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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眼眶有些紅,哽咽的說道。

她今年也十五了,上午娘還和自己說起親事來着,可是她說的那些人沒有一個符合自己想要的。她要的很簡單,一個能夠陪着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

可是,娘所說的都是比自己大了二十來歲,家裏還有正室和小妾的,據說是在鎮裏做木板生意的商人,還是三舅和大表哥找的門路,她心裏憋得慌,家裏又沒人可訴說,只能在嫂子這裏靜一靜。

同時,看着劉氏這麽慘狀更加的驚恐害怕了。那些老板都看不起出生不好的人,而且布莊的老板就有一妻一妾,結果每天都吵架打架,她們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在裏面學徒,那老板娘看的特別的緊,上次一個長相好點的姑娘想要進來學徒,結果就被她給拒絕了,說長得好的都是狐貍精。

“沒事,多虧幾個孩子懂事,好很多了。”

趙秋芳雖然對自己好,可是劉氏還是希望拉開一定的距離要好一些,不然會害了她的。今天她也聽到一些風聲,大底就是嫁人之事,沉思了片刻,便是一把握住招秋芳的手,蹙着眉問道:

“娘是打算把你嫁人了?”

一聽到這個,趙秋芳這眼淚水就嘩啦啦的流。可是她很是壓制自己,不哭出聲,只是一個勁的流着淚,看上去尤為的可憐。

待她平息下來,這才緩緩道:

“嫂子,我不想嫁。那個人有家室,在鎮裏做木板生意,大兒子比我還大兩歲,我去了連妾室都不是,最多只是個通房丫頭,那家的夫人很厲害,還是學過拳腳的,那小妾經常被打的鼻青臉腫……”

不說那個未曾謀面的男人還好,一說她就有印象了,好幾次還帶着正室去布莊定布來着,長得五大三粗,他的夫人也很高大,比起自己至少高了一個頭,說話聲音很洪亮,不說進門,光是這樣看着都怕。

“這可怎麽辦啊…..怪嫂子沒用……”

劉氏也是急出了眼淚,她不想這麽一個好姑娘步上自己的路程,那可是一路荊棘一路血啊。

夏雲舒卻很乖巧,并未摻和進去,因為她現在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再說了,這事也不是她現在想阻攔就能夠阻攔的,若是趙家不那麽急,等她羽翼豐滿了,倒是可以試試。

最後,她帶着雪兒出去了,知道劉氏和趙秋芳有話說,便是把空間讓給了她們。

午飯,大家都沒吃,晚上,在趙晚生的命令下,夏雲舒早早的就開始做飯。只是她不會再次笨到用壇子裏的油去炒菜,而是就着中午的油碗随意炒了幾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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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的氣氛很是尴尬,整個空間靜谧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幾乎都能聽到。自然,因為中午的事,她們母女幾個依舊沒有飯吃。

飯後,趙秋芳帶着趙二狗的兩個女兒租了輛牛車去了鎮裏。畢竟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做事,不是想休息就能休息,想偷懶就能偷懶的。盡管家裏有人生病也是一樣。

沒了老趙氏帶頭,盡管周蠻嬌和王大花再看自己等不順眼,可還是會收斂,畢竟這家務事還在這裏呢,若是把她惹急了她什麽都不做,不就是餓肚子麽?她又不是沒餓過,倒是這一家子卻不曾受過這樣的苦。

只是,這第二天中午,趙子平回來了。或許是在聽說老趙氏病了,手裏提了好幾個紙袋子,租了馬車。

穿的是棗色繡花紋的對襟長衫,肚子微微凸起,腦袋很大,或許是因為胖,眼睛顯得很小,感覺就只有一條縫隙,整個人呈現一股猥瑣的形象。

“哥,幫我将馬車費給付了。”

一進門,便随着憨厚的趙大柱出聲。

趙大柱一愣,他昨日去抓藥,娘給的那錢都用光了,最後連租牛車的錢都沒有,頂着烈日跑回來的,現在腳底都還好幾個泡,今早下田了,鑽心的疼。這會兒,他去哪裏找錢墊付馬車的錢。再說了,縣裏到家裏那麽遠的路程,租個牛車就行了,這馬車,回來一趟至少也得五十個銅板吧。

趙大柱心裏有氣,覺得這五弟太不懂事了,知道家裏條件有限,還這樣大手筆。而且他手裏的那幾個紙袋子,哪個不是集市有名的小吃店的,家裏省吃儉用都是為了他,他倒是好……

哎……

趙大柱嘆息不已,不得已看向一旁鐵着臉的王大花,王大花直接扯出一抹冷笑,當即道:

“爹,大柱昨天都是赤腳跑回來的呢。”

對,昨天出門他穿了雙布鞋,回來怕這布鞋因為跑太快而壞掉,舍不得,便是脫了提在手裏,赤腳跑回來的。結果被王大花狠狠削了一頓,罵他是個不懂享受的,一天到晚做牛做馬,都給別人了。

當時他就覺得,這是自己弟弟,要是高中了那可是一家子的福氣。

如今,見弟弟這般不珍惜這錢,也是覺得有些委屈了。

所以,王大花出聲之時,他也未攔着。因為他昨天是如何回來的大家都看着,當時爹就問了一句,是不是錢不夠,他沒有說話。

趙子平看也不看王大花,只是和趙晚生打了招呼,便直接拎着東西進屋去看老趙氏了,趙晚生是個愛面子的,總不能讓人家車夫一直在門口等着,這樣會壞了他子平的名聲,當即進屋去問老趙氏要銀子了。

見寶貝兒子回來,老趙氏這病可是好了一大半,此刻坐在了床上,見趙晚生進門,二話不說就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錢袋,給了趙晚生足足一兩銀子,疼惜的道:

“讓老二家的去村頭買些菜回來,順便讓大柱再殺只雞,我的兒一個月不回,又瘦了。學院的生活肯定不好。”

059殺雞風波

趙晚生接過銀子,二話不說就出去了。他和老趙氏都溺愛這個兒子,老趙氏的底他清楚,哪會是表面裝出來的沒錢,她只是平時苛刻了一點,其實可會過日子了。這也是他這般心甘情願的把這個家交給她打理的緣由。

而且,兒子難得回來一次,是該補補的,在學院每天都得用腦,別看他這身子胖,其實都是虛的,沒有人比自己爹娘更加了解自己的孩子了,只是子平在學院呆慣了,那裏基本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花錢這塊自然要顧忌着點面子,不然怎麽能夠做大事?

“老二家的,去将馬車前付了,再去村頭買些菜回來,記得回來對賬。”

出了門,趙晚生便将這銀子交給了周蠻嬌,并且叮囑道。家裏對于數字就她厲害些,劉氏沒有接觸過錢,再說了,她沒什麽見識,老婆子自然不放心她去,王大花是個死心眼的,別看平日裏不說話,心裏可厲害着。

周蠻嬌是有些不樂意的,村頭可不近呢,來回要走小半個時辰,而且這天氣這麽熱,怎麽不讓大嫂去。再說了,自己婆婆什麽人她還不清楚,自然會将這錢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給你算清楚,別說想在這菜錢裏面摳出一兩個銅板,回來沒指責你沒有讨價還價就好了。

所以,平時都是老趙氏自己去買菜,因為錢不過她們幾個的手。

“快去啊,還愣着幹啥,等着人家收攤呢。”

見周蠻嬌久久不動,趙晚生睨了她一眼,口氣略有些沉。今天是個好日子,他可不想幾個不懂事的觸了黴頭,壞了子平的心情。周蠻嬌心中一顫,這才不情不願的拿着銀子走了出去。

趙晚生雖然不怎麽插手家事,可是威嚴還是有的,他一般不開口說話,但是一發起脾氣那可是人人自危。而且為了讨好趙子平,她自然不會搬了石頭去砸自己的腳。

“老三家的,廚房煮飯去。還有,看看院子裏有哪些菜能摘,今天多做幾個菜。”

夏雲舒天亮起來就将一家人的衣服給洗了,這會兒剛晾完不久,劉氏和雪兒這會兒也在,趙晚生見周蠻嬌離去,這才不耐的看了眼劉氏,冷聲說道。

知道她受傷了,各種不便,但是做飯總可以的,而且昨天那麽一出,自然不會再讓夏雲舒去做飯的。

可是幾人回來兩天了,倒是像個少奶奶一樣,不做事就算了,連老三的房門都不回了,他倒要看看,四個人能擠在那屋裏擠幾天。

而且每天還要費那麽多的柴禾給她熬藥,若不是夏雲舒這丫頭也還能幹點活,這一次。他都想親自将幾人趕出去了。

真的是每一個省心的,越看越煩。

不說老趙氏,趙晚生也将夏雲舒昨日浪費鹽油而記在心裏,只是這一家子最近是有些不齊心,他将這賬先記着,過段時間再好好給她們算。

劉氏自然不敢耽擱,立馬和夏雪去了廚房,開始洗鍋煮飯。其實現在還很早,他們才吃完早飯,果然,五弟就是五弟,待遇比起其他人那也是天與地的區別。

只是,他和自己也不親,即便是将來考上了功名,趙家人一旦富有起來,自己幾個或許仍然是這家裏最低、賤的,甚至連下人都不如。

因為她知道,自古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趙家有錢了,不說大哥二哥,就是趙三賴也會有人送上門讓他要的,自己到時候也會落得個下堂婦的下場,這可是夏雲舒昨晚跟自己分析的,現在想想,還真的是這樣。

只是不曾想,雲舒兒她一個孩子,卻看得這般透徹,當真令她唏噓。

如今,她倒是不再奢望什麽,只求自己幾個女兒平平安安就好,只要可以,随時随地都能離開趙家,只是她追問雲舒兒為何要主動回來,她卻給了自己一個狡黠的眼神,還裝神弄鬼的說什麽天機不可洩露。

這孩子,還真的是令她摸不準,更是拿她沒有辦法。

洗了鍋,但是米油鹽都不再廚房,她只能端着盆硬着頭皮去老趙氏的房裏問。

其他幾人或許是都下田幹活去了,王大花在院子裏搓着草繩,趙金蛋也沒看到,不是去玩了就是追着周蠻嬌去村頭了。

趙大柱則捉了一只肥碩的雞過來,拿了刀具和一個碗此刻正蹲在門口準備宰殺。

他眸底有着化不開的惆帳,在這個家他最累也最操心,奈何大嫂是個醋精,一點也不體諒他。更是對自己有偏見,其實,一家人若是能夠視她們母女幾個為己初,一家的日子定然是很好過的。

自己幾個女兒都是懂事知道報恩的,只可惜......劉氏不免一陣嘆息,而王大花的目光卻如淬了毒的針那般射了過來,劉氏心中一緊,感覺自己又多事了,眸光微微閃爍,便是端着盆離開了。

而王大花卻是狠狠的搓着手中的草繩,也不知那根筋不對,起身直接對着趙大柱一踹,趙大柱猝不及防,當即栽倒在地,刀此刻劃過他的手心,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汩汩而流,一時之間,紅了王大花的眼,而她卻如同一個傻子那般幹站着,眼睜睜的看着趙大柱艱難的起身去找東西止血。

而那只本該殺的雞此刻卻發出凄慘的叫聲,并且彈出很遠。

王大花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撿起地上的刀抓了那只雞就這樣一刀劃破了它的脖子,然後将奄奄一息的雞扔在了地上,而她的神情卻像是受了刺激那般,緊緊咬着自己的牙關,雙拳也是緊緊握着。似乎,那只奄奄一息在地上掙紮的雞就是劉氏,是那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060子平不喜歡吃軟飯

其實,村頭也沒有什麽菜賣,只是有個屠夫,每天都會留一些肉什麽的放在家裏,以防農忙,村裏人沒有時間去集市,順便去他家稱上一些,然後就是一些活魚了。不過這基本都是人家事先定好的,他每晚從集市賣了肉回來之後就會帶着回來,偶爾也會多帶幾條,以不備之需。

“娘,我來拿米。”

劉氏一直都很怕老趙氏,她不但嘴巴厲害,這下手也不留情。所以,每次對着她說話都是低垂着頭,看也不敢看她。

“在米缸裏,煮八筒,水放少點,子平不喜歡吃軟飯。”

老趙氏一邊吃着趙子平遞過去松軟的糕點,一雙眼睛都快笑沒了,怎麽看自己的這個兒子都是沒有任何挑剔的。只是在對劉氏說話之時,卻冷着一張臉,連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恰巧,夏雲舒剛摘了一籃子新鮮的蔬菜,正好路過。在聽到老趙氏的話之時,險些一口老血噴出。她看這趙子平就是個吃軟飯的料,哪裏像個讀書人了,明明才十幾歲,卻是肥頭油耳,臉上都是橫肉不說,還長了不少青春痘,看的她胃裏直翻滾。

而且這穿着的癖好她也欣賞不來,明明那麽年輕,卻穿着那麽顯老顏色的衣服,還有這衣服的款式,就是那種大地主的樣子。看上去都快四十歲了,難道他在學院裏沒有人提醒麽?

還是他自以為有優越感,對那些目光認為是羨慕妒忌恨的。

然後就是這哥們是該去看看大夫了,這新陳代謝這般的不平衡,到時候不生病才怪。

劉氏則徹底瞠大了雙眸,八筒……

那可是一家人四天的口糧。

往日裏,早晨是半筒米,一般都是煮些稀飯,中午一般都是一筒,晚上也是半筒,只是會加一些馍馍。

那筒子是用竹子做成的,少說一筒也能裝半斤米,農家本來幹活的人就多,食量自然也大,而她們幾個幾乎是沒有吃的。

只是,這老趙氏既然發話了,她也不敢逆許,當即盛了八筒米出來放進木盆裏,将米缸的蓋子蓋好,這才端着木盆不發出任何聲音的走了出去。

早早的煮了飯,夏雲舒将小菜挑洗好,然後就是幹等了。

只是,等這雞殺完,菜買回來,這頓飯卻不要她們幾個做了。而是周蠻嬌和王大花做,理由很簡單,怕她們再次浪費這麽好的食材。

夏雲舒樂得自在,扶着劉氏回到了小茅棚,這個時候茅棚就像是着了火一樣,熱的像是在汗蒸。虧的幾人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個夏天,夏雲舒簡直不能忍。

“老三家的,這幾日你就知道拿柴煎藥,卻不知道弄些柴禾回來,難道要我老婆子拖着沉重的身體來伺候你們不成。”

夏雲舒正琢磨着,怎麽樣才能讓裏面灌進一些風卻又不遭受雨淋。只是,這腦袋瓜兒才剛轉,老趙氏的聲音就在門口處響起。

她蹙了蹙眉,還真的是見不得自己幾個人好。

“娘,你和雪兒在家,我去撿些柴禾回來。要是有人欺負你們,雪兒立馬跑來告訴我。”

夏雲舒嘆息一聲,有些厭煩的看了眼門口,哪裏正映襯着老趙氏的影子,當即對着劉氏和夏雪小聲說道。

劉氏本來是要和自己一起去的,可是她這腰承不了力,而夏雲舒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說法,每次都令她啞口無言,見她不再執意,這才起身出門。

“才一個多月不見,我倒不知道我家多了幾個吃白飯的白眼狼呢。”

門口,老趙氏倒是離去了,趙子平卻在她開門的那一刻伸長脖子往屋裏瞅。夏雲舒打心裏讨厭趙子平,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總是帶着一股猥瑣,令她非常的反感,當即将門關上,而他也是立馬諷刺出聲。

夏雲舒直接來個裝聾作啞,畢竟,她之前的性子就是這樣的。趙子平倒是一點也不奇怪,只是蹙了蹙眉,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又或者是什麽人一樣。

即便這廚房隔堂屋有些距離,還有還幾個拐彎,可是夏雲舒出來之時,還是聞到了那種雞肉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氣,拿了工具就離開。

這一次,她純粹是過來撿柴禾,所以并未往裏走,只是在這外邊。可是,這一次卻沒有再碰到那對讨厭的主仆。

手腳麻利的弄了兩堆柴禾,搓了草繩将其綁好,然後直接拖着回去。

她自己本來也是有傷在身,雖然表現的不那麽明顯,但卻掩蓋不了,再說了,挑多了膽子影響個子長高,她才不會那麽笨每次都用肩膀去扛。

到屋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劉氏正幫忙端菜盛飯。桌上還放着一壇子酒,這是趙家的習慣,逢年過節趙晚生都會喝幾口小酒,其次就是趙子平回來的時候了。

而這一頓,堪比過年,雞魚肉豆腐一樣都不缺,而且還都是大碗裝的,小菜也多了幾樣,幾乎将夏雲舒摘過的每樣都炒了一份,只是這兩人的廚藝她不敢恭維,因為這小菜都變成了黃色,就是豆角也是如此,跟豬潲一樣,看着就沒有食欲。

其次,就是舍不得放油,畢竟拮據慣了吧,即便是趙子平回來了,周蠻嬌和王大花卻不會改變什麽,因為看得出,他們一邊想着趙子平考取功名,跟着享福,另一方面又嫌棄他用錢太多,以至于老趙氏每次都壓榨他們,将自家男人孩子的錢全部都給收繳上去。

這一分一毫都得往她手裏拿。

不說這周蠻嬌和王大花,任何一個成家的女人都會排斥這一點。畢竟,他們也是有家室的人,孩子男人也會有病痛,而自己也會有開支,結果卻一個子都要往婆婆手裏拿,而且明明是自己男人賺的錢,拿的時候必然是要看臉色的。

“沒事你們就回屋吧,等下記得出來将碗給洗了。”

061出門找人

夏雲舒以為這一次會例外,不說自己幾個上桌吃上幾口,至少那白面饅頭總會給幾個吧,結果人家一上桌就開始狼吞虎咽,而且還發出巨大的響聲,生怕人家不知道這家子在吃飯一樣。

趙子平的吃相最難看,估計他是個肉食動物,自己的碗裏都是白花花的肥肉,沒有醬油,沒加任何香料,就是這樣焖出來的,光是這樣看着都反胃,可是他卻一口好幾塊,而且都不咀嚼的,還一個勁的誇贊好吃。

老趙氏和趙晚生則心疼的看着他,一邊往他碗裏添菜,一邊疼惜他在學院沒得吃,瘦了什麽的……

夏雲舒實在是聽不下去的,拉着劉氏和夏雪回到了屋子。然後拿出劉氏的藥,去廚房給她熬藥了。

不就是一餐麽,她還餓的起,雖然心疼劉氏和夏雪,但是這是個長久戰。不徹底脫離趙家,即便他們出去了,将來賺錢了也是要被瓜分的,那樣還不如不賺。

因為趙子平回來了,老趙氏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整理自己幾個,而是守着她的兒子寸步不離。也不知道趙子平說了些什麽,哄得兩老開心的哈哈大笑,即便是在茅屋,幾人也聽得很清楚。

夏雲舒癟了癟嘴巴,繼續研究這茅屋,該怎麽樣才能通風。

兩刻鐘之後,劉氏出去收拾碗筷。

“真的是豬變的。”

夏雲舒也跟着去看情況,大家吃飽喝足午休去了,唯有趙大柱站在門口發杵,劉氏為了避嫌自然不敢喊他,夏雲舒卻看着滿桌子的狼藉不由暗罵出聲。

她可是記得,桌上當時加上小菜至少也有十個碗,而且都是那種大海碗,居然吃的菜汁都不剩一滴,可見這家人的食量,而且周蠻嬌和王大花同樣身為女人,難道就比劉氏有優越感?

一點都不站在女人的立場是思考也就罷了,還總是使絆子。更是恨不得将所有活計推給自己幾個。

劉氏用着一個大木盆将碗給收了,正要端着去後堂洗。夏雲舒卻先她一步,直接端着去了外面。

“雲舒兒……”

劉氏不理解的跟着她身後追着。

“娘,這菜油多,碗沒有那麽容易洗,去後堂洗費水,到頭來這水還是我們幾個去挑,我可沒有那麽大的力氣。”

夏雲舒不由分說的說出自己的理由,一時之間令劉氏住了嘴巴。

也對,她現在身體完全不能用力,全靠幾個孩子,而幾個孩子還那麽小,夏天現在又不在家,難為她了。

村裏的井離趙家不是很遠,去那裏洗也可以,她當即回屋提了一個桶子過來,可是到了井口之時卻空無一人,急的她連忙往井裏探了好幾眼,确定孩子沒有落井才捂着胸口又去找。

“娘,你回去吧,我就好了。”

結果,人未找到,卻是聽到了她的聲音。

而夏雲舒此刻就蹲在門口不遠的水渠邊上,手裏拿着一把青草,正刷洗着碗筷。

“雲舒兒,這裏的水髒。”

這裏的水都是村民們攔着放到田裏去的,平日裏洗手洗腳不說,還會洗屎尿的木桶,這可吓了劉氏一大跳,連忙跑了過去,臉都急的白了。

更是四處張望一番,這事要是被人看到了傳出去可能會遭人口舌的。

“娘,水再髒也沒有那些人的心裏髒,髒水也足以洗滌他們的那顆醜陋的心了,再說了,這草還挺好洗碗的,回去讓清水給沖沖就好。”

她又不是拿大小便的水給洗的,而且那家人自己這麽懶,覺得自己洗的不好那就自己去洗。她還樂得自在。

劉氏又被堵得啞口無言了。

下午,夏雲舒又去了山上弄了些柴禾,不過也得到了一樣寶貝,這可是她昨天割豬草找了半天都不曾找到的。既然要讓趙家給休書,那自然要将這戰打響一點,她不是掃把星麽?那麽現在就将這三個字徹底展現出來。

很快,天徹底黑了,晚上幾人得到了三個糠餅,除了夏雲舒,劉氏和夏雪吃的津津有味,畢竟她們中午沒有吃東西。

只是,這天徹底黑了,夏天還未回來,劉氏幾個很是擔心,好幾次都出門在門口張望。

“娘,您帶着雪兒進屋休息去,我去路邊上等姐,估計今天活多,回來晚了。”

夏雲舒也擔心,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兒,這天都黑了,雖然不見這山上出現過什麽大東西,可是這到了夜裏還是難說的。當即在後門口拿了根棍子,一邊勸說着劉氏,一邊朝着院子外走去。

她速度太快,劉氏喊都沒喊得住,倒是吵到老趙氏等人了,當即往屋裏扔了一只鞋子出來,砸在了劉氏的背上,老趙氏更是罵罵咧咧,嫌棄她們太吵。

夏雪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眼睛都紅了,小手緊緊抓着劉氏的衣袖,卻不知道要怎麽做。而老趙氏的罵聲更是令她瑟瑟發抖。最後,劉氏無奈,只能是牽着她的手回到了後堂的茅屋,畢竟,自己現在這殘軀,只會給幾個孩子拖後腿。

“姐……”

“夏天……”

“姐……”

天上漸漸出現了一輪玄月,四周除了呼呼的風聲便什麽都沒有。夏雲舒壯膽慢慢的往前走着,并且一邊出聲喊着夏天的名字,可是,她都走到了村裏的路端,都不見夏天的人影,這下可真的有些急了。

“是雲舒兒麽?”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李振叔幫忙一起去找,隐隐卻傳來了一道聲音,她心中一喜,連忙道:

“是的,姐,你在哪裏?”

“哎呦,可把我累死了,雲舒兒,來拉我一把。”

此刻,夏天卻從一田埂的叢堆旁探出一顆頭,滿是疲憊的對着夏雲舒說道。

夏雲舒不解,卻還是立馬跨下田埂,伸手拉了她一把。只是不曾想,緊跟着她出現的還有一條大魚。就着月色,夏雲舒倒是看了八分清楚,這是一條足足有兩斤中的鯉魚。

“姐,你……”

“為了它,我可是在這裏守了快半個時辰了。”

062夜半驚魂

夏雲舒今天也路過這裏,這兩天村民們都在往田裏灌水,這水是從河裏過來的,而且一路上就這麽一條水渠,水必須通過這裏,估計這魚就是從河裏來的。而這端正好有個小小的拱橋,拱橋下面等于是涵洞,村民們累了經常會在這下面歇一歇,挺涼快的。

只是她不明白,夏天不是去藥館嗎?會來至少也是天挨黑了,還怎麽能看到這魚。

“姐,你在這裏等着,我回去拿火折子,不然這魚捉到了也沒有咱們的份,還白白便宜了那些惡人。”

撇開這一切,她倒是想得開,而且幾個晚飯等于沒吃,這麽大一條魚,可不能便宜了趙家人,再說了,那背簍她還放在茅屋裏呢,裏面有火折子,還兩斤大米和鹽,因為是夏仲生前的東西,她當時也說起了這事,趙家人怕晦氣,不敢亂翻,她出門也會帶上。

“這個我帶了,走,咱現在就去烤魚。”

夏天卻是一把拉過夏雲舒,很是興奮的說道。

姐妹兩在附近弄了點幹枯的茅草和柴禾,夏雲舒掏出身上那把小刀,将魚給清理幹淨,然後直接開烤。

“姐,你怎麽會知道這裏有魚啊。”

難道她在回來的路上還專程來這裏看一眼,至于火折子倒是可以解釋,畢竟她現在負責煎藥,不小心将火折子帶在身上也說得過去。

“不小心踩到了路上的牛糞,然後就下來洗腳,結果還被吓了一跳,還以為遇到什麽東西了,結果這玩意就在我腳底下,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是想要看個明白,結果是這個好東西,想着你們肯定沒飯吃,于是就這樣在這裏周旋了,還好,今天因為不小心弄了點水在竈臺,結果就将這火折子放在身上了。”

夏雲舒明了的點頭,只是這時代牛糞是很好的東西,要是被趙建知道了估計這看牛的人又得挨批。

魚烤好之後,夏雲舒便是找來幾片黃瓜葉子,洗幹淨之後将魚刺給大體去掉,将魚肉包好放在胸口,這才和夏天一起回去。

而她随手一扔,将這魚刺全部扔到了就近的田裏……

回去之後,趙家人都歇下了,兩人抹黑進了後堂,劉氏擔心不已,直到門開,夏雲舒便是先一步道:

“娘,我就說了姐姐沒事吧,只是今天藥館事情多了些,她推遲下工而已。”

劉氏心雖然定了不少,可是卻很愧疚。

夏天卻暗罵了夏雲舒一句鬼精靈。

夏雲舒笑着将她拉到坑上坐下,并且将門給關好,這才掏出剛烤好的魚肉,分給她們。

“雪兒,小心刺,不要問這是哪裏來的,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咱趕緊吃完,要是被發現了就完了。”

經歷過幾次,一家子特別的信任夏雲舒,而且還對她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依靠。當即點頭,打開黃瓜葉就大口吃了起來。沒有放鹽,味道很腥,但是比木糠球卻好了不知多少倍。

吃完,夏雲舒便是把黃瓜葉子合在一起揉碎了,直接從那小洞口給扔了出去。

然後幾人才蹑手蹑腳的開始用冷水擦拭身子,忙活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睡覺。

只是,可能這兩天吃的東西有些雜,她上山撿柴禾扯豬草都會吃上幾顆野果子之類的,估計這副身體的緣故有些接受不了,幾人才睡去,夏雲舒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嚕的叫,她蹑手蹑腳的起來去了茅房。

可同時,感覺身子一個踉跄,有些不穩,她以為是自己身體的緣故,便也沒多想,只是出了這屋子就好多了。

上個茅房也就幾分鐘的時間,舒坦多了,她抹黑回去,可是剛到門口,就發現了不對,立馬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而且還有吞口水的喘息聲,像極了男女交、合的不堪之聲音。

夏雲舒心中一緊,去廚房拿了一根柴棍,輕輕的推門而進,果真,只見一人正壓在夏天身上,頭顱埋在她的脖子處,嘴裏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夏雲舒眼眶一紅,操起柴棍就對着那人的頭部暴打下去,這一棍子,下手極重,那人當即慘叫一聲,窸窸窣窣的摸滾打爬的沖出去茅屋,一路上還發出各種碰碰撞撞的聲音。夏雲舒将柴棍放下,去看夏天的情況,她衣服被推至胸口,胸前的風景全都露出來了,而且褲子也退到一半,雖然不曾遭到直接性、侵,但是對于這個時代的女性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夏雲舒心中的火蹭蹭蹭的往上竄,可是劉氏幾個卻睡得很沉,夏雲舒越來越覺得不對,這明明就是被下藥了,難怪一進這屋子就覺得頭很重,很沉,原來是藥物的關系,若是自己不去茅房,那夏天……

一想到這裏,夏雲舒渾身冰涼,像是進了冰窖那般。渾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幹了,軟的像是一灘泥。

而那碰撞聲吵醒了趙家人,一個個都怨聲連天,最後不知怎麽一切又平息了。

發生了這事,夏雲舒根本就不敢閉眼,心裏恨不得将那賊人給給碎屍萬段了,幫夏天将衣服給穿好,直接躺在自外面。迷迷糊糊,破曉時分才睡了過去,而這個時候夏天應該早就去鎮裏才對,可是她也忘記這事了,而夏天卻還在深睡當中。

“都死了嗎?這都什麽時候了,想要餓死我們一家嗎?真他媽的晦氣,早知這樣,還不如不回來。”

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門哐當一聲被打開,棍子啪啪啪的打在幾人身上,夏雲舒吃痛,一個激靈坐起了身子,伸手接住老趙氏再次打下來的棍子。

而劉氏幾個眼皮感覺很沉,明明是清醒的,可就是不想起來,就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一樣,難受的很。

063趙子平被打

可老趙氏畢竟是農村出來的,力氣可大着,夏雲舒一個十一歲的女娃哪抵得過她,當即被她抽出棍子在背上狠狠打了幾下,她咬牙忍着,而劉氏幾個這才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一看夏雲舒被打,立馬紅着眼眶開始求老趙氏。

“爹,娘,不好了,五弟的頭部流血了。”

可是,不帶她開口,門外就響起了趙二狗洪亮的聲音。

老趙氏吓得一個哆嗦,連着手中的棍子都掉了,哭天搶地的跑了出去。

“啊…我的心肝,我的肉啊,你怎麽了,給娘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還愣着幹啥,趕緊去找李振啊。”

接着,便是趙晚生爆呵的呵斥聲。

“姐,你快些去鎮裏吧,今天晚了些,要是楊大夫說,你就說娘發病了,我們都在照顧,所以去晚了。”

趙子平的頭部流血原因只有他自己和夏雲舒最清楚。她現在反應最淡定,沒有一棍子打爆他的頭已經是很不錯了,當即對着正揉着自己太陽穴的夏天說道。

夏天尖聲一叫,哪還管得了其他,翻身下了床,穿了草鞋就跑了出去。

“娘,您出去看看,免得這家人狗咬人,又抓着這事不放。”

夏天一走,夏雲舒便是穿了草鞋,對着劉氏說道。再怎麽說也是趙子平的三嫂,要是出了這事她連看都不看一眼,趙家人肯定會拿她們開刷。她現在完全沒有餘力再管那麽多,只想着如何離開這個家。

劉氏早就有這想法,聽了夏雲舒的提議便是加快了速度,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而堂屋,一家子七手八腳的将趙子平給擡去了房裏,夏雲舒跟在劉氏後面出去的,心裏琢磨着,他不會是在這裏躺了一夜吧,還活着麽?

不一會兒,李振被趙大柱給拉了過來,趙晚生在屋外候着,一見李振來了,幾個大步上前,二話不說,拖着他往屋裏走。

趙大柱拉一個胳膊,趙晚生拉一個胳膊,李振都快給這對父子給拉成兩半了,不說看病,自己能活着走出去就是萬幸了,奈何,他甩都甩不開。

而整個趙家,能夠讓這一家子這般急的團團轉的也只有趙子平了。他昨天就聽說趙子平回來了,可是在看到他滿臉是血的時候也是驚了一下,老趙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是被趙二狗給拖了出去。

“叔,我醫學疏淺,您們還是帶着他去鎮裏看看別的大夫吧。”

李振連忙将藥箱給放下,開始給趙子平把脈,診治。好一會兒,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語重心長的對着趙晚生說道。

其實,他就是被人打了一棍子,導致頭部有些淤血,開幾幅活血化瘀的藥吃了,然後休息兩天應該就沒事的,可是他不敢貿然這樣開藥,萬一有點什麽,趙家人估計會将他家的屋頂給掀了。而且畢竟是頭部受傷,他能推脫就推脫。

“狗日的,要你個郎中有屁用。”

趙晚生居然狠狠踹了李振一腳,直接将他踹翻在地,并且爆着粗口。

“大柱,趕緊去叫牛車,我們去鎮裏的藥館。”

踹完,便立馬喊着趙大柱。趙大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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