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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外面聲音逐漸遠去,賀儒钰這才重新把簾子掀起來望向外面。

有人從道路遠處走過來,賀儒钰往那邊看了眼,是之前的綁着發帶的男人。

賀儒钰總覺得這人有些奇怪,但因為現在是夜晚光線不算好,也看不太清晰。

發帶男轉頭邁步想要往付詭屋子這邊走,但不知什麽原因,竟然又把腳給收了回去,繼續之前的路線。

看到這幕,賀儒钰不禁皺眉,怪異感更甚。

想不通就不想,他開始在腦內整理系統先生給的資料,特別是詞典。雖然對話沒什麽問題只要改變句式就好,但文字有很多不一樣,這需要盡快适應。

開門聲傳來。

“觀察好了?”付詭走進門,就見賀儒钰站在窗邊,長發如瀑白衣似雪,連燈光都對其格外眷戀。

賀儒钰将窗簾放下,偏頭看向付詭。“還不清楚,你要跟我講講嗎?”

“可以,不過......”付詭将手裏袋子放到地上,落在賀儒钰身上的視線十分直白,“你能付出什麽?”

賀儒钰從窗邊離開,來到付詭面前,目光是可見的澄澈,“你想要什麽。”

語調溫和,仿佛此刻付詭不管說些什麽,都能被滿足似的。

你。

這個字幾乎脫口而出,但被付詭壓下去。

這可不行,不能把人吓到了。

付詭把地上的袋子踩開,裏面的東西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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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沒見過的。

賀儒钰有些好奇,就見付詭拿出個透明袋子遞給自己。

看着上面的三個大字,在腦內用詞典找到這個名詞,牛肉幹。

賀儒钰明白了。

付詭又拿出袋東西。“洗漱用的。”

賀儒钰接過來。

最後,付詭拿出壇酒,放在手裏抛了抛,“先陪我喝頓。”

至于報酬,還不急。

把牛肉幹和酒全部放到旁邊小桌子上,付詭從背包裏找到兩個盒子。

賀儒钰走到付詭對面坐好,盯着上面的幾個字,自熱飯?

又是個沒見過的。

“東西不多,擔待點。”付詭把背包拉鏈拉好。

賀儒钰輕輕搖頭:“客随主便。”

“選個口味。”付詭将兩盒自熱飯放到桌子上。

賀儒钰猶豫下,伸手往付詭那推了推:“你請。”

沒有客氣,付詭直接挑了個拆開,将裏面東西全部拿出來。

見賀儒钰跟着把東西拿出來後,就盯着這些觀察研究,似乎在看什麽厲害的東西,付詭不禁有些好笑。

這人不會沒有吃過自熱飯吧。

“會弄嗎?”他直接問。

賀儒钰閱讀盒子上的操作說明,慢半拍應了聲,“沒問題。”

文字配上圖畫,解釋得很清楚。只是将文字跟資料庫對應起來,再翻譯成自己需要的語言,稍微需要花些時間。

賀儒钰把裝着飯菜的袋子拆開,鋪平到上面的盒子裏,确認其工工整整排列嚴合,這才将水倒在下面,然後把那個白包放進去。

按照說明書說的,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可是沒有火,又怎麽煮東西呢。

咕嘟嘟聲音傳來,賀儒钰望向付詭面前的塑料盒子,只見上面小洞處正冒着白煙。

被類似于敬佩的眼神看着,付詭輕咳聲,把酒倒在碗裏遞過去。

“你的估計也快了。”

把碗接過來,賀儒钰将目光放到自己的盒子上,等了大約十秒鐘,也開始冒煙。

“這個可以量産?”賀儒钰眸光微閃。

“嗯。”

“有了它,冬天就算不生火,也能吃到熱飯。”大家不用費勁積攢柴火,日子也能過得好些。

後面的話賀儒钰沒說,他盯着袅袅白煙,突然想到,這裏已經不是熟悉的時代了。

付詭把牛肉幹拆開,放到桌子上面。“吃。”

見賀儒钰雙手放在前方,并沒有立刻動彈,付詭挑眉:“怕我下毒?”

“按照規矩,要等主人動筷。”賀儒钰溫聲道。

“規矩挺多。”

付詭挑塊牛肉幹咽下去,然後拿了個直接塞到賀儒钰嘴裏,指尖碰到對方唇瓣,觸感柔軟至極。

雖然是烘幹的牛肉,但是一點都不柴,反而很有嚼勁,配上恰到好處的香料,直接掀起陣味蕾風暴。

沒有刻意參考系統先生給的語言書,賀儒钰腦中直接浮現這段話。

“主随客便,”付詭又拿了塊塞過去,道:“吃。”

賀儒钰接過牛肉幹,細細咀嚼品味,雖然面上風輕雲淡,舉手投足盡是禮儀優雅,但那速度卻是不着痕跡越來越快。

噗嗤聲傳來,賀儒钰原本伸向袋子的手停住,默默給收回來,“......見笑了。”

“喜歡?”沒想到随便挑的個,竟然還選對了。

“以前病弱,很多東西不能吃,口味一直很清淡。”或者說,除了喝藥有苦味,其他基本都沒有味道。

“現在能吃?”

“沒問題。”賀儒钰面上帶着些雀躍。

付詭看着面前人,寬大衣袖中露出半截手腕,手指長而直,骨節明顯,就是太過于蒼白羸弱。

“那就多吃點。”确實太瘦了。

賀儒钰眼尾微眯,朝人笑了笑:“你也是。”

“飯好了。”

付詭想起什麽,揮手打個響指,頓時結界出現在周圍。

感受到與外界隔離,賀儒钰動作微頓,将最後一點肉幹塞到嘴裏,這才望向付詭。

“得保密。”付詭說。

就像開小竈不能被發現一樣。

賀儒钰明白過來。

他學着付詭的動作将蓋子打開,頓時熱騰騰的蒸汽冒出,混合着撲鼻香味。

原本有些幹癟的菜被水這麽一蒸,頓時整個舒展開來,上面還閃着晶瑩光澤跟點點水珠。

見付詭拿起勺子開始食用,賀儒钰也跟着拿起勺子,手指碰到盒子邊緣,被燙的猛地縮回手,但注意力在別的地方,他只是揉揉耳朵降溫。

略帶燙的體溫将耳朵熨地微紅,他挑個梅幹菜嘗了嘗。

好吃。

因為比較燙,賀儒钰食用速度倒是很慢,慢條斯理的,卻很是仔細。

眼前出現壇酒,他直接拿起旁邊的碗,跟人碰了碰。

“我先幹了。”付詭單手扣碗,一飲而盡。

賀儒钰輕笑聲,跟着喝完後把碗倒扣展示。

“爽快!”付詭毫不吝啬誇獎。

屋外是黃土漫天沙漠戈壁,與外隔絕的結界中,兩人對坐于小桌子上,時而碰杯對酌。

将空了的碗放下來,賀儒钰面色坨紅,酒氣上頭,連帶着眼神都有些迷離。

“從未有過......”

“嗯?”付詭拿起酒壇倒了倒,卻只有幾滴,讨個沒趣直接把它放到旁邊。

很久沒跟人一起吃飯了。

“你真是個好人。”賀儒钰撐着下巴,因為醉酒聲音有些懶。

突然被這麽一誇,付詭簡直哭笑不得。

賀儒钰眯眯眼睛,視線落在對方衣袖處,那裏有白色繃帶露出來,“受傷了?”

付詭笑容停住,把袖口往下拉。“沒什麽。”

見付詭還想要隐藏,賀儒钰扶着桌子來到旁邊抓住對方,将其衣袖往上拉了拉,就見上面纏着綁帶,還緩緩往外滲血。

“你受傷了。”賀儒钰酒醒了些,擡眼望向付詭,這次是肯定語氣。

“小傷。”見被揭穿,付詭幹脆老實交代。

“我可以看看嗎?”賀儒钰抿抿唇,輕聲問。

“随意。”

“忍一下。”賀儒钰把付詭衣袖折上去固定。因為擔心把人抓疼,力氣盡量放得很輕。

手指輕輕把打結的地方解開,為了觀察更仔細,身子不由稍微前傾些許,“痛就跟我說。”

鼻息噴在付詭手上,讓他指頭動了動,有些癢。

看着面前人認真的樣子,那扇子似的睫毛時不時動兩下,這下子付詭不止手癢,連心也開始癢了。

繃帶被完全拆開,傷口也完全暴露出來,賀儒钰呼吸也稍稍頓了頓。

付詭剛準備說話,便看見賀儒钰擡起一只手,光點在其手中浮現,給其面容打上層柔光,緊接着手腕處開始變化。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後恢複如初,只有手腕蜿蜒而下的血痕顯示着,此處剛剛有個傷口。

這是......

付詭眼睛微睜,難得有些詫異。

賀儒钰收回能力,點點光斑散溢而出,飄落在兩人之間。

“好了。”

賀儒钰擡眼望向付詭,唇角微彎,帶出唯一目睹者心中的驚豔。

面前人怔愣的模樣實在有些滑稽,他眼中笑意更甚。醉意與疲倦襲來,賀儒钰緩緩往旁邊倒去。

付詭眼疾手快把人拉住,這才避免對方摔倒的局面。

呼吸平穩,看起來沒什麽問題,所以是......睡着了?

這小子,知道自己暴露了什麽嗎。

帶着賀儒钰走出結界,付詭把人放到床鋪上。

他側坐在旁邊,幫忙将粘在臉邊的發絲拂開。

賀儒钰躺于床鋪上,烏發散落開來,眼睫微阖,因為醉酒面上有些紅,顯出些氣色,倒有種迤逦的美。

付詭站起身子離開,來到外面關上房門,拿起耳機戴上。

“付哥,檢測到附近區域有異常能量波動。”耳機那頭傳來聲音,并将得到的資料盡數說出。

付詭将後面的兜帽帶起來,手作握狀,彎月長鐮便直接出現。

“付哥,付哥?”耳機那頭聲音響起。

付詭在夜空中跳躍,冷不丁道:“如果你撿到塊寶玉,會怎麽做。”

“值錢嗎?”

“無價之寶。”

“……交給警察叔叔?”

付詭若有所思:“我就是警察。”

這題我會啊。

“你是編外特派人員,嚴格意義來說并不能算——”

“嗯?”

“是的,您就是。”

之前說不是的是你,現在說是的也是你,有病吧!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只能心裏哔哔。

聽着這話,付詭嘴角上揚,頗有些愉悅。

剩下要做的,是取得信任,然後……把美玉帶回家。

屋內,原本應該睡熟的賀儒钰睜開眼睛,微醺醉意盡數消散,纖長羽睫下是淺淺的冷靜。

作者有話要說:  ————————

感謝投出地雷:everyday.、宋寧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小小小醜 2瓶;辜九吟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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