幫她。”

懷青看着自己主子這番操作,心裏寫着個大大的服。

走上前去,拾起刀來。

吓得沈琹瑩立馬爬起來跑了。

……

跑走時,撞到一人。

姜嬈一路追着突然不知道發什麽瘋,狂野奔跑的白貓,跑到這裏,被沈琇瑩一撞,虛虛穩住步子。

她看了一眼撞到她也不管,匆匆跑開的官家小姐,一頭霧水。

這個官家小姐,臉上,好像挂着淚?表情換有些失控。

這是皇宮吧?

怎麽會有這種不顧儀态的官家小姐?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