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傅嘉延單方面對裴星洲抱有敵意, 先一步問:“什麽忙?”

裴星洲瞥他一眼,提醒道:“我在問沈荔,沒問你。”

沈荔想起那天, 裴星洲幫她搬了宿舍,因為不想虧欠人情,就答應日後有什麽忙需要幫,可以來找她。但可能是她這段時間忙于競賽的緣故, 裴星洲沒有過多地打擾,保持着不親不疏的聯絡, 節假日例行送上祝福,算是嘉年裏一個關系比較好的朋友了。

沈荔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行。”

見裴星洲勾起唇角, 眼角彎出好看的弧線,一副撩人小姑娘的模樣,傅嘉延臉徹底黑了:“你要帶她去哪兒?”

裴星洲淡笑道:“不去哪兒,我回去微信和她說。”

沈荔安撫性地拉了下傅嘉延的袖子, 示意他不要多想,随後和裴星洲道:“我差點兒以為是現在要幫的忙,原來可以在微信上說, 但我和傅嘉延準備買的東西比較多,不知道幾點才能回去,你的事情很着急嗎?”

裴星洲說:“不着急。”

沈荔點點頭:“那好, 我看到就會回複你的, 你有什麽要說的說清楚就好了。”

和裴星洲道別後, 傅嘉延問:“你什麽時候加了他微信?”

“開學的時候。”沈荔坦誠地答,輕笑起來,“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我列表裏躺着的人可多了, 裴星洲是年級裏的大神,交流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你說呢?”傅嘉延指尖蹭了下她的鼻尖,“信競班上高一那個學弟,也是高一年級的大神,是不是也有必要切磋交流一下。”

“诶?”沈荔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到話題跑偏,把話題拉了回來:“裴星洲這個忙,只要是在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得幫的。”

傅嘉延:“為什麽?”

“因為答應好了,他在幾個月前幫過我。而你那天……”沈荔揭破事實,“搶了我很多水果。”

傅嘉延聞言低笑出聲:“這麽小氣,哈密瓜猕猴桃和火龍果,現在給你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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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荔樂了:“不是,到底是誰小氣啊?”

這點小事都計較,不過,他竟然能把順序記得這麽牢。

傅嘉延不置可否,不動聲色地牽起她的手,霸道有力地握着。女孩子的手有種說不出的柔軟細嫩,讓他心裏有些發癢。

沈荔猝不及防感受到掌心的溫熱和相握的力道,心跳無端漏了一拍,輕聲道:“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傅嘉延:“校園裏不行,校園外……”

“但這兒是在嘉年附近,你小心被同學發現了,告訴王羨林。”沈荔未雨綢缪,“那你可能會有失去同桌的危險。”

傅嘉延:“……”無法反駁,這秀恩愛的成本是有點高。

不過他眯着眸,往周圍看了一圈,擔心也随之煙消雲散了:“還行,沒見到幾個穿校服的。”

“……”沈荔也跟着環視,還真一個都沒有。嘉年地處城市最繁華的地帶,周邊商廈雲集。校園裏就有校超,東南西北門還分布着不少小型生活超市,再加上網購發達的現今,即便是嘉年的校友,線下購物相遇的概率也不是很大。

碰上裴星洲,是真挺巧的事情。

傅嘉延說罷,無聲攥緊了沈荔的手。如今逛超市的情境,讓他心裏萌生出一種強烈的,叫做未來感的情緒。

他的思緒飄得有點兒遠,想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後,也能和她像現在一樣逛超市,不是為了和同事親友轟趴采購,而是為了……家庭聚餐。

……

兩人揀選了非常長的時間,商廈的地超非常之大,有些商品難找,來來回回繞了幾圈,再也沒有碰到裴星洲。沈荔覺得他們這麽明目張膽地十指相扣,不遇見熟人則正好避去了尴尬,一件可喜的事兒,卻聽傅嘉延厚顏無恥地說了一句:“遺憾,怎麽沒再碰上姓裴的?”

沈荔:“……”

回學校以後,沈荔查了一下微信,看到裴星洲發的消息,感到輕微訝異。

她回複道:“裴神的意思是,讓我去勸說樊玲取消七班的小測?但我作為八班人,可能沒什麽插足你們班事情的立場。”

裴星洲解釋:“恰恰因為你是八班人,說的話她才可能聽。我們班的人和她說,她只會覺得是青春期叛逆,不複管教,沒有用的。”

沈荔沉默了片刻,想不明白裴星洲為什麽會提出這個忙,而且他并不是在幫他自己,因為這種難度的小測對他而言不在話下,像是在幫整個七班。

雖然她的身份确實比較尴尬,去找樊玲說這件事就尴尬了,但七班人……确實也挺慘的。

沈荔設身處地地代入了一下,如果哪天王羨林想不開了,在八班也進行這麽變态的測驗,每天兩科,三天一循環,成績排名還要公示,那麽往常自習課用來完成作業的時間,全部會變成對着遠在自己水平之上的題目發傻,懷疑智商懷疑空氣懷疑人生……恐怕對學習抱有的再大熱情也會因此磨沒。

偏偏班主任還不覺得有問題,難度更比一次增大,題量一次比一次更多,樂此不疲,還覺得自己在為學生好,換作她,她也得崩潰。

七班一直以來都和八班不對付,兩班同學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日積月累地對對方班級積累了一些敵意,其中一部分,甚至是出于茶柔和她的緣故。

然而沈荔并不覺得這是她推卻這個忙的理由,她始終認為,在學生階段,良性競争才是最能相互促進的。如果因為敵對關系充滿惡意地魚死網破,非常沒有意義,多半也是兩敗俱傷。

雖然參不透裴星洲的想法,但沈荔答應了下來。

次日,薛濟回辦公室拿重要資料的時候,看見樊玲手裏收來了厚厚一沓A4的紙,一部分紙張質量不好,背面滲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油墨。他覺得這情境有些似曾相識,奇道:“你這收的是什麽?”

樊玲在罰抄界的鼻祖面前,竟然有些無厘頭地心虛:“罰抄。”

薛濟愣了一下:“你也開始整罰抄了?”

樊玲語氣有點沖:“什麽叫做我‘也’,罰抄不是教學常用手段麽?”

當初她對七班說的是,如果沒交,所有試卷一起罰抄。現在大家都交了,她卻沒想到更好的懲罰方式,最後還是決定罰抄——把參與舞弊的題目,月考做錯的題目,連題目帶标準答案的全部步驟,多抄幾遍,直到爛熟于心為止。

樊玲承認自己是有點想效仿的意思,薛濟罰抄了十幾年,效果一直不錯,也坐穩了生物一把手的位置。但罰抄并不是薛濟發明的,他說這話是想碰瓷?

薛濟腦回路明顯和樊玲不太一樣,也不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壓根兒沒有她陰謀論想的那麽複雜:“你別敏感,我就随口一提,因為看你這量……不太少。”

樊玲:“……”

薛濟擺手道:“要說起來,我最近取消了罰抄,八班生物均分還是年級第一,甚至和第二名産生了不小的差距。”

雖然薛濟是個嚴肅的人,提意見也誠懇,但樊玲聽這話怎麽聽不順耳,拉着臉道:“但你得承認罰抄是有效的,不然你為什麽執行那麽多年,還因此名聲響亮如雷貫耳?至于班裏依舊能考好,多半是因為過去的嚴厲對待打下了基礎。”

薛濟:“以前是我沒想通,罰抄确實挺折磨學生的,你別忘了我這學期才接手八班,不存在過去。”

樊玲:“看不出來,你還挺人道主義啊。”

薛濟:“還行,意見是我課代表沈荔提的。”

樊玲聽出薛濟語氣中的自豪,像是在自豪他選沈荔當生物課代表的眼光:“我知道是她。”

“但你應該不知道,她這次生物進步很大,考了年級第一。”薛濟一本正經地道,“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樊玲:“………………”

薛濟剛走不久,沈荔進了辦公室,她交完生物課堂作業,往樊玲的工位看了一眼。

很巧的是,樊玲也在看她,眼神有點兒兇。

兩人視線相觸,沈荔唇角一彎,甜甜地打了個招呼:“樊老師好。”

她嗓音非常柔軟,語調像潺潺流水夏日晚風,整個人都是溫柔明亮的,帶着這個年齡特有的純淨透徹。

這還是樊玲第一次和沈荔正面接觸,往常她來辦公室和王羨林說話,她站在第三視角帶着有色眼鏡看沈荔,會對她的優點進行弱化。

當沈荔真實地站在她面前,樊玲才知道這個女生為什麽會在年級裏擁有這麽高的知名度,完全有別于過去的黑紅——因為太幹淨也太美好了。

世界上所有純淨的東西都像一面鏡子,會讓人從鏡子照見自己。樊玲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眼神,有點像童話故事裏的惡毒後媽。

這樣的認知讓她更為煩躁,沈荔不是她班上的學生,為什麽要這麽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甚至還在她的辦公桌前駐留。

樊玲正要開口問詢,便聽見沈荔主動說道:“我想給您提個意見。”

樊玲臉微微一熱,僵硬道:“你給我提意見?你又不是我的學生。”

沈荔:“但我和您的學生打交道比較多,也和他們是同齡人,比較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樊玲:“他們能有什麽想法,按照他們的想法,天都要給他們掀下來。”

班裏學生最喜歡做的,無非是合力聯手對付她這個班主任,不擇手段地逃避學習,有什麽可取之處?

沈荔聽出明顯的拒絕之意,故意扯動了下嘴角,微微欠身:“打擾您了。”

眼見沈荔轉身就走,馬上踏出辦公室的門,樊玲心中一動,喊住了她:“等一下。”

她忽然就想聽聽:“你想說什麽?”

沈荔頓了一下,說:“您在七班安排的小測,對他們來說強度和難度都有點兒大了,一方面消磨了學習的熱情和自信,一方面占用了自習課時間。試卷不會做,作業完不成,無形中助長了班裏作弊和抄作業的風氣。我覺得,您可以考慮取消小測。”

樊玲是個性子倔的人,始終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确的,若放在平時,有人和她這樣說話,她的脾氣肯定要上來。但薛濟的罰抄方案,就是在沈荔的勸說下取消的,依他之言,似乎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樊玲正要噼裏啪啦地說自己這樣做的用意,話到嘴邊,終究是克制住了——通過實踐證明,徒說用意意義不大,因為實際效果和她的用意南轅北轍,這一切或許并不僅是茶柔帶頭舞弊的緣故。

樊玲沒有急于反駁,皺着眉聽沈荔繼續說下去。

沈荔通過裴星洲收集了一些七班人的意見,把打好的腹稿給樊玲陳述完全,再次鞠了一躬,離開辦公室。

剛出門就聽見有人在喊她名字,沈荔轉過身,看見了小姨江瑟——也就是茶柔的母親,江琴的親妹妹。

江瑟因為茶柔的事情被召來學校,剛和樊玲談完話,把茶柔喊出教室對她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這會兒茶柔重新進教室了,江瑟也準備離開嘉年,但意外碰到了沈荔。

“荔荔!”江瑟驚喜地扶住沈荔的肩膀,又拍了拍她的背,“早聽你媽媽說你變了,就算看了照片也沒想到變化這麽大,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江瑟下樓回了趟車,取出大大小小的禮品盒,遞給沈荔:“這些是給你的,辛苦你們家對我們家的照應,也辛苦你在嘉年照顧小柔。剛剛去八班沒找到人,想着下次再給你,沒想到最後一分鐘在走廊上碰見了,這可能就是緣分!”

長輩的目光熾熱真誠,充滿期盼,讓沈荔有點不好意思。不是她不情願照顧茶柔在先,而是茶柔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和她好好相處,她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讓她忍,還不如……算了,沈荔放棄給自己找借口了,她私心裏就是不想照顧茶柔,茶柔也不需要她照顧。如果強行聖母,誰也說不好最後會不會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

但沈荔知道,江琴是真心疼愛妹妹,茶柔做過的事情也不能盲目地歸在父母身上,長輩的面子不能不給。

“這是應該的,當初在W市,表姐也非常、非常照顧我。”沈荔微笑道,給照顧兩個字劃了重點。

比起茶柔,茶柔父母的生命安全才是最讓她擔憂的。

他們未來有一天會因為意外事故身亡,沈荔猜測可能和他們從事的職業有關。原書劇情中,茶柔從那一刻無家可歸,悲痛欲絕,江琴心疼她,讓她以養女的身份進入沈家,和原主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奪走了所有屬于原主的目光,讓原主世界裏本就岌岌可危的光芒徹底熄滅,變得一片黯淡。

沈荔不希望茶柔父母出事,他們是化工廠高管,如果是化工廠發生事故,經計損失暫且不論,不知道會死傷多少。人命關天,能避免則避免。也不希望茶柔纏上沈家,她轉學過來沒多久,哪怕同年級不同班,也生出了不少事端。就算她不招惹茶柔,她的光芒不收斂,茶柔也會主動來對付她。但她不可能為了躲開這些,故意變成學渣或者毀容。聽聞女主光環系統還是可以逐級進階的,如果住在同棟別墅,低頭不見擡頭見,日日勾心鬥角防這兒防那兒……累死她算了。

沈荔對上江瑟充滿笑意的眼睛,也眉目彎彎地關切道:“小姨和姨夫最近工作可還順利?”

江瑟笑吟吟地說:“順利。”

沈荔:“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江瑟尤愛甜言蜜語,喜上眉梢:“會的,荔荔真懂事。”

沈荔想了想,沒再繼續說下去。茶柔是提前轉學過來的,距離劇情中事故的發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觀望後再作打算。

沒多久,幾個消息插翅般傳進了七班,一個比一個更讓他們下巴脫臼。

其一,茶柔媽媽來學校了,熱情地給沈荔塞了一大把禮盒禮品,兩家關系似乎不像傳聞中那麽不好——至少,茶柔媽媽是非常喜歡沈荔的。茶柔對沈荔的芥蒂的緣由,可能只出現在平輩身上。

其二,樊玲破天荒地取消了一天兩科的小測,至于是減小小測頻率還是徹底取消,目前沒有準話,但無論何者,都讓人喜大普奔。

其三,讓樊玲做出這樣決定的救世之人,據說……是隔壁班的沈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終有弱水替滄海(60),是冉冉吶!!(10),今安(4),九夙(3)寶貝們的營養液~

推一篇基友的文~~

《穿成寵妹狂魔的妹妹》十尾兔

童喬安穿成了帶球跑女主……的球。

而且運氣不太好,她被女主弄丢了。

作為霸總的兒子兼小霸總,童喬博活到十七歲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

妹妹被找回來的時候,長得又瘦又黑,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從小都是男神的童喬博嫌棄死了。

他威脅妹妹:不許說你是我童喬博的妹妹!

一年後,被養得白白嫩嫩、小天仙一樣的妹妹朝他的方向,甜甜喊道:“哥哥。”

童喬博咧嘴,笑容燦爛地張開雙手,

小天仙跑過來,抱住……他背後的少年。

聽着童喬安對少年一口一個“哥哥”叫着,

童喬博:……

草!那是我的妹妹!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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