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情動 (1)
“大家都知道,這次年度最佳電影的競争激烈,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在這個獎項上出現了六個提名,聽說之前評委們為了選出最優秀的争得不可開交是事實了。等到現在,相信大家都有些着急了,那我們現在就來看一看年度最佳電影的提名,請大家來看大屏幕。”
受到提名的六部電影闵铎都看過,《精靈信使》出現在最後一部,短暫的五秒視頻內還出現了闵铎的一個特寫,可以說節目組是愛慘了他。
“看來闵铎你所在的劇組也接受到了提名,怎麽樣,想不想自己的電影獲獎?”成颉将問題抛給他,這個問題以多年浸淫娛樂圈的成颉來說出口就有些唐突,尤其是闵铎還被邀請和他一起頒獎的情況下,有種故意想讓人難看的感覺。
“我當然也希望我參演的電影能獲獎,只不過這次有很多優秀的電影,不僅是我,就連我們導演和兩位主演都表示壓力山大。”
闵铎回答得很含蓄,既不會讓其他劇組覺得不滿,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過虛僞的恰到好處,身為第一次來頒獎典禮的新人,闵铎就算有一些勝負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畫面重新切回成颉身上,他對闵铎的回答十分滿意,一邊拿出了寫着獲獎人名字的信封,緩慢地拆開,同時對着話筒說道:“現在就由我來頒發年度最佳男配角,獲獎者是……”
去年娛樂圈的大牌導演們似乎都約好了一樣,全部紮了堆拍攝電影,所以這次最佳影片的競争尤其激烈,六部提名影片中,只有《精靈信使》是由任揚這個新導演導演的,其他五部均是知名導演,已經在導演圈子裏闖蕩了數十年之久的老油條。
任揚能殺進這個圈子已經實屬不易,闵铎似乎能理解那些評委為什麽會争論幾天都不能打出結論,因為太難選了。可以說每一部都是經典之作,尤其是任揚導演的電影。
《精靈信使》的争論在于國內很少會拍攝魔幻類的電影,更別說是西幻,按理說這一塊是西方國家擅長的領域,國內拍攝得最好的是功夫片、武打片這種體現細節變化的電影類型,而不是像魔幻那樣使用大量特效和恢弘場面堆砌出來的震撼效果。
尤其是這次還出現了一位許久不拍電影的老人家,這應該是這位老人家二十年來拍攝的第一部電影了吧?在他當年退出導演圈之前,已經坐到了這個圈子龍頭老大的位置,就算是張嘉慶、裴建這些現在知名的大導演也只是他退出之後才冒出頭來的。
闵铎前幾年聽說過他要拍電影,沒想到不知不覺已經上映了。這次他重出江湖,帶來的就是一部武俠片,雖然啓用的都是新人,但演技一點也不輸那些老演員,甚至帶着新人身上那股沖勁兒,讓人看了很是滿足。
電影裏的一招一式都幾近完美,無論是場景,還是故事設計都沒有挑剔。就連制作方在他這裏也傾斜了天平,他的提名片段足足播放了三分鐘!
這三分鐘已經确切地說明了制作方對他的青睐,闵铎心不由提了起來,看到成颉晃了晃手中的卡片,那個角度剛好讓闵铎看不見裏面的內容。
他湊近了話筒,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場內回響:“年度最佳影片獲獎的是……”他掃了一眼卡片,微笑開始擴大:“《武林》!”
闵铎一震,卻是第一時間震驚地看向了成颉,按照剛才他說的,獲獎的應該是《精靈信使》才對,怎麽變成了邢安福老先生的《武林》?
但成颉只是對他安撫地笑了笑,讓他稍安勿躁。此時年過甲子的邢安福老先生慢慢走了上來,從成颉手中接過了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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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铎沒怎麽注意聽他的獲獎感言,他的視線已經朝着記憶中任揚坐的方向看去。雖然《武林》獲得這個獎項可以說是實至名歸,但他卻不知怎麽心裏有些愧疚。
任揚注意到他的視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随即沖他挑了一下眉,暗示意味十足。
闵铎被他這個小動作立刻把遺憾和愧疚從心裏擠了出去,在幾百幾千位明星和記者面前,在燈光耀眼的舞臺上竟然差點紅了臉。
邢安福下了臺,成颉靠近闵铎悄悄對他說道:“別急,我成颉向來說到做到。”
說罷,他再次湊近了話筒,繼續說道:“通常到這裏今天的頒獎晚會就結束了,不過今天顯然是不一樣的。大家也看到了,這次最佳影片的競争尤其激烈,為了讓我們心中所有值得獲獎的影片能夠得到應有的榮譽,這一次我們特意多設置了一個獎項,接下來我們要頒發的是年度最值得期待電影!”
那些正準備離場的明星停了下來,驚呆了,這次竟然嗌枇17艘桓鼋畢睿侵鋇較衷诓胖潰闵铎眼底略過一抹震驚,随即看向成颉,只見他再次抽出了一張卡片遞給闵铎。
“接下來這個獎項就由你來頒布吧,我說到做到。”他說。
闵铎走到話筒前展開卡片,新設立的這個獎項沒有提名,上面的字讓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任揚,念到:“本屆金熊獎新設立的獎項,年度最值得期待電影獲獎的是,大家請看大屏幕!”
熟悉的音樂再次響起,畫面還未出現,一段臺詞已經在會場響起。
“等百年之後,精靈族将會卷土重來,所有侵犯森林的人,都将受到懲罰!”
憤怒的聲音還帶着屬于少年的青澀,仿佛一扇大門打開,漆黑的大屏幕上突地亮起來。
“外面的世界真的這麽美好嗎?”
年輕的精靈王子坐在石頭上對另一人問道,他仰着頭,似乎對外面滿是期待和憧憬。
但畫面只是一閃而過,嘈雜的喊殺聲再次出現,一群帝國軍人沖進了森林,血腥彌漫了整個屏幕。
恢弘的場面加上磅礴的音樂在,足以将每一個人拉入那個魔幻的世界,《精靈信使》的片段足足播放了三分鐘,整個禮遇幾乎等同于剛才獲得最佳影片的《武林》!
闵铎被電影的情緒感染得有些激動,他捏緊了手中的卡片,仿佛承受不了這張紙的重量。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将他的卡片一起扶住,闵铎擡頭看,是成颉。
他臉上帶着微笑,由于卡片很小,他的手有一部分和闵铎的手覆蓋在了一起,動作看上去極為親密。
坐在臺下的任揚微微沉下了臉,眼睛緊緊盯着兩人身體緊挨的部分。
闵铎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卡片上。
“獲得年度最值得期待影片的是《精靈信使》!”激動的聲音在會場上空盤旋,他一說完,下面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任揚從人簇擁着走上臺來,闵铎拿過不少比這個分量重的獎項,但卻沒有像這次一樣激動,他拿着獎杯,要親自把遞給任揚,卻看到他臉色有些低沉,根本沒有獲獎的喜悅。
“剛才很開心啊。”接過獎杯的時候,任揚湊在闵铎耳邊說。
什麽?他愣了一下,不明白任揚在說什麽。
任揚見一向聰明的闵铎這時候卻一頭霧水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随即他又看向滿臉笑容的成颉,大步走過去和他握了手。
“剛才闵铎多謝你照顧了。”
成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仔細地打量着任揚。這個語氣就仿佛他才是闵铎最親密的人,而成颉只不過是個外人而已,讓人不得不在意。
晏安珊也跟着上了臺,她雖然沒有接受到提名,但和任揚一起作為《精靈信使》的代表來上臺領獎。
“我似乎聞到了火藥的味道。”晏安珊嗅了嗅,小聲對闵铎說道,見任導還在和成颉說話,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她只好自己走到話筒前,規規矩矩地說了一段獲獎感言。
“闵铎是個不錯的後輩,照顧他是應該的,只不過聽任導的語氣,不知道你們是什麽關系?”成颉笑着說道。
“我們的關系不用你管。”
任揚回到鏡頭前,簡短地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随即拉着闵铎一同下了臺。
臺上只剩下成颉一人,他委屈地說道:“哦,任導把我的搭檔搶走了。”
臺下瞬間大笑起來,他轉頭盯着闵铎的背影,露出一個十分玩味的笑容。
闵铎被任揚直接拉出了會場,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打包送上了車。
“我們這樣就走嗎?至少應該和評委們打聲招呼吧。”闵铎坐在副駕駛上,轉頭看向還在傳出笑聲的會場。
任揚已經從那頭上了車,伸手将闵铎的安全帶系上,随即把他的臉轉了過來,看着自己。
“剛才那個成颉和你說了什麽?”他問。
闵铎一愣,現在就算他再糊塗也知道怎麽回事了,可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些許笑意。
“你現在生氣是因為他對我太親近了嗎?”
語氣中的得意太過明顯,闵铎笑得仿佛一只偷腥的貓。
“你放心,我已經和他表明了态度,我會選擇和他一起上臺,是因為我想親自為你頒這個獎。”說到這兒,他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可惜不是最佳影片。”
“是不是并沒有關系,如果這次真的頒給了我,不知道那些入圍的老牌導演會怎麽想。”任揚開口說道,随即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些危險的氣息。“你剛才說你和他表明了态度,也就是說他曾經和你示好?”
闵铎想起那個細微的小動作,那個算是吧?
任揚見他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那個表情似乎在回味,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感覺來得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為了掩飾,他馬上坐了回來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他問。
“等大秦拍完以後應該會有幾個通告吧,汪導雖然說已經确定了找我拍戲,不過他連劇本都沒有真正确定下來,等拍完他這個,我也該休息一段時間了。”闵铎看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十分疲憊。
他今天從影視基地趕過來,先參加了試鏡,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來頒獎典禮,明天一大早還要回去拍戲,确實累了。
任揚放緩了車速,點開舒緩的音樂幫助他入睡,最後見他徹底睡了過去,幹脆找了個地方停下車。
闵铎這一覺雖然是在車上,卻睡得十分舒服。他醒來氖候還有些迷戳絲此鬧芊11腫約涸诔道锊畔肫鹄醋約荷碓诤畏健任揚現在車外吸煙,路燈照在他的臉上,看得不太真切,只有袅袅細煙緩緩升起。
他關了車裏的音樂走下了車,深夜的晚風有些冷,一下子吹散了他殘留的困意。
現在已經是深夜一點,這條還算偏僻的小路上幾乎已經看不到行人。
“抱歉,讓你等我這麽久,其實你可以叫醒我的。”闵铎走過去說。
任揚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滅了扔進垃圾桶,回頭看過來,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
“有時候我會在想,人會不會重生,比如在這裏死去,會不會在另一個地方醒來,你看,電影和小說裏不是經常會出現嗎?”
闵铎被他這個問題驚得一身冷汗,第一反應是任揚發現了什麽,但很快就被推翻,讓自己表現得更加坦然。
“人們不是常說藝術來源于生活嗎?不過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太過奇特的,就算說出來也會被當成瘋子吧。”
“沒錯,我總是相信我的直覺,只要我相信就好了。”
他說這話時還看了一眼闵铎,昏暗的燈光下讓人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闵铎打了一個激靈,有些心虛地別開目光,往車那邊走去。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他轉過來身,沒有看到身後任揚看着他的目光裏充滿了考究和探索的味道。
“今天我能去你家嗎?”上了樓,任揚站在闵铎門前,趁着開門的瞬間往裏面看了看,但馬上就被擋住。
“今天不行,下次吧。”闵铎房間裏還擺放着當初他調查的一切資料,要是任揚一進來,他的身份就會被發現,尤其是剛才他說了那一番話之後,更是讓人不得不防。
任揚失望地轉過頭,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幾乎貼在闵铎身上,臉上露出一個淺笑。“我們現在已經是情侶了,你有沒有什麽表示?”
“表示?”萬年老處男闵铎疑惑地擡起頭,兩輩子沒有談過戀愛,第一次還是和男人,他的經驗堪稱貧瘠。
任揚微微低下了頭,想用實際行動來為他解釋。以他們兩人的身高差,只要微微低頭就能碰到對方的額頭。
到這個時候,闵铎才終于明白他在說什麽,臉騰地一下還是紅了,只不過變化十分微笑,幾乎看不出來,眼看到任揚的臉越來越近,他心裏慌得不行。
不知怎麽,鬼使神差地,他竟然伸手拉住了任揚西裝的領帶,輕輕向下一拉,馬上就要貼上闵铎嘴唇的任揚被他突然襲來的力道帶得又往下了一截。
緊接着,額頭傳來一個微涼,幾乎感受不到的輕吻。
他愣住了。
親額頭,到底是多麽純情的人才能做出這種舉動?
不過還真是附和他的風格。
任揚忍不住笑了起來,剛開始只是微笑,笑意逐漸擴大,帶動着胸口震動,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扶着牆,将闵铎困在門和自己之間,一向有些嚴肅的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
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會帶來這樣的驚喜。
“你笑什麽?”闵铎皺着眉,比起害羞來說,他更多的是疑惑,難道自己做得不對?
見任揚還在笑,他有些惱羞成怒,抓着門要把他擋在外面。“你繼續笑吧,我要回去了。”
嘭一聲,關到一半的門被一只手撐開,闵铎擡起頭正準備說話,看到任揚已經停住了笑,推開門擠了進來。
他後退了兩步,但根本沒有任揚的動作快,還沒等他從玄關走出去,就被對方一把抱住。
闵铎呆住沒敢動。
任揚抱着他深吸了一口氣,闵铎能聽到隔着幾件衣服的他的胸口震動傳來的聲音。
“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不知道的話,不如順其自然吧。”
雖然不知道任揚在擔心什麽,但闵铎還是這樣回答。
“能順其自然就好了。”任揚再次表露出自己的擔心,但他并沒有多做停留,而是馬上松開了闵铎,後退幾步出了門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間。
闵铎重新關上門,對他的話若有所思。
任揚似乎有事情瞞着他,但這只是闵铎自己的直覺,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任揚還是沒天雷打不動的打來電話和短信,有時候闵铎甚至回到懷疑他們的關系是否真的已經親密到這個地步。
剛剛确認了關系就分居兩地,雖然分開前有了親密接觸,但也只是親了額頭,冷靜下來想想,任揚不是一直喜歡的是李寶山嗎?雖然自己就是李寶山,可是他不知道啊。
“這有什麽奇怪的,男人嘛,喜新厭舊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明星,誰三天兩頭不換個情人都嫌丢人。”拍完最後一場戲,闵铎忍不住給晏安珊給打了一個電話,旁敲側擊地向她詢問,得到了這樣回複。
“可是這個人很喜歡以前的那個人,喜歡了将近十年。”闵铎忍不住反駁。
“這有什麽奇怪的,你沒見過結婚二十多年離婚的啊,金婚還有破裂的呢。”
晏安珊說的一針見血,闵铎無力反駁。倒是晏安珊很快就抓住了重點。“你今天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不會是你談戀愛了吧?”
“不是,是最近看到的一個劇本,我在考慮接不接。”闵铎熟練地把準備好的借口說出來。
“哦,那就好,那就好。”電話那頭停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最近看到路景輝那個家夥了嗎?”
“很久沒有看到他了,怎麽了?”
“他最近好像和我弟弟走得很近,不知道在做什麽。”
“路哥人不壞,不會帶壞你弟弟的。”闵铎安慰他。
“那可沒準。”
晏安珊嘟嘟囔囔地又說了幾句,闵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匆匆忙忙挂了電話,果然,剛挂斷,任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拍完戲了?”電話那頭劈頭就問。
“嗯,剛把衣服換了,明天回去。”闵铎走到沙發邊開始檢查明天要帶的東西。
“你出來。”任揚突然說。
“什麽……你不會在外面吧?”
闵铎有些不敢相信,這種橋段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任揚的聲音柔和了一些,似乎能感覺到他正在笑。“出來,我在車裏等你。”
闵铎挂了電話,走到窗前看了看,下面車來車往,沒有一輛是任揚的。
他好奇地穿上外套出了門,一直走到大廳,剛要出門,手機又響了。
“別走正門,我在後門這裏等你。”沒等闵铎多問又挂了。
“真是故弄玄虛。”
闵铎小聲說道,卻還是有些期待,好不容易找了後門,果然看到一輛黑色跑車停在門口。
他走過去剛要敲車窗,緊閉的車門突然打開,一只手伸了出來把闵铎拉了進去。
“真是好久不見。”
闵铎跌進一個熱烘烘的懷裏,随即聽到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瞬間放棄了掙紮。
“你怎麽來了?”
“我來接你回去。”任揚說。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隔了兩個月,雖然每天都在打電話和發短信,不見面時還好,一見面了就覺得有些想念。
“我明天就回去了。”闵铎說。
“嗯。”
任揚應了一聲,送開闵铎。“上車吧。”
“你真要從這裏開回去?”闵铎驚訝道。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快點上車。”任揚把車打上火,儀表盤上藍色的光照着他的臉,把他深邃的五官顯得更加立體。
車子開離了酒店,行走的路線卻無比熟悉,這分明就是去影視基地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兒?”他好奇地問了一聲,但任揚沒有回答。
車還在繼續前進,順着羊腸小道熟練地開了進去,他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車開不進去了。
闵铎跟着任揚下了車,繼續往前走,現在已經九點多,但影視基地裏還有很多劇組正在拍戲,任揚繞開他們,走的路線越來越偏僻。
走着走着,他們已經走到了廢棄的仿古代建築街上,這裏早在五年前就被荒廢,新的影視基地就在剛才他們走過的地方。
路上沒有燈,但任揚看上去對這裏十分熟悉,他帶着闵铎左拐右拐,時不時停下來等等他,走了大約十分鐘,他終于停了下來。
他對着一個牆角站着。
闵铎走過去,看到身材高大的任揚身子一彎,蹲在了那個牆角,剛好藏在陰影了。
他奇怪的舉動讓闵铎有些不解,正要發問,任揚開口了。
“以前我家就住在附近,我的……父親經常打我,每次他一打我,我就跑到這裏躲起來,直到有一天,我在這裏遇見了一個跑龍套的。”
任揚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當時我還和他吵了一架,差點大打出手,他還說他要成為影帝,我嘲笑他,他就忿忿不平地走了。知道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李寶山。”
聽到這兒,闵铎再也掩飾不了臉上的震驚。
他竟然全部忘記了,原來自己和任揚在那麽早以前就見過,但是他完全忘記了。
“對不起。”闵铎忍不住開口。
“你道歉幹嘛?”任揚笑了起來,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闵铎走過去像他一樣蹲下,腦海中似乎也浮現出同樣的一幕,他們真的在這裏相遇過。
“我忘不了他,闵铎,我不可能忘了他,你懂嗎?”任揚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在做強烈的鬥争。
闵铎心情有些複雜,任揚對他深沉的愛讓他迷醉,但是現在自己的身份又讓他感覺到酸澀。
“我必須告訴你,你很像他。”
闵铎猛地一震,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怎麽會像他?別開玩笑了。”
闵铎和李寶山,一個帥氣英俊,一個粗糙醜陋,哪裏會像?
任揚拿出了手機,點開闵铎彈奏的那個曲子,悠揚的鋼琴聲在夜空中響起。
他緊緊盯着闵铎有些慌亂的眼睛。
“很像。”
闵铎心口一緊,任揚的目光仿佛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們很像,所以我分不清,我到底是喜歡你,還是喜歡和李寶山很像的你。”任揚繼續說道。
闵铎微微一愣,沒想到一直讓任揚糾結的是這個問題,他正要說話,手機鈴聲偏偏在這時煞風景地響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他直接挂了,每隔兩秒鐘,手機再次響起了。
一瞬間闵铎心情有些煩躁,他接通電話。
“喂?”
“晚上好啊,闵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愉快的聲音。
闵铎再次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确實是不認識。“請問你是?”
“沒想到這麽快就把我忘了,我們還一起頒過獎,想起來了嗎?是我,成颉。”
聽到這個名字,闵铎微微皺了一下眉,很快就舒展開,但這個細小的而動作還是被任揚看到了。
“是誰?”他小聲地問,很少有人能讓闵铎這麽明顯地表現出不喜。
“成颉。”闵铎捂着話筒回答他,沒看到窩锪壞爻亮訟呂礎“成颉大哥,請問有什麽事嗎?”闵铎客氣地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嗎?唉,我一個人寂寞得想要找人聊天,沒想到竟然會受到這樣的冷遇。”成颉誇張地說道。
闵铎看了任揚一眼,見他臉色有些不愉,對電話裏說道:“我現在有些忙,能不能等明天我再給成颉大哥你打電話。”
“你今天不是殺青了嗎?還要忙什麽?”
沒想到成颉竟然打聽到了他的行程,闵铎微微沉下了聲音。“是一些私事。”
“就算是私事,也不應該拒絕身為前輩的邀請吧,更何況是幫助過你的人。”
闵铎臉色徹底黑下來,沒想到成颉竟然會拿頒獎的事情來堵他。當初是他自己主動提出,現在竟然換了個說法,成了自己欠他的人情。
“那個任揚在你身邊?”成颉緊接着又問。
“這個應該和您無關。”
“看來真的在一起了。”那邊自言自語道。
闵铎第一次升起了一種想挂人電話的感覺,還沒等他行動,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将手中的手機搶了過去,迅速按下挂斷鍵。
任揚一直看着闵铎打電話,他的內心本來是糾結的,鋼琴曲的聲音還在響起,更是讓他分不清自己對闵铎的感情。
十年的感情太過牢固,幾乎已經紮進了骨髓,更何況闵铎和李寶山那麽像。
說話的語氣,平時的小動作,喜歡吃的東西,面對不喜歡的人和事時眼底露出表情,都極其相似,就連彈奏出來的曲子都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那張臉,任揚一定是認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就像現在,闵铎微微皺起的眉也和李寶山一模一樣。
電話那頭的成颉還在不停地說着話,這個早就應該挂掉的電話一直在繼續,任揚逐漸開始有些不耐煩。
成颉對闵铎表示過好感,邀請他一起頒獎,現在竟然還打聽到了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闵铎看了他一眼,轉過了頭,繼續說着話,雖然能看出他有些不太情願,但任揚還是不滿起來。
他擡起手,将闵铎的手機搶了過來,迅速挂斷。
“我想我可能完了。”他說着,一邊朝闵铎靠了過去。
闵铎手機突然被搶,剛好擡起頭,就看到任揚放大的臉湊了過來。
“你怎麽……唔……”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闵铎被吻住了,這個兩輩子除了拍戲還沒有和別人接過吻的老男人第一次接吻,動作生澀,呼吸急促,連動都不敢動,完全沒有大銀幕上掌控一切的果敢和魄力。
真是丢人,這樣可不行。
他動了動手指,轉而環上了任揚的腰,推着他向前了幾步,抵在了牆上。
但是動作也僅止于此。
任揚見他剛才迸發出的氣勢一下子散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呢?”
闵铎壓着他,一動不動,顯然不知道該怎麽做。
“把我推倒在牆邊,然後呢?”任揚一直手支着地,另一只手扶着闵铎肩膀上,順着力道将他向後一推,兩人的位置瞬間調換。
“我來教你。”
微微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火熱的舌尖探了進來,撬開闵铎的牙齒鑽了進去,靈活地舔舐着每一個角落,似乎要在這裏落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闵铎沉迷在這個火熱的吻中,平時運轉迅速的腦袋被翻攪得一片混沌。
任揚一下一下在輕點着闵铎的雙唇,一邊懊惱。“怎麽會像呢?哪個影帝會像你這麽青澀。”
闵铎身體一僵,仿佛被說中了事實。
《大秦帝國》的拍攝結束後,闵铎進入了一個平緩的休息期,本來計劃好的汪導的電影,由于劇本問題和其他演員還沒有确定而暫時延期。
闵铎開始閑得發慌,不,主要是隔壁的任揚老往他家跑,讓他心慌,要知道,那些他之前調查的資料就鎖在箱子裏。
今天他又賴在闵铎家待了一個上午,坐在闵铎的沙發上,拿着自己的杯子,泡了一杯闵铎買的速溶咖啡。
“你确定不要我和你一起去?”他把另一個屬于闵铎的杯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裏面是任揚幫他泡好的黑咖啡。
“不用。”闵铎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濃烈的味道讓他皺起眉,同時也精神起來。“從來沒聽說拍雜志還自己帶一個導演到現場的。”
昨天上午,不知道從哪兒得到闵铎號碼的諸葛香給他打來的電話,邀請他為雜志拍攝封面和專題。任揚之所以會這麽擔心,是因為這本雜志是劉良橋手下的。
經過兩人這幾天的分析,已經認定了劉良橋就是李寶山死亡的幕後黑手,自然處處提防。
“那好吧,一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闵铎點點頭,拿好東西就要把任揚趕出去。這段時間,只要他不在,就不能讓任揚進他的房間,卧室裏的東西随時可能會變成一個□□。
任揚已經習慣了闵铎的作風,他拿着咖啡杯站起來,跟在闵铎身後走到玄關。
看到闵铎拿上了外套正要開門,他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抵在門上,将闵铎困在自己和門中間,右手的咖啡被他随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你要走了。”
任揚的下巴擱在闵铎右肩上,有些嚴肅的嗓音以為剛喝了的咖啡而變得甜膩,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和耳朵上。
闵铎身體還是有些僵硬,明明每一次出門的時候對方都會這樣,但每一次他都會感覺到不适應。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适應
任揚已經習慣了闵铎的被動,他伸出手,繞過他的腰撫摸到闵铎的左臉頰。
剛剛拿過咖啡杯的手掌溫熱,輕輕地扶着他的臉向右邊轉過來。
每轉一個角度都能感受到自己距離對方更近一分,闵铎順着他的力道轉過頭,微涼的嘴唇和任揚的輕輕碰在一起。
輕輕一點就迅速放開,快得讓人分不清是不是真的碰上了。但是任揚馬上又伸出了手,壓着闵铎的後腦勺,将這個淺吻衍生成熱情的深吻。
直到闵铎完全被這股熱情熔化才松開他,一分開,任揚就微微皺起眉,他舔了舔嘴唇。
“這個牌子的黑咖啡不夠地道。”
闵铎心突地一下,當然知道任揚在說什麽,剛才只有他喝的是黑咖啡。
“下次換一種好了。”他強自鎮定,轉身走了出去。
任揚跟着他出了門,一邊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晚上吧,具體時間看情況而定。”
“小心點。”任揚說。
闵铎點點頭,走進了電梯,臉上還有些不自然,但等到他再次走出電梯的時候,熱度已經散去,目光再次變得冷淡,如同高山上的青松。
時尚刊這本雜志是國內銷售量最高的雜志,由華夏公司出品,雖然屬于副總劉良橋手下,但他鮮少插手,而是請了女諸葛諸葛香來擔任審查,可以說這本雜志代表了娛樂圈最近或者是未來一段時間流行的趨勢。
攝影棚裏聚集了相當多的人,一聽說要來的是闵铎,不少今天沒有工作的人也趕來了,昨天晚上的頒獎盛典播出後,闵铎再次席卷了微博和各大報紙頭條。一是因為他走紅毯的時候幫助了諸葛香,盡顯男人風度,二是因為和成颉的搭檔。
有些人以為拍電影和拍照是一樣的,其實不然,很多知名演員在大屏幕上光鮮帥氣,但到了硬照就暴露出了弊端,拍照和拍電影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東西,相對來說,高水準的照片甚至比拍電影還要難。
因為模特需要在短短一幀的時間內表達出這張照片想要透露的信息和感情,這非常考驗人的表現力,太過張揚會顯得浮誇,力度不夠又不能達到引人入勝的感覺。
身為時尚刊的專業攝影師,他很少會接受非模特來拍照,尤其是新人,面對鏡頭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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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