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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烨注意力全都放在任楚辰身上,聽到花晏說話,随口應了一句“去吧”,也沒真正去想他說了些什麽,反應過來的時候,花晏已經離座了。歐陽烨看到花晏往吧臺的方向走,也就沒有前去阻止,只是對着他的背影補了一句:“不許喝酒!”
看到花晏回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明白了,歐陽烨就放心的轉回頭,突然問任楚辰道:“你是從古代穿越來的嗎?”
“咳咳。”任楚辰正好在喝着那杯馬提尼,雖然很有涵養的沒有噴出來,還是沒忍住嗆到了,此刻正掩着嘴輕咳,咳完還不忘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才微笑回答道:“不好意思,在下……額,我最近在看《琅琊榜》,有點入迷了,歐陽公子……先生見笑了。”
“我沒笑,我沒笑!”歐陽烨努力控制住了嘴角的弧度,擺出了跟任楚辰一樣有涵養的微笑,“不知道任先生為何會提到十年以前的舊事?”對方突然提到十年之前,語氣不像是認為都是意外,可自己又不知道他是敵是友,便如此試探着。
“當然是家父提到的。”任楚辰低頭用吸管攪拌着酒杯中的冰塊,語焉不詳道。
歐陽烨看着他并沒有接話。對方明顯有備而來,不可能只打這樣的啞謎,肯定還有後文。于是歐陽烨就微笑着凝視着他
任楚辰一時間也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攪拌杯中的冰塊,而是擡起頭,對着歐陽烨的凝視的目光看回去。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直到兩人中間突然冒出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你們在幹嘛?”
花晏一手一個杯子,剛回來就看到這麽詭異的一幕:兩個帥氣的大男人微笑着互相凝視,看起來深情款款,卻很刺眼。花晏心裏一陣不舒服,想也沒想就走到了兩個人中間,打斷兩個人的凝視。
歐陽烨先收回了目光轉向花晏,看到花晏一只手握着一杯橙汁,另一只手握着一杯瑪格麗特,一臉不滿的瞪着他,就習慣性的摸了摸花晏的頭發,接過那杯藍色的雞尾酒,說了聲“乖”,仰頭喝了好幾口,才放下酒杯。自己除了之前喝的那半杯咖啡再沒喝別的,現在确實也挺渴的。
花晏這才笑了笑,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抱着橙汁喝了起來。
看着兩個人和諧的一幕,任楚辰微笑的表情裏透露出了羨慕,說道:“你跟你弟弟的感情真好。”
歐陽烨笑了笑沒說話,又伸手揉了揉花晏的頭發。
“其實我曾經也有個弟弟的。”任楚辰又恢複了低頭攪拌冰塊的動作,“是我小姨的孩子,當年跟我一起住在我外公家。那是個冬天,我淘氣,帶着我表弟去河上滑冰。結果冰凍得不結實,就裂開了。”
任楚辰講的很輕描淡寫,但是花晏聽的膽戰心驚,瞪大眼睛問道:“那不是就掉下去了?”
“是啊。”任楚辰輕輕笑着,“一掉下去,我就感到全身都凍僵了,又想自己游上來,又想去拉我弟弟。”
任楚辰停頓了一下,花晏就立刻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啊,自然是被人救了。”任楚辰喝了一口酒,才繼續說道:“其實我記得不大清楚了,感覺到有個人跳下水了,後來我就被拽上來了,上岸之後還記得有個跟我差不多的小男孩在哭,再後來就不記得了,大概是昏過去了吧。反正到最後我和我弟弟都被那個人救上來了。我小姨知道這事兒之後什麽也沒說,只是帶我表弟走了,好像是出國了吧。反正我跟他再也沒有過聯系。”
“那個跳河救人的人呢?”花晏再次追問道。
原本是給歐陽烨講的故事,現在反倒像是給花晏講的了。任楚辰無奈的沖歐陽烨笑了笑,就看着花晏繼續說了下去:“那件事發生後我就被我父親接走了,也離開了那個城市。當時有急事走的匆忙,我父親倒是打聽到了那個救命恩人,可一直沒來得及道謝。本想着有機會回到那個城市當面道謝的,結果再回來卻是救命恩人的葬禮。後來,那個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啊……”花晏撇撇嘴,明顯對故事的結局很不滿意。
歐陽烨卻突然咬牙切齒道:“我當時特別恨那兩個閑的蛋疼跑冰上玩的熊孩子。我父親因為跳河救他倆,一連高燒了一個星期。我當時就想啊,如果再讓我遇到那兩個熊孩子,一定要打的他倆生活不能自理。”
“另一個你估計是見不到了。不過這還有個現成的,你準備什麽時候打?或者,你可以選擇別的方式來報仇。”
歐陽烨意味深長的笑了,稍稍靠近任楚辰,問道:“比如呢?”
任楚辰就着這個姿勢靠近歐陽烨的耳朵,低聲說道:“比如,我幫你搶回縱橫産業。”
歐陽烨收回身子,做出疑惑的表情,說道:“任先生,你說什麽我聽不太懂。”
對于歐陽烨明顯的拒絕,任楚辰也不生氣,依然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我理解歐陽先生的難處,改日,我會帶着我的誠意,再來跟歐陽先生敘舊!”說罷,便抽出酒杯裏的吸管放在一邊,舉起酒杯對歐陽烨做了個敬酒的動作,然後一飲而盡。
任楚辰離席後,花晏一臉莫名的看着歐陽烨,問道:“你們在聊什麽呀?”
歐陽烨喝了兩口酒,無所謂的對花晏說:“沒什麽,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花晏似懂非懂,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歐陽烨看着遠處跟別人攀談的任楚辰,若有所思。歐陽烨父親去世前幾個月,确實發生過一次跳河救人的事情,那是他父親生前最後一次帶他出去玩,結果剛出門遇到這件事情,游玩計劃也就泡湯了。歐陽烨為此記恨了掉進河裏的兩個男孩很久。
任楚辰的敘述跟他印象中的事情經過并無差別,只是歐陽烨實在沒法這麽輕易就相信任楚辰,尤其是經歷過父親被背叛的事情之後。十年前一面之緣的故人想調查清楚也實屬不易,歐陽烨也只能靜觀其變。
任楚辰明顯理解歐陽烨的顧慮,這讓歐陽烨對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歐陽烨對任楚辰所說的誠意很是好奇。“我很期待我的的再次見面呢。”歐陽烨心裏想着,對着任楚辰的身影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烨哥哥,剛才在跟誰聊天呢?這麽開心!”歐陽烨剛想安靜的欣賞會兒舞臺上樂隊的表演,一個甜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歐陽烨不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就看到程悅雲坐在了剛才任楚辰坐過的位置。于是笑了笑,戲谑道:“你的生日party,人也都是你請來的,你不該最清楚才對嗎?怎麽倒來問我是誰了呢?”
程悅雲聽到歐陽烨說的話,不高興的嘟起嘴,說道:“你還真冤枉我了呢,這些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人都是我爸請過來的。要是我請人,我肯定只請烨哥哥一個人,哪會請來這麽些亂七八糟的人呢?”
歐陽烨說了什麽,聲音卻被突如其來震耳欲聾的DJ舞曲聲淹沒了。
這時程悅雲卻是一臉喜色的從圓凳上跳下來,靠近歐陽烨的耳朵說:“烨哥哥快來陪我跳舞!”說完便伸手拉歐陽烨。
歐陽烨本來想拒絕,可想了想,還是勉為其難從座位上滑下來,跟在程悅雲身後走向舞池。路過花晏的時候,看到花晏通常含水的大眼睛現在仿佛要噴出火來,萬分不滿的看着他。歐陽烨一直知道花晏一直不喜歡程悅雲,于是給了花晏一個安慰的微笑,順帶揉了揉花晏的頭發,湊到花晏耳邊說了句“乖乖坐着,我馬上回來”,就被程悅雲拉走了。
DJ舞曲聲音響起之後,就陸陸續續有人走上舞池了,歐陽烨本來坐在角落裏,走到舞池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男男女女在群魔亂舞了。歐陽烨着實不喜歡這種氣氛,但還是耐着性子陪程悅雲跳着。
程悅雲穿的禮服裙子胸很低,擠出一道深深的溝,正一個勁往歐陽烨身上靠。歐陽烨幾次想躲開,最後還是咬牙忍住了。他閉着眼睛,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音樂上,來緩解異性太過靠近帶來的不适感。
一股邪火毫無征兆的湧了上來。歐陽烨大腦缺氧般一陣發暈,渾身開始漸漸發熱起來。
程悅雲像是發現了什麽,靠過來關切的在歐陽烨耳邊問道:“怎麽突然臉這麽紅?不舒服嗎?”
靠過來的身體微微的發涼,似乎緩解了歐陽烨的熱氣,讓歐陽烨下意識想要貼上去。他用力讓指甲陷在手心裏,保持着最後一絲清明推開了程悅雲,腳步虛浮的往舞池邊緣挪動,終于擠出了舞池。
“到底哪兒不舒服?要不我扶你上樓上休息一下?”程悅雲跟着歐陽烨離開了舞池,直到歐陽烨走回花晏在的圓桌,程悅雲才趕上來,抓住歐陽烨的手,想帶他去二樓,卻被歐陽烨掙開了。
剛離開了舞池那個無比燥熱的環境,歐陽烨的意識就清明了不少,也就意識到,是有人給他下藥了。從下了舞池到回到圓桌這一路上,歐陽烨根據自己的身體反應分析出,藥裏面含有致幻劑和催情劑,現在還沒有完全發作,如果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完全發作,估計就是一場無意識的亂性了。自己在歐洲的時候多多少少被訓練過抗藥性,大概會比普通人的狀況強一些。
是誰下的藥?自從來了夜歌之後,歐陽烨唯一入口的,就是花晏遞上來的那杯瑪格麗特。難道是花晏?還是另有其人?
歐陽烨頭依然有些暈眩,現在也想不了那麽多了,當務之急就是離開這個糜爛的地方,回家沖個涼水降降火。于是,歐陽烨一手捂着胃部,表情痛苦着跟程悅雲說:“不好意思悅雲妹妹,我胃病突然犯了,現在得去醫院一趟。掃了你的興我改日再給你補上吧。”
事發突然程悅雲似乎也沒反應過來,讷讷的說:“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的司機就在門口。小晏,我們走吧。”歐陽烨強撐着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拉着花晏往門外走去。
花晏看到歐陽烨奇怪的臉色,又聽到他說自己胃病犯了,當場就懵了,就這樣呆呆的被歐陽烨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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